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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游骑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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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1-08-04 21:5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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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你们可以进来,但是只能进来一个,其他人在外面等。”

勒太迦移动着他宽大的肩膀,接受了这个条件,他开始往前走。

“不是你!”迪特玛阻止了他,“把信给那个男孩,阿尔乔姆。”

“我有我上级的命令。”

“我也有我上级的命令。我只允许他进来。”

“为什么是他?阿尔乔姆,为什么是他……”

“把信给我,”阿尔乔姆说,“赶紧的,勒太迦,现在我告诉你为什么,我在执行一个秘密任务,这就是米勒派我来的原因。以防他们不让你进去……我有我自己的经历,但是目前不能告诉你。你以为我是怎么了解到剧院站的情况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妈的!”勒太迦埋怨着,“所有人都互相隐瞒,又是那老一套……”

“千万别把信给他!你疯了吗?”尼格马图林小声说,“他现在是敌是友你知道吗?万一……上校说你应该去交信……不行的话我们就——”

“闭上你的臭嘴吧!”莱约克说,“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他是谁?他是阿尔乔姆,好吗?他是我们的人。我们自己人!明白吗?”

“随你们的便!”迪特玛开始不耐烦,“我没时间了。我要去剧院站,分配人道主义救援。”

勒太迦心里诅咒迪特玛,但又不好说什么,他不情愿的从胸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棕色厚信封,给了阿尔乔姆。

“这是我们的信使,你们明白了吗?”他朝机枪手,狙击手和手电光大叫,“我们在这里等他!”

“当然可以,”迪特玛回答道,“但是元首可能要睡到中午。你们慢慢等吧。”

“我们会等的,我们就在这儿,阿尔乔姆。”勒太迦激动地小声说,“你会回来的,要是他们敢动你一根毛……米勒虽然对你很凶,但为了自己的部下他可以不惜一切……米勒不会饶了他们!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你和我,我们整个团队。”

“是的,我相信。”阿尔乔姆说,他其实听不太清,“好的,勒太迦,谢谢你。”

阿尔乔姆把那封该死的信放在贴身口袋里,走过那些哨兵,走进了车站,走向那道耀眼的灯光。像是走进了上千摄氏度的火炉里。

“帝国的敌人!人类的敌人!一群变种人!现在正站在我们的门口!”

只有一个人在演讲,但有一连串的喇叭正在广播,造成了一阵阵的回音。这个说话的声音就像毒蛇一样,奇怪而且让人毛骨悚然。那个声音就好像正在不停地喷吐毒液。

“如果我们不战斗到最后一刻!我们就会面临被消灭的威胁!”

阿尔乔姆还没有看到契诃夫站的灯光,但已经先听到了那个声音,灯光没法在隧道的曲面墙上反射,但声音可以。

“我们已经发现了,红线违反了停火条约的举动!他们要夺取剧院站!我!已经决定先发制人!不能让他们得逞!”

“等等,那不就是元首吗?但你说他在睡觉……”阿尔乔姆对迪特玛说。

“眼下这种情况,帝国没人睡得着,”迪特玛回答。

到了契诃夫站,阿尔乔姆看到一条横幅:“欢迎来自大都会的客人!”。一队穿着普通衣服的人在大厅里列队,他们中有老有少,因为没睡觉而两眼发红。他们私下交谈着。像牧羊犬一样的低级军官用鞭子抽打着这些列兵的肩膀和脸,赶着他们站好队伍。

带标签的桌子摆在大厅里面,上面堆满了迷彩装备。一车车的步枪被运向前线。在站台的远端有一个带红十字的帐篷,列兵们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红线永远不会认输的!他们要剥夺剧院站公民的合法权利!剥夺他们安静快乐的生活!”

这个站很奇怪,墙上有许多圆形的地堡大门,上面还有枪眼。门上包了白色的装甲。这里的灯也很奇怪,其它车站里都是把灯分开挂,但是这里他们把二十多盏灯绑到一起,好像是这些灯也被逼迫着排队一样。这些灯看上去像是奴隶们的灵魂,通过一道极亮的白光前往天堂。

“你在哪儿放的地雷?”

