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看到横革带着民工来了,就指点横革说:“我们要顺着这座伸进江中的山丘地势,在这里筑一道大坝,让江水在这里分流,有一部分回流进入北彭蠡泽,减少江水下泄的流量。让下游两岸暴雨天也不会受淹,出现大片农田。”
横革说:“我清楚了。现在任务就是堕山筑坝。对吧?”
大禹说:“对对对,你让民工顺着山势,依堤坝的高度挖小山洞灌水,既要达到让山丘崩塌的目的,又要确保安全。”
勾龙对横革说:“我可以帮你指点民工。”
横革看了大禹一眼,说:“不可不可。你还小,我自己去就行。”
大禹说:“让小娥带着勾龙,跟你一起去吧。勾龙从小看惯堕山筑坝,他很内行,可以让他多学一点。”
横革就让小娥和勾龙跟着,带领民工挖山去了。
莺莺也要跟着去,却被伯益喝止:“回来!那不是你干的事。你给我回去。”
莺莺怨恨地瞟了伯益一眼,说:“你管得着吗?”
这时,大禹看到彭蠡泽西边出现十几只大木筏,知道那是三苗之国的木筏,连忙对伯益说:“你看,三苗国的木筏。该不是来捣乱的吧?”
伯益说:“是三苗国的木筏,但无法判断是不是来捣乱。”
大禹看到堕山筑坝的民工已经开始大干起来,兴奋地说:“只要方法得当,估计这个大工程不难完成。三苗之国能奈我何?”
伯益说:“夜里还是要有人留守,提防三苗之国派人来毁坝。”
大禹一听,想到这个让他寝食难安的心腹大患,大手一挥,激愤地说:“等我将堤坝修筑起来,让后稷来教民稼穑,我就能腾出手来,灭掉三苗之国。”
伯益突然大叫起来:“莺莺,莺莺!快回来!”
大禹这时才看见,莺莺驾着一只独木舟,朝西边的三苗之国木筏群拼命摇去。他大吃一惊,心里想:“伯益大婚让莺莺大受刺激,才使她像发疯似的一会儿投水自杀,一会儿绑架女娇。今天怎么啦?她竟然想去投奔三苗之国。”
伯益脸色铁青,他不再叫喊了,两眼直直地盯着莺莺越摇越远的小船。眼看三苗国的木筏群就要靠上莺莺的小船了,却出现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莺莺突然纵身一跃,跳进烟波浩渺的彭蠡泽里,就在瞬息之间消失了。
伯益失声叫喊起来:“莺莺,莺莺,你怎么啦?”
大禹想到莺莺这几天一连串的反常举动,看到她这时又一次投水自杀,心中百感交集,又慌乱又悲痛,他惊骇地发觉:“女人一旦绝望了,真的是死都不怕呀。女人一旦想死,再怎么阻止都没有用。莺莺跳进深泽里,还能活吗?”
勾龙跑回来,说:“给我一只木筏,我去将莺莺救回来。”
大禹说:“傻孩子,彭蠡泽不是池塘,你救不了她。”
伯益一听,感到奇怪,就问大禹:“什么池塘?跟莺莺投水有关系吗?”
大禹犹豫半晌,看到伯益追问的迫切模样,只好婉转的说:“你大婚那天晚上,莺莺一时恍惚,掉进你家门口前面的池塘里,是勾龙和仪狄将她救起来。”
伯益大惊,说:“什么?原来她自杀过一次了?仪狄怎么没有告诉我呢?”
