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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五分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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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1-08-11 00:0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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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帝颛顼绝地天通以后,神道教在神州大地就成为全民宗教信仰了。神道教的年终典礼,就是蜡祭。蜡祭的仪式中,有一项重大活动,就是大傩。大傩是敬神驱魔的宗教舞蹈,在冬至节前一天举行。

大禹在江淮新创立的居民点举行大傩的那一天,太阳刚刚落山,广场上的篝火便熊熊燃烧。大禹率领上百个士兵,蒙着兽皮,戴着嵌有四只金色眼睛的狰狞面具,身穿黑上衣,红下裳,一手執石斧,一手举盾牌,围着篝火,跳着傩舞。后跟着扮作神人神兽的人们,四处跳舞,舞蹈动作模拟神兽在寻找猎物,神人在搜索恶鬼,驱逐邪魔。

舞者面具狰狞,手舞足蹈,又像在與邪魔惡鬼廝殺。舞者疯狂跳跃,挥舞石斧,高举盾牌,口中念动驱鬼咒語,敲击铜鼓,摇动鞉鼔,大声叫喊:

铜鼓咚咚

鞉鼔渊渊

声声召唤

神灵快现

驱除邪魔

驱赶恶鬼

刀劈斧斩

決不遗患

又将黑狗黑羊杀死肢解,血淋淋散落四周,象征恶鬼已被杀死,邪恶已被禳除。

然后,戴着面具的舞者与穿着百兽衣装的神人神兽一同跳舞欢呼,击鼓庆祝,以热烈的场面表现驱鬼胜利的喜悦。

大傩舞蹈结束后,就将散落四处已经肢解的黑狗黑羊放在篝火上烧烤,还有其他食物,大家一起享用。

舜帝的信使来到江淮下游的新村镇,正好是举行大傩的第二天。

只见大禹正面对千里农地,面对千百农夫,主持蜡祭,向农神、猎神、林神、土神、水神、谷神等众神灵献享、报功,祝祷神灵保佑,祈祷神灵赐福免灾。

社树并不高大,但是树下献祭的祭品却极为丰盛。有羊羔美酒,有猪头五牲,有五色谷粮,还有各种各样的时令水果。

大禹作为大祭司,脸上画着虎样鼻子,隐喻嗅觉灵敏;两耳各穿三个耳洞,隐喻兼听则明;头戴长长尖钩,隐喻上达天听;胸前佩戴玉斗,隐喻北斗七星;脚上文着长蛇,隐喻脚踏双龙;手持木剑,身披斗篷。

在乐队的鼔点声中,大禹唱出了中国最古老的祝祷歌——《蜡辞》:

土反其宅(风沙停止,泥土回到原处)

水归其壑(暴雨不下,大水流回沟壑)

昆虫毋作(昆虫不生,虫灾不要发作)

草木归其泽(杂草不长,灌木回到沼泽)

土反其宅(风沙不刮,泥土回到原处)

水归其壑(洪水不发,河水流回沟壑)

昆虫无作(昆虫少生,虫灾不要发作)

草木归其泽(杂草不生,灌木回到沼泽)

丰年若土(年年丰登,粮食多如泥土)

岁取千百(年冬收获,谷子千梱百垛)

农夫们身穿黄衣,头戴黄笠,与田野上金黄的稻草垛成的谷堆融为一体。在金灿灿的阳光照映下,显示出一派喜气洋洋、庆祝丰收的景象。

满目金黄,满心丰收的欢乐,农夫们在乐队的鼓点声中,跳起了欢乐的丰收舞。他们模拟播种、插秧、薅草、收割等等农活动作,舞步整齐,动作夸张,手舞足蹈,载歌载舞,将金色的原野变成欢乐的海洋。

待到蜡祭仪式结束,人们开始享用丰盛的祭品,信使才见到大禹。

大禹请信使一起吃过美味的祭品,才问信使:“君上有什么指示?”

