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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比你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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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2-06-07 01: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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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席家的态度则简单很多。

席父席母对慕黎黎一百个满意,姑娘长得秀气,不多言不多语,看起来温柔似水。

而且工作不忙,尤其适合照顾家庭,和席烽刚好互补。

慕黎黎待业在家有一阵子了,偶尔有业内的猎头联络她,她也不太踊跃。工作几年小有积蓄,她并非坐吃山空,所以不急着找下一份工作。

这两年也邪门了,她在方师兄的公司里投什么赔什么。她想还是需要缓一缓,等她的财运再旺一点,再赔下去本钱都光了。

席母在厨房里指挥阿姨做饭,一字排开的冷盘热盘摆满了餐台。慕黎黎过去陪了一会儿,几句天聊下来,听着就是一副精于厨艺的样子,深得席母的欢心,左看右看的满意。

没给席烽掉链子,来之前席烽对她脸皮薄的担心,被证明是徒劳的。

知书达理、贤惠可人,这是当时他对慕黎黎的观感。

席母背后夸他终于心明眼亮了一回,找了个能过日子的姑娘。席烽少见的没反驳,她的出现确实是恰恰好,对于结婚,各方面难得和他都合拍。

后来婚后大半年,席烽才知道,什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

她前二十几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长大,唯一擅长的只有吃,是个煮碗面不是夹生、就是陀掉的主儿。

由此得出结论,年纪小和会伪装不矛盾。慕黎黎惯会装体面,小白兔的面具戴得牢牢的。

总之,席家的态度仿佛席烽是个烫手山芋,终于有人拿盘子来接了。婚期依他们小两口的想法,定在了下个月初。

结婚的大小事宜开始筹备起来,席烽没时间,大部分交待给了丁助理。

丁助理隔三岔五来找慕黎黎报道。婚房选哪套,家里怎么布置,新房要添置什么东西,全要慕黎黎拿主意。

慕黎黎特意把他约在了慕家,大晚上、全家人都在的时间。

她和丁助理躲进房间不合适,只能在客厅里一项一项地核对,比做项目尽调还认真。

家具家电全要换掉,席烽的衣帽间要腾出来给她用,床上用品她打算回头自己单买几套……细节很多,她也不避人。

章女士半掩着门在卧室里看电视,陪嫁之类她这个继母不便插手,有慕黎黎的姨妈呢。

慕行长在书房里写字,却隔绝不了外面的杂音。时不时到客厅转转,有时索性坐在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分出一个耳朵听着。

几天过去,有天早晨,慕行长叫慕黎黎开车送他上班。

临出门时小声问她身份证带了没有,慕黎黎说在的,包里有。

半路慕行长把手机导航打开,说换条路,先去一趟房管局。

房子的过户手续不复杂,没有贷款、没有产权纠纷,红彤彤热腾腾的房本拿到手,不过花了一小时的工夫。

父女俩在车上一路缄默。慕黎黎猜到他事先没告诉章女士,不然不会这么风平浪静。

老房子坐落在南城的老城区,这几年房价飙涨,那一片的学区好、抢的人多,价格尤其金贵,比慕家现在住的房子单价还高。

送完慕父,本该乐颠颠去shopping的她,方向盘一拐,掉头回了南城。

老房子离慕家不远,是慕行长刚当科长那一年单位分的,距今快二十年了。

那个年月的住宅质量远比如今要好,系统内的物业也尽心,小楼除了外墙斑驳些,内里看不出多少陈年旧物的影子。

开了锁,慕黎黎浑身卸了力气一般,光着脚直奔露台而去。

她的童年全在这间屋子里度过。洋娃娃,图画书,温馨的小碎花窗帘,还有她的母亲。

回忆起小时候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的孩童时代,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

