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帝把宫门血案的全过程详问清楚之后,管家夏仁匆匆赶来,附在禹帝耳边说了几句话,禹帝脸色大变,说:“请有仍伯先回国宾馆休息,我稍后就到。”
没做过多思考,禹帝就和横革急匆匆赶往国宾馆,去见有仍伯。在路上,禹帝心里哀叹连连:“启儿呀,你怎么这样不懂事呀,短短一天之内,你竟然一下子得罪了两大家族。皋陶死了宝贝儿子,如何肯轻饶你?好在皋陶去南方巡视,不会很快回来,可以容我慢慢想办法应对。有仍伯要回有仍国了,满肚子怨气难消,那可是需要我马上进行安抚的。哎,待会儿见到有仍伯该怎么说,我都还没想好呢。”
禹帝叹了一口气,又沉思起来:“此事蹊跷。启儿怎么可能在同一天内相约两个女子私奔呢?其中必有隐情。如今叔盖已死,死无对证啦。那个玉衡如今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能指望了。启儿不知躲到哪儿去了,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呢,如何能依靠他提供情况呢?现在只能指望璇玑公主,希望她能说实话,讲内情了。”
要去见有仍伯,禹帝确实有点心虚,因为至今找不到儿子,不知内情,说话没有底气啊。心里开始埋怨起自己的宝贝儿子来:“启儿啊,你是不是怪为父不给你娶媳妇呀?你的心思,我真的不懂啊。你刚刚十八岁,怎么就想跟人私奔呢?你若想跟璇玑公主结婚,可以呀,那是一桩不错的婚姻呀,只要你告诉为父,为父一定会向有仍伯提亲,有仍伯断不会拒绝。这不是一件大好事吗?你们何必私奔呢?”
想到这里,禹帝忽然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安抚有仍伯了。结为儿女亲家,不是一举两得吗?他的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来到国宾馆大门前时,他已经胸有成竹了。
随从进来报告禹帝亲临国宾馆,有仍伯虽然赶出来迎接禹帝,但脸上仍有悻悻怨愤之色,挤不出一点笑容。只勉强说了一句:“有劳君上大驾光临,请进。”
有仍伯说了这一句,就不再说别的,绷着一张冷脸,三缄其口了。禹帝知道他心里不痛快,感觉启儿确实对不起人家,难怪有仍伯没给他好脸色看,连忙牵起有仍伯的手,拉他一起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说:“让你久等了,真的很抱歉。”
有仍伯要分君臣坐,禹帝要分主宾坐,两人争执一番,客随主便,禹帝就让有仍伯迎着走上客厅中央位置,坐了大位,有仍伯自己就退到下面侧旁位置坐下。
宾客都坐定,禹帝就先向有仍伯道歉说:“实在对不起,朕实在想不到,犬子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做出这种事,让令爱受惊了。是我管教不严,向你道歉。”
有仍伯依然绷着脸,勉强回答说:“确实太令人震惊了,作为帝子,竟会做出这种苟且之事。这事不怪你,只怪令郎,当然小女也有错,她不该轻信令郎。”
禹帝再次道歉说:“这事确实全是犬子的不是,怎么能怪令爱呢?不过,事情经过到底怎样,我还蒙在鼔中呢。有仍伯,能不能请令爱将事情经过告诉我?”
有仍伯虽然脸色有所和缓,但听到禹帝提到跟帝子私奔的爱女,脸上又挂不住了,气恼地说:“怎么可以在这时让她露面呢?小女受到这么大的打击,难道君上还忍心刺激她吗?我三两句话就可以将这事说清楚。君上好好听着就是啦。”
禹帝看到有仍伯依然有愤愤之色,只好说:“那好,你说,朕洗耳恭听。”
有仍伯说:“据小女自己说,几天前,令郎跟小女在东山的温泉小湖不期而遇,两人一见倾心,私定终身。因为我们不让小女留在都城,他俩担心一别渺茫,难以再见,一时冲动,就相约私奔。谁知小女刚去东门外约定地点,就被一个蒙面强盗绑架。嘴巴被堵,手脚被缚,整个人被塞进麻袋里,扔进我家停在东门外的牛车里。小女被冻了一夜,天亮以后,才被我的车夫发现,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禹帝有点明白了,急忙问道:“令爱有没有告诉你,他俩准备私奔到哪里?”
有仍伯没好声气地说:“她说,伯福要载他俩去崇城,就是君上的祖家吧?”
禹帝心里有谱了,马上对身边的横革说:“你马上去通知直成和之交,让他们去崇城寻找伯福。找到伯福,就命令他,载夏启回阳城,来国宾馆。就说朕和有仍伯在这里等他。哦,对了,还要告诉他,璇玑公主平安无事,她也在这里。”
横革朝禹帝拱手,一边说“遵命”,一边大踏步走出国宾馆,骑马直奔崇城。
有仍伯见禹帝命令横革去崇城找伯福,似乎胸有成竹,感到有点奇怪,就问道:“令郎昨夜没和小女会合,你怎么认为他会独自去崇城呢?凭什么呀?”
