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带着伯益察看周边的地势,发现相柳驻扎的山头就是逶迤山。大禹问:“为什么叫做逶迤山?”
伯益回答:“只因山势犹如一条蜿蜒逶迤的长蛇。而附近九个山丘犹如九个蛇头。这是相柳的老巢啊。相柳掌握九个部落的精锐部队,就分布在那九个山丘上。所以相柳人称九头蛇。”
大禹说:“我明白了,我们跟狡猾的相柳决战,地势对他很有利。”
伯益问:“怎么有利?他们会利用九个部落,对我们进行大包抄吗?”
大禹说:“相柳会充分利用各个山头的峡谷水流,水是他们最有力的武器。”
伯益说:“对呀,他们到处破堤决坝,破坏我们的水利工程,让河水重新四处漫流,淹没民众新建定居点,淹没农田和道路。水确实是他们无坚不摧,破坏力最强的武器。”
大禹说:“所以我们作战要寻找制高点,绝对不能埋伏在低洼之处。防止他们放水淹人。”
伯益说:“他们用水攻,我们就用火攻。我带人放火烧山。”
大禹说:“你的放火烧山要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再用。因为山火破坏力太强了,简直就是玉石俱焚。我们现在要想办法声东击西,在低洼之处布置疑兵,让他们以为我们主力就在低洼处,诱使他们放水淹人。我们趁他们松弛之时,一举全歼。现在要谋划用九股力量分别去消灭相柳的九个部落。防止他们互相救援。”
伯益说:“你是说,我们要分成九支队伍,分别去九个山头,消灭九处敌人?”
大禹说:“对,九处队伍要统一部署,一齐行动。我们直接面对强敌相柳。剩下的八处,还要物色八个人,让他们分别带八支队伍,悄悄包围八个山头。”
伯益说:“伯夷、横革、童利、乌木由、庚辰、之交、直窥、夷坚,这八个人,行吗?”
大禹说:“夷坚不行。他一直在管理文件图册,没带过队伍。”
伯益说:“那我去吧。”
大禹说:“你和夷坚都要和我在一起。有事好商量。”
伯益想了想,说:“那就让黄麾去吧。”
大禹说:“行。”
回头对一直跟在身旁,不发一言的阿其说:“你去把这八个人叫来,我们要一起商量布置明天的统一行动。”
很快,八个人都来了。伯益给八个人落实具体要带的部下,并且分配哪个人要带人潜伏到哪个山头。
分配完毕,大禹说:“相柳人称九头蛇,因为他指挥的九个部落,行动步调一致,而且互相配合。哪个部落有难,其他部落就会前去救援,所以很难击败。我们今晚就要分别悄悄潜伏到各个山头去。料定他们在山上拦水筑坝。天明会统一时间放水,想要淹死我们。因为我会在低洼处布置疑兵,闹得动静大一点,让他们以为可以居高临下,用水攻制胜。”
伯益说:“大家的任务就是等候他们决堤放水,在毫无防备之时,将他们赶进水流里,让他们被自己蓄积的山水冲走,被自己蓄积的山水淹死。没有被水冲走,没有被水淹死的,也都应该将他们打死,不要让他们上岸。”
大家都说:“这样的打法,以逸待劳,出其不意,真是太妙了!”
大禹说:“你们随身带的干粮不必太多,因为这场战斗明天下午就会结束。只要我们步调一致,行动统一,相信能赢得非常漂亮。”
于是,大家很快就行动起来。
吃过晚饭之后,大家就悄悄出发,到各个山头去,埋伏在山谷旁边。当大家看到山谷里果然都筑着拦水坝,都暗暗赞叹大禹的神机妙算。
大禹又派人在几匹马的尾巴上系上树枝,在山丘低洼处骑着马来回乱跑,让相柳觉得大禹的人马就驻扎在低洼谷口。
又交代做疑兵佯动的士兵留神,一旦发现山洪滚滚而来,就立刻骑上马,往高处跑,尽快跑回大禹在山丘隐蔽处的驻营地。
疑兵佯动,果然让相柳上当了。
天刚蒙蒙亮,各个山头果然都在扒开水坝放水。他们刚完成破坝任务,却发现无法爬上峡谷了。因为大禹的弓箭手站在峡谷上,正开弓搭箭,对准他们呢。一箭一个,纷纷倒下,被自己扒开的洪水冲走了。
有些人避开飞箭,勉强爬离峡谷,也被持着大棒的大禹士兵打得头破血流,照样掉进山洪里,被水冲走。
大禹去逶迤山低洼处察看战况,看到山水冲下两个女人,急忙叫身边的骑士帮忙,亲自救起那两个女人。一个已经没气了,大禹让骑士将那个还活着的女人扶上马,载回宿营地。
阿其看到马上趴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急忙将她扶下马。那女人醒过来,低声哭泣起来。
大禹问那个女人:“你是谁?照实说。”
那个女人说:“我叫莺莺,我姐姐是共工康回的夫人。我们来投奔相柳,昨晚睡在山谷里,今早不知怎么被山洪冲下山,我姐死了,我该怎么活呀?”
莺莺说着,就大哭起来。
阿其说:“不要哭,你需要你姐喂你奶吗?怎么没有她,你就活不了呢?”
