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闹洞房的人们都离开了，大禹才去关上大门，回到洞房。他关上洞房的房门，一双手从后面把他拦腰抱住。他以为是女娇，转身要抱她，却发现竟然是莺莺。他大惊失色，说：“怎么是你？你疯了？”

莺莺依然紧抱着大禹，把脸贴在大禹的胸前，喃喃说道：“我没疯。如果你不向伯益要我，让我陪伴女娇，做你的同房侍女，我就杀死女娇。”

大禹这才发现，新娘女娇被莺莺捆住手脚，嘴巴堵着葛巾，扔在床前。他愤怒地推开莺莺，跑过去取下女娇口中的葛巾，解开女娇手脚上的麻绳。看到女娇默默流泪，大禹十分心疼，低声安慰说：“不要怕，有我呢。”

回头再看莺莺，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把小刀，眼前浮现出浮游用小铜刀自杀的一幕，慌忙冲过去，要抢夺莺莺手上的小刀。莺莺跑开，冲到女娇跟前，按住女娇，说：“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就杀死她！”

大禹惊呆了，不敢向前，只好说：“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

莺莺说：“你答应不答应？”

大禹感到无奈，只好说：“好，我答应你。”

莺莺说：“你如果骗我，我就死在这里。”

大禹真的无法可想了，只好说：“我不骗你。”

莺莺说：“你要赌咒发誓。”

大禹问：“发什么誓？”

莺莺说：“我若不肯向伯益讨要小莺，女娇就跟阿其一样，不得好死。”

大禹大怒，说：“这事跟女娇有什么关系？你这样咒她，我杀了你。”

莺莺说：“你心疼阿其没用，她已经死了；你心疼女娇也没用，你不发誓我就杀死她。”

看到莺莺把小刀贴在女娇咽喉上，大禹惊呆了。

他忍住气，说：“你想离开伯益，可以商量。女娇跟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拿她来要挟我呢？你杀了女娇，我肯定杀了你，你没想到吗？”

莺莺说：“我不想活了，我没想那么多。”

大禹叹息说：“那你就杀了我吧！这事因我而起。”

莺莺突然扔下手中的小刀，大哭起来。大禹连忙跑过去，捡起那把小刀，把女娇抱到床上，然后对坐在地上痛哭的莺莺说：“别哭了，你不怕我把你杀了？”

莺莺停止痛哭，哽咽道：“你把我杀了吧，我不活了。”

大禹说：“你为什么这样想不开呢？难道伯益对你不好吗？”

莺莺说：“我不想看到他那张脸。”

大禹叹了一口气，说：“这么说，是我害了你吗？”

莺莺又哭起来，喃喃地说：“都是你，都是你！”

女娇沉默了这么久，这时终于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

大禹说：“她叫莺莺。是女奴。伯益喜欢她，我就把她给了伯益。谁知道伯益大婚，她竟然变成这样。”

女娇又问：“那阿其又是谁？”

大禹一愣，说：“阿其是我的侍女。她跳进淮水救我，至今下落不明。”

莺莺说：“阿其是大禹最喜欢的姑娘，早就跟大禹同榻而眠了。阿其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女娇沉默片刻，突然站起来，跑出洞房。大禹慌忙追出去。天还没亮，可是十五的月亮明晃晃。大禹在一棵大树下追上女娇，紧紧抱着她，说：“五更风寒，回屋里去吧。”

女娇说：“回去？那个莺莺怎么办？”

大禹说：“她好像疯病发作，过去就好了。我让她回她的住处去。”

女娇说：“你被她缠上了。干脆遂了她心，让她来陪我吧。”

大禹说：“怎么可以呢？她是伯益的侍妾啊。我得罪不起啊。”

女娇说：“确实得罪不起。莺莺明显是爱上你，才会这样疯狂。伯益知道莺莺的心思吗？如果知道，你已经得罪他了。”

大禹说：“她这样不顾一切，应该是受到伯益迎娶公主姚玉的刺激。估计在这之前，伯益专宠她，她有点恃宠而骄吧。”

女娇说：“如今倒是你左右为难。如果你不要她，估计她会继续发疯；如果要了她，伯益不恨你才怪呢。”

大禹说：“等伯益来，我再跟他商量。我就不信了，我和伯益这么多年的交情，会让这个女俘毁掉。”

女娇笑说：“你们这些干大事的男人，不把女人当回事。真是好倒霉，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个干大事的男人呢。”

大禹说：“回去吧，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大禹牵着女娇的手，慢慢走回家中。回到洞房，莺莺还在房里。看到大禹和女娇回来，撂下一句话：“我不死在这里，是感念大禹的救命之恩。”

说完，莺莺就跑出去了。大禹无可奈何地说：“唉，有这样报恩的吗？”

大禹说着，将女娇抱上床，，刚想亲她，想不到女娇推开他，说：“你急什么？该是你的，终归会是你的。你还是先回答我一个疑问吧。”

大禹一愣，这种时候，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理智的话来呢？便朝女娇微笑点头。女娇坐起来，说：“那天仲春之会，你是记起牛惊驾了，回忆起九条小狐尾的白狐披风，才来找我的，还是把我错看作阿其，才来找我的？”

大禹愣住了，低下头，不敢回答。女娇说：“这么说，你把我当做阿其了？”

大禹跌坐在床上，喃喃地说：“她就是你呀。这么多年陪着我，我觉得就是你在我身边。我真的分不清你和她了。如果不是阿其救我，我已经死掉好几回了。去年她为了救我，跳进淮水，连尸体都没找着。我看到你，就感觉她复活了。”

女娇默默地低下了头。大禹觉得对不起女娇，就是对不起阿其，在他心里，确实已经把她们两人当作一人了。他不由地紧紧抱着女娇，喃喃地说：“我要桑台幽会的那个你，我要桑台幽会的那个你。”

两个人在鸡鸣声中犹如绸缪束薪，激情燃烧起来了。

两情缱绻，如胶如漆，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在说：“伯益来了。”

大禹从沉醉中清醒过来，说：“温柔乡让人着迷啊。伯益来了，我该走了。”

女娇说：“难道大男人为了自己的事业，可以在大婚之日丢下新娘不顾吗？可以连大婚三日，新娘回门，都不准备陪新娘一起回去见父母吗？”

大禹有点尴尬，但还是坐起来，安慰女娇说：“哪能呢？你放心，我一定陪你四天。不过，治水是天下头等大事，关系到万民生活，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业呀。”

女娇撒娇说：“不管怎么说，我这时要你陪我，你不能现在就离开我。”

大禹说：“伯益刚来，我有事跟他商量。晚上一定回来陪你。”

亲了亲新娘的额头，起身下榻，穿好衣服，大禹便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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