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完证,中午两家人聚在一起,在他们的婚房里开了第一次伙。
席母的意思是,简单但要隆重。家人盛装打扮,高薪聘请的摄影师全程跟踪拍照。
新郎新娘郎才女貌的上相,拍起来毫不费力。只是,同框照里两人动作举案齐眉整齐划一,身体却自动隔了一米远,抓拍都不好找角度。
下午慕黎黎和席母花了两个小时,甄选出十几张唯美浪漫的照片。一看连修图都不用,席母又夸了慕黎黎半天。
虽然没法办得很热闹,不少亲戚隔空发来了庆贺的红包。席母列了长长的礼单,给随礼的亲友群发了几张喜庆照片。而后等下礼拜再各寄一份喜糖和伴手礼出去,挨个打通电话,这才算完。
席家在人情方面很讲究礼尚往来这一套。喜糖是早包好的,伴手礼却因人而异有轻有重,轻的、小的席母反而更慎重,带着花镜对着本子查来查去,有些甚至还要席父确认。
带着慕黎黎一直忙到傍晚,她们才把要寄出的东西分门别类的忙完。
而席烽早被席父叫走了,在席家这是当仁不让的女主人的活儿。
席母在其他方面同样讲究,给儿媳妇的新婚礼物是一件高定的手工旗袍,出自闻名遐迩的工坊大家之手。
大红底色,绣艺精湛,华丽的金丝绣线和凤尾图案,贴合地包裹着身段。慕黎黎换好衣服一照镜子,恍惚间惊为天人,原来她可以女人成这样。
大红底色,绣艺精湛,华丽的金丝绣线和凤尾图案,贴合地包裹着身段。慕黎黎换好衣服一照镜子,恍惚间惊为天人,原来她可以女人成这样。
到底是老祖宗留下的瑰宝,不管女孩气质如何,只要穿起一袭旗袍,尽数凸显出绰约有致的古典美。
白天摄影师的闪光灯咔嚓咔嚓,几乎停不下来的取景,横看成岭侧成峰,哪个角度都好看。
从二人合照到吃完饭送走客人的时间里,席烽的目光数次落在慕黎黎的背影上。
有时是摄影师从旁指导要求,有时是不由自主的,他的眼神飘过去,明明是在看别处,落点总是回到她婉约的曲线上。
晚上媒人陆子程上门,拉着另两个表兄弟来讨喜糖吃。每人带的份子钱都不少,避开席烽,一股脑儿地把红包塞给慕黎黎。
慕黎黎笑得端庄文雅,背过手捏了捏厚度,招呼他们留下来吃晚饭。
席母从席家的别墅把厨师叫回来,给他们准备饭菜。表兄弟们从小和席烽穿一条裤子长大,喜酒是不能缺的,饭桌上不光把席烽挤兑了个够,顺便还灌了不少酒。
等一屋子人告别走了,新房里只剩下小夫妻俩,这一天的喧闹沸腾终于归于沉寂。
慕黎黎送完席母回来,看席烽在电视柜里东翻西找,把抽屉翻了个底儿掉,动静很大。
“你找什么?”她在沙发后头问了一句。
新房的东西是她和丁助理慢慢添进来的,他不熟悉情有可原。
“解酒药呢,放哪了?”
