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沈聆妤斜倚在窗下软塌上睡着。盛夏的烈日隔着一层窗幔照进来,洒落在沈聆妤的脸颊,暖融融。不多时,沈聆妤在暖阳的照耀下被晒醒。她半睁着眼,轻轻揉了揉眼睛。
“怎么睡着了……”她呢喃着撑着软塌坐起身,动作轻揉地揉了揉肚子。自今晨从谢府回来,上午突然月信造访。沈聆妤的月信一直不太规律,突然造访总给她带来难捱的腹痛。又赶上这样炎热的酷暑,连冰都不能用,更是热得要命。
沈聆妤目光一扫,瞧见跌落在地的奏折,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是看折子看困了,不知怎么就偎在软塌上睡着了。
她弯下腰将折子捡起来查看,见其没有摔坏,才欠身放在书案上。她转过头,微微眯着眼睛,隔着窗幔感受着温暖的日光拂面。
“娘娘醒了。”小鞋子立在门外探头。沈聆妤看奏折看着看着犯困睡去,睡前没有关门。房门正开着。小鞋子早些时候就想进来禀话,见沈聆妤睡着,一直候在门外等着。
沈聆妤转眸望过来,问:“什么事情?”
小鞋子满面带笑地进来,双手捧着一封信。他一边朝沈聆妤走过来一边说:“洞湘来的信。”
“月牙儿的信?”沈聆妤仍噙着丝午后惺忪困倦的眼眸一下子亮起来。
“是及乌公主的信!”小鞋子双手将信捧送给了沈聆妤。
沈聆妤赶忙将信拆开来看。
“最近洞湘一直下雨,一连几日都是上午艳阳高照,下雨开始淅沥淅沥地飘小雨,等到了夜里雷声轰隆隆,大雨瓢泼。有时候我夜里睡不着,看着电闪雷鸣怪吓人的,不过第二日一早总会放晴,彩虹一挂就是一上午。也不知道您那里有没有下雨?京城盛夏时节雨水也不少,若下了暴雨,您记得要用热水浸了棉巾敷一敷膝关节,千万不要因为还没有腿疼就忽略,这是预防哦。等疼起来再敷可就来不及了。”
沈聆妤眼里迅速氤满了水雾。
月牙儿伤势很重,如今还在卧床,定是连日降雨阴潮天气让她腿关节疼得夜里睡不着。可她没有说一句痛,只会在自己疼的时候想起沈聆妤的旧疾。
“太医说我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疼了。瞧,我都能握住笔,给您写信了!再过段日子,就可以下床啦!您不要为我担心。洞湘人对我很礼待,吃穿用度都是上等。日子好得不得了。虽然整日卧床,可是很享福啦。”
“洞湘的大夫也来给我治伤,他们的方子和太医不一样。我躺在床上,经常听着他们争论不休。我现在也学会了一些洞湘话,能听懂他们转过头用洞湘话骂太医是老顽固。哈哈,很有趣的。”
信的最后,月牙儿写——
“我一切都好,只是很记挂您。盼着早日下床能够乘车回京见您。”
沈聆妤一字一句地将月牙儿的信浏览过两遍,才将信笺工整叠好收进信封里。
小鞋子在一旁机灵地问:“可要现在就写回信?”