信使说:“君上要你继续勘定经界,划定九州,进行山川五藏调查,开辟各地的进贡路线,不许对三苗之国动武。”

伯夷在一旁听了,就说:“可是三苗之国这个心腹大患不除,江淮地区的水患就不能根治。”

伯益也说:“是啊。就在我们堕山筑坝期间,三苗之国就不断派人过来搞破坏。虽然白天木筏群只是在彭蠡泽上虚张声势,骚扰渔民,可是晚上就悄悄出动兵士,从北面而来,企图决坝破堤,将大水引向东岸,冲毁农田,使我们令水回流,进入北彭蠡泽的宏伟计划化为泡影。好在我们每夜都派兵士在工地上巡逻把守,才使三苗之国的破坏阴谋未能得逞。”

大禹叹息说:“堕山筑坝的工程已经大功告成,我们整顿治水队伍,成为兵强将广的精锐部队,正准备等待来年秋收,三苗之国的兵士过来偷摘稻穗之时,就将他们一网打尽。然后一鼓作气,直捣三苗之国的都城,把这个在神州大地之上延续百年的独立王国彻底摧毁。”

信使说:“君上的命令,自然有他深远的考虑。”

大禹只好暂时收起征服三苗之国的雄心,对信使说:“我们不会违抗君上的命令。治水的任务还很艰巨,我们会在调查各地资源,划定九州区域之时,继续治理各地水患,开辟山系道路。”

大禹对伯益说:“先将我们初步定下来的五等服役地图和规定说明交给信使,带回去让君上审阅。”

伯益便将画在绢帛上的《五服地图》交给信使。信使不敢耽搁,第二天便启程回蒲坂,复命去了。

舜帝在朝堂上宣布:“尧都的世室,辟为帝尧太庙,特封帝尧次子为陶唐氏,封地唐国,世代祭祀帝尧,香火永续。帝尧其他儿子,均有封地。”

大臣们都高呼:“君上英明!君上万岁!”

舜帝又宣布:“朕决定定都蒲坂。只修世室,其余因陋就简,不扩建宫室。”

大臣们又齐声高呼:“君上英明!君上万岁”

舜帝又借助大禹勘定各方国经界的机会,把自己跟皋陶早已商量好的对九官的封赏在朝堂上公开宣布:“把阳翟分封给司空禹,赐姓姒;把偃地分封给大士官皋陶,赐姓偃;把商地分封给司徒契,赐姓子;把邰地分封给后稷弃,赐姓姬;把费地分封给虞官伯益,赐姓嬴;把吕分封给伯夷,赐姓姜……”

这些封赏,有的是对帝尧旧封赏的重新认定,有的是舜帝的新封赏。

阳翟,就是当今的河南禹州;偃地,就是当今的山东曲阜;商地,就是当今的河南商丘;邰地,就是当今的陕西武功;费地,就是当今的山东费县;吕地,就是当今的河南南阳。

此外,舜帝认为夷羿在平息放齐叛乱的战斗中立了首功,就把“穷”那块土地封赏给夷羿,让夷羿做有穷伯;舜帝还为了表现孝悌之心,将“庳”那块土地封赏给自己那个顽劣弟弟象,让象做有庳国的国主。

有穷国就在当今的山东德州;有庳国就在当今的湖南道县。

十五岁的神射手夷羿一步登天,成为有穷国的国主。在未来的日子里,他还会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震撼九州。这是后话。

皋陶回家以后,谈起舜帝的封赏,激起仪狄强烈不满。她说:“九官人人都有封地,夷羿也能当上方伯,舜帝那个恶弟都能当上国主,舜帝还将原先的尧都平阳封赏给我二哥,其他哥哥也各有封地。只有我,反倒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了。姐夫封赏不公,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安身立命之处?”

皋陶说:“你说的有点道理。舜帝不能让你一无所有。你说,你想要什么?我一定转告舜帝。”

仪狄说:“我不敢像我兄弟们一样,也去要块地,做个国主。我要求很低。”

皋陶再问:“你说嘛,你到底想要什么?”

仪狄说:“你不是要我学一门手艺吗?我已经学会酿酒了,而且还到外地考察了可以酿酒的野果。如果舜帝能将在蒲坂新都兴建的酒庄赏赐给我,让我做酒庄主人,任我为酒正,专为朝堂提供祭祀、宴客所需酒品和香醋,那我不但有官职,而且有酒庄,就不用寄人篱下,不会有孤女飘零之感了。”

皋陶说:“你的要求很合理,舜帝一定会封赏给你。”

过了几天,舜帝亲自来到皋陶家中,对仪狄说:“小妹,我没有忘记你,只是你还小,朕不好封赏你呀。”

仪狄说:“不要用我还小做借口。上次你用这个借口,阻止我跟勾龙哥哥一起去治水,我还怀恨在心呢。你这次又故伎重演,是不是想让我恨你入骨,想让我恨你一辈子啊?”

