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桂花树扑了满地清香,夜色茫茫,皎月的光也碎落一地银辉。花瓣荡入池子中,在水中打着旋儿。收集起来捣碎,夹入饼中便满口生香,饼身酥脆,咬一口花液在口中弥漫开来,唇齿生香。
烈酒坐在屋顶上,想得满口生津,哈喇子就要流出口。
此时她正在庭院外,于粱已经将邪太岁凝珠服下,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长策城内人越来越少,皇帝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赏赐黄金万两研发救人药物,若是再无人能治疗此怪病,为了百姓安危,皇朝大局着想。便要下令将整个城封死,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毁灭长策城。
无人请愿,天子震怒。
百姓们都岌岌可危拍手称快,惧怕怪病蔓延,竟是称赞长策城封城一事乃帝子英明。
在危机面前,大部分人都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自私自利起来。
但是也有一少部分人,在皇宫外聚集,请求皇帝派出御医,让长策度过此次大难。还有一些人就站在长策城外,日日关注长策城内消息。
江澈竟是像模像样的做出来一种药物,虽然不能愈合,但却有一段时间的抑制期。假如生了疹子,吃过江澈的药物之后,便能迟缓十多天才开始长出水痘。于是烈酒住的这宅子外每日堆满了人,大家宁可多活几日,也不愿在死亡面前低头。
但是城内所有人皆是不敢再喝与井水关联的任何水流,都跑到长策城郊外打水。喝了郊外水的人并没有患病,以至于大家为了喝一口水纷纷跑断腿。
近期听闻那水却是被一对强盗霸占起来,给钱才能打水,不给钱硬要打水的人都被揍得满地找牙。百姓们没几个会拳脚功夫的,也都苦不堪言。
想到这个,烈酒忽然灵机一动。
虽说她不懂这一堆古代人怎么想的,明明一堆人却偏偏被两个人打到龟缩起来,还不敢反抗。以她的性子,定是怂恿众人抄家伙把这俩土匪打趴下,再强迫两人将吞进去的都吐出来。
想到这里,烈酒便有些兴致勃勃,刚好看见永华晃悠悠在院子里乱窜,便站起来挥手大喊一声:“嘿兄弟!这里!”
永华闻言转过头来,目光很风情的瞅了烈酒一眼,也是兴致勃勃的二话不说朝房顶上飞过来。
用“飞”字的用意是在于永华行动之快,步伐之稳,上房之牛叉。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只见永华长绳在树上一甩一卷一勾,他荡秋千一般直接荡上了房顶,还十分优雅帅气的立在烈酒面前,衣袂翻飞,长发纷扬,眉飞色舞的问道:“找我何事?”
“你看这花前月下正是谈情说爱之时,你莫不是……”
烈酒还未等永华说完,急急忙忙捂住了他的嘴。
永华此时的眼睛却是明闪如星,扑闪扑闪的瞅着烈酒,温热柔软的唇还微微动了动,正好触碰到烈酒的手心。
烈酒如同手心触电一般迅速的抽了回去,还在衣服上恶狠狠擦了擦。
“老子叫你来不是谈情说爱的!是找你商讨人生大事的!”烈酒恨恨说道。
“人生大事…?”永华把最后一个字咬的悠远绵长,眼神中带着戏谑。
“别闹了。我要说的是长策城外的那俩土匪。”烈酒不屑的撇撇嘴。
永华忽然展颜一笑,不再逗弄烈酒,笑眯眯说道:“土匪与我们俩的人生大事又有何干?”
