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忽然间跃升为太子妃,想必定会引起整个京都,一场轩然大波。
烈酒伸手按了按脑袋,耳边听到宫人们的呼声,只见那人一袭月白常服,眉目如画般,笑吟吟朝她走了过来。
烈酒一瞬间觉得所有烦恼不翼而飞,管他呢,船到桥头自然直!
翌日大清早的,天还蒙蒙亮着,一道指婚旨意传入乔府,当即就将全家上下,乃至全京上下都给炸晕了!
乔家上至老太太下至一众仆妇小厮悉数跪在正厅前接旨。
当听到旨意说道“乔府大小姐品性温和娴婉淑仪,特指为太子妃时”,一些不甚了解某小孩的丫头仆妇们没什么表示,也就是张张懵逼脸而已。
但老太太却忍不住嘴角直抽了。
这说的?到底是谁?烈酒那小丫头,还能当得起这八个字?品性温和什么的,不要开玩笑了好么?
圣旨读到最后,还提上了乔忠邦与魏子琴两口子,皇上称夫妇二人,抚育太子妃有功,特别提拔乔忠邦为嘉远侯,其夫人魏氏封为三品诰命淑人,赐侯府宅邸,首饰珠宝、锦缎食物等等若干。
两口子一脸懵逼地对视了一眼,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倒是乔二叔立马戳了他大哥一下,使了个眼色让赶紧接旨。
老乔家大房两口子赶忙叩头谢恩,恭恭敬敬地接了圣旨,乔二叔笑呵呵地递给传旨太监半丈布料,出手很是大方。
在现如今,给什么金银珠宝都不如给布料粮食来得妥帖。
苎麻都快断产的如今,布料的价格也是一天一个样,节节攀高。
墨京城还算是好的,库存尚算是丰沛。其他有些防御工事内,平民百姓的衣物基本几年都不曾换过,缝缝补补又能再挨上两年。
乔二叔给的这半丈布料,出去都能换三升米了,足够普通人家节省着吃上半个月。
所以这算是厚赏,传旨太监笑眯眯地伸手接过,对乔家人的态度好上了不少,口口声声皆是恭维连连。
乔府这一处宅子是当初进京时,太子赠予的,只不过太子跟自家岳父母套近乎的同时,从没跟他们亮过自己身份,所以两口子这会儿还蒙在鼓里。
旨意到手后,乔府上下赶紧收拾起东西来,带着老老少少一家家眷,都往嘉远侯府搬去。
嘉远侯府座落在墨京泯顺大街上,单看它的规模就十分宏大,里头好几重院落,光是花园就分大小五六,亭台香榭、溪水楼阁,景致绝佳。
众人自然是将最大的南竺园留给了太子妃,其他人分别挑选了自己喜欢的苑子入住。
乔家人少,一家子住进去后,整个侯府能空出足足一大半地方。
老太太近年来有些力不从心了,搬进长寿苑后,便赶忙休息去了,剩下家里家外安排小厮奴仆们的事情,清点御赐之物等等,都落在了魏子琴身上。
指婚太子妃一事,待得半个时辰后,已传遍了整个京都。
赵皇后一听说皇上给自家宝贝儿子,指了这么户莫名其妙的人家,哪里还坐得住啊?当即带上了贴身嬷嬷,匆匆寻去了皇上的御书房。
整个沐泽国帝京此时都已经炸开乱成了一锅粥。
上至王公侯臣,下至一名捡垃圾的小老百姓,人人三句不离“听说了么?皇上下旨给太子殿下指婚了”。
太子妃未见其人,只闻其名,从未在人前现过身,却已是大大地在北墨朝野内外火了一把!
烈酒可不晓得,整个帝京此时都闹腾成什么样儿了。
她美美地睡到日上三竿,一睁眼发现都差不多是正午时候了。
君止笑眯眯地拄着下巴,就坐在床边望着她,两相一对眼,烈酒顿时就把自己的脑袋给缩进了裹成茧状的锦被里。
怎么回事,那家伙微挑的凤目,看上去撩人的很,一不小心触上,总觉得心里跟漏跳一拍似的,莫名其妙的很。
她缩在被子里,好整以暇地伸手给自己搭了个脉。
挺正常的呀!身体非常安康。
忽地,整条被子就给人腾空抱了起来,小家伙裹在被子里,忙忙地探了颗脑袋出来,“你干吗?”
“起来更衣,吃点东西,咱们还赶着出门回你娘家呢。再不走,午膳都赶不上!好歹也要回去吃顿团圆饭吧。”
又是团圆饭……
烈酒没啥好气地撇了撇嘴。
“你今天不用去南书房办事么?”