那时慕行长没有现在这样忙,每天早上七点,家里叮叮咚咚的便热闹起来了。

慕行长准备早餐,慕妈妈叫她起床,然后吃早饭上学。早上的时间紧张,她一起床,全家像要打仗一样。

她的眼睛都不用睁开,慕妈妈举着花裙子替她穿衣,慕行长挖一勺温好的粥,一口口喂到她嘴边。

小女孩的慕黎黎扁着嘴哼唧,爸妈两人齐声哄她,多吃一口也能把她夸上天。

吃好饭,妈妈一手公文包一手书包,爸爸将她一把抱起,急急忙忙的下楼等公交车。

下午下学回来,远远的慕黎黎看见她家的阳台上飘起长长的床单,或者晾起了潮乎乎的衣服,就知道妈妈已经下班了。

在楼下院子里玩一会儿,上楼吃饭。慕妈妈先开小灶让她一个人吃饱,等慕行长下班再和他一起吃晚饭。

一米见宽的餐桌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桌布,那个年代特有的砖红色暗格。两个大人聊着一天单位的见闻,小女孩趴在桌上看书写字。

大部分时候是慕行长说个不停,慕妈妈只听,间或慕妈妈顺顺她的背,温声的让她挺直腰,提醒她女孩子驼背不好看。

慕黎黎至今一记起来,常常是慕妈妈在灯下和她谆谆细语的画面。

从来与世无争的妈妈,多少年没和慕行长红过一次脸,街坊四邻无不羡慕他们这一对恩爱夫妻。

结果呢,妈妈去世后短短一年,章女士就进了门。一切物是人非,再回不到从前。

慕黎黎趴在露台上向远眺望,南面有个小公园,风景极佳。湖光绿树,枝蔓摇曳,在春日里轻吐嫩芽。

站了半天,入眼的景色油画似的明亮,她的心情却像枯萎的落叶一样,不见好转。

临近中午接到丁助理的电话,这次她饶过了晚上,把地方约在了外面的咖啡店。

别人几个月的准备工作,他们半个月紧锣密鼓的置办齐了。婚事箭在弦上,一切顺利的超乎想象,“未婚夫”的行动力惊人。

“未婚夫”这个称呼,来自礼服店老板,来自婚纱摄影师,来自很多人……两个人直接跳过了男女朋友的阶段,所以,慕黎黎觉得这个称呼也还行。

显然席烽也是这么想。周末两人去挑婚戒,店面老板是他朋友,一见面席烽介绍的也是“未婚妻”。

朋友让他们随便选,全场柜台里的钻石亮晶晶的闪亮,闪得慕黎黎一直心不在焉。

等人走了,席烽坐在休闲区的沙发上,眼睛盯在手机上不放。

慕黎黎没他那么大撒把,挑了两款,让柜面经理拿出来套在手指上试了试。一点没有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投入,意兴阑珊地又放了回去。

回身问席烽:“款式上你有要求吗?”

“没有。男款素戒就行,女款——你随便挑。”

慕黎黎走过去,低声问:“那预算呢?”

席烽抬头的瞬间,看出她的认真,直白地报了个数字。

不算糊弄她。慕黎黎猜他的个人资产状况不宽裕,六位数,比她刚看的价位高多了,足够让她给这个男人安上大款的标签。

她瞥了一眼几步外眉开眼笑去找新款推荐的柜面经理,犹豫地坐下,声音更低。

“你确定?挑好可就不能退了。”

席烽放下手机,扔在一边,手机在沙发上跳了两下,差点掉到地板上,“为什么退?”

她不像有选择恐惧症的样子,席烽鹰眼一挑,看出来了——她动摇了,如果他没记错,挑人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踌躇不定。

慕黎黎没有躲开他的眼神,一汪清泉似的眸色中倒映着他的身影:“你想好了?”

想好买戒指,还是真的要结婚?她没说,可席烽一听便知。他承认,如果不是这双干净到真挚的眼睛、不是之前顺利到不可思议,他保不齐当场翻脸。

“这时候才瞻前顾后,会不会太晚了点?”

席家的亲朋好友知道他要结婚,这个礼拜恭贺他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他回电话都回烦了。

“这家店的牌子不够响亮,还是你觉得只一枚婚戒太寒酸?别告诉我,你要反悔——”

他们所在的商圈是一家全城最高端的商业中心,从店门口的透明玻璃外墙向外看,街边众多奢侈品的LOGO比比皆是。

慕黎黎摇头,他紧跟着问:“那你觉得哪里不够,婚前财产不该公证,婚房应该只写你一个人的名字?还是你需要其他,恋爱、求婚、昭告天下?”