迪特玛走的很快,阿尔乔姆几乎跟不上他。列兵们的脸一闪而过,阿尔乔姆一个人都看不清。他身后是紧跟着的守卫。

“在下面,我走下了自动扶梯,”阿尔乔姆说,“我把地雷放在猎人商行站的气密门外面。”

“爆炸把门都炸塌了吗?”

“完全塌了。”

“看着,现在我们控制了剧院站的一切,所以我很想相信你。但我还是会检查一下的。如果你确实完成了任务,我们会表彰你的……给你一枚勋章!”迪特玛笑了,“完成这样的任务值得一枚勋章。”

突然有一个人从队伍里冲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路,守卫冲上前举起了自动步枪。但那只是一个矮矮的蠢货,完全没什么威胁,长着一点胡子,带着眼镜……

“等一下!等一下!军官先生!迪特玛先生……以所有神的名义!搞错了。我不应该被调去前线的。我有一个妻子……娜琳……你认识他……你不久前还在我们家……”

迪特玛想起来了,停下脚步,挥挥手示意守卫后退。

“伊利亚-斯特帕诺维奇。我带了一个熟人过来,什么地方错了?”

“让变种人充斥整个车站!这就是他们想要的!他们已经被我们的反抗激怒了!这群该死的变种人!已经!到了我们门口!”

“我的娜琳……她开始宫缩了。在剧院站爆炸后,他们把他带去了孕妇之家。他们说羊水随时都会破……但她还没到预产期,你懂吗?也许好好休息一下,她就可以……我们的孕妇之家很不错!但如果他们把我编进军队……要是前线出了事……她怎么办?谁会陪着她?如果她要生了,我必须在旁边……我必须知道……那是一个男孩还是……”

“正因如此!我宣布,现在进入全民动员状态!”

中士微笑着把手放到伊利亚的肩膀上。

“古人说,恐惧会导致畸形儿的诞生,不是男孩,伊利亚,也不是女孩。”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说这些?”

“老天,我只是开个玩笑。我记得我们的谈话,当然记得,来来来,陪我们走一段。”

迪特玛朝列队旁的军官示意了一下,用手臂搭着伊利亚的肩膀。阿尔乔姆在一旁走着,攥着口袋里的信。信里都写了什么?信封很硬,里面装了很多东西……像是什么?这不是一封纸质的信……阿尔乔姆绞尽脑汁地想着。

“你打算给我们写一本历史教科书,是这样吗?”迪特玛问伊利亚。

“军官先生……但……如果我妻子生产出了什么状况……”

“那就坐下,把这些都写下来!现在就开始。历史正在你的眼前发生!”迪特玛停了下来,摘掉伊利亚的眼镜,擦去上面的雾气,又给他戴了回去。“我会在总部给你安排一个房间的。不然你可能会在前线战死的,这倒不假……”

“为了帮助一个中立车站抵挡红线蝗虫的进攻!这是我们的使命!他们乞求我们的帮助!我们这就出发!”

“谢谢。我很感激。迪特玛先生……但……请允许我见我妻子一面……现在……我得给她支持……她脸色很不好……我想告诉她一切都好……告诉他你安排过了……如果生产……”

“何必呢?”迪特玛问他,“你和我都改变不了什么。如果她产下一个健康的孩子,那很好。孕妇之家的人会以党的名义祝贺她的。”

“但……但要是……该死……老天保佑……”

“要是是一个畸形儿的话……别激动……我们有一个很棒的孕妇之家,你自己说的。我们有全套麻醉设备,当你妻子醒来,一切都已经搞定了。那个小婴儿也不会有任何感觉,相信我。那里的人很专业。都是麻醉,只不过剂量不一样……一切都很人道。一下子就弄好了。”

“当然……是的,我理解……”伊利亚已经面如死灰。“只是一切发生得都太快了。她的宫缩。她太紧张了,我的娜琳。我以为还有一段时间。”

“还是有时间的,伊利亚!”迪特玛把伊利亚抓得更紧了,“你在孕妇之家什么都做不了。就这样吧。他们会给你纸和笔。我祝你一切好运!”迪特玛把伊利亚推给一个守卫,“在我的办公室里,给这位先生安排一点地方。”

“没人能阻止我们!我们还会继续的!这是我们神圣的使命!”