沈聆妤点头,小鞋子赶忙摊纸研墨。
沈聆妤略一思忖,提笔落字。
“洞湘雨水多,气候潮湿。虽然如今天热,也要叮嘱人在屋内烧上炭火,不仅暖和,更能驱潮。不要嫌热,以养伤为重,不可留下隐疾后患。”
沈聆妤恍惚,这些话隐隐约约也曾听月牙儿对她说过。
“你万不可报喜不报忧,洞湘人的礼待和宫人的服侍都是理所应当。万不可因为怕麻烦他们而委屈自己。你曾悉心照顾我那么久,如何能让你卧床更舒服些、如何让伤处不那么疼、如何让行动更方便些……这些你比服侍的宫人更清楚,有什么需求都要直接说出口。切忌切忌。”
“留给你的太医医术了得,比起洞湘当地的医者,我确实更信任太医。可近日翻阅医书,发现洞湘的医者治疗方子虽然看上去奇奇怪怪,却对止疼很有效用。在不影响治疗的情况下,适当采取当地人的经验减少痛楚也是极好的。”
沈聆妤眉眼间噙着温柔的浅笑,一边写回信,一边回忆着过去与月牙儿在一块的过往。她写信写得太专心,并没有注意到谢观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观见她专注,瞥了小鞋子一眼,暗示他不要出声。
谢观立在沈聆妤身侧,看着她最后在信中写——
“最后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右腿现在已经有了知觉,可以缓慢地走路了,只是不能走太久,会乏麻。太医说既然已经有了知觉,恢复如初是迟早的事情。盼着你也快些好起来。我在京城等着你,等你回来了,我教你跳舞教你打马球。”
最后一个字写完,沈聆妤刚停笔,眼角的余光瞧见身侧的阴影,她转过头望向谢观,柔柔一笑:“回来了。”
谢观轻“嗯”了一声,并没有看着她,而是望着她写的信。
“给月牙儿写回信。”沈聆妤说着,便要将手中握着的笔放回笔架上。可她手中的笔还没有放回去,先被谢观握住。
谢观从她手中拿过笔,说:“我添两句。”
沈聆妤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也没反驳,反而是朝一侧挪了两步,腾出地方来,让他添写。
小鞋子给沈聆妤捧上一碗红枣蜂蜜水,沈聆妤接过来,一边小口喝着,一边好奇地看着谢观要写什么。
谢观也没有换页,直接在沈聆妤写的内容后面空了一行,大笔一挥,草草落笔。他写——
“为父甚念,盼闺女好好养伤早日归来团聚。”
沈聆妤口中含了一口又温又甜的红枣蜂蜜水,当她看清谢观写的是什么时,失仪地一口喷出来,溅在谢观的脸颊。
谢观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避。
沈聆妤一愣,急急将手中的那碗红枣蜂蜜水放回桌上,接过小鞋子递来的巾帕给谢观擦脸。
谢观慢悠悠地将笔放回笔架上,一边由着沈聆妤给他擦拭,一边欣赏着自己的字迹问:“呆呆,我加的这句怎么样?有没有慈父风范?”
沈聆妤忍俊不禁,她压了压唇角忍笑,说:“有没有慈父风范我不知晓,我只知道月牙儿读到这里必然要吓一大跳。”
沈聆妤望着谢观的脸颊,蹙眉道:“还是去洗一洗吧。”
她放下手里的帕子,拉着谢观的手,牵着他往净室去。谢观任由被她牵着,他的视线先望一眼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再逐渐下移,落在沈聆妤的腿上。
他心想——她走路的样子真好看,腰是腰、屁股是屁股。
谢观眼前一晃,眼前忽然就浮现昨天晚上沈聆妤坐在他身上腰肢微腰的样子。
他一个走神,迈进净室的时候,左肩撞到门框上。
沈聆妤讶然回眸,松了牵着他的手,去碰他受伤的左臂,急问:“磕撞到了?”
“没有。”谢观这么说着,因为两个人交握的手松开,而有些失落。
“没有就好。”沈聆妤这才抬眸望向谢观,她眸中浮现一抹讶色,她问:“是觉得热吗?还是刚刚给你擦的时候太用力了?”
