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我的后背流的满身都是,然而神智却依旧清晰如初,这才是幻境让人感到最可怕的地方。那个断角瞎眼的飞虫在地上扑腾了几下,竟又乍巴着翅膀飞了起来,似乎这种程度对它来说就像是受了点皮外伤。
那人连忙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想趁机再给它补上一击,可意外的是,那飞虫升到半空后,就像失去了方向的无头苍蝇,摇摇晃晃的原地来回打转儿,一点都没有进攻的意思,紧接着,更为离奇的一幕出现了,它如同神风敢死队一般竟飞快的朝那山岩峭壁就撞了过去!
“轰!!!”
这一下,我几乎听到了筋骨碎裂的声音,只见一道黑影直溜溜的就坠落了下来。
自杀?
我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难以自信,这飞虫究竟受到了什么刺激,竟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看着地上那一大截断掉的触角,我随即明白过来,这东西再怎么巨大,也还是个虫子,就算进化到如此变态的程度也改变不了它物种的本性,如今那触角已断,它的感官系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这才让它丧失了正常的判断,迷失了方位。
那人听我这么一说,觉得有些在理。
接连的伤痛早已让我身心俱疲,从地下车库中和那鬣狗的搏命厮杀到这幻境中经历这般难以想象的恶斗,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更让人感到绝望的是,似乎这还只是开始,要想达到那个洞窟,必须穿过这片树林找到那条栈道。而一旦进到那片诡异的林子里,对于我们来说,攻防两端都将受到极大的考验,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可是,如果就这样止步不前,将会永无止尽的徘徊在这充满诅咒的幻境之中,那更是生不如死。
为今之计,只好等我体内的潜能再次激发,再作打算。
那人显然也疲惫不堪,气息深浅交错十分的不均匀,两眼布满了血丝,尽显倦意,但是仍然不敢放松警惕,不时的注视着那片林子。
接连遇到的危险让我都没仔细去打量他的模样,现在再看,这人浓眉阔鼻,脸上长着一圈络腮胡,上肢十分粗壮,显得孔武有力,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树杈中的那些寒光意识到那只“先头兵”并没有在我们身上讨到什么好处,没有大举压进的原因,它们一定是畏惧“络腮胡”的这种力量,是想等我们自动送上门儿去,一击必杀,将损失降到最低。
这特么还是虫子吗!
简直就是一群躲在深处的恶狼!
不对!
我觉得这种想法实在有些偏激,昆虫、飞禽、游鳞、走兽这动物界中最常见的四类物种,它们相互间的传递方式上大不相同,即使同一类物种不同的类别,也存在着一定的差异。
但是,相比较后面三种,虫子,却最为特别。
它们往往通过灵敏的嗅觉器官来识别相互间释放的气味,从而作为信号传递的媒介,不管是猎取食物还是交尾繁殖,这种器官对它们的生存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特别是这种飞虫,一旦失去了触角,它们等于丧失了最基本的能力,哪怕把食物放在它们嘴边,也只会活活饿死。
这样看来,它们之所以没有对我们大举进攻,并非忌讳“络腮胡”那非人的力量,实则乃距离太远并没有注意到逼近的“猎物”,先前那只撞崖自尽的飞虫或许只是恰巧从树上冲了下来,却歪打正着的发现了我们。
想到这里,一个死里逃生的方法在我脑海中孕育而生。
我对着“络腮胡”道出了心中所想,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默默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个方法尽管有些恶心,但是值得一试。
时间紧迫,多一分耽搁就多一分危险。
我们快速朝着刚才那飞虫跌落的位置跑了过去,那嶙峋的山石中,巨大的虫尸横死在那里,看上去比它活着的时候还要让人瘆的慌。那虫尸周围满是恶心的粘液,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怪味儿,而先前看到的那些寒光,正是它翅膀上一道道——
鳞片?
“络腮胡”不由分说的脱去上衣,在虫尸上来回裹了几遍,然后无所畏忌的将这件粘糊糊的衣服又穿回了身上。我没法照做,只能更为直接的将两只手伸了过去,然后强忍着胃酸的反噬将这些恶心的粘液涂抹在身上。一阵捣腾之后,我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作呕的了。
既然这飞虫是靠气味来辨别同类及传递信号,那么用它体内流出的粘液应该能够遮住我们身上的味道,顺利的话,或许不用打草惊蛇便能通过那片林子。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第二个办法。
体内的那股暖流迟迟没有出现,越是着急,越是无可奈何。“络腮胡”有些等不下去了,我知道他比我更迫切的想逃出这个幻境,毕竟从他一开始那绝望的神情中,林中的飞虫一定带给过他无尽的痛苦和恐惧,现在有这么一个可以尝试的机会,若是再不行动,一旦那粘液被风吹干,效果说不定就要打折了。
不管了!这样一直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好歹跟着他一起,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起码还有个照应。
尽管是他照着我。
我们各拿着一根树棍,朝那危机四伏的树林中走了过去。
林子里闪着缕缕寒光,地上满是残枝乱石,让人惊愕的是,树枝上光秃秃的竟没有一片叶子,周围更是寸草不生,偶尔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叫声。我如履薄冰的往前挪动着脚步,紧张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惊扰到头顶上的这些恶虫。在这近乎密闭幽静的空间里,那绝对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其中一只向我们袭击而来,那后果,呵呵......我当真不敢想象。
这林子确实茂密,越往里走,越觉得有种黑云遮天的压抑感。原本就已经过于紧张,这个时候,心更是狂跳不止,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络腮胡”也是如此,从进来的那一刻起,他浑身都在哆嗦,两腿就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不时的将脚下的树枝踩的“咔咔”作响,好在,这并没有引起飞虫的注意。
就在我刚想喘口气的时候,突然,“络腮胡”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失控,身体重重的撞到了树干上。
“哗啦!!!”
只见一道黑影就这么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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