席烽揉了揉太阳穴,这帮兔崽子,两三个月不敢聚会,一来死命的灌他,一点不说手下留情。
慕黎黎说了个牌子,收在书架的医药箱里,问他行吗。
“劲儿小,我吃那个不管用。”席峰哼了一声,“换个别的。”
颐指气使的口气,当她是新来的使唤丫头么?慕黎黎不满,但新婚第一天就给他颜色看,未免有点太早。
特别是席母夸了她一天的秀外慧中,前脚人才走,打脸也不带这么快的。
慕黎黎拉出衣帽间的行李箱,蹲在地上给他找药。
她带来的东西收拾得更乱,每次都是乱抓一气,任谁也找不到的狼藉。
席烽踱步过来,站在她身后。从背后看,她旗袍的腰线弯如弦月,盈盈一握的纤细。
慕黎黎不是干瘪的那种清瘦,骨架小更显得她身上圆润的地方圆润,平滑的线条平滑。席烽的醉眼微醺之下,看起来别有一番半熟不熟的味道。
慕黎黎不是干瘪的那种清瘦,骨架小更显得她身上圆润的地方圆润,平滑的线条平滑。席烽的醉眼微醺之下,看起来别有一番半熟不熟的味道。
“这个行吗?”慕黎黎扭腰,举起小瓶子,没说是自己常用的,“我爸认这个牌子,药效快。”
席烽站在身后不接,眼睛往下扫,看她腰上的衣褶和忽然弯下去的脊椎下方。
慕黎黎不知他什么意思,慕黎黎拿着手机犹豫:“要不,给你叫个送药的外卖?最多一个小时到。”
“不用。”
头顶晕黄的光线,笼罩在她朱红色镶着金丝的布料上,仿佛加上了一层薄雾般的滤镜,让他有雾里挑灯看美人的迷蒙之感。
“会按摩吗?简单的。”
……手法倒是会一点,真把她当使唤丫头啊?慕黎黎不情愿,合上行李箱的工夫忍了忍,回头往沙发的方向一指。
席烽闭眼躺在沙发靠背上,额头上一双柔滑的手轻抚而过,在他的鬓边短暂停留,然后指腹按压住太阳穴,微微用了几成力。
女孩子滑腻腻的触感和他自己按的感觉完全不同。贴上肌肤的那一刻,甜丝丝的花果香气浓起来,是她手腕上的香水味。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睁眼看,入目所及是和平常颠倒过来的方向。
他的视线正对着慕黎黎的下巴,从他的角度看前所未有的尖。再往上是白净的脖颈、流畅的锁骨,以及身体的另一处曲线和骤然收窄的腰……
她就在他的头顶近处,很近很近。
席烽又阖了眼。随着她的动作,头脑变得清明,香气也跟着似有若无的淡薄起来。
慕黎黎的手劲小,不一会就累了,从食指换到无名指,动作不复之前的精细。
想着敷衍敷衍差不多得了,本来这活她也不该揽的。手腕还没垂下来,忽然被人捉住,往身前人的方向带。
慕黎黎胳膊一僵,手即刻握成拳,稍稍扬起来:“怎么,不舒服?”
当然不是,她故意问。心说,这人平日看着不动声色的冷感,独处一会就想动歪心思?
让她霎时有种看走眼的懊恼,果然男人靠不住。即使母猪能上树,男人都靠不住。
席烽两三下把她拉近到身前,让她站在他两腿之间。慕黎黎不自在,一只手被他拉着,另一只手继续僵硬的动作。
席烽却不像在享受的样子,也有几分心不在焉。
“这个力道可以吗?”她问。
“……重一些。”不知客气为何物,他说得很顺口。
拉她的大手整个覆上她的手背,试图把她团在手心里。同一时间,慕黎黎重重一按,他短促的“嘶”了一声。
“太重了?抱歉。”慕黎黎慢吞吞的,“现在呢?”
他哼了一声,她又问:“头疼好点了吗?”
“没好。”他没好气,“但比解酒药舒服。”
席烽岂是她闹一下就能打发的,说着话,他的左手悄无声息地爬上来,在她的腰侧停住。
旗袍的面料光滑如锻,他不得不用力,否则一不留神就握不住了。
皮肤的热度烘在腰间,慕黎黎看着席烽徐徐睁眼。她心里一突,对上他的眼神,带着不易察觉的戒备。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面对新婚燕尔的丈夫,更像是报警器响后的如临大敌。
席烽直勾勾地盯了她足足一分钟,搂着她的腰捏了一下,才出声打破沉默:“那天应该和你说得更透彻的,不过,现在说也不晚。”
“有些事情当不得真,有些事情做不了假,有些事情,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用了然的表情注视着她,“买戒指时你问我的话,我再郑重的重复一遍——我们不是假结婚,你懂?”
