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革问大禹和伯益:“你们听说过巫支祁吗?”
大禹说:“我知道。他是桐柏山区巫支部落的酋长。整个淮水流域的部落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对淮水、渦水和江水的状况非常熟悉。”
横革说:“巫支祁能言善辩,极有号召力。要在哪里破堤引水,要在哪里截流断水,他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那些大大小小的部落酋长,都对他言听计从。如果巫支祁下令堵流断水,下游的部落就没水浇地;如果巫支祁下令破堤放水,有些部落就会村落被淹,农田被毁,只能流离失所。”
大禹怒道:“真是无法无天!”
横革说:“还有更蛮横的呢。听说我们要去治水,他就放言,如果我们自作主张,不听他的意见,坏了他的规矩,他就会让我们劳而无功,白忙一场。”
大禹更加愤怒,说:“竟敢口出狂言,要我们听他的指挥呀?”
伯益说:“有人说他是天下第一奇妖,有人说他是淮渦第一水神。说他长得就像猿猴,低鼻梁,高额头,浑身黄毛,白脸白头,金黄眼睛,雪白獠牙,脖子能伸一百尺,气力超过九头象。还说他擅长打斗,奔跑跳跃,轻捷灵敏。性情浮躁,片刻不宁。总之,他根本就不是人。”
横革说:“他该不会真是猴精吧?”
伯益说:“怎么会是猴精呢?只是巫支部落把猿猴作为崇拜神物罢了。”
横革说:“可是巫支祁水性极好,自称淮涡水君呢。唉,这样的大魔头,没先把他制服,我们还怎么治理江淮水系呀?”
听完横革和伯益的介绍,大禹忽然想起两次到桐柏山的情景——
第一次去桐柏山,那时大禹是为了考察神州地势。
他到了桐柏山,在云蒙山顶找到一个汩汩冒水的泉眼,那就是浩浩淮水的源头。看到许多涓涓小溪汇成溪流奔下山去,正感到欣喜,忽然听到树林哗哗响,有人一会儿扔石子,一会儿装鬼叫,分明是要赶他走。大禹躲在一块大石后面,准备活捉装神弄鬼的人。没想到那个人却大摇大摆地走到大石前面,喊道:“出来吧,姒文命。”
大禹走出来,看到一个戴着猿猴面具的人。大禹问:“为什么要赶我走?”
那人说:“我奉淮涡水君巫支祁的命令来警告你,淮涡流域是巫支祁水君的地盘,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别来这里横插一杠,抢占地盘。”
大禹吃了一惊,又问:“巫支祁怎么知道我叫姒文命?怎么知道我要来?”
那人说:“他是你的故人。担心你将来要来治理淮水,会坏了他的规矩。他不想两人翻脸,坏了昔日情分。”
大禹暗暗吃惊,说:“什么故人?我不认识他。你去告诉巫支祁,我迟早会来治理淮水。别说故人,就是新人,神人,圣人,只要敢来捣乱,我定不轻饶。”
那人说:“不要夸海口,吹牛皮,免得到时责怪故人手下不留情,让你输得太难看。文命,就此别过。”
那人跳跃着走了,大禹望着他的背影,感觉似曾相识。忽然想起东海救他的阿祁:“故人?难道是他?没错,他是淮水这边的人。阿祁,巫支祁?天哪。”
第二次路过桐柏山,大禹已当水伯,要去天柱山寻找治水神书。他带领几个人去巡查淮水,发现有人故意在水中堆积瓦砾,投放石头。
大禹质问当地水官,他们都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
大禹很生气:“治水是为了民众,民众却来阻止治水。这是什么道理?”
当地水官依然不作声。大禹说:“好,破坏治水的罪名归你们了。”
那两个官员害怕起来,说:“是巫支祁在作祟。哪个部落不听他的,他就放水淹那个部落,所以淮渦酋长们只听他的,我们没有办法呀。”
大禹想到这里,抬起头,说:“看起来,我要三上桐柏山了。这一次,定要带领精兵强将,去会一会这位神通广大的巫支祁。”
伯益问:“你要带谁去呀?”
大禹说:“童利、乌木由、庚辰,这三人一定要去。其他的,由你挑选。”
伯益问:“要挑选水性好的,还是力气大的?”