“与我们两个无干,与我有干!你想发财吗?我带你去抢劫!”烈酒干脆直截了当说了出来。
“好。”永华直接应了下来,接着道:“但我分文不取,都给你。”
烈酒兴高采烈的让江澈送上来两瓶清酒,和永华彻夜长饮起来。烈酒喝酒一向千杯不倒,没想到永华也是一杯接着一杯喝了起来。
夜色逐渐深了起来,不时有蝈蝈幼蛙鸣声传来,伴随清幽凉风习习,伴随着烈酒叽哩哇啦的喊叫,加上张牙舞爪的动作,让永华不由得笑了起来。
永华斜着眼睛看着她,只觉得这个丫头与别的姑娘不同,她能十天半个月沉默寡言像个小老头,也偶尔能露出女孩子该有的娇俏,她面对危险时有着莫大的冷静能够从容应对,也能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显现出无与伦比的狠毒来。
她有千面,但他独爱她让人眼前一亮的气质。
气质这东西摸不着触不到,但偏偏就能引得许多人凑在一起。
烈酒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的唱起歌来。永华默不作声的听着,只觉着魔音灌耳。
“砰”得一声响起,张正一推开门气急败坏奔了出来喊到:“烈酒你发什么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让让让,你睡你睡,我不唱了还不行吗!”烈酒终于是收敛起来,坐在房顶上头一歪倒在一边呼呼大睡起来。
永华淡淡一笑,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盖在烈酒身上。秋日风大,穿骨而过,不能让她着凉。不然明日“终身大事”她该去不了了。
夜色沉沉,四周逐渐安静起来。
待烈酒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日上午了,她发觉自己在屋内床上,赶紧起身穿衣洗漱起来。等折腾完后推开门就发现,永华正在她院子外面长廊尽头坐着,眼神闲闲看来,一片云淡风轻的样子。像是在这里等了烈酒许久。
而烈酒的马正在兴高采烈的啃着江澈在烈酒园子里种的草药,被烈酒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吓了一跳,正要给烈酒飞蹬一蹄,发现是烈酒,赶忙踢在了旁边树上。
树叶落了烈酒一头,烈酒无奈的拍拍自己的头,翻身上马。
此时永华又不知廉耻的爬上了烈酒的马,烈酒虽觉着别扭,但她也不是古代人迂腐,也就任着永华美滋滋坐在她身后。
烈酒缰绳拉紧,双腿一夹。马儿如离弦之箭踏踏出了宅子,向着郊外方向飞奔而去。
这马速度极快,乃是日行千里的良驹,不出一个时辰便到了郊外溪边,还未走近,就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烈酒停了下来,看向吵闹之处。
只见一个老婆婆拿着几个铜板,跪在地上拉着一个土匪的衣角,还不时的磕头道:“老爷,给我打一些水吧!我家那娃儿已经四日未喝一滴水了!求求你们了!”
“这点钱就想糊弄我们?滚!”土匪一脚将老婆婆踢进旁边的土堆里,满脸不屑,还一口唾沫吐在老婆婆旁边的土上。
那老婆婆摔得满脸血痕,她不管不顾的又上去苦苦哀求着,另外一个土匪道:“你喝两口可以,带走不行。钱不够,除非你能拿来一锭银子。”
老婆婆痛哭起来:“我一个老人,哪里来得那么多钱。求求你们行行好。行行好吧!”
踢老婆婆的瘦土匪又一脚踹在了老婆婆身上,周围敢怒不敢言的人们此时都用气愤的双眼紧紧盯着土匪。
那两个土匪被众人凶狠的眼神盯着,胖一点的土匪赶紧将老婆婆扶起来道:“给你打一些,打完赶紧走。”说罢还将老婆婆所剩无几的铜板收进了腰包里。
老婆婆高兴的感恩道谢,颤巍巍走了几步,忽然倒在地上不动了。
烈酒眉头一蹙,赶紧下马向着老婆婆跑了过去,先是凑近老婆婆鼻底下探测有无呼吸,发现还有微弱呼吸立马将老婆婆翻过身来,双手摁压胸腔起来,还不时捏着老婆婆鼻子做起来人工呼吸。
老婆婆忽然大声咳嗽了两声,竟是醒了过来。看到烈酒,老泪纵横的拉着烈酒的手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不必谢,赶紧打水回家去吧。”烈酒摆摆手,将老人扶起来后,唇间勾起一个邪恶的笑意。
她缓缓转身,弯身蹲地,后脚一蹬就向着瘦子土匪冲去,如同一头猎豹锁定目标。抽出身后大刀,横冲直撞劈向瘦子土匪。只见一劈而出的刀上隐隐有红色气体薄薄一片穿进瘦子体内。那瘦子嘿嘿一笑道:“雕虫小技。”
