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在半路上等候大禹。看到大禹走过来,就迎上去说:“横革说,我们过几天就出发。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我要和大家一起出发。”
大禹吃了一惊,说:“是的,我们过几天就出发。但是你要等伯益度过婚期。到那时,如果伯益愿意带你去,你就跟伯益一起出发。”
莺莺说:“伯益新婚燕尔,美人如玉,不知要缠绵多久呢。你存心让我留在这里看他们如胶如漆吗?看他们如兄如弟吗?我不要,我恨不得今天就出发。”
大禹说:“不行,你一定要和伯益同行。不然,我怕伯益会误会你的。”
看到莺莺娇嗔模样,大禹又笑着说:“你打破醋坛子了。可见你很爱伯益。”
小莺幽怨地望着大禹,说:“谁吃醋啦?谁爱他啦?我另有所爱。”
说完,莺莺又瞥了大禹一眼,便一溜烟跑了。大禹望着莺莺的背影发怔。
莺莺刚跑掉,大禹又看到仪狄跑过来,怀里抱着一只小狗,问道:“司空大人,你的义子呢?勾龙在哪里?我要找勾龙。”
大禹说:“仪狄,谢谢你昨晚帮勾龙救了莺莺。”
仪狄说:“怎么要你谢?要谢也应该是伯益哥哥谢我。莺莺是伯益哥哥的屋里人,算是我大嫂。你是莺莺的什么人呀?”
大禹噎住了,一时找不到理由回答她,想了想,才说:“仪狄,你小小年纪,嘴巴好厉害呀。莺莺是我送给你伯益大哥的。如果在昨晚那种大喜的日子里发生意外,我是有责任的。你还小,你不懂。”
仪狄说:“我怎么不懂呢?昨晚是个特殊的日子,那就不算。以后,你就不要再那么关心她了。你那么关心莺莺,恐怕伯益大哥会不高兴呢。你说我是懂,还是不懂呢?”
大禹暗暗吃惊。仪狄还这么小,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实在太早熟了。只好笑着说:“你懂,你懂。我听你的。小姑娘,我还有事,我要走了。”
仪狄说:“什么?你要走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大禹一愣,问道:“什么问题?”
仪狄说:“我刚刚问你,你就忘了?这是不是叫做贵人多忘事呀?司空大人,你确实是贵人,大贵人,而且,事儿多,特别多。”
大禹被仪狄这么奚落,忽然想起来,问道:“你是不是问我勾龙在哪里?”
仪狄说:“你们司空府,除了勾龙,我还能认识谁呢?”
大禹说:“勾龙在整理行装。过几天要跟我去江淮治水,这一去要好多年。”
仪狄说:“那我跟你一起回家,我要找勾龙。”
大禹严肃地说:“我劝你不要去找勾龙,他跟你不一样。”
仪狄也严肃地问:“怎么不一样?”
大禹说:“你是帝女,勾龙是反贼共工康回的孙子。能一样吗?我是好心,劝你不要跟勾龙交朋友。”
仪狄冷笑说:“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司空,为什么可以当反贼孙子的干爹;我一个孤儿,为什么不可以跟他交朋友呢?”
大禹大窘,脸色发白,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天真无邪,但又早熟敏感的帝女说话。想了又想,才无奈地说:“你如果执意要见勾龙,我也不敢不让你见。那好吧,你跟我走。”
仪狄兴高采烈地说:“早这样说就好了。我不是故意要奚落你,是你逼我的。别人都说你心胸开阔,待人宽容,为什么对我这样小气呢?”
大禹悻悻地说:“谁让你是帝女呢?我带你去见勾龙,说不定会让你的舜帝姐夫、皋陶干爹给骂死呢。”
仪狄说:“没事,是我逼你的。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
大禹冷笑说:“他们会听你这孩子说的话?说不定他们会以为是我心怀恶意,故意让你……唉,不说了。反正我就算浑身都是嘴,也无法跟他们说清楚了!”
仪狄说:“不会不会,我向你保证。”
大禹不再跟仪狄说下去,默默走到家里。
勾龙看到仪狄,似乎很高兴,说:“你好,昨天送莺莺回家里,顺利吗?莺莺不再寻死觅活了吧?”
仪狄也很高兴,说:“还好,还算顺利。莺莺清醒过来了。今天看她,好像昨晚压根儿就没发生那件事似的。谢谢你救了她。”
勾龙说:“你不是一样救了她吗?我救她是应该的。你救她,真是不容易呢。应该谢谢你才对。”
仪狄不高兴了,说:“你不可以这样说。其实,我跟你是一样的。我们都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大士官皋陶收我做干女儿,大司空大禹收你做干儿子。我们命运是不是一样呢?”
