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彪的豪爽、李哲的真诚、杨国富的恭维,这场酒局注定不醉不归。喝到最后,杨国富脑门通红,光秃之处已经油光可鉴。何彪也有了几分醉意,说话舌头都大了。周胖子更是脱掉了上衣,露出一身颤抖的肥油。张金财也已经眼光迷离,谢洪更是早就趴在桌子上鼾声起伏。在座之中,恐怕也就只有我和李哲算是清醒的了。
不得不佩服,李哲到底是酒精沙场的人,喝了这么多,面不改色,连厕所都没去过。而我若不是用真气化解了酒精,恐怕也和周胖子差不多了。
“陈教授真是海量啊!”李哲递过来一支烟说道。
“千万别这么称呼,我还只是个讲师。”我急忙说道。
“这还不是早晚的事儿,如果有需要就说话,兄弟我在上边多少还有点社会关系。”李哲说。
“先谢过了,有需要一定给你打电话!”我说道。这是我一贯的做人原则,低调、谦逊,漫说李哲还是有一定身份的,即便没有,我也不会表现的多么高调,更不会桀骜不驯。爷爷曾说过,凡事留有余地,即便你相术逆天,也算不出雨来自哪片云。
“酒喝得差不多了,要不换个地方潇洒一下吧!”李哲提议道。
李哲话音刚落,只见张金财和周胖子俩人眼睛直放电。不过,张金财毕竟是老神棍,很会做样子,急忙眦着大金牙笑嘻嘻地说:“那个,要不算了吧!”
话虽这么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张金财一脸猥琐加期待的表情,根本没有推脱的意思。至于周胖子压根连推脱的意思都没有,一脸贱贱的样子,就差蹦起来了,此时已经在准备穿衣服,大有起身就往外走的架势。
此刻,我有些犹豫了,心理的确有几分期待,马上三十岁的人了,还从没去过任何娱乐场所,真想见识一下里面到底啥样。但我又必须顾忌身份,听别人说,不少女大学生都在外面坐台。我要是在那碰到他们,岂不是自毁名节吗?虽然我只是陪周胖子,或者说要去看看那销金窟到底有多么堕落,多么肮脏。但是,遇到那些世俗的人,肯定把我想得和周胖子一样。万一碰到我的学生,你说我是给她钱还是不给她钱呢?万一以后她找我以肉偿为条件,不让我挂她的科,那我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师母打来的,看到这个号码,我心里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师母,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我急忙接起电话。
“弘一,老云情况不太好,恐怕……你如果有时间来看看吧,前些天总念叨你……”师母哽咽地说。
老师名叫云道渊,笔名云鹤,意思为闲云野鹤。素来淡泊名利,只爱学术。有数次机会可以走上领导岗位,但他都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心甘情愿做个教书匠。
当师母告诉我这个消息时,对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我这段时间和师母通过几次电话,对于老师的病情也多少了解一些。如果不是图书馆的事情,我恐怕早就去金陵了。
人要有感恩之心,且不说授业之恩,单纯上学时若不是老师帮我申请助学金,帮我介绍家教之类的工作,恐怕我的学业早就中途夭折了。而且当时帮助老师做课题研究的时候,老师每次都会把我的名字也署上。正因为我有学术著作,找工作时才多了一分筹码。此外,老师及师母在生活上就给了我很多关照,也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这对我来说比任何东西东弥足珍贵,尤其在我博士毕业时,因为我的事情曾和校长拍了桌子。如此恩情,我毕生难忘。
“李哥,我老师情况不太好,能否帮我问一下,晚上是否还有飞金陵的航班。”我焦急的说道。
李哲听罢,急忙打起了电话。有身份的人就是不一样,几分钟后,已经帮我订好了机票。
“你们也早点回去吧,明天还去办正事呢!”临行前我说道,话音刚落,周胖子和张金财看我的眼神都在冒火,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凌晨两点多,飞机在金陵禄口机场缓缓降落。
金陵古称建康、建业、金陵、石头城等,为六朝古都。因地处长江中游,加之地势险要,自古便有虎踞龙盘之说。
走出机舱的那一刻,呼吸着久违的气息,我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虽然离开这里仅仅一年多的时间,但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乘坐机场大巴到达市中心的时候,已经将近四点钟了。这个时间段很尴尬,天已大亮,去酒店明显很难睡着了,去看老师,又太早,太过冒昧。闲来无事,索性回到了曾经的校园,一个人漫步在校园之中。大学生很少有起早的习惯,因此,清晨的校园格外幽静。太阳也还没升起,炎热尚在酝酿之中,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气息,在微风的拂动下格外幽香,沁人心脾。
这是我待了将近十年的校园,虽然空旷,虽然很大,但每个角落我都是那么的熟悉。我在这里没有太多的故事,但是在这里却有太多的回忆。