慕黎黎先是面上一热,反应过来后“哦”了一声。
再没有其他时间,比今天这样适合两个人打开天窗说亮话。
席烽放开她,去茶几上找烟和打火机,“叮”的一声点燃,蓝色的火苗猛然扑上来,又灭下去。
“做生意你家里看不上,我也没有他们那种所谓的清高。我这人不做赔本的买卖,而且,已经开始的‘买卖’,我一定有始有终。
“结婚不是儿戏,不是半吊子的虎头蛇尾。没有弄虚作假这回事,我要的是货真价实。”
席烽偏过脸,朝边上吐了个长长的烟圈,“换句话说,有名无实的婚姻我不接受。”
他说得强势,不遮不掩的陈述事实,盖不住他身上那股子斯文败类的习气。
像他自己说的,不清高。人懒懒地靠着,衬衫的纽扣开到胸口下面,内里的线条隐约可以窥见,看着像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
慕黎黎怕他再往下,说得太露骨,接过了话头:“行了,知道了。”
要说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肯定是假的,她没那么单纯和白目。只是原本不想这么快揭开底色,被他先挑破了窗户纸。
要说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肯定是假的,她没那么单纯和白目。只是原本不想这么快揭开底色,被他先挑破了窗户纸。
就说他们不是一路人吧,别人看到的以假乱真,而他还得寸进尺的要求货真价实。
面对彼此还那么陌生……男人啊,不知满足,人心不足蛇吞象。慕黎黎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他所谓的货真价实,看的是眼前,长远不到哪里去。
甚至用“买卖”来定义这段婚姻……慕黎黎不想承认,在某些点上他和她不谋而合,因为说起来太讽刺。
“知道了。”慕黎黎停顿了一下,“我也会认真。”
她的认真二字说得轻之又轻,刻意强调,但终究是有点睁眼说瞎话的心虚。而且悄然避开了他的问题核心,有偷梁换柱的嫌疑。
席烽听出来了,“是吗,很高兴我们达成了一致。”
慕黎黎立在他面前,他需要仰头才能和她对视,搞得好像她的姿态比他高一等似的。
脖子发酸,席烽的视线收回来,位置——正巧是她前襟盘扣绕过的地方,撑起旗袍的布料,隐约绷得紧紧的。席烽叼着烟,又看回她的脸。
今年的夏天似乎来得格外早,五月天的气温已经让人心里浮起几许躁意。
本着把隐患扼杀在摇篮里的原则,席烽问:“为了避免歧义,这次我们说明白——既然认真,新婚之夜要做什么,你知道么?”
“今天很累,想休息。”
她要是正面回应才有鬼了,席烽把烟头一丢,掐着她的腰揽过来,“不做可以,认真要有认真的态度。”
不顾她猛然睁大的眼睛,抬起她的下巴,往近前一拉。在她认命闭眼的下一秒,吻上了她的嘴唇。
气息交织,席烽先是轻啄,逐渐裹住她的唇角含住,渡过去濡湿的液体。她的味道软极了,像他一年也碰不了一次的奶油蛋糕,软而滑。吃多了,让人想一次吞下一大口。
但他适时止步了,君子的没再往里探。慕黎黎的牙关紧闭,探也探不进去。
席烽后撤,她的口红糊了一大半,两颊的颜色和口红一样深。腰被他圈在怀里,丈量似的从一侧滑到另一侧。
“说明白了就好。”席烽盯着她的腰,视线黏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好半天才说,“换衣服去吧。”
看完整阅读请进入|笑_#佳%人_小-説。 ,阅读前请退出阅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