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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收留阿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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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1-08-11 00: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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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禹明天就要出发去治水了,他知道此去需要踏遍万水千山,奔波十年八年;需要劈山导水,开路造桥,千般辛苦,万般艰难。躺在草席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离开家乡,拜别母亲的情景,心头发酸,思潮奔腾不息——

夏禹的母亲是有莘氏之女,名叫女志。就在夏禹离开家乡那一天前夕,女志熬了一碗薏苡粥,端来给夏禹,说:“文命,明天就要出远门了,快把这碗薏苡粥喝了,早点歇息!”

夏禹很累,确实很想早点休息。可是看到薏苡粥,舀了一汤匙,尝了一口,问道:“娘,你告诉我,我到底从哪儿来的?”

女志尴尬地说:“你这孩子,为什么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夏禹说:“因为那些传说太离奇了,我不相信,除非你亲口告诉我,才能消除我心中的疑惑。”

女志说:“那我告诉你,我确实在梦里看到流星穿过昴星,心有所动,才有了你呀。那不离奇,我没骗你。”

夏禹又问:“那为什么要扯上这薏苡呢?还说它是神珠。”

女志说:“我们有崇氏生活在崇山下,采集薏苡做补品,将它看做神珠,把它当做崇拜神物。我吞了薏苡神珠才有了你,有什么不对呢?”

夏禹心里想:“她让我姓姒,看起来也和薏苡脱不了干系。”

夏禹又问:“难道我真的是从你的背部生出来的吗?”

女志笑了,说:“傻孩子,你小时候喜欢问东问西,我只好信口说说笑话,难道你信以为真了?唉,如果我说你是从树林里捡来的,不是亲生子,难道你也相信?如果我说你是从腋窝里生出来的,难道你也相信?”

夏禹也笑了,说:“我就是不相信,才一直记着这件事,非问清楚不可。”

女志叹息说:“怀你时间超过十个月,生产时很艰难,那倒是真的。”

夏禹又问:“你叫我做文命,文,就是文身的文。说是因为我天生脚底文着蛇形,就像踏着蛇,这也是真的吗?”

女志说:“你出生时那么小,谁会给你文身呢?更何况是脚底。你脚底确实有蛇形,那是胎记,蛇形的青色胎记。长大后却消失了。”

夏禹恍然大悟,说:“你这样说,我就完全相信。”

夏禹低头看着手上的薏苡粥,眼泪突然滴落在碗里。女志知道夏禹又想起冤死的父亲了,就说:“薏苡真的是神珠,可以强筋,壮骨,益气,和中,消水肿。赶快喝了它,晚上你一定能睡个好觉。”

夏禹不再胡思乱想了,真的一口气就将那碗薏苡粥喝光。

喝了薏苡粥,一阵睡意袭来,夏禹躺倒在草席上,迷迷糊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夏禹身体忽然轻飘飘,腾云驾雾,上了云端。他看到祥云瑞气缭绕的天宫,不知不觉走了进去。有个旒冠冕服的王者高高在上,目光炯炯,正在审视着他。他知道是天帝,不由自主地跪下去。

只听到天帝说:“洪水肆虐,生民涂炭。上天命令你去治水。你要考察大地,测量国土;顺应地势,隳山筑坝,改水流向,疏浚江河;砍树划界,命名山川;给各地土壤评定等级,根据土地等级,拟定征收贡赋标准。这样,对生民才有公平可言,生民才会支持你治水。”

夏禹叩头回禀:“谨遵神谕。”

天帝又说:“你治水是为了使生民能回到平地上生活,使生民有田地可以耕种,使万民可以得到温饱,可以繁衍生息。只要你顾念天下生民,有德于民,注重对祖先和神灵的祭祀,生民就会崇敬你的德行,你将来就能得到配天之享,成为天下生民的再生父母。”

夏禹听到这些话,又惊又喜,暗想:“天帝不仅在命令我治理水患,还要我规整土地,设置灾民安居地点,开辟连接各地道路啊。他还要我有德于民,成为天下生民的再生父母。这种命令,难道是天帝要我担任将来的天下共主吗?”

夏禹有点惊慌,飒然醒来,才知道是做梦。他细细回想梦境,心中暗暗称奇:“这是天帝在冥冥指点我如何治水,如何为帝啊。”

夏禹扪(mén)心自问:“治水固然是我的职责,我一定要用毕生的精力将神州大地的水患解除,给天下生民一片安居乐业的热土。可是让我担任天下共主,我哪有这个命啊!我的父亲是罪臣啊,我又不擅长交际,谁会看好我呢?尧帝已让姚重华当储君,天下共主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啊。想都别去想它。我只要将父亲未竟的事业完成,让神州大地河流畅通,让沼泽重新变成良田,生民不再苦于水患,我就不虚此生了。”

翻了个身,夏禹又想:“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我就在神州大地考察地势,寻找根治洪水的办法。制定了导水向东,以海为壑的大战略。我早就派了竖亥去步量从最北方到最南方的距离,派太章去步量最东方到最西方的距离。一去两年,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吧?我跟他们约定会合的地点是积石山,我明天就要出发去积石山了。但愿竖亥和太章也已动身前往积石山了。”

夏禹刚要重新入睡,听到门外有人低声哭泣。哭声虽小,在黑暗中却显得十分凄切。他爬起来,走出去开门。看到一个男孩约摸十二岁,个子很小,蹲在门边饮泣。夏禹将他拉起来,在朦胧的月光下,清秀的脸庞泪花闪烁。夏禹动了恻隐之心,怜爱之意,轻声问道:“你怎么啦?”

