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新婚刚过一天,伯益就从都城赶来了,大禹一早就去找他。
大禹好像忘记莺莺一事了,没跟伯益提起。更准确地说,是大禹根本无法跟伯益说起莺莺一事,只好假装忘记。
大禹一见面就说:“伯益,你终于来了。这几天我出去观察地形,测量水土,已经想到一个增加可耕农田和宜居土地的好办法了。我们吃过饭就去大江南岸,看看我物色好的小山,商量如何挖掘那座山丘,让它崩塌下来,修筑一座大坝。”
伯益说:“听说你也在涂山娶亲了。真是可喜可贺。这才几天,怎么就急着去堕山筑坝呢?”
大禹说:“这次回都城休息太久了。若不抓紧,后头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什么时候才能做完呢?”
伯益说:“那好吧,吃过饭就去。要不要带民工去呀?”
大禹说:“我已经跟横革说好了,他去调集民工了。”
伯益说:“唉,有件事必须告诉你,莺莺失踪了。我大婚那天就看不见她了。肯定因为我大婚,让她去厨房帮忙,她赌气出走了。以前我太宠她了。真不知道离开我,她到哪里去,日子会更好过一些。”
大禹说:“莺莺没失踪……”
莺莺走进来,大大咧咧地说:“我怎么失踪了?夫人不是带来两个媵女吗?我不是多余的人吗?所以我就跟着治水队伍,提早出发了。”
伯益又惊又喜,说:“太好了,你是跟大禹他们来江淮,不是赌气出走。我错怪你了。唉,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跑了。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着急。现在好了,有你在身旁,我舒心多了。”
大禹望了面无表情的莺莺一眼,暗暗庆幸她不再发疯,自己简直就像躲过了一劫。连忙说:“那我走了。伯益,你吃过饭就来找我。”
说完,大禹逃也似的快步走了。看到大禹走出去,伯益埋怨莺莺说:“你跟大禹他们走,也不说一声,害我好找。没把我急死。”
莺莺冷冷地说:“你急什么?美女如云,还差我一个吗?”
伯益说:“别吃醋了。舜帝赐婚,我能不娶吗?舜帝送来的媵女,我能不接受吗?我心里还是最喜欢你。”
莺莺说:“谁相信你的鬼话?”
伯益走到莺莺跟前,拥抱着她,说:“别不相信,等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感觉莺莺在推搡他,伯益又说:“姚玉是帝女,没有办法,只能让她做大夫人。那只是摆在那里给外人看的。以后你是小夫人,我把家里的管理权全交给你。我依然专宠你。好不好?”
莺莺挣脱伯益的拥抱,说:“我不稀罕。”
伯益说:“你别不相信,那两个媵女,我没碰过。以后供你和姚玉使唤。你再也不必下厨房了。”
莺莺说:“我宁可下厨房。”
伯益说:“好了,别赌气了。我怎么舍得让你下厨房呢?赶快去把这身男装换掉。不像个女人的样子,我不喜欢。”
莺莺赌气说:“我不换,我想做男人,像阿其一样,跟大禹去治水。”
伯益说:“阿其愿意为救大禹而死,你愿意为救我而死吗?如果愿意,我就让你着男装。”
莺莺鼻子里哼了一声,就走出去了。伯益连忙赶上去,说:“快去换那件绛色的裙子,我最喜欢你穿绛色衣裙。”
莺莺忽然回头,喊道:“我偏不!”
看到莺莺跑了,伯益垂头丧气地走向伙房。胡乱吃了两碗菜粥,就去找大禹,跟大禹一起去观察那座准备堕掉的山丘。
那时,大禹看到小娥一个人站在江边望着江水出神,想到那天晚上对小娥说的绝情话,就走过去,说:“小娥,你没生我的气吧?对不起,你是我的徒儿啊。”
小娥回头看了大禹一眼,说:“能做你的徒儿,我知足了。不过,我要永远做你的徒儿,你要答应我。”
大禹为难地说:“怎么可以呢?徒儿总是要出师的。”
小娥说:“我永远不出师。不然,你把我当作女仆,总可以吧?”
大禹吃惊地说:“不可以。你不是女奴,你是并封部族的公主啊。”
小娥说:“不管我是谁,既然无缘,我就不会纠缠你。我只求做你的奴仆。”
莺莺跑出去找大禹,看到大禹正在跟小娥说话,心里突然腾腾冒火,跑过去对大禹说:“那么快,忘记誓言了?”
