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家的堂屋很大。
外面的天色虽然还跟早,但是屋里依旧是阴阴沉沉,就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黑布给笼罩着了一般。
陪着一具尸体,在这样氛围下,本来就叫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收音机这个时候咔嚓几下响起了那哀怨的女声,唱着叫人根本听不懂歌词的昆曲,我感觉四下的空气瞬间又冷了几度。
那个男人也沉默着拉了一下我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说完了那些回忆里面的事情之后就感觉跟变了个人一样,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一点都不淡定了
我反应不比那个男人要平静。
“是昆曲。”
我看着那个男人,强迫着自己要镇定,走到那收音机边上。按下了收音机的开关。
“它怎么还在响?”
那个男人不愧是在道上待过一段时间的人,虽然害怕,但是没有将慌张很明显的摆在表面上,走过来见到我手里的收音机已经被我扣下了电池还在响,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了。
“你听一听,觉不觉得这个曲子熟悉?”
我看着那个男人,“你有没有在哪里,听到过这个曲子?”
“你说这个曲子是昆曲?”
那个男人看了我一下,然后从我手里拿过那收音机摆弄了一下,但是那收音机一到那个男人的手里的时候,那女声顿时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安静之后的又响起的悠悠扬扬的大悲咒。
那个男人不可思的看着我。
我也疑惑的摇了摇头,表示,我也不清楚了。
“你想想,你之前小时候听到的李大牛的老婆用这个收音机听过的昆曲,你熟不熟悉?”
我问了一句那个男人,因为我记得她说过,她以前小时候,经常听到李大牛的老婆用这个收音机听昆曲。
如果我是那个男人,我一定有印象的。
那个男人摇了摇头,一开始没说话,我有些失望,但是她却在之后开口到,“她之前听的不是这个曲子,但是这个女人的声音。是一样的。”
那个男人说完,有些惆怅的将手里的收音机放在了一边,走到李大牛的尸体边上,“如果真的是她,她有怨气,她不会让李大牛安然入土的。”
“那怎么办?”
我走到了那个男人身边,站在李大牛的尸体边上,我能够感觉到一股一股的阴气很是强烈的往我们身上扑来。
不是风,而是阴气。
因为我们四周拜访着灵幡一样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动。
这个房间,越来越阴,我穿着一件长袖的衣服跟牛仔裤,都觉得有点冷。
那个男人摇了摇头:“这是别人之间的恩怨,我管不了。”说着,他回过头来看着我,“谢园,我劝你也不要管,不管明天李大牛下葬出了什么状况,我都劝你,不要管。”
“大屯村的事情,你真的。没有管闲事的必要。”
“如果你有机会离开,我建议你早早的离开比较好。”
那个男人说着,扭身回去走到我们准备用来烧纸的火盆边上,拿过一叠草纸,打着打火机又尝试着点燃草纸。
只是这个时候。草纸在他的手中被那很小很小一点一点的火光迅速点燃。
熊熊烈火在那个男人手里跳起来,我吓了一跳急忙上去要那个男人吧手里的纸都甩掉,害怕她被烧到。
但是那个男人摇头,仍有那一叠草纸在他手里烧成了灰烬。
“谢园,这火。是冷的。”
说着,他又点燃了一叠草纸,甩到火盆里任其燃烧。
然后扭头跟我说了这句话。
我一愣。
伸手去火盆里碰了一下,火焰像一根舌.头一样舔舐着我的手背,我感受到的不是灼热的痛,而是一下子被冻伤的刺痛。
急忙缩回手,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男人。
“这,怎么可能?”
只有阴间鬼火才是没有温度的,才是冰冷的,那种火。只有道士的符纸自燃才会产生,我们烧的是草纸,明明就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烧给死人的东西,怎么会,烧出鬼火?
我从那个男人身边扒过一叠草纸,拿在眼前仔细的翻看了一遍,我确定,这就是很普通的草纸,没有任何的不一样。
但是,这种草纸怎么会烧出来鬼火?
我想不明白。
“是那个女人。用鬼火,想要抑制住李大牛的怨气。”那个男人想了想,给了一个唯一的可能的答案。
我一愣。
“你的意思是?”