“办完了。”君止笑眯眯地取了条干净湿润的脸帕给小家伙擦拭,“我什么效率呢。事儿早早办完,咱们今天在你娘家能待上一整日。”
一旁捧着衣物的芍药抿嘴笑了笑。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烈酒伸手去拿衣物,却被君止避开了手,非得给她穿。
今日换上一件嫩黄色的大通袖袄袍,小人儿便被点缀的粉嫩粉嫩的。
外头再披上一件极其罕见的月白色冰丝貂大衣,毛茸茸的一圈领子,把一张普普通通的小脸,兜衬的水水润润红扑扑的。
等芍药给自己编好辫子,贴上珠花,小家伙就自个儿坐到梳妆镜前,取了点药粉在脸上搓搓揉揉的抹开了。
君止挑了挑眉,笑吟吟地望着她那头。
这小东西,总归是舍得露出真容了。
烈酒一边儿在那捣鼓脸,一边儿心里犹有些不服气,“我问你,你和永华,为什么会一眼就把我认了出来?”
君止笑着道,“永华那家伙,铁定是蒙对的。”
“我自然是因为。”君止边说边朝她身后走了过去道:“酒儿的一颦一笑,都刻印在我心底深处了,我哪怕是蒙着眼睛,都能一眼……”
君止怔住了,声音顿了顿不由自主地说着:“就认出你来了。”
烈酒转过头来看他,那张不施粉黛、欺霜赛雪的小脸,与他记忆之中的她,重合了。
不,比他想象中长大后的她,更加好看。
芍药也霍地睁大一双眼睛,满面激动地说道,“小小姐,你变好看了!对嘛,我就说,小时候这么玉雪可爱的小姐,如今更是沉鱼落雁。”
烈酒无语地望了她一眼。
君止不由失笑,伸手将烈酒牵道自己身旁道:“走了,我们坐车过去。”
“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父亲现今已被晋封为嘉远侯了,乔家上下如今举家搬迁到了泯顺大街的嘉远侯府,与宋尚书家比邻。”
不消说,泯顺大街上住的定然都是些权贵人家。
侯府的左邻右舍估摸着都是些朝廷大员,整个府邸的档次,立刻就被提升了不少。
太子的车驾从东宫出去,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最北的华北门,从位于中心轴的安顺大街过去,拐个弯儿就能到泯顺大街。
可见这泯顺大街位置也是极好的,往来都是达官贵人的车驾,少有平民百姓敢到这头来摆摊儿闹事。
太子这回低调出行,身边并没带多少人,就二十名禁军在何田带领下护驾前往。
何田如今已从小小的百夫长被破格提升为禁军副统领了。
这当然也是因为太子的信任,据说他父亲何其征,今年估摸着也得升上一升,只要不出什么奇怪的状况,工部尚书的位置基本是唾手可得。
烈酒心情忐忑地随着某太子回嘉远侯府。
马车此时已行到嘉远侯府正门口。
魏子琴正焦急地站在门口巴望。
她方才已经听说了,酒儿回来了,便眼巴巴在这里等着。心里正急不可待,打眼便看到车驾停到了门前,双眼霍地便有些亮了。
魏子琴心里激动着往台阶下走了几步。
只见帘子一掀,一名身披冰丝貂绒,风华绝代的女子从马车内钻了出来,一张冰雪天成的绝俗容颜,霎时便撞入了魏子琴的眼帘,让她刹那间恍惚了起来。
就好像看到了……
魏氏满心安慰,一双眼睛瞬时便泪光模糊了。
烈酒一眼便看到自己的母亲站在大门口那方,眼角额头明显添了几许细纹。
一下子,烈酒心底的思念统统都泛滥起来,快步朝着母亲那边走过去,随即越走越快,到最后更是飞奔了起来。
魏子琴也忙忙地跨下台阶,甩开身边一名丫鬟欲要相扶的手,张开双臂朝自己女儿跑了过去。
“娘!”烈酒扑了过去,一下子便被魏子琴给抱进了怀里。
魏子琴伸手就在她后背上不轻不重地拍打了两下,含着泪水哭骂道,“你这臭孩子!你说说看你,走得时候怎么跟娘说的。说快的话三年就能回来!现在呢?都多少年了?都多少年没回来了!连书信都两三年没一封!你这是存心想让娘急死啊。你这孩子!”
“对不起娘!”烈酒红着眼睛抬起头来,在自家娘亲怀里撒了会儿娇,可怜兮兮地说道,“发生了一点事情,女儿没能赶得及回来。”
“你瞧瞧,这都马上及笄的大姑娘了,还在娘怀里撒娇。”魏子琴破涕为笑,伸指点了点小姑娘的额头,抬眼看向快步跟来的君止时,满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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