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汀很多时候都会回想起戴维克斯，甚至是古威尼。

都说念旧是老人才做的事，奥斯汀时常自嘲地想，自己二十多岁已经经历了生离死别、吃喝嫖赌、效忠与背叛、荣耀与耻辱、富贵与贫瘠、光明与阴暗，甚至两次进入黑牢又安全出来，生活的丰富恐怕是大部分人一辈子都很难达到。

在他的记忆里，前者总是默默站在自己身后，却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向自己投出带毒的长矛；后者......面孔都有些模糊了，但还记得他经常与自己作对，不服从指挥，却在最危集的时刻用身体为自己挡下子弹。

讽刺吗？呵呵。

想了很多，变化也在潜移默化中发生。有些时候实力能够获得臣服，却不能拉拢人心。要别人心甘情愿为自己卖命，恩威并施才是最好的办法，比如此刻的弗朗西斯，虽然不能为他卖命，但却已经赢得了巨大的好感，起码是能够作为心腹亲信培养。

有些人总是喂不饱的狗，有些人几句话便能收服，奥斯汀心里轻轻摇着头，对情绪激动的弗朗西斯安抚良久，也明白了他激动的原因。

他出生于北望城外的一个聚集地，意外地发现有不错的天赋，凭着“卖与帝王家”养家糊口的态度加入了军队，一晃就是二十几年。

期间，有一天他惊闻噩耗，聚居地被一伙流窜的匪徒洗劫，整个镇子遭到惨无人道的屠杀，之后更是被一把火烧成了白地。弗朗西斯当时便红了眼，率领手下队伍外出剿灭这一伙流匪，并将敌人的头颅挑在枪尖上，风干于冰雪之中为死去的亲人祭奠。

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那伙流匪却是北望城一名大贵族所豢养的打手，这种武装早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贵族见费心扶持起来的私军被杀，便用“不听军令”欲将弗朗西斯斩首。

没想到索隆却将他们保了下来，还提升到嫡系部队的行列。凭奥斯汀对索隆的了解，那恐怕是索隆广撒网收买人心的手段，但其中老手所用出来自然是效果极佳。

再后来便是“北望城索隆叛国事件”，首恶伏诛之后嫡系部队便作为先锋顶在了北境防线的最前方，被现任督军元帅蓝龙柯凡当成了纯粹的炮灰，这也是促使弗朗西斯被发配风的诱因之一。

奥斯汀叹了口气，询问了其能力，中规中矩的军中格斗系体系，干脆扔给了科科斯，训练时候作为自己的事务官也是不错的选择。六阶的副手只能是五阶，而作为亲卫弗朗西斯却是不够资格——事务官，是他最好的选择，类似于勤务兵和副官一类的角色。

一个死忠之人在信仰坍塌之后很容易建立起一个新的，就像是用最精锐的骑兵在破碎的阵线上撕裂一道口子般轻而易举。说是情感的转移也罢，说是寻求慰藉也罢，奥斯汀毫不在乎，他只需要培养自己能掌握的势力。

安排好之后，奥斯汀终于把视线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说道；“银色瞬影，布恩·斯那克，雷骑大公的私生子，阳光下的瞬杀者，看不到的雷电刀锋......啊您的头衔太多了，我在天启城便听说过您的名字，没想到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着实令人意外，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难怪他的话少，原来是因为不屑——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优越感，是阶级制度下直接不可逾越的屏障。

布恩微微躬身，说道；“难为您还记得我......真是我的荣幸，尊敬的血斧，奥斯汀阁下。”

彬彬有礼的问候，无可挑剔的行礼，慢条斯理的强调，一大堆毫无意义是套词，对话完了之后两人身边的森林仿佛在极速远去，接着，一幢幢华丽的建筑拔地而起，呼应这同样华丽而又繁琐无意义的词藻。

两人仿佛回到了天启城，那个用觥筹交错掩盖肮脏交易的地方。

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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