“我们去哪儿?”阿尔乔姆警觉地问,他们已经快走过整个车站了,站台尽头是一条有人把守的人行通道。

“你要送这个信件,是吗?”迪特玛看着他,“话说里面装了什么?最后通牒?请愿书?分割占领剧院站的提议?”

“我不知道,”阿尔乔姆说。

“游骑兵?我真是个傻瓜,我应该猜到你在大都会干了什么事,潜行者。”

“我们应该为平民的权利而战斗!我们应该保护剧院站!我们应该保护他们不受变种人的袭击!”

“谁是贝索洛夫?”

“你是说……你真的完全不知道你要带给元首什么东西?”

“那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在执行命令,仅此而已。”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我不得不说你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士兵,”迪特玛笑了,“让你去炸一条通道——你就去炸了。让你去送一份既不知道寄件人也不知道内容的信——你就去送了。估计让你捏两个蛋蛋,你也不会拒绝的。我希望能有更多像你这样的手下!”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为全人类付出自己!”

“荷马还活着吗?”阿尔乔姆问,“我的老头怎么样了?他在哪儿?”

“放心吧,他还活着,正在等你。”迪特玛说。

“我要先把他领出来。”

“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这就是我们现在去他那儿的原因。潜行者,你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你很好灵感。和你合作真的很愉快。”

守卫看到迪特玛,立刻就立正了,守卫军官向迪特玛敬了个礼,不敢直视他。

“你……你为什么要戴着中士的肩章?你不是中士,你是谁?”

“我?一个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迪特玛朝阿尔乔姆挤挤眼,“还是一个小魔术师。”

走道被用作士兵宿舍。上次阿尔乔姆和荷马不能进到这里来。士兵纷纷向迪特玛敬礼。元首在海报上看着他们。钢铁军团的旗子从天花板上悬下来:上面有一个三爪的万字形,还有一个灰色的拳头。高音喇叭像蘑菇一样长在墙上,嘶吼着:“没有退路了!我们决不能撤退!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我们孩子的未来!为了人类的未来!”

“你指望这封信能起到什么作用?”迪特玛咯咯地笑,“列车已经出发了。就算你躺倒铁轨上,也阻止不了它了。剧院站会在我们控制之下。革命广场站也是。红线什么都做不了。他们要镇压内部的饥荒骚乱。他们一半的蘑菇都霉掉了。这些霉菌正想野火一样扩散。”

“谁是贝索洛夫?”阿尔乔姆重复了一遍,他奇怪米勒是在接收谁的命令。

“我不知道。”

“那为什么贝索洛夫的信就比米勒的信重要呢?”

“什么贝索洛夫的信对我来说根本无足轻重。潜行者,你更重要。”

宿舍区结束了,出现在眼前的是层层防御:有铁刺,铁丝网,对着外面的机关枪。军犬开始叫唤,然后阿尔乔姆听到了一声叹气声,好像整个人的生命都离开了躯体的那种叹气声。阿尔乔姆意识到了,迪特玛把他带到了普希金站。

“荷马在这里吗?在普希金站?你承诺过不会伤害他的!”

他们在一堵砖墙前停下了,墙上有个铁门。迪特玛让守卫稍息。他拿出一包烟草,掏出一些报纸纸片,舔了舔纸,包了一支香烟。

“给你,你也抽一口。”

阿尔乔姆没有拒绝。在米勒办公室的时候,他就很想抽烟了,但米勒在抛弃他之前,拒绝了他最后一次请求,现在迪特玛却主动请他抽烟。

迪特玛背靠着墙,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如果我们的伊利亚的亚美尼亚老婆生了一个畸形儿,你觉得他会为我们写历史书吗?”

“如果你把那个婴儿弄死?”