慕黎黎摇头,他紧跟着问:“那你觉得哪里不够,婚前财产不该公证,婚房应该只写你一个人的名字?还是你需要其他,恋爱、求婚、昭告天下?”

比起年轻小情侣的正常流程,他们省略了很多步骤。但席烽认为不重要,也一度觉得她也没那么看重。

字都签了,一周之内慕黎黎名下多了两套热乎乎的房子。她否认:“不,不是这些。”

“我以为我们在这方面早有共识。”席烽断然道,“我决定的事,没有反悔的可能。”

他脸上一冷,慕黎黎就像刚探出头的蜗牛一样,悻悻地往回缩。

“不是反悔,是……”

“是什么?”

慕黎黎说得期期艾艾:“是我不确定,是不是,要做更多的准备……”

结婚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她很怀疑把事情想简单了。想必他也是,不仅仅是置办这些物质上的东西,而已。

“你准备,还是你需要我准备?”这个问题,席烽似乎早想到了她前面,犀利地说,“慕黎黎,如果有要求,趁现在还有时间,你赶紧提。“

慕黎黎想说我对你没要求,话到嘴边改了口,她该拿出点镇场子的范儿来。

“提了你就会做到吗,万一我的要求很多呢?”

“说说看。”他倒没被吓退。

然而……慕黎黎一时还真想不出来那么多。结婚又不是把另一个人据为己有,人身自由失去了,精神自由仍在。

背后柜台里的首饰在顶灯的照射下熠熠发光,她直视着他,想了想说。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不知道这段关系会陪伴彼此多久,但在一起的时候,不需特意去恪守什么承诺什么,只希望彼此都能让对方过得去。”

席烽先是诧异她的标准如此之低,而后扯着嘴角一笑,笃定地说:“看起来,我比你认真。”

慕黎黎心说,话说得这样绝对,但愿你不后悔。

此时此刻她已是骑虎难下。她能怎么说,她这边差不多该拿的都到手了,所以单方面的不那么急了?

那就真成过河拆桥了。她不是这种人,拉不下脸做这种事。也但愿她自己,将来不会因为走不下去而回头吧。

没见过周围谁议起婚事来,像他们这样赶进度到手起刀落的快速。从某方面说,这不是他们独自一个人努力能达成的局面。

他积极、她也全力配合,再加上一点侥幸的成分,眼看大功告成在即。

慕黎黎说不出来了,抬手叫柜面经理:“不挑了,麻烦把背板广告上的经典款拿来,我们试试。”

经典代表简约,也代表不出错,还代表——不用多浪费时间。

席烽面色不虞,抱着双臂观察了她好一会儿。

这会她又变回了原来那个淡然温顺的她,没有那股子畏首畏尾的小气了。女人大多有婚前恐惧地毛病,就当她是挑剔他一来就处理工作、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吧。

席烽没心情多管,仍是低头看手机,这回左手伸出来,搭在她的右手腕上。全权交给她,随她把各个尺寸的男戒试了个遍。

也许是冥冥中注定,两人很幸运,连婚礼仪式都不用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成了婚。

眼下疫情形势正严峻,和双方父母一商量,大伙一致理解他们取消婚礼的计划。

席母专门给慕黎黎打电话,说了一箩筐安慰的话。酒席办不了,当下只能选择一种简单的方式先凑合着。席母承诺等这一阵风头过去,一定好好补偿她。

席母专门给慕黎黎打电话,说了一箩筐安慰的话。酒席办不了,当下只能选择一种简单的方式先凑合着。席母承诺等这一阵风头过去,一定好好补偿她。

挂完席母的电话,手机收到一条转账短信,又是六位数进账。

慕黎黎找席烽要了席母的微信,客气的发了几句感谢和尊敬的话,哄得席母心花怒放。

五月初,在双方父母的陪伴下,慕黎黎穿着长摆的白色纱裙,和特意打上领结的席烽去民政局领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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