男孩仰头望着夏禹,哀声说道:“我没有家了,不知去哪里。”

夏禹大吃一惊,望着他的眼睛,很像女娇啊。问道:“你是哪部族的孩子?”

男孩说:“不知道,小时候被驩兜人抢去当小奴。”

夏禹问:“他们怎么把你扔了?”

男孩说:“他们逃走了,顾不上我呗。”

夏禹感觉他就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狸猫,又像女娇一样楚楚动人,就问:“你会做什么?”

男孩说:“我会服侍人。什么都会做。”

夏禹笑了,说:“那好,你留下来照顾我。”

男孩连忙跪下磕头,说:“谢谢主人。”

夏禹心里把这孩子看作女娇的兄弟,就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说:“他们都叫我小乞。”

夏禹忽然想起当年在东海救他的阿祁,就说:“好,以后我就叫你阿其。”

又自言自语笑道:“还这么小,谁照顾谁呀?”

阿其急忙说:“我照顾你,主人。你现在要我做什么?”

夏禹又笑了,说:“别叫我主人,叫我大哥吧!现在大哥要睡觉,你也睡吧。就睡在我的脚尾。”

阿其说:“遵命,我为大哥暖脚。”

夏禹牵阿其进门。关上大门,回到内室,躺在草席上。

阿其果然像一只小狸猫,蜷着身子,把夏禹的脚丫抱在怀里。

夏禹果然感觉脚尾很暖和,很舒服,迷迷糊糊睡着了。

伯夷专为夏禹准备了一辆牛车,一早就来请夏禹上车。阿其看着夏禹上了牛车,正在发愣,却看到夏禹朝他伸出手,说:“快上来。”

阿其受宠若惊,犹豫地看了伯夷一眼。伯夷说:“上吧。”

阿其连忙将小手伸出给夏禹,夏禹一下子就把他提进牛车里。

伯夷亲自给夏禹赶车。阿其和夏禹并排坐在牛车上,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他看到车里放着一个皮袋,鼓鼓囊囊,以为装的是干粮,伸手去摸,却发现好像是工具。夏禹一边打开皮袋,一边说:“你很好奇是吧?”

然后将皮袋里的宝贝一项一项取出来,一项一项说给阿其听。他先拿出“准”,解释说:“这就是用来测量平面的水准器。”

再拿出“绳”,解释说:“这是用来测量距离、引画直线用的绳子。”

夏禹又说:“准和绳结合着用,就可以测量出地势的高低,还可以比较出地势之间高低的差别。”

又拿出“矩”,就是曲尺,解释说:“它用来画方形。”

又拿出“规”,就是圆规,解释说:“它用来校正圆形。如果规和矩结合着用,就可以定水平、测高、测深、测远,还可以画圆形,画方形。”

阿其惊叹说:“这么玄妙呀?我就像鸭子在听打雷。大哥,治水就是治水,怎么要测这测那的?太高深,太复杂了。”

夏禹说:“没有将地势探测清楚,不知道洪水堵在哪里,盲目治水是没有效果的。你还小,我教你,你可以慢慢学。没学到真本事,是治不好水的。”

阿其说:“大哥,你懂得真多。难道你从小就开始学习治水?”

夏禹说:“是啊,我从小就在学习治水。我走过神州大地许多地方,拜过好几个师父呢。学象学,学数学,学测绘。不然,我怎么会懂这么多呢?”

阿其忽然问道:“大哥的亲娘住在哪里?”

夏禹回答:“娘住在家乡阳翟。”

阿其又问:“娘住在阳翟,应该不远吧?你离开她,她会很寂寞吗?”

夏禹说:“阳翟在崇山下,那里是老家,有许多亲人,老人家不会寂寞的。”

夏禹忽然怀念起老家来。对小奇说:“你知道阳翟是什么意思吗?翟是一种长尾巴山鸡,崇山那里的山鸡羽毛特别明亮鲜艳,非常美丽。我的先人从西川搬到崇山脚下以后,就把那种山鸡叫做阳翟,后来连那片地方,也称作阳翟了。等治水成功以后,我们回老家,我会送给你一只最漂亮的阳翟。”

阿其毕竟是个孩子,牛车在土路上颠簸,他就像坐在摇篮里;而夏禹的话,他又半懂不懂,所以很快就靠在夏禹身上睡着了。夏禹看到小奇睡状憨态可掬,就把他揽在怀里,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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