“如果我们让婴儿睡过去。你觉得伊利亚会在书里赞扬我们吗?”

“不,他不会的,”阿尔乔姆回答,“他不会无耻到这种地步。”

“好吧……”迪特玛眯上眼睛,吐了一口烟,“但我觉得他会,我觉得他的老婆会感觉很糟糕,把怒气都撒到伊利亚身上,但他会说服他老婆一切都好。他们只需要再尝试一次。然后他就会坐下来写关于帝国的书,然后我们就会把书出版一万本。让地铁里每个人都读到。每个人都会知道伊利亚-斯特帕诺维奇的大名。就因为这个伊利亚会原谅我们让他的小孩睡着的。”

“印一万本?他会让你大吃一惊的,”阿尔乔姆朝迪特玛笑着,“他会逃离帝国,甚至会刺杀元首。那种事是无法被原谅的。”

“无法被原谅,但可以被遗忘。每个人都会与自己妥协。很少有人会让我吃惊的,潜行者。一个人的大脑构造很简单。每个人脑袋里都是一样的布局。这里负责欲望,那里负责恐惧,那里负责愧疚。这些事驱动一个人行为的所有因素。用利益引诱那些贪婪的人,用罪恶感磨平那些无所畏惧的人,用恐惧威胁那些没有主见的人。就拿你做例子。你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你知道你是冒了掉脑袋的风险。哦,但你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你担心你的老头。因为有主见,所以你把通道炸毁。我下了个钩子,你就慢慢上钩了!”迪特玛用手摸着阿尔乔姆的下巴,阿尔乔姆立刻把头扭开。“你吞下了钩子。现在你只能跟我混了,是吗?毕竟,你背叛了你的游骑兵。你现在敌人合作了,你的朋友还在外面等你,他们以为你是他们的人。但你不是。现在,我说的是现在你是我的人。”

阿尔乔姆已经忘了手中的烟。

“你的烟草就是一坨屎,”阿尔乔姆说。

“啊,等到帝国占领整个地铁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有上好的烟草!”迪特玛承诺道,“好吧,我们去看看荷马-伊万维奇。”

迪特玛朝守卫挤挤眼。一条一米多长的门闩被拉开了,他们进入了普希金-席勒站。

阿尔乔姆还记得当年的普希金站,和契诃夫站一样也贴满了大理石,当年这里充斥了对非俄罗斯人的仇恨。当时他们就在普希金站给大家解释为什么阿尔乔姆要被送上绞刑架,他杀死了一个纳粹军官。阿尔乔姆轻而易举地杀死了那个纳粹军官——把自动步枪对着他,扣下扳机。这是他肌肉不由自主的反应。当他看到这个军官枪毙了一个得了唐氏综合征的孩子后,他的手指立刻扣下了扳机。阿尔乔姆当时还年轻气盛。现在他也许会转身走开。但是,真的能跑的出去吗?也许他会努力想走开,但心中的冲动还是那么强烈。

现在这里已经不再是普希金站了,而是席勒站。

车站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整个车站的大理石贴面都被拆了下来,一片都不剩。地上散落着混凝土碎块,泥土堆得像山一样高,还有许多木头架子。空气中充斥了水泥灰和潮气,感觉空气也变成混凝土了。探照灯穿过潮气,可以清楚地看到光柱。

光柱照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有的人就用一块布遮住私处,还有人根本不在意……他们身上都青一块紫一块,还流着血。男人的头发都长到了眼睛,女人的头发都纠结在一起,完全看不到她们的眼睛。成年人都是正常人,两只手,两条腿。但那些少年都是长得畸形的,有的脊柱侧弯,有的手指分不开,有的头是平的,还有只长了一只眼睛的,有人有两个头,有人身上的毛和动物一样多,都是变种人。

大家都没穿什么衣服,裸着身子。站里还有穿着制服的守卫。

守卫拿着自动步枪,戴着呼吸器,这里的空气对身体不好。呼吸器看上去像套在狗嘴上的笼子,好像要是守卫不戴着它们,就会扑向那些犯人把他们吃了。守卫用锁链和带刺铁丝网鞭打犯人。车站里到处都是阿尔乔姆在伊利亚家厕所里听到的那种呻吟声。