禹帝想起那位叔盖要找的玉衡,至今仍不见人影,自己对这个神秘女子一点都不了解,不知她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感到有点心虚,不敢提她,只好说:“既然知道他俩原本约定的私奔地点,就要去那里找找看,总比四处瞎撞来得靠谱吧?”
有仍伯虽然觉得有理,但依然满腹疑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就说:“小女被绑架,令郎没有见到她,还会去崇城吗?如果不是也遭绑架,那就太蹊跷了。”
禹帝想起那个神秘的玉衡,连忙说:“谢谢有仍伯不嫌弃,依然挂念启儿。”
有仍伯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这事蹊跷,我不是挂念,我只是猜测……”
禹帝赶紧打断有仍伯的话头,突然说:“有仍伯,朕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有仍伯虽然不知禹帝要说什么,但似有预感,沉静地说:“君上但说无妨。”
禹帝望着有仍伯有所期待的神色,微笑说道:“朕想,既然启儿跟令爱一见倾心,情投意合,我们不如顺水推舟,成全他俩,结为亲家,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事似在意料之中,有仍伯并不吃惊,只是沉吟道:“这倒是一件美事。不过,经过这场虚惊,小女情绪低落,不知是否改变初衷,我需要去问个清楚。”
禹帝见有仍伯竟有这种考量,倒觉得有点意外,说:“他俩相约私奔,这是怎样的深情厚意呀,等同于以命相托,誓同生死呀,岂有轻易改变心意的道理?”
有仍伯故作矜持,摇头说:“年轻人心性未定,想法易变,很难料定呀。”
璇玑公主已经在屏后偷听良久,知道双方家长都同意她跟夏启的婚事,心中十分高兴,这时便大胆地走出来,对禹帝施礼后,说:“君上不要见怪,容小女子说几句话。夏启至今下落不明,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呢,你们怎么不会担心,不会着急呢?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谈论他的婚事呢?我想,当务之急是要将夏启找到。”
禹帝见到璇玑公主落落大方,说话有条有理,便欣喜地说:“璇玑公主真是晓理之人。启儿很有眼光,没有看错人。这么说,你对这门亲事没有异议了?”
璇玑公主表情沉着稳重,说道:“有许多事情还没弄清楚,搞明白,我怎能轻率答应这门亲事呢?再说,夏启生死未卜,我还有什么心情考虑亲事呢?”
禹帝和有仍伯都感到有点意外,一脸惊愕。有仍伯说:“那你的意思……”
璇玑公主平静地说:“我怎么啦?我说得不够清楚吗?那我就再说一遍,明确表达我的看法吧。我是认为,夏启那没找到,你们谈婚事为时太早。如果夏启能够平安回来,我会请他解释一些问题。等到真相大白,知道他人品没有问题,我才能决定能不能答应这门亲事;如果夏启遭遇不测,人都没了,还谈什么亲事呢?”
有仍伯释然,对女儿这番表白感到满意,点头说:“还是小女说得在理呀。”
禹帝却很悲痛,心里想:“难道启儿也被人绑架?难道他有生命危险……”
禹帝设想到自己儿子可能遇到的种种危险境况,他不敢再想下去了,慌忙站起来说:“朕好糊涂啊,这时谈什么亲事呢?当务之急,就是先将启儿找回来。”
禹帝的话音刚落,有仍伯的家奴来报:“摄政大人的下人来了。他说,是帝子夏启干了下作事,帝子把他家小主人叔盖的如夫人拐跑了。他家小主人天亮一早就要求全体家奴出动,四处寻找,要把全城搜个底朝天。这时搜到国宾馆来了。”
摄政家的家奴不知叔盖已经死在世室大门口,还在各处寻找玉衡,使国宾馆的人都感到吃惊,只有禹帝心中暗暗叫苦。对随从说:“你去告诉他们,贵宾在此,朕也在此,不可放肆。至于他家小主人的事,赶快回去问他们管家,便知端详。”
有仍伯却被家奴的传言激怒了,想不到夏启还有这样的不堪情事。他忍住满腔怒火,望着禹帝,问道:“令郎是怎么回事?他把我们璇玑公主当什么人了?”
禹帝自己也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相信儿子不可能同时跟两个女子相约私奔,连忙说:“一定是误会。启儿虽无知,但绝不会与有夫之妇有什么瓜葛。”
璇玑公主想起那天绑架她的蒙面强盗,似乎有所领悟,低头沉思,并不说话。
有仍伯依然气咻咻地说:“君上,到底是什么误会,请给我们一个说法。”
横革喜气洋洋地走进来,说:“启禀君上,伯福和帝子回来了,特来复命。”
禹帝大喜,说:“太好了!你在哪里找到他们的?启儿还好吧?可曾受伤?”
横革回答:“我是在崇城找到的。君上洪福,帝子平安无事,毫发无损。”
禹帝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欣喜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谢天谢地。”
有仍伯余怒未消,依然气哼哼地说:“帝子来得正好。我正有话要问他呢。”
璇玑公主虽然也感到欣喜,但依然说:“启禀君上,小女子有个请求,既然夏启平安无事,那就请他到这里来,当着君上和家父的面,我要问他几个问题。”
璇玑公主话音刚落,禹帝正要答应她的请求,就看到夏启已经大踏步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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