她伸手,指腹轻轻碰一碰谢观微红的脸颊。
谢观疑惑了一下,视线越过沈聆妤,望向对面墙壁上的铜镜,这才浮现自己心里的杂念浮在了脸上。
啊……真是丢脸。
“咳。”谢观轻咳一声,道:“今日太热了。”
“是很闷热,风都是热的呢。”沈聆妤点头,她重新拉过谢观的手,拉着她朝一旁的洗手架走去。
沈聆妤唇边勾着一层柔和的浅笑,以前总是谢观抱她来这里,如今她也可以牵着他的手,牵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壶里本来是清水,倒进洗手架上的铜盆里后,沈聆妤发现因为天热,这水竟是温的。
温的也好,她这几日碰不得凉水。
她用帕子浸湿,再去给谢观擦脸。沈聆妤后知后觉谢观在走神,她嗔他一眼,说:“你弯弯腰呀。”
谢观这才俯身弯腰,他闭上眼睛,让沈聆妤给他擦脸。温湿的帕子拂过脸颊,谢观对巾帕没有多少感觉,他隔着巾帕细细感受着沈聆妤的手。
他睁开眼望向沈聆妤。
沈聆妤对他笑笑,说:“好啦。”
她松了手,将帕子悬搭在铜盆边,自己将双手探进水中洗洗手。她扯下架子上的干净巾帕擦拭手上沾的清水。
谢观始终注视着她,注视着她皙白纤柔的指在巾帕间若隐若现。
净室不像外间那般门窗大开,这里面有些闷热。沈聆妤被热得皱眉,她将擦过手的巾帕搭回架子,收回手的时候顺势松了松衣襟,想要透透气。
谢观的视线始终追随着沈聆妤的手,他的目光追随着沈聆妤的指尖探进了她的衣襟。沈聆妤放下手,谢观的目光却没有再追随着她的柔荑。他盯着沈聆妤的领口,眸光粘缠地吻着她的锁骨。
沈聆妤后知后觉,终于发现了谢观有一点不对劲。她转眸望过来,如雪的娇靥在昏柔的净室里瑰丽若仙。
看见谢观的目光,沈聆妤眼睫轻动,意识到自己扯松衣领的行为可能不太好,太没把谢观当外人了……
她有些尴尬地重新整理衣襟,将露出一小截的锁骨重新藏进衣襟里。
视线被隔,谢观眨了下眼睛。
沈聆妤笑笑,若无其事地说:“我们出去吧。”
说着,她去拉谢观的手。可是她的手刚碰到谢观的手背,谢观忽然抬手抓住了她的小臂。他往前迈步一大步,沈聆妤被迫向后退,后身抵在桌子上。
谢观再往前迈出一步,松开沈聆妤的小臂,手掌撑在沈聆妤的后臀,隔着她的身体和桌边,免得磕碰到她。
他逼近俯身,鼻尖几乎贴着沈聆妤。他说:“今日上早朝的时候,看谁都是你。辛丰羽说到凤凰台,凤凰自然想到你。燕瓯说到平莲郡,你昨日兜衣上绣着莲。应烨霖说到皇宫修葺应当增加防地动的设施,我就想起昨天的床榻如何动。应烨霖还说今年多雨,应该加强治水。水……”
沈聆妤急急捂住谢观的嘴,嗔声:“别说了!”
水,什么水?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谢观果然不再说。
他目光沉邃地凝视着沈聆妤,喉结上下翻动了一下。他的目光也从沈聆妤的眼睛上缓慢地一寸寸向下移。
沈聆妤见他不说了,她才放下手。
下一刻,谢观突然俯身压下来,去亲吻她。沈聆妤被吻得措手不及,一手扶着身后的桌沿,一手攀上谢观的肩。他的吻气势汹汹,让沈聆妤毫无招架之力狼狈应对。过去好一阵子,他的亲吻稍微温柔些了,沈聆妤才能主动去回应他的吻。
沈聆妤主动来吻谢观时,谢观的吻轻挪,挪到她的唇角,又沿着她的唇角吻下去,将吻落在沈聆妤的颀长雪玉的颈侧。当谢观撑在沈聆妤后臀的手有了些许动作时,沈聆妤从缱绻的柔情里拉回神。她伸手到身后,急急拉住谢观的手腕,低声:“不行。允霁,今天不行。你知道的。”
谢观的手不再乱动了,他的吻也停了下来。他低下头,将脸埋在沈聆妤的颈窝,过了一会儿,才深深吸了口气。
“我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埋首在沈聆妤的颈窝,他的声音听上去又低又闷。
奇异地让沈聆妤听出了一丝委屈的意味。
这一发现,让沈聆妤心里柔水涤漾。她抬手,手心抚上谢观弯下来的后颈,抚慰般轻轻勾一勾。她再柔声:“过几日好不好?”
谢观耳畔又昨晚吱呀作响的床,他问:“那……还是你来动?”