舜帝苦笑说:“恨朕的人很多,如今又添上你一个,朕真的很冤枉。”

仪狄说:“我才不管你冤枉不冤枉呢。我只关心你答应不答应我的要求。快说,你答应不答应?”

舜帝连忙说:“答应,答应,朕怎敢不答应呢?”

仪狄说:“那好,君无戏言。你现在对我说,然后在朝堂上宣布。”

舜帝说:“朕对你说,将新都城的酒庄赏赐给帝女仪狄,并且封仪狄为酒正,负责监督酿造朝堂所需一切酒品和香醋。”

仪狄说:“好,我要搬到酒庄去住。”

皋陶说:“还是先住在我家吧,你还小,我让专人照顾你的生活。”

仪狄说:“干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再住你家了。”

皋陶说:“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自己独立呢?”

仪狄说:“如果勾龙哥哥回来,我还住在你家,让他去哪儿找我呢?”

皋陶和舜帝都大吃一惊,两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感觉有点不妙,但对仪狄爱勾龙的真诚纯真,却又无可奈何。

那天舜帝让皋陶跟他一起去帝宫,将一幅写在帛绢上的文件递给皋陶,说:“你看看,司空禹将东到大海,西到流沙,从北到南的土地方位都列出来,根据各方国、各大族距离都城的远近,分为五种服役地区,又根据土质的肥瘠、高下,评定土地等级,打算征收收获量十分之一的贡赋。”

皋陶说:“这样就很好,各处的土地都要征收贡赋,并且慎重征取财物贡品,都要根据土地的上中下三等来确定。君上赏赐土地给方伯,并赐予姓氏。根据他们的品德来决定名位的先后,不许他们违背中央推行的的措施和德政。这样,可使每个方国都尽到它们所应该承担的义务,既公平,又合理。”

舜帝说:“你的眼睛还好使吧?唸唸那五种服役地区,我要详加解读,并且定下具体的服役任务。你有不同看法,可以进行修改和补充。”

皋陶说:“我的眼睛还行,我来唸吧。哦,五服分划地方,是根据距离都城的远近来划分的。”

皋陶看着那幅文件,开始唸起来。他唸一句,舜帝就解释添加好多具体内容:

皋陶唸:“五百里甸服。”

舜帝就解释说:“国都以外五百里地,叫做甸服:离国都最近的一百里缴纳连杆禾谷;二百里内缴纳谷穗;三百里内缴纳去壳谷物;四百里内缴纳带壳谷子;五百里内缴纳去壳精米。”

皋陶唸:“五百里候服。”

舜帝解释说:“甸服以外五百里是候服:离甸服最近的一百里有给天子服差役义务;二百里的有服从国家朝堂差役安排的义务;三百里的有担任侦察警戒工作的义务。”

皋陶唸:“五百里绥服。”

舜帝解释说:“候服以外五百里是绥服:三百里的在封地内推行天子政教;二百里的奋扬武威,保卫天子。”

皋陶唸:“五百里要服。”

舜帝解释说:“绥服以外五百里是要服:三百里的民众要和平相处;二百里的民众要遵守王法。”

皋陶唸:“五百里荒服。”

舜帝解释说:“要服以外五百里是荒服:三百里的属于蛮荒之地;二百里的是罪犯流放地。”

舜帝感慨地说:“八年了,夏禹奉还玄圭,宣告治水成功了。司空禹真是用心良苦。他做到这样精细,真是无可挑剔啊。如今他又去各地修渠挖沟,造桥铺路;还要跑遍神州,砍树划界,命名山川,干的都是为万民谋福利的事,又是那么辛苦,难怪到处都可以听到颂扬他的歌声。你的担忧不无道理。”

皋陶说:“我跟君上说的,句句是肺腑之言,怎么敢胡说八道呢?我的担忧都是为君上着想啊。”

舜帝想想又说:“你说的在理,我很感激。但是,在禹的规划治理下,国库分为水、火、金、木、土、谷的六府财物慢慢充盈起来。禹的功劳确实很大呀。我们也不能亏待他呀。”

皋陶心里一沉,想道:“舜帝心如明镜,清楚过人,又有主见,可不会轻易被他人的说辞所左右。我可不能弄巧成拙。”

就说:“君上英明。夏禹的功劳有目共睹,但也需要明主赏识。夏禹得遇明主,真是他的莫大福气啊。”

舜帝说:“是啊,如果连万民都交口赞誉的莫大功劳,作为天下共主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但会使有功之臣寒心,还会被万民骂作昏君呢。朕不能不戒之畏之,时刻牢记在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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