大禹笑起来,莺莺也不好意思再哭了。
大禹问莺莺:“你昨天在相柳那里,有没有听到什么跟打仗有关的事情?你说出来,我就让你有饭吃,不会让你受苦。”
莺莺摇摇头,说:“没有。听到大禹的大军快到了,相柳和浮游就走了。”
大禹说:“他们走的时候没说什么吗?”
莺莺想了想,说:“想起来了。好像听到浮游说,要先去见平逢山的骄虫。”
阿其惊叫起来:“骄虫山神,管毒蜂的!太可怕了!”
大禹吃了一惊,对阿其说:“快去叫伯益来见我。”
阿其冲出去了。大禹对那位骑兵说:“你去将其他七位做疑兵的骑士都叫来,有新的任务。”
那位骑兵说声“遵命!”就急急忙忙走出去了。
莺莺问:“你们认为相柳启用骄虫的毒蜂,是用来对付你们的吗?”
大禹说:“难道毒蜂还会有其他用途吗?毒蜂蜇人是会死人的。没想到他会用毒蜂做武器。难怪相柳的凶恶狠毒那么出名。”
莺莺沉默下来,心里竟然有点庆幸自己逃脱了相柳和浮游的魔掌。
阿其和伯益一起走进来。大禹说:“阿其,带莺莺去吃饭吧,她一定饿坏了。”
莺莺感激地望了大禹一眼,就跟着阿其一起走出去了。
伯益看到阿其和莺莺走出去了,才问道:“这女人是谁?够标致。”
大禹说:“她是共工康回的小姨子。你如果喜欢,晚上就送她过去给你。”
伯益大喜,说:“那就谢谢你了。”
大禹说:“唉,你怎么不问为什么叫你来?”
伯益说:“有急事就赶快说嘛!”
大禹说:“相柳可能会放毒蜂。怎么应对才好?”
伯益说:“真狠毒。只好放火烧山,没别的办法。”
这时,八位骑兵来了。大禹说:“你们马上到各个山头去,通知领队的人,如果敌人放毒蜂,就及时放火烧山。伯益,你去做具体安排。”
伯益领着八个骑兵出去了,大禹坐在那里发愣。
放出毒蜂是相柳的杀手锏,没到最后关头,是不会做的。毕竟,毒蜂一旦放出来,它们可分不清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呀。
果然不出大禹所料。那九个部落在决坝放水的时候遭受大禹部队的射杀,幸存者又遭受大棒痛击,差不多被全歼了。就在这种败局已定的情况下,掌管蜂群的骄虫才放出毒蜂。
大禹各个分队虽然得到骑士及时通知,及时用放火烧山来应对毒蜂,但还是被毒蜂螫死了一些人。
相柳和浮游本来稳坐中军帐,等候各个山头前来报告胜利消息,待到看见各个山头浓烟滚滚,火光熊熊,才知道大事不好,水攻失败,连毒蜂计都失败了。相柳让浮游留作后援,自己气势汹汹地前去寻找大禹决战。
相柳提着长刀来到大禹的营地,伯益带领手下烧山去了,大禹提着开山斧,已经站在高地上等候相柳多时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相柳暴跳如雷,大喊道:“夏禹,你这个认贼作父的坏小子,我今天跟你没完。”
大禹说:“相柳,你这个无恶不作的九头蛇,你的九个部队已经完蛋了,再也没人会来救你了。你还是乖乖受死吧!”
相柳恨恨地说:“你毁了我的全部了吗?我还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呢。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死,还很难说呢。”
大禹怒道:“你恶贯满盈,让你继续活在人间,还有天理吗?”
大禹说完,就和相柳厮杀起来。相柳的长刀上下挥动,左右摇晃,如同金蛇狂舞,如同蛇头探食,迅如闪电,快如疾风;大禹也不甘示弱,把开山斧挥舞得气势如虹,斧花如簇,道道寒光直劈长空。
不知大禹和相柳相持多久,也不知阿其和莺莺几时来到。大禹喊道:“阿其,闪开一点,危险!”
相柳大声叫道:“莺莺,助我一臂之力,快去叫浮游!”
阿其和莺莺都站着不动。
这时,大禹步步紧逼,相柳频频后退,落了下风。可是相柳卖了一个破绽,一个转身,似要逃走,突然回头,向前一步,向大禹狠刺一刀。说时迟,那时快。阿其扑过去,为大禹挡了一刀,自己的胳膊顿时血流如注。
大禹趁着相柳低头看阿其的机会,飞跳起来,跃上前去,大斧一挥,寒光一闪,相柳头颅已经不翼而飞,颈部一股热血直窜半空,腥臭令人作呕。直到尸体冷却,不再喷血,相柳高大身躯才如山峰崩塌,扑倒在地上。
莺莺已经将阿其扶起,撕下裙角,为她包扎胳膊止血。
大禹满脸血污,望着阿其,说:“谢谢你,没你为我挡了一刀,我找不到机会削掉相柳的脑袋呢。”
莺莺说:“奇怪,浮游呢?不是跟相柳同生共死吗?怎么在相柳危难时刻见不到她的身影呢?”
难怪莺莺感到奇怪。浮游在赶来援助相柳时遇到伯益,被伯益张在树上的大网网住,被伯益生擒了。
各个分队陆续获胜归来,人人疲惫不堪,都倒在地上睡着了。大禹不忍心叫醒大家,认为打扫战场没那么要紧,让大家饱睡一天,明天再作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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