沈聆妤脸一红,抿了唇不吭声,不想接这话。
她不说话,谢观也不动,继续抱着她,将脸埋在她香香的颈窝。
沈聆妤唇角轻轻弯出一道弧度,柔声问:“允霁已经不喜欢亲亲了吗?”
涌动在沈聆妤心口的那一汪春水,因她这一句话,一下子涌进谢观的心田。谢观立刻单手将沈聆妤竖抱起来,抱着她走出净室往外走。
外面,小鞋子正在给花架上的鲜花浇水,瞧着陛下抱着皇后娘娘从净室出来,他赶忙将水壶放下,连礼也来不及行,识趣地匆匆退下。
谢观将沈聆妤抱到软塌上,他压靠过来,贴着沈聆妤唇一边贴吻一边低声:“喜欢,当然喜欢。恨不得细吻千万遍。”
透过床幔漏进来的暖阳照耀着窗下软塌上的一对璧人。
他们在缠痴绵长的亲吻中渡过浪漫的夏日午后。待外面的日光不再那么热了,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睡在软塌上。
不多时,越来越多的厚云朵攀上天幕,将太阳遮在其后。明明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这一刻忽然下起大雨。
雨声浇砸在屋檐,又沿着屋檐倾斜洒下。于窗下浇溅出一朵朵雨泥,养在窗下的花草在大雨之中飘摇着。
谢观没睡沉,雨声将他吵醒。
他睁开眼睛,望向开着的窗户,然后坐起身,放下支木,将窗扇关上。他左小臂动不了,只单手来做,又要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音来吵醒,着实花了些时间。
睡前还炎热难耐,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忽然冷了起来。谢观知道沈聆妤这几日不能受凉,拉过榻尾的薄毯,展开盖在沈聆妤的身上。
然后他坐在沈聆妤身边,安静地凝望着沈聆妤酣眠的睡颜。就这样望着她,也会觉得幸福。
谢观就这样坐在床边凝望着沈聆妤,直到她醒来。
“下雨了?”沈聆妤迷迷糊糊地将手递给谢观。谢观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握在掌中,捏一捏。
“醒了也好。”谢观说,“趁着用午膳之前,做完今日的针灸。”
沈聆妤皱了下眉。
还真让月牙儿在信里说中了,这雨来得突然,她连提前敷腿的准备都没有,现在膝盖已经隐隐疼起来了。
好在谢观的针灸手法似乎越来越厉害,止痛效果很好。只是瞧着谢观用木板夹绑着的小臂,沈聆妤无奈地笑了。
“笑什么?”谢观刚取了药匣回来,重新在软塌边坐下,握住沈聆妤的手,将她拉坐起身。
沈聆妤顺着坐起来,瞪他一眼,说:“你要是再随随便便跳崖,我可真的要生气的。”
沈聆妤一共与谢观置气过两次,一次是在倡狮台他跳下去,一次是在九曲谷他又跳下去。
谢观一边给沈聆妤施针,一边敷衍般“嗯”了一声,随口道:“也没跳几次啊。”
“你还想跳几次!”沈聆妤又开始生气了!
她用命令的口吻:“你要答应我以后绝对不跳了!”