但最可怕的是这个车站似乎没有尽头。裸体的犯人在朝各个方向挖掘,用稿子,铲子,锤子和双手——绝望地把泥土和石头挖出来,朝左边,右边,上面,下面,各个方向挖。席勒站已经是地铁里很大的站了,现在它还在扩张。

“你把他们当奴隶用?”阿尔乔姆问。

“为什么不呢?这比比杀了他们更加人道,不是吗?让他们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我们在扩展我们的居住空间。有太多志愿者从地铁各处过来,我们没有足够的空间给他们住。”迪特玛解释着,他提高了声音想要盖过奴隶的呻吟声。“当工程完工后,这里会有一个花园城市!整个地铁最大的城市!帝国的首都!我们会有一个电影院,一个体育馆,一个图书馆,还有一个医院。”

“所以这就是你们元首提出变种人概念的原因?他可以借此拥有奴隶?这里畸形的人四分之一都不到。”

“是不是畸形不是你说了算,潜行者。元首是一个天才。民族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亚美尼亚人,犹太人都是我们的朋友。如果一个人出生就是犹太人,那他也改变不了这一点。他就是你的目标,你的敌人,他永远都不会效忠于你。那一个俄罗斯人就天生免疫吗?他因为出生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这些都说不通。但现在基因变异是我们的敌人。情况完全不一样了。变异并不是一个明显的过程。你出生时是正常的,然后一个肿瘤开始慢慢长大!比如甲状腺瘤!也许你用肉眼看不出来,只有一个医生才能确诊。所以每个人去医生那里检查的时候都吓得屁滚尿流。医生也很害怕。所以他们和我们商讨,谁是变种人,谁不是。没人可以确定任何事。每个人一生都要证明他存在的价值,来打消我们的疑虑。你明白吗?这个体制真美妙!”

迪特玛把手搭到阿尔乔姆的肩膀上。他鼻子上的痣像是第三只眼睛,像魔鬼一样盯着阿尔乔姆。让阿尔乔姆更清楚地看到了人类内心的堕落和腐化。

“他在哪儿?荷马在哪儿?”阿尔乔姆朝他大喊。

“你先把信给我!”

“我们说好了的!”

一道光闪过——阿尔乔姆紧咬着牙,迪特玛已经掏出手枪对准了阿尔乔姆的脸颊。然后他调整了一下,又把枪管抵在阿尔乔姆的额头上。那是一支斯捷奇金自动手枪。

“你想让我从你的尸体上拿走信吗?”

阿尔乔姆后退了一步,思索着怎么摧毁信件,但他身后站了守卫。他们抓住了阿尔乔姆的手臂,把他按在地上。他们从阿尔乔姆手里夺下信,小心翼翼地交给了迪特玛。迪特玛把信放在灯光下,试着看里面。

“我觉得是一些照片,”迪特玛在阿尔乔姆身旁蹲下,说,“这就有意思了,可以阻止一场战争的照片。”

迪特玛把信封放进自己的贴身口袋。

“这些照片真是棒极了!元首一定很喜欢它们。谁能抵挡住偷偷看一眼这些照片的诱惑呢?比方说你——你想看一看吗?”

“荷马……他现在……现在在哪儿?”阿尔乔姆激动起来。

“他就在这里的某处。你……自己去找吧。我没时间了说别的了。我得赶紧去剧院站,有重要的救援任务,还要辨别敌人的特工……你在这儿待一会儿,习惯一下这里……顺便干点活。”

“勒太迦他们不会抛弃我的!他们还在等我!你完蛋了!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混蛋!你这个无耻下流的混蛋!”

阿尔乔姆想要跳起来,但是守卫力气很大,把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迪特玛站起来前,打了一下阿尔乔姆的头。

“他们在等,是的,他们一定还在等,现在我就去告诉他们你是谁的小弟。”

然后他亲切地拍了拍阿尔乔姆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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