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赢得太彻底了,相柳九个部落的男丁大多死了。尸体大部分被冲到逶迤山低洼处,把那块洼地都填满了,积水都变成血浆。到了第二天,浸泡在血污里的尸体开始发臭,根本无法处理了。
伯益问大禹:“死人这么多,腥臭熏天,如何处理啊?”
大禹环顾四周,思考良久,说:“把所有尸体都集中到这个洼地,让他们一起升天吧!我们用土填埋,筑成一个山丘。这样行不行?”
伯益说:“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了。可惜这九个山丘都被烧得光秃秃,不然,先用柴草把尸体火化了,再进行填埋,可能更没有后患。”
大禹说:“尸体大部分都浸泡在血水里,根本无法火化,你就不用做这样的考虑了。至于九个山丘变成童山,那倒不要紧,不用三年时光,这里又会是一片苍翠,满眼鲜花怒放。”
伯益说:“好,就这样处理。相柳的尸体也要丢在这洼地里吗?”
大禹说:“他恶贯满盈,死有余辜。有那么多人陪葬,也算不错了。”
伯益说:“那个浮游呢?他知道相柳死了,哭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好像要给相柳陪葬呢。”
大禹说:“把他带过来,让他见相柳一面。我们这样做,算是仁至义尽。”
浮游很快就被带过来了。大禹说:“松绑。”
护卫将浮游手上的麻绳解开,浮游活动一下自己的手腕,说:“相柳哥的尸体在哪里?我要跟他道别。”
大禹把浮游带到帐篷后,指了指角落里那堆乱草。
浮游急忙把那些杂草拨开,看到没有头颅的相柳尸体,愤怒地问:“头呢?相柳哥的头呢?”
大禹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找不到了。”
浮游愤怒地说:“你让相柳哥身首异处,已经够可恶了;竟然还让他死无全尸,你不得好死!”
说着,忽然扑向大禹,大禹急忙闪身,浮游用力过猛,竟然仆倒在地上。
护卫要冲过去,被大禹拉住了。浮游爬坐在地上,双手掩脸,就像女人一样,呜呜咽咽地伤心哭泣。哭了一会儿,站起来,又走向相柳的尸体。
浮游抱着相柳的无头尸身,喃喃地说:“生要同床,死要同穴。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相柳哥,我来陪你了。”
浮游说完,拔出插在头上的小铜剑,刺向自己的喉管。一时鲜血迸溅,气绝身亡。在场的人都默默无语,背过脸去。
伯益命人将相柳和浮游的尸体跟其他阵亡士兵合葬在一起。
可是怪事发生了。要埋葬那些尸体时,收尸的士兵忽然惊叫起来,跌跌撞撞地跑来,慌慌张张地向伯益报告:“见鬼了,昨晚浮游的尸体忽然不翼而飞了。”
丢失尸体的事时有发生,伯益说:“不要大惊小怪,尸体也许被野兽吃掉,也许被野兽拖走。不管他,把相柳的尸身丢到洼地里,跟他的死亡部下一起埋葬。”
很快,逶迤山低洼处出现一座小山似的巨坟。
三天以后,横革来报告:“填埋尸体的山丘塌陷下去了,大家都很惊慌。”
大禹有点惊疑,见多识广的伯益说:“惊慌什么?那么多尸体腐烂掉,化成血水消融,体积变小,坟土自然会塌陷。多挖一些泥土,把坟包重新填高吧!”
又过三天,重新填高的山丘又塌陷了。伯益依然让士兵再次将坟包填高。
这回大禹感觉心神不宁了,夜里噩梦连连,看到的尽是些影象模糊鬼影。他心里想:“明天还是要和伯益商量,要不要做一次祭祀,祭祀那么多无主的游魂。”
可是伯益却不见踪影。伯益去哪儿了?原来山丘又一次塌陷,伯益去指挥挖土填坟包了。忙完之后回来,伯益对大禹说:“那巨坟塌陷三次,填高三次,把附近的山地都挖出一个水池来了。要不要在水池旁边植一些杨柳,让池岸不会崩塌?”
大禹连忙说:“不如在水池边筑个大祭台,叫做众神之台。方便以后祭祀。”
伯益命人修筑了众神之台,大禹亲自进行祭祀之后,感觉心神安定了许多。他感到极度疲惫,决定在逶迤山休整一段时间,思考下阶段的治水方略。
大禹认为灭掉共工康回和相柳,江淮的治水障碍已经清除了一半。但是要灭掉三苗之国,根据当时的实力,很难做到。尧帝垂垂老矣,实权已落在摄政手中,如果不能得到摄政的支持,要武力消灭三苗之国,根本没有一点胜算。
那天大禹正在思考如何说服摄政姚重华,让他支持自己征伐三苗之国,伯益走进来,说:“你去劝劝阿其吧,她在众神之台痛哭流涕,影响很不好呀。”
大禹吃惊地问:“哭什么呀?难道她也是共工家族的人?”
伯益说:“去问问她,不就清楚了?唉,女人心,海底针,让人捉摸不透。”
大禹皱起眉头,想了想,说:“行,那我们走吧,你陪我去看看。”
伯益跟着大禹走,一边走,一边说:“这次我们是不是打得太狠了?把相柳氏几乎灭族了。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为好。杀戮过多,必损阳寿。自古都这样说呀。”
大禹说:“唉,不是我太狠,喜欢杀人。兵乃凶器,我是不得已而用之啊。如果不根除共工氏、相柳氏,留下祸根,将来受害的还是神州大地的生民啊。”
伯益叹息道:“是啊,他们兴风作浪,作恶多端,也是罪有应得啊。”
大禹心里想:“如果现在跟伯益谈攻打三苗之国的事,一定会遭到拒绝。算了,等休整一段时日,再跟他商量吧。”
大禹和伯益来到众神之台,看到阿其跪在祭台上祈祷,眼睛紧闭,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已经不哭了。
大禹走到阿其身后,轻拍她的肩膀。阿其回头看到大禹和伯益,站起来说:“你们怎么来了?我正要回去呢。”
大禹问:“你在祭拜谁?听说刚才你大哭不止。”
阿其心里想:“姜威哥哥来告诉我,父王驩兜氏听说共工康回被灭了,就伤心绝望,气死了。难道我能告诉你吗?”
可是阿其却回答大禹:“我无父无母,无处祭拜,今天就借这个众神之台祭一回,哭一场,大哥不会见怪吧?”
大禹觉得阿其身世很可怜,连声说:“应该的,应该的,我不见怪。”
阿其又想:“我如今是真正的孤儿了。大禹哥哥,我只有你了。”
阿其转头对大禹说:“哭真能治病,我的心病哭没了。我们回去吧。”
三人刚回到营房,横革跑进来说:“淮水出了个大魔头,我们无法治水了。”
大禹和伯益大惊失色。大禹说:“什么大魔头?你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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