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其没有喝酒,也没有下场参加唱歌跳舞。她只是静静地陪在夏禹身旁。可是到了大家互相敬酒,大吃大喝的时候,阿其忽然看到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悄悄离开混乱的篝火晚会会场,好像要走回治水队休息的窝棚。
那两个穿黑衣的人靠得很近,汇成一片移动的乌云,慢慢地飘到民工驻地,忽然不见了。阿其悄悄跟着,不敢靠得太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偷看,正感到纳闷,就看到那两个黑衣人拿着一把石臿,从夏禹的窝棚钻出来,朝一棵大树走过去。
阿其不由自主地偷偷跟上去。她万万没想到,拿石臿的那人竟然在远处一棵大树下挖起土来。对另一个手中捧着一块黑乎乎东西的同伙说:“你要注意周围的动静。如果看到有人来,你就拍我一下,我们躲到树后阴影里。”
另一人东张西望,嘴里说:“知道。你动作快一点。”
挥臿的人终于挖出一个土坑,抬头问望风的人:“这样够深吗?”
望风的人看了土坑一眼,说:“不行,再挖深一些。”
挥臿的人又埋头挖起来。阿其害怕被发现,又被夜风一吹,浑身哆嗦不已。心里想:“他们挖那么深的坑,到底要做什么?”
当看到那个黑衣人将手上的东西扔进刚挖的深坑里时,阿其才知道他们要埋东西。阿其按捺着心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埋好东西,把泥土踩实,又将石臿送回窝棚里,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快步朝原路跑回篝火晚会地点去。
阿其看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走远了,才去窝棚拿石臿,悄悄走到那棵大树下,用石臿将那两个黑衣人掩埋的东西刨出来。天哪,竟然是夏禹的延喜玉。她发呆半晌,不知如何是好。
她想:“这个延喜玉是上天赐给夏禹的,怎么可以让它不见天日呢?”
阿其把延喜玉放在一旁,果断地将刨坑重新填平,然后拿着那块延喜玉,钻进窝棚,将它放回原处——夏禹的皮袋里。
阿其决定不将这事告诉夏禹,就让它烂在自己心里。不过她很伤心,想到父王要报复夏禹,让她来当间谍,那是因为夏禹差点将驩兜氏灭族;可是这两位夏禹亲密的伙伴,心怀叵测,竟会这样对待夏禹,那又是为什么呢?
阿其一边走,一边想,忽然看到一个人朝她跑过来。那人披着一件白色斗篷,显然是白马牧田部族的人。那人越跑越近,小奇有点害怕,拔腿飞跑起来。不料那人竟然一边追,一边喊:“小菟,小菟。”
阿其吓坏了,那人竟然知道自己的真名。阿其不敢跑了,停下脚步,等着那个披斗篷的人,心里好像有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那人跑到阿其跟前,气喘吁吁地说:“你是小菟没错吧?你跑什么呢?”
阿其问:“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那人说:“我是你父王的朋友,我叫厘梱。你父王让我来找你。”
阿其的心狂跳起来:“父王派来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
阿其说:“不可能。父王离这里上千里,哪儿来的朋友?”
厘梱说:“如果我不是你父王朋友,怎么会知道你叫小菟?”
阿其怔住了,无言以对。心里又想:“难道他是来……”
厘梱看到阿其发怔,就说:“这里离南海不是很远,我刚从南海回来。你父王知道夏禹就在这里治水。就让我来找你。”
阿其想:“我们来这里治水已经很久了,父王有可能知道夏禹在这里。反正人心最挂念的,除了亲人,就是仇人;除了最爱的人,就是最恨的人。”
阿其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真是最怕什么,就来什么。阿其看到厘梱从腰间取下一个荷包,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心里自语:“不是给我的,不是给我的。”
可是厘梱将荷包递给阿其,说:“给你,要收好它。”
阿其推开他的手,跳到一边,说:“不要给我,不要给我,我不要,我不要!我害怕!”
厘梱说:“不是我要给你,是你父王要给你的。”
说着,厘梱就把荷包塞进阿其手中,却被阿其扫落到地上。厘梱蹲下身子,将荷包捡起来,又递给阿其,说:“是你父王给你的,你不要,让我怎么办?”
阿其只好接受这个让她心惊肉跳的荷包,因为她联想起那个噩梦,认为这个荷包里装的一定是毒药。唉,除了毒药,还能是什么呢?
厘梱说:“你父王说,这荷包你要随身带着,不能弄丢了。叫你见机行事。”
阿其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厘梱说:“奇怪,你父王说,只要这样对你说,你就知道什么意思。”
阿其心里想:“不管是什么,东西在我手中,就由不得别人。”
这样想着,阿其心里安定许多,不再害怕了。她仔细看了看荷包,在朦胧的月光下,那黑色的荷包上绣着一个红色的朱鹮头,那是驩兜氏的族徽。阿其对厘梱说:“你姓厘,我相信你是父王的朋友。你怎么会在这里?”
厘梱说:“九黎部族的先人被黄帝打散,姓厘的流落四方。我的先人流浪到这里,给羌人部族做奴工,披戴的黑色斗篷都改为白色斗篷了,有什么奇怪呢?”
这话说得好不凄凉。阿其想到驩兜部族如今不也这样吗?流落四方,远在天涯。心里酸酸的,凄楚地说:“我要回去了,你不要把我的小名告诉别人。”
厘梱说:“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阿其匆匆回到夏禹身旁,发现夏禹被白马牧田灌醉了,其他人也醉醺醺的东倒西歪。心里想:“明天恐怕难以启程出发了。”
广告是本站能长期运行的根本,关闭广告之前,请点一次广告。完整阅读要请进入笑_#佳%人_小-説。 ,阅读前需关闭广告拦截及退出阅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