一夜未睡,加之酒气的消耗,确实让我感觉有些累了。好在这个时间段没有什么人,而我又知道一个僻静的所在。那是校园的一个角落,平日里鲜有人去,更别说清晨了。早在大学时候,寝室里不方便修炼,每天早晨我便去那里。
修道之人一般都有早起的习惯,有道是紫气东来。清晨时分天地的气息,往往比其他时间要浓厚一些。
盘膝打坐,将真气运行了几个周天之后,顿时一扫劳累,倍感神清气爽。
自从进入分威大圆满境界之后,这段时间,无论怎么修炼,境界上始终没有突破的迹象,这让我觉得无比郁闷。不过,修道一途何其漫长,讲究的就是道法自然,欲速则不达。爷爷修行一辈子也不过是实意期境界,我还不到三十岁,已经进入分威期,也算是极其不易了。
起身打了两趟拳之后,顿感身体又轻松了许多。修道之人性命双修,也就是内外兼修。肉体的修炼,最基本的就是练习武术,比如八卦掌、太极拳、五行拳、形意拳等内家拳法。尤其以五行拳、八卦掌、太极拳居多,毕竟道教弟子修的就是阴阳、五行、八卦。不过,需要说明的是,道教弟子所修炼的是古武,并非今天常见的那种表演起来很好看的花拳绣腿。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简单吃了个早饭便直奔医院。虽然老师情况并不乐观,但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已经占了一卦,目前暂无性命之忧。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有急着去医院。否则刚下飞机时,我就直奔医院了。
八点钟,我准时到了医院。老师属于享受特殊津贴的专家,像这样的人,校方无论是出于形式还是其他原因,终归要显得特别重视。也正因为如此,老师的病房属于高间,一应设施俱全。
我到医院的时候,正赶上医生查房。站在病房门口,便已经见紧皱着眉头,阴沉的脸上满是焦虑。
除了医护人员外,病房里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个是师母,许是最近太过操劳的原因,师母脸色灰白,神色倦怠,明显十分憔悴。另外三人我并不认识,其中一名男子看上去四十多岁,个子不高,衣着光鲜,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神里透着一分精明、干练。另外还有一名中年女子和一个女孩。女子年龄不好判别,不过,衣着很有品味,气质也十分优雅。至于女孩,看样子也就二十多岁,披肩发,白色的裙子,一脸的朝气与青涩。想来这是老师的儿女和晚辈了,我知道老师有一双儿女,儿子云弘毅是哈佛大学博士,女儿云紫陌是剑桥大学的硕士。不过,两人都没有像老师一样钻研学术,而是转入商界。具体做什么我并不清楚,只知道两人事业做得都挺大。
“师母!”我手捧着一束鲜花,向师母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一躬没有任何的功利,纯粹发自内心。多年来我形单影只,不知亲情为何物。是老师和师母给了我家庭的温暖,这份恩情我毕生难忘。若不是怕他们不知所措,我可能早就按照道教的礼仪三拜九叩了。
“弘一,你什么时候到的?”师母惊讶地问道。
“昨晚的飞机,凌晨到的。”我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好去接你啊!”师母满是关切地说。
“老师怎么样?”我急忙问道。
“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一直昏迷。”师母叹了口气说道。
“老师吉人天相,师母您也多注意身体。”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妈,他是?”一旁的男子疑惑地问道。
“这是你爸爸的得意门生陈弘一。”师母急忙介绍道。
“云哥、云姐好!”我急忙打了声招呼,云弘毅和云紫陌也纷纷点头示意,毕竟这个场合不适合太多的客套。
此时,老师正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仿佛睡着了一般。老师脸色蜡黄,瘦削的不成样子,几乎是皮包骨了。
只是看了这一眼,我便悲从中来。没想到仅仅一年不见,素来健朗的老师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师母,老师身体一直挺硬朗的,怎么突然……”我含着眼泪问道。
“唉,两个多月前,考古系廉教授他们在河北发现一座古墓,据说可能是汉代墓葬。因为碑文上的字根本没见过,就请你老师过去。结果回来之后身体就越来越差,没多长时间就卧床不起了。”师母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廉教授名叫廉炆垣,在考古界颇有名气,和老师的关系很好,因此我对他也不陌生。
听罢师母的话,我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急忙默念咒语打开天眼,只见老师的三魂之火已经十分微弱,在他五脏之间纠缠着一股黑色的雾气,没错,正是煞气。
“煞气入体!”我大惊失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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