大禹也感到伤感,喃喃地说:“告诉你有用吗?她一心想死啊。跳进池塘还能救,跳进大泽怎么救呢?彭蠡泽水深千丈,她这回也许真的活不了啦。”
莺莺真的活不了吗?朗朗乾坤,偌大清平世界,难道就无莺莺的容身之处吗?大禹看到伯益悲痛欲绝的模样,只好安慰他说:“莺莺一时想不开,那是她没识见。一次又一次寻死,最终如若真死了,那也是她的命啊。你就不要太伤心了。”
不料伯益竟然说:“想不到莺莺爱我这样深,她不愿意跟别人分享对我的爱。我娶姚玉,她无法忍受,才会自寻短见。是我对不起她呀。”
大禹愕然,感觉伯益说的也有道理,莺莺确实是为爱而死,一时无话可说。
勾龙眼尖,这时看到三苗之国木筏上的人们好像用大网从水里捞起一个人,难道被救的人是莺莺吗?他刚要喊出声,急忙捂住口,最终还是不敢说出来。
当天晚上,大禹估计伯益失去莺莺,会非常伤心,竟然忘记对女娇的承诺,没有赶回新婚洞房,而是留在工地的营帐里,陪伯益度过一夜。看到伯益倒在草褥上,一言不发,大禹说:“别闷在心里,想哭就哭。我不会笑话你。”
伯益含泪说:“娶了姚玉,我才知道莺莺的好。如今莺莺死了,姚玉却在家里滥施淫威,颐指气使,作威作福,我这辈子惨了,栽在帝女手里了。”
大禹说:“夫人是帝女啊,你怎么能拿她跟女奴莺莺对比呢?”
伯益说:“以后你千万不要娶帝女,要记住我的忠告。”
大禹知道伯益这话发自肺腑,就笑着说:“老弟,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娶了女娇,没机会当君上的乘龙快婿了。”
仪狄躲在大陶鼎里,偷偷跟莺莺一起来到江淮治水营地。她和小娥住在一起,只瞒着大禹一人。每天天黑以后,如果有月光,她就和勾龙一起去营地后面的树林里散步聊天讲故事;如果没有月光,勾龙就来仪狄和小娥的营房,三人一起聊天讲故事,日子过得非常快乐。他们毕竟年纪不大,想法单纯幼稚,不知等待他们的,是何等冷酷无情的现实,是多么悲惨痛苦的人生。他们以为在江淮营房的快乐生活,会伴随他们一生一世。他们哪里知道,那段幸福日子,对勾龙来说,只是昙花一现;对仪狄来说,只是漫长人生的一瞬间。
过了大半年,大禹堕山筑坝成功,巍巍大坝使大水回流,进入北彭蠡泽,果然使大江下游出现大片可耕种肥沃良田。
大禹对伯益说:“这里气候温热湿润,雨水丰沛,土地平整,引水方便,十分适合栽种水稻。你去调集谷种,我让小娥他们去分发,让后稷来这里教导农人育秧、插秧、施肥、薅草、采穗、脱谷、晒谷、收藏。这些农活,后稷如今已经研究深透,形成一套一套的生产技艺了。”
伯益说:“你去请后稷来教民稼穑,要让他向府库申请补给,带来干粮和各种肉干,给学种水稻的人家过日子。”
大禹说:“难道你怕农户把谷种都吃了?”
伯益说:“可不是吗?这里的夷人生活艰辛,让他们辛苦半年才能有收成,我真担心他们会把谷种都吃掉呢。”
大禹说:“那就让后稷押运粮食和肉干过来。不必向府库申请,直接向盛产粮食的部族调拨干粮,向狩猎为主的部族调拨肉干。算是他们缴纳的贡赋。”
伯益说:“这样就更直接了。调拨谷种也应该这样做。”
小娥说:“那我先回并封部族调拨干粮吧。后稷不擅长干这种事。他的擅长是教民稼穑。不要耽误他的正经工作。”
大禹说:“那好,九河地区的调拨任务也交给你。九河地区如今粮食也多起来了。那里纳贡任务这几年比较轻,你多跑几个部族就是啦。”
小娥说:“行。那我就把勾龙交还给你了。”
大禹说:“放心去吧,我正想好好教导勾龙如何测量地势,平整土地,挖沟修渠呢。”
小娥回到驻地,对仪狄说:“你要留下来陪勾龙呢,还是要跟我回去调拨粮食?我走后,你瞒不了大禹的。”
仪狄想了想,说:“我还是跟你走吧。反正留下来,也会被大禹送回去的。”
小娥说:“那好吧,你跟我走,我也想送你回都城。你不能外出太久。既然不能再跟勾龙在一起,就回去学习酿酒吧。”
仪狄说:“行,我不能连累勾龙,我就说这次出来,是到各地考察酿酒原料。你让我带一些野果回去。”
小娥说:“这样最好,野果很多,可以任你挑选。”
分别前夕,勾龙跟仪狄一起去了营地后面的小树林。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相拥相抱冻露水,赌咒发誓不相负,直到天亮,回到营地,小娥便送仪狄回都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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