瘦子举着斧头奔跑两步,还未近烈酒身,上下身体忽然就分离开来,上半身“啪”一声摔在地上,下半身却还是奔跑的姿势。
百姓们吓得惊呼起来,四散而逃。
胖子土匪看到同伴惨死,双眼通红,拿出拼命的姿态向着烈酒冲来。烈酒大刀一挡,“呛”一声挡住胖子的铁锤。
“让爷爷我来教你们做人!”烈酒大刀耍的虎虎生风,在空中旋转一圈,冲着胖子连续劈了好几刀,但胖子很明显比瘦子能耐高,接下来烈酒好几次狠劈。
烈酒第一次真刀实枪的用刀,曾经的确学习过用刀杀人之法,但和实战毕竟有些距离。但刀越用越熟,烈酒很明显能抓住每一次胖子的破绽,但却不真正下狠手。
永华在一旁看着,也不插手,认真的瞧着烈酒每一次步法和刀法,津津有味。
胖子抵挡烈酒越来越猛的攻势明显已经力不从心,他步步后退,虎口发麻。忽然诡异的笑起来,他靠近烈酒,活生生用肩膀接了烈酒一刀,然后向前一步,手腕上戴着的倒刺就要刮上烈酒皮肤。
烈酒早已经看清楚胖子诡异的笑容,她也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来,狠狠用脚蹬在胖子肚上,借力向后撤退,砍在胖子肩膀上的大刀也随之拉出来,鲜血溅了烈酒一脸。
烈酒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欢快的吹了一声口哨。
鲜血无声的流向黧黑的地面,胖子捂住肩膀,忍住了痛呼。提起铁锤又向烈酒奔来,他目光凶狠沉痛,大吼一声:“今日我便让你为我弟弟偿命!”
烈酒笑得寒意乍起,手腕一抬,一道寒光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流光掠电向胖子。
胖子也是照接不误,铁锤接连不断“咣咣”砸在烈酒刀上,但明显已经脸色苍白得难看,呼吸声越来越重。
烈酒反守为攻,刀势极快,刀气如盘龙飞舞,变化万千。因为速度极快,让人看了就会眼花缭乱,看久了便会产生微微眩晕之感。
只听“啊”一声惨叫,胖子忽然倒飞而出,重重落下,在地上摩擦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烈酒此时认真的擦拭起来刀身,永华定神一看,烈酒手中拿着擦刀的布正是胖子身上衣服一角。
胖子在地上不甘的抬起头来,眼睛里充满红色,目呲欲裂狠狠说道:“若我今日不死,来日定当取你狗命!”
“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人。”烈酒一步一步向着胖子走来,抬脚将胖子的头狠狠踩进泥土中:“虐待老人妇孺,是为不忠;未挡兄弟之危更未提醒,是为不孝;贪亲人之财,是为不仁;劫别人救命之泉,是为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者。”烈酒用脚狠狠碾压胖子的头,厉声道:“枉生为人!”
“那又如何?”胖子唾了一口唾沫,肆意的笑起来:“当年我娘,还不是被他们活活淹死。我不屠城,而只不过是收钱,便宜他们了。”
“淹死你娘的是无辜的百姓吗?你如今如此,和当年淹死你娘的人又有何区别!?”烈酒撤后一步,眉头紧蹙。
胖子却是愤然扑起,手中一把匕首向着烈酒狠狠捅了过来,只差一步,便双目圆瞪,“嗵”一声向后倒下了。
只见他眉心插着一把树枝,穿透过去,只留下枝尾。
而永华在远处,见烈酒看过来,漫不经心露出个笑容来,道:“冥顽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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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满脑子此时此刻都是问号,她就想问,她的钱呢?
于是她也就咬牙切齿的问了:“鲤!鱼!精!我还没问我的钱在哪里!你就把他杀了???”
“抱歉,是我冲动了。”永华道歉的模样依旧是漫不经心的,他冲烈酒依然笑得摇曳生风。
笑你个头?
烈酒已经气到七窍生烟。
感情她劈了一下午,干了一下午的体力活。就被永华这一匕首,终结了?
连同她发财的美梦,也一同打碎在这“死亡匕首”之下。
“别急。”永华看着烈酒想上来咬死他的模样,心情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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