小娥感到诧异,问道:“什么誓言?”
莺莺说:“你问他。”
大禹连忙说:“莺莺,你有完没完?伯益来了,你不要再闹了。”
小娥问:“到底怎么回事?”
莺莺说:“他答应向伯益要我,是不是因为有你小娥,所以不要我了?”
大禹大怒,说:“是不是要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你才高兴呀?你活厌了。”
莺莺流泪了,说:“对,我就是活厌了。你把我杀死好了。”
大禹无法可想,只好说:“求求你,别闹了。我和伯益还有很多大事要做。”
莺莺说:“你们的大事跟我没关系,我不管!你去向伯益要人,现在就去。”
小娥好像听明白了,她毫不客气地说:“是不是以为别人都欠你呀?你这样胡搅蛮缠,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你是什么人?帝女吗?公主吗?或者是伯益的大夫人?你都不是。你只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女俘。本来只配去做苦工,当女奴。大禹哥哥怜悯你,伯益哥哥喜欢你,所以让你有不错的归宿。伯益哥哥对你那么好,你不知感恩,反而厌恶他,想要离开他。有本事你可以逃走,没本事你可以自尽。为什么要赖给大禹哥哥?没见过你这样无耻的女人,从来没有见过。”
小娥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将莺莺痛骂一顿,然后对走过来的勾龙说:“这种女人,你就不该救她。我们走,别理她。”
说完,就拉着勾龙,去找伯益。那小黑一直紧紧跟着勾龙,就像小跟班。
莺莺气怔了。她原以为小娥是个温柔姑娘,不料竟是个泼辣女孩。望着小娥的背影,莺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于一脸沮丧,低头走开。
小娥替大禹解了围,大禹松了一口气。一方面怜悯莺莺,一方面感激小娥,又想起小娥要做他永远的徒儿,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大步追上勾龙,一起去找伯益。
大江流水浩荡东流,在这儿拐了一个大弯,江水变成向南流去。一座山丘伸到江中,使这里的江面变窄许多。
大禹说:“我准备把这座山挖塌,在南岸筑一道大坝,迫使暴雨形成的大水被大坝阻挡而改变流向,形成逥旋,进入北彭蠡泽,将上游的大水阻挡在彭蠡泽内,使下泄的江水分流,大大减少下泄的流量。这样,涂山以南的大江两岸就会形成大片农田,出现许多宜居高地。然后我们让后稷来这里教民稼穑,将来这里必定成为鱼米之乡。”
伯益说:“太好了。舜帝正愁粮食匮乏呢。多了这个米粮川,府库就不再那么空虚了。”
大禹说:“可是这个工程不但浩大,而且十分危险。你想,要将这么大的山丘挖来做堤坝,简直就是移山填海。如果从山顶一点一点挖,那要挖到哪年哪月呀?如果从山腰开始挖,将山腹掏空,虽然会让山丘崩塌,进度可以快得多,可是一不留神,掏空山腹的民工就会被坍塌的山土压死,风险太大了。所以我们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勾龙说:“从接近水面的山脚开始挖,浸泡到水,山丘就软脚了。”
莺莺不知几时来到,在一旁听了大禹和勾龙的话,就说:“勾龙说的没错。要安全,就不要掏空山腹,可以用水浸泡山脚。”
大禹惊喜地说:“说得好。以前没有这么大的工程,其实采用的也是这样的原则和方法。”
伯益问:“勾龙和莺莺怎么懂这么多?真看不出来。”
勾龙低下头,默默无言;莺莺撇撇嘴,不屑回答。
大禹说:“以前共工康回是治水专家,最擅长修筑堤坝。你怎么忘记了?勾龙和莺莺不是共工康回的家人吗?”
伯益这才想起莺莺是共工康回的小姨子。心里忽然有点嫌恶,轻蔑地看了莺莺一眼,不再夸她了。
伯益哪里知道,莺莺被小娥痛骂一顿,已经觉得颜面扫地,无地自容,这时他那轻蔑一瞥,对自尊心极强的莺莺来说,无异于致命一击,也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莺莺脸色顿时变得像死人一般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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