“好,绝对不会再跳了。”谢观微顿,“除非你掉下去。”
沈聆妤无语。她瞪了谢观一眼,移开目光,然后她看见谢观左手动不了,单手给她施针的样子。她重新抬眸望向谢观。
他给她的爱太过孤注一掷,有时候会让沈聆妤觉得过于沉甸甸。
沈聆妤蹙起眉心。
“别胡思乱想。”谢观忽然开口。
沈聆妤一怔,继而惊讶地望向他。她总觉得谢观总是能经常看透她的心思,纵使有时候她的心思都是一时兴起。
谢观将最后一阵银针刺进沈聆妤腿上的穴位,他说:“要是感动呢,就亲一下。”
谢观将脸凑过去。
“都亲半下午了,不亲。”沈聆妤将手心贴在谢观的脸颊,笑着将他推开。
银针已经一一刺进穴位里去,两个人对坐闲聊着。先聊了一些吃穿琐事,然后又聊到朝政上的事情。如今朝中的大臣已经慢慢换了很多。
沈聆妤是后来才懂,谢观为什么随便拉人摁在重要的职位上。因为他心有介怀,介怀曾辅佐过前朝的旧臣。除非十分有能力勉强任用,依他的意思,恨不得将所有朝臣都替换。可替换一个重职的臣子都不是容易之事,更何况要全换。
所以他故意拎了一些德不配位的人到高处暂时补缺,待日后找到合适的人选时,前面替补的人很容易踹下去,不怕众人不服,也不怕临时拎上去的人能培养出自己的势力。
于巍奕上个月寿终正寝,如今至关重要的左丞之位空悬着。沈聆妤与谢观正在商量着人选。再补人上来,却不能如当初玩笑般随意拎一个人上去。
两个人商量了一会儿,暂时没还没有敲定,都暂时沉默下来。
谢观望着沈聆妤凝眉思索时温柔的眉眼,忽然就笑了。
“笑什么?”沈聆妤问。
谢观只是恍然间发现他与沈聆妤好像真的有了夫妻的样子,坐在一块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着。不管是生活中的琐事,还是像朝政这样的大事。
这样寻常的夫妻日常,却是谢观曾经畅想渴望过无数回。
他突然捧起沈聆妤的脸,在她的脸上用力亲了一下。“啵”的一声响,听得沈聆妤耳热。
沈聆妤望着谢观的神色,隐隐约约猜到了他在笑什么。她抿了下唇,转移话题:“项阳曜的位子也要思量好替补人选。”
过去这么久,她仍然记得最初听说谢观将项阳曜这个十八岁纨绔子拎上右丞之位时的震惊。
谢观沉默了一息,才说:“大概率是的。”
“大概率?居然不是一定吗?”沈聆妤很惊讶。
谢观坐累了,懒洋洋地靠过来,将头搭在沈聆妤的肩上,他闭上眼睛,说:“过几日是中秋节,会有宫宴。”
沈聆妤点头说知道。中秋是仅次于过年的重要节日。谢观称帝不足一年,这样的年节很很是忙碌。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挨靠在一起坐在软塌上,听着窗外的雨声。
过了一会儿,谢观将沈聆妤腿上的银针一一从穴位中取下来。他突然问:“你还记得项阳曜的妹妹吗?”
“记得。你当初找了好些臣子的家眷进宫陪我说话。她们几个每日进宫吓得瑟瑟发抖还要装出笑脸来陪我说话。最属这个项微月活泼玲珑。”沈聆妤说。
谢观想了想,说:“若得闲,你与她再闲聊的时候,问问她,她兄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聆妤觉得谢观这话说得好奇怪。谁会说自家兄长不好呢?她还没有再问,谢观已经起身,去收拾针袋放进药匣。
紧接着魏学海在外面问要不要传晚膳。沈聆妤整理好裙裤时,谢观刚放好药匣走到她身边来。
沈聆妤习惯性地朝他伸出手臂,等他抱。
四目相对,皆是怔了一下。
沈聆妤赧意地咬了下唇,将手臂放下来,说:“忘了我可以走路了……”
她朝软塌外边挪,想要下去。可她还没有下去,谢观已经弯腰,拉住沈聆妤的手放在他的肩上,然后他握住沈聆妤的细腰,将人往上提了提,单臂抱住她。
沈聆妤勾着他的脖子,笑称:“放我下去,我自己走吧。不能这么欺负独臂侠。”
谢观不放,他视线下移望了一下沈聆妤坐在他臂弯里的臀。他想说什么,又没说,抱着沈聆妤到外间去用晚膳。
“有你喜欢的杏仁酥。”谢观说。
夜里,谢观抱着沈聆妤,时不时用鼻梁去蹭她的脸颊,又或者将脸埋在她的颈侧深嗅。
他与沈聆妤同塌而眠了那么久,以前也不曾这般辗转反侧。可因为昨晚尝过,如今夜里再也不能抱着她时心无旁骛入睡。
只要谢观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沈聆妤摇晃的腰肢;耳畔就会响起床榻一声声的吱呀。
“睡不着吗?”沈聆妤问。
谢观重重叹息一声,支起上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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