勾龙点头说:“如果这样看,那倒真是一样的。奇怪,谁告诉你的?”
仪狄说:“昨晚我怕莺莺又想不开,陪了莺莺一夜。莺莺告诉我的。”
勾龙说:“你那种身份,对莺莺这么好。真是太难得了。”
仪狄不高兴地说:“刚才不是承认我们都一样吗?怎么又这样说?”
大禹坐在一旁没说话,这时才开口说:“不管你怎样认为,你是帝女,勾龙是反贼的孙子。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仪狄说:“不管你怎样说,我一定要和勾龙做朋友。”
说着,把怀里的小狗递给勾龙,说:“让小黑跟你作伴。”
勾龙接过小狗,抚摸着那黑缎般的绒毛,说:“小黑真可爱,我喜欢。”
大禹说:“勾龙过几天就要离开都城了。你们怎么做朋友?”
仪狄说:“怎么不能?我跟你们一起去。”
大禹说:“我们是去治水,不是去游山玩水。”
仪狄说:“我要去,不必你同意。我去跟舜帝说,让他同意。勾龙,你等着我,我跟你一起去。”
说着,仪狄就跑了。
大禹愣了一会儿,说:“我要去找舜帝,不能让她去。”
勾龙看到大禹走了。不知为什么,低声哭起来,眼泪落到小狗乌黑的绒毛上。
大禹刚跟舜帝说完仪狄之事,舜帝刚答应不让仪狄跟着勾龙去江淮,皋陶就匆匆赶来,气喘吁吁地问道:“君上召臣,有什么要紧事吗?”
大禹以为舜帝要嘱托皋陶,让他看住仪狄,谁知舜帝笑呵呵地说:“亲家公,没要紧事,我想请你一起喝喝喜酒。”
皋陶连忙说:“还有什么事比跟君上一起喝喜酒更要紧呢?喝酒,喝酒!”
舜帝说:“亲家公,快坐下,朕要送你一件稀罕爱物。”
转头对侍者说:“快将朕下令大匠特制的鸠杖献给亲家公大士官。”
侍者随即给刚刚坐定的皋陶献上一根手杖。皋陶诚惶诚恐,手捧手杖,说:“谢谢君上厚待。微臣虽老,怎么敢用这种就像权杖一样尊贵的鸠杖呢?”
舜帝说:“跟朕就别说客气话啦,你看看,这是专为你做的。满意不满意?”
皋陶仔细观看手中的鸠杖,扶手是一只青铜鸠鸟,鸠喙闭合,尖喙特意磨过,磨得没有棱角,也不尖利。鸠眼凸起,又圆又大,鸠鸟正在翘首凝视前方,十分传神,透着威严。青铜鸠鸟嵌在由桃木制成的杖棍头上作扶手;桃木杖棍也磨得浑圆,不会粗糙扎手。触地的那头较小,但不尖利,外面还用青铜薄片圈套着。目测那手杖长度,真是专为他这样身高不足六尺的老人特制的呀。
被晾在一边的大司空大禹心里想:“还是亲家公亲啊。”
皋陶连忙说:“君上,这鸠杖是王者之物,何等高贵,何等权威,君上留着自己用吧,微臣真的不宜用它。”
舜帝说:“在法律制定方面,你就是权威。这根鸠杖就是你作为法律之祖的权杖。以后你就拄着这根鸠杖,去宣布法律法规,去审案断狱,去巡视四方。谁不尊重你,谁就是蔑视天子。”
皋陶连忙离开座位,跪在舜帝跟前叩头谢恩:“天恩浩荡,微臣粉身碎骨,也难报君上恩遇之万一。”
舜帝微笑说:“好了,起来吧,朕还有要事跟你商量呢。”
皋陶依然跪着,说:“君上有什么圣命,尽管下达。微臣一定尽力办好,就算肝脑涂地,也万死不辞。”
舜帝走下高台,亲手扶起皋陶,将他扶到客座上,说:“亲家公,言重了。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坐好,听朕说,今天大司空也在这里,朕只是想跟你们一起商量治国方略,哪里要你肝脑涂地呢?”
皋陶正襟危坐,说:“请君上下达具体指示。”
大禹说:“大士官应该把我们商讨的减刑法说出来,让君上定夺。”
舜帝说:“你们已经商讨过减刑法了?那就说来听听。朕的理想是,把法治和德治结合起来,作为治国方略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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