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速度极快,转眼就离冯陶没多远了。也难怪,人家用飘的,自个儿用跑的,哪里跑得过啊!
把心一横,冯陶跨上楼梯扶手趴在上面企图滑下去。得亏是半夜,二十来岁的人骑在楼梯扶手上往下滑让人看见实在是说不过去。诶,还真别说,这么滑下去确实快得多,临到头了冯陶没给刹住车,屁股在扶手尽头结结实实地来了一下,登时就给他疼得往楼梯下边栽了下去。
冯陶捂着裆也没敢多停,连滚带爬地溜进了楼梯背后的杂物间,挤在一堆杂物里死死抵着门,胸膛里一颗心脏跳得如雷鼓锤。
“卧槽卧槽,那玩意儿……会不会听见心跳啊?林老头儿电影里不还演僵尸都能闻着呼吸吗,他该不会闻着味儿过来吧?”冯陶几近瘫软地压着门,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声响,“那我要是有脚臭那不就能盖过呼吸味儿了吗……不成不成,他闻着脚臭也能过来啊,关键是我哪儿来的脚臭!”冯陶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楼梯上的铃铛嘀嘀嗒嗒地乱跳了会儿,突然就像被人施了法术一样瞬间没了声音。不是缓慢地停止响动,是真的在一刹那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冯陶真真切切地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
鬼魅污秽这类东西走路是不会发出声音的,但那东西朝他方向走过来的感觉却分外明确,数分钟之后敲门声毫无征兆地响起了。
“砰砰砰——”
这声音来得唐突,门口站着的东西不紧不慢地缓缓敲着门,敲三下,停一下,敲三下,停一下,大概得过了几分钟吧,敲门声就有些急切了,门口的东西开始不耐烦,逐渐从敲门变成了捶门,震得门栓阵阵抖动,冯陶拼命压在门上不敢大喘气,双腿止不住地发抖。
那个东西力气很大,大得好几次都微微捶开了门,冯陶踏着弓字步死命抵着门楣才没让那门完全打开。两个“人”保持着这个状态持续了很久,最后门口的东西像是泄了气地停止了捶门。冯陶不清楚外面情况不敢放松,直到两只胳膊都抽筋了他才发着抖地瘫坐在地上,手表上显示时间是凌晨四点。
夏天天亮得早,他只要再撑一个钟头天就亮了,那东西多半也就没了,冯陶正想着,突然就从门外响起了一声——“咔哒”
那是开锁的声音!
冯陶下意识欣喜若狂地开门冲了出去,在一抹黑里凭着记忆往大门方向跑,等到了大门口才敢停,可那大铁链子还好端端地挂在门上,也没见锁被打开。
“卧槽……”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刚才还不觉得,现在一安静冯陶登时感觉一阵凉意蹿上脊梁骨,那种有东西靠近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
冯陶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天花板——那块突起来的黑色确实跟其他地方是不同的,隐约觉着那块黑色像是个趴在天花板上的人的姿态。
“啊啊啊啊啊!!!”冯陶再也忍不住了,鬼哭狼嚎地往杂物间冲,没等跑出两步就被一股怪力攀住了肩头,一个劲儿地往后拽。
“我特么,难不成我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冯陶在心里暗骂,使劲去拍肩上的东西,但除了自己的肩膀外他什么也没拍到,依旧还在被往回拽。背后不知道有什么,总之冯陶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都感觉不到热,依旧是钻心的冷,说是被装在急冻室里的猪肉脯都不足为过。
“傻逼。”一个浅浅的声音突然擦过冯陶的耳畔,随着肩头被人一拍那种拖拽感也顷刻消失了,猛地卸了力还让冯陶没站住险些栽下去。
冯陶能感觉到拍在自己肩头的是只手,又因为靠得近的缘故他清晰感受到旁边人的温度和轻微的呼吸声——这是个人!这是个人啊!!!卧槽那种喜极涕零,冯陶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了肩头那只手,激动得语无伦次:“你、你、你是不是人啊?”
那人:“……我救了你你张嘴第一句就骂我?”
“不是不是,我、我的意思是……你是个活的吗?”越说越乱,冯陶生怕自己说错话让他不高兴转头走了,两手捧着这手颇有感激领导的范儿,“我、我一紧张就不会说话,你不要生气。”
人影哭笑不得地想把手抽回来,冯陶铁了心地抓着不放,就听他长叹了一口气:“我不生气,你把手松开,我有事要做。”冯陶不放。
“诶,你这个人……你还想不想出去了?”
冯陶赶紧松了手:“同学,你知道怎么出去?”他以为这个人跟他一样是被困在这楼里的学生,压着嗓子又说,“我是个玄学爱好者,我这么跟你说吧,这房子不干净!我刚才看到了脏东西!”说到脏东西的时候他还小心翼翼地往头顶瞟了瞟。
那个人影似乎是在黑暗中点了下头,往冯陶手里塞了个东西,他自己手里也拿着个同样的:“掰它。”冯陶不明所以地“嗯?”了声,摸着手里的长条照做了,那个东西便从弯掉的地方一点点亮开。
居然是个荧光棒。
人影也掰亮了荧光棒,冯陶眯了眯眼睛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对视上的瞬间他下意识抽了口凉气倒退了一步。
这个人很年轻,皮相还挺讨喜,但是白得有些病态了,两颗眼珠比穿着的黑色高领唐装更黑,透亮透亮的却看不清瞳孔。由着他头发还挺长,耷拉下来直到肩上,一时冯陶居然没能认出他是男是女。
“白人”瞥了冯陶一眼,举着荧光棒往头顶的天花板照去,之前冯陶看见的趴着的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啧,”白人厥紧眉嘀咕了一句,“让他跑了……”
“什么?”冯陶没听清他说的什么,也学着他的样子去看天花板,“同学,你是哪个系的啊?也是被困在这房子里了么?”
白人并不回答他,模糊地“嗯”了声又从兜里摸出个颇长的东西问:“有火没?”那东西是杆老式的长杆烟斗,也不知道他那兜是怎么揣下的,这种老物件冯陶也只在一些老头手里见过。
冯陶点头摸出打火机,白人又冲他抬了抬下巴,冯陶极其上道地拢手替他点燃了烟草:“你这是要……卧槽你特么干嘛啊!”刚刚说了四个字白人就吐了他一脸烟。
老式烟比不得现代烟,味重得很,就是冯陶自认自己抽烟抽了也有不少年头了一个猛子也有够呛,边咳嗽边骂。
白人不以为然,倒不如说是带着股奸计得逞的坏笑,咧了咧嘴就又把烟杆收回去了,连烟草的火苗都没捻:“你破了我的阵,我没有办法只能让你自己上啰。”
“什么啊。咳咳咳,你、你什么咳咳咳,什么意思?”他抽的烟草实在是呛人,半天都散不开,还一个劲儿地往冯陶鼻子里钻,甚至还有些辣眼睛。
“我的意思是,让你去,把那个污秽引出来。”白人跟着往前迈了一步,“冯陶同学,告诉你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你被这栋楼里的污秽缠上了,如果今天不把那东西送去西游,你就会倒大霉。”说着他往冯陶上衣兜里放进一张小卡片:“我从来不危言耸听,你爱信不信,不过死了也赖不到我身上。”
冯陶忍不住在心里骂娘,被污秽缠上有什么好可喜可贺的?
“下次记得把学生证收好,名字可是可以成为言灵的。啊对了,忘了说,我叫秦凫,c美国画系,同样也是玄学爱好者,我不介意你喊我秦哥。”
“来日方长冯陶同学。”秦凫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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