大禹说:“都要兼备。先把巫支祁擒住,那些跟着他搞破坏的部落就不敢轻举妄动啦。然后我们才可以安心治水嘛。”
大禹想了想,对横革说:“你和伯益当然都要去。我们明天就出发。”
横革说:“好,我这就去做准备。”
伯益看到帐篷里只剩下他和大禹,就低声说:“莺莺不愿意跟我同房。”
大禹笑了笑,说:“强扭的瓜不甜嘛。你慢慢收服她。”
伯益说:“是啊,她性子很倔。男女之事,她不喜欢就没意思了。”
大禹说:“你对她好一点嘛,她就算是石头,也会被你焐热的。”
伯益说:“让她陪在我身旁才行。让她帮我整理资料吧,别的她干不了。”
大禹说:“让她照顾你的生活就行了。她确实什么也干不了。”
伯益说:“这次阿其受伤,她照顾阿其很多嘛。怎么说她什么也干不了呢?”
大禹笑起来:“怎么?心疼了?算了,你们还是互相照顾吧。”
伯益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女人缘。连一个女俘都搞不定。”
伯益走了,大禹陷入沉思:巫支祁智慧超群,本领高强,真是我从未遇到过的劲敌啊。这次再上桐柏山,要生擒巫支祁,难度不小呀。”
阿其走进来,大禹不再沉思,对阿其说:“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阿其走过去,大禹小心翼翼地掀开贴在伤口上的桑叶,问道:“还很疼吗?”
阿其说:“不会。”
大禹说:“让你为我流那么多血,受这么大罪,我真是罪过啊。”
阿其说:“我乐意。能替你受伤,我感谢上苍。”
大禹说:“你还是恢复女儿身吧,我要娶你。”
阿其说:“不要,你不能娶我。你要娶个公主,帮你成就大业。”
大禹说:“先父是罪臣,哪个公主愿意嫁给我呀?再说,我只想娶个我自己喜欢,她又真心爱我的姑娘,就像你一样。”
说着,大禹把阿其紧紧拥在怀里。阿其说:“我不能害你。”
大禹说:“你总是这样说。却一直不肯告诉我为什么。难道我不值得你信任,没有资格知道你的身世秘密吗?快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阿其说:“等你大婚,就告诉你。现在不行,我还要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呢。”
大禹说:“你奋不顾身救我,是我的生死之交,不可能是仇人的女儿吧?”
阿其说:“别猜了。知道我爱你,知道我愿意为你去死就行了。这次去桐柏山,我很担心你,巫支祁是个狠角色。我要陪你去。”
大禹说:“你的伤口还没好利索,这次就不要去了。”
阿其说:“我没那么金贵。我不去照顾你,难道莺莺会照顾你吗?”
大禹说:“谁要莺莺照顾呀?我让她去照顾伯益。”
阿其说:“她喜欢的是你,你干嘛把她塞给伯益呀?”
大禹说:“你别胡说!唉,伯益那么爱她,她怎么那么死心眼呀?”
阿其说:“你们男人根本不懂女人的心。”
大禹说:“你懂你懂。那你就快点收拾吧,明天一起去桐柏山。”
阿其“哎”的一声,高兴地跑出去了。大禹也走出帐篷,看到莺莺就站在帐篷外面,神情失落。大禹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有事吗?有事就进来说。”
莺莺不回答,但是径直走进帐篷里。大禹跟进去,问道:“什么事?”
莺莺说:“我知道阿其是女人。”
大禹吃了一惊,说:“她是个假小子,自小喜欢女扮男装。不可以吗?”
莺莺抬起头,含着眼泪问:“她比我标致吗?”
大禹摇摇头,说:“为什么要相比?她跟你有关系吗?”
莺莺说:“怎么没关系?同是女人,你可以要她,为什么不可以要我?我自信比她标致。我不信你不喜欢我。”
说着,莺莺猛地扑进大禹的怀抱。大禹慌忙推开她,说:“我不能要你。”
莺莺有点怨愤:“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一口一个为什么,一步一步靠近大禹。大禹怕她又扑过来,朝帐篷外走去。却被莺莺抓住衣袖不放。
大禹停住脚步,无奈地说:“干嘛拉拉扯扯?让别人看到,像什么话呢?”
莺莺说:“我要你说清楚,你为什么不能要我?我又没有野心,我只要你收了我,做你的女人就行。就跟阿其一样,在你身边照顾你。”
大禹震怒,说:“不许你拿阿其做对比。我和阿其是生死之交。”
莺莺说:“好,我不跟阿其相比。我只问你,你为什么不能要我?”
大禹说:“我已经答应伯益,让你去照顾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我不是食言之人。”
莺莺怔住了,落下泪来。大禹不忍,安慰她说:“伯益很喜欢你。你跟他会很幸福的。”
莺莺不再说话,转身走出去。倒是大禹站在那里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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