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口洒落在床上,一丝炎热在我的身体上开始扩散。这种感觉就如同一滴墨水滴落在一盆清水中,颜色迅速地占领领地。当那份炎热蔓延到头顶时,我蓦然睁开了双眼。伸手摸了一下,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连眼皮也已经有些湿润。慢慢地坐起身,靠在床头点了一支烟,继而开始揉搓太阳穴。
我其实并不是自己醒来的,而是被噩梦惊醒。额头上的汗水,一半是因为天气的炎热,而另一半则是噩梦所致。整整一晚,我都在同一个梦中纠缠。在梦中我看见了张昭,他仿佛是一个垂暮老人一般,一袭白发,脸色苍白,气若游丝。之后我看见刘玉清,他淡然一笑,面无表情。最后我看到了爷爷,他就站在我的面前,但我怎么叫他他都不应声,我想伸手去拉他,但无论如何我的手距离他都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我在梦中无助的呐喊,无助地奔跑,但没有人理会我。
刘玉清走了好多天了,没有任何消息。在我们分开的那天晚上他没有回旅店而是直接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确切地说,除了我也没有人关心他去了哪里。
随着刘玉清的离开,我心中开始笼罩着一层疑团。我一直反复地思考着刘玉清最后和我说的话,甚至于把我们从认识至今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仔细地回忆了一遍,也没有找出与之有关联的。不过,从那天晚上的谈话中,我隐隐地感觉,刘玉清的秘密似乎和我师门的另一桩秘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但这到底是什么,现在的我无从知晓。
或许是机缘未至吧,也许在我获得师门传承的那一天,这一切将揭晓答案。但我又隐隐地感觉到,这一切似乎又没那么简单。如何获得师门传承,我一无所知。毕竟按照刘玉清所说,师门已经有几百年无人获得传承了。爷爷到底是什么修为?能制作乾坤界的起码要达到养志期,但爷爷去世前也不过实意期。爷爷到底隐瞒了我什么?他将门主信物给了我,又为何不让我知晓师门的秘密?这些问题让我困惑不已。但我去哪找爷爷呢?自从我天眼解封之后,我曾试图用招魂术找来爷爷的鬼魂,以解我的思念之情。但很遗憾,我从没成功过。按说招魂术只是低级术法,以我的修为是不可能失败的,这不得不让我怀疑,爷爷真的死了吗?虽然这个问题很好验证,但无论从人伦角度,还是从哪个角度,我终不能去掘爷爷的坟。
自从刘玉清走后,我的日子一直平常地过着,除了上班之外,剩下的时间我基本都是在家里修炼。虽然刘玉清告诉我,我已经算是年轻人中的翘楚。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从小到大,我努力修道,努力习武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爷爷这个唯一的亲人,另一方面就是我太缺乏安全感了。
如果说这段日子唯一不同的是,我买了房子,还买了一辆车。房子就在单位附近,距离单位步行大概十分钟左右。由于靠近大学,开发商给小区取了一个很不着调的名字,叫水墨清华。幸亏房子是立体的,否则我还真的会怀疑自己住在画里了。
不过,小区的环境不错,紧邻滨湖公园。公园并不大,一切依湖而建,湖上还架起了栈桥,增添了一丝复古的韵味,这是我喜欢的。当然,因为是林志豪开发的,属于只是交点钱意思一下而已,二百多平只花了我九十多万大洋。不过,市场价可是四百万都不止。
尽管如此,我心里还是疼得滴血。据事后周胖子讲,我签字时的表情像极了大便干燥。虽然我嘴上数落着他,但心里还是承认这句话的。
其实并不是我心疼钱,也不是我小气,只是这些年来穷怕了。虽然现在有了钱,但自己真的有些不敢相信。有时候生怕自己在做梦,一觉醒来再度回到大学时候,为一日三餐能否吃饱而发愁。
原本林志豪是打算是送我一套别墅的,但我极力推脱了。凡事皆有度,他已经给了我一千多万,再收一个别墅,那就是贪婪了。人应该懂得满足,也应该适可而止。不过,这栋房子林志豪还是给我装修了,而且分文未取,这是我拿到钥匙的时候才知道的。装修的风格我颇为喜欢,古朴而不呆板,简约而不奢华。尤其专门给我设计了一个超大的书房,这是我最喜欢的。爷爷留下的那些书我都搬到了这里,并且在书房安放了香案。我们这一脉并不供三清,只供道祖老君和玄微真人。除此之外,我还给爷爷订做了一个牌位,也供在了上面,每天早晚上香。
刚拿到钥匙那天,我就迫不及待地搬了进来。也是在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终于有一个家了,哪怕就是一个小屋,哪怕只有我自己。
自从爷爷走后,我的世界一直是空空的。这些年来,一直住着宿舍,无论在哪里,都觉得自己是个过客。对于一个在这个城市没有根的人,我始终没有安全感。
搬进来之后,我添置了一些家具家电,虽说我觉得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但至少它们的存在,让这个屋子多了一份家的感觉。在家的时候,我几乎一直开着电视,哪怕那个台是在卖假药,又能治肾虚,又能治前列腺的,但对我来说我只是需要一个声音,是什么不重要,因为我从来不看。
搬到这的那天,周胖子来了,我俩买了一些熟食在家里喝到很晚。周胖子喝多了,不明来由地哭了起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哭,他没说我没问,任由他在那里杀猪般的嚎叫,这就是朋友之间的默契。
末了这厮竟然抹干了眼泪开始教育我,说我这人虽然嘴恶毒一些,但并不讨厌,还说我之所以呈口舌之辩,是因为我心虚、自卑。我自然不会承认这些,对他又是一通攻击,光他大爷我就问候了八百多遍。不过这厮不以为意,竟然口口声声地说他父亲是独子。当然,他是另一种语气,让我怀疑是另外两个字。
自从买完这个房子,周胖子成了这里的常客。美其名曰怕我寂寞,鬼知道这厮打得什么主意。每当看他拎着吃的笑嘻嘻的进门之后,我都怀疑这厮要睡我。
我原本打算,自己万一有个艳遇,或者哪个女生想找我请教问题,这里就方便了不少。可惜,我的美好愿望被周胖子打破了。
昨晚这厮照例来了,我就纳闷了,这厮最近咋变性了呢?往常他是时不时地出去鬼混,最近却突然收敛了,打死我也不信他改邪归正了,狗屎改不了吃屎的。
昨晚周胖子照例喝多了,在他鼾声如雷的时候,我把牙膏抹在了他的脚心。据说这东西抹完之后会让人尿床,估计原理就是脚下受凉,为此我还抹了点清凉油、酒精之类的,灵不灵我就不知道了。
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多了,虽说有点晚了,但我还是穿着运动衫出了门。我就住在顶楼,楼顶有一个大平台,这是我最喜欢的。每天可以在上面活动活动,打打拳、练练功,而且没人打扰,感觉还是不错的。
广告是本站能长期运行的根本,关闭广告之前,请点一次广告。完整阅读要请进入笑_#佳%人_小-説。 ,阅读前需关闭广告拦截及退出阅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