“大概是,她不想伤及无辜吧。”
那个男人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草纸又扔了一大堆往火盆里。
火盆里的火焰跳动。很快的,就将那里面所有的草纸都烧得一干二净。
烧掉的草纸剩下的是白色的粉末,满满的一盆,阴风一吹,就弥漫了整个房间。
“但是她还是没有放下仇恨。”
我也蹲在那里。往火盆里递着草纸。
“谢园,仇恨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放下的,世界上只有两种,要么是能力不够报不了仇,要么是报了仇。”
男人说着。对我咧嘴笑了一下,“反正我这个人,就是有仇必报。”
说完,他埋下头,继续烧纸。整个人散发出的是一种奇怪的气场,说实话,是有点吓人。
我被他这句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不好多问,也只好继续烧纸。毕竟他是张木匠请来的人,说不定他是真有办法解决李大牛家里这破事儿、
“你不说说你最近经历的那些奇怪的事儿?”男人一边看着我,视线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一边对我笑,我觉得他这个人对我冷着一张脸我可能还比较习惯,他这样对我笑,我就觉得毛骨悚然。
那些事情怎么是随便谁都能说的呢!我下意识的摇头。
“反正就那些有的没的的事儿,没啥值得说的。”
我说完低头专心给李大牛烧纸。
那个男人没再说话,一阵很长很长的沉默之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铃声是很轻快的歌声,倒是让我在这沉闷之中有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那个男人站起身去接电话去了,我坐在原地烧纸。他走得有点远,我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其实也不是故意想听。
“你饿了吗?”
就在我闷声不响的坐在那里坐了好久的时候,一道温温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本来这么安静的环境里,突然出现的声音能够轻易的吓人一跳,但是这声音出现的时候,我倒没有觉得很吓人,而是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站在堂屋后门处的白衣影子。
是文野。
他一手拎着一个袋子,一只手捏着袖子堵着自己的口鼻。
我知道。他被臭到了。
不过也是,这个院子即便是一头大象进来都能被臭死,能别说是人了。
不过文野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而且又这么温柔的跟我说话了,我确实是不习惯,十分的不习惯,我看了他一眼,他指了指房堂屋问我能不能进来。
我点头,看着李大牛的方向发现他已经走不见了,不知道接个电话接去哪儿了。
我微微挪动身子示意他可以上来坐下。
大抵是这个房间比较通风的缘故,外面虽然臭的厉害,但是这堂屋里没有多大的气味,就算是有,也是有的一股子血腥味。
毕竟李大牛那血糊糊的尸体就摆在我们面前不远处,闻着也是格外瘆人的。
文野走过来,将手里的塑料刀慢慢的放在了我的手边,我感觉他是强烈的深呼吸了几口之后才开口说话的:“吃点东西。”
他说着,将塑料袋打开,里面有面包还有牛奶。
都是我们农村这边少有的,不过我还是没食欲,总觉得在这种地方吃东西简直就是找死。
我看了看,抱歉的摇了摇头。
我真的很没有胃口吃东西。
我而且我发现我现在好奇怪,好像一天不吃东西,我也不觉得饿一样。
“你现在必须要补充营养。”
不得不承认,如果文野脑袋不抽抽不发疯的话,真的是一个超级暖心的人,见到我拒绝了,从后面背着的背包里面拿出了一瓶热水,递到我手里,“至少喝点水。”我是没想到他连热水都准备了的,看着他掏出热水瓶,眼睛都直了。
“谢谢你。”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热水,感激的笑了一下,喝了一口热水,我才觉得自己僵硬着的身体暖和了起来。我看着他,“你又正常了?”
那天他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可是还记着的呢!
现在他这样,还真让我不习惯,我看了一下他身子底下,没有影子。看来那个影子没有跟来。
“谢园,我一直都很正常。”文野看着我,“我来找你可不是因为我想来找你,我对你好也不是因为我想对你好,你不要想太多,心安理得的接受就行了。”
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叫我怎么心安理得的接受。
我脸皮很薄的好吧!Ĕ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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