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烈酒扬手飞起的戒尺,狠狠地拍在变异尸傀脸上。
嗷一声尖叫,醉人的声音当即把其中一名锻体师吼地喷了口血,满脸颓废往后翻去,滚在队伍外侧,脱离了防护罩。
呼呼啦啦一群尸鸦铺天盖地冲了过来。
不过片秒,就将那名锻体师团团包围。
当它们扑扇着腐烂的翅膀离开。
所有人只见一具骨头架子竖在当场。
很快骨架坍塌裂成了一块又一块。
“吼!!”三级变异尸傀怒啸一声,说时迟那时快,盘旋在上空的尸鸦群,忽然锁定烈酒为目标。
扑楞翅膀,哑哑惨叫着,融合成一个巨大的黑球,数之不尽望之不绝,朝着烈酒滚动而来。
“小师妹!”神水宗师姐们脱离了保护罩,纷纷扑向那个小人儿。
然而——
千钧一发之际,天边骤然间出现了一道火红的光芒,连着一片烧红的云层,将整个天空都渲染成一片赤色。
烈酒迟钝的小心肝微微一跳,骤然发觉自己的小身板已然不受控制地往天空飞去。
怎么办?不会是土豪太子来了吧?他怎么会来?他不会当众打她的“老脸”吧?
烈酒一脸懵逼。
身体周围绕着一团纯色光芒。
无数只尸鸦尚未靠近过来,就被这道光芒搅碎了。
君止的灵力也太浓郁了吧!
不及细思,整个小身子便落入了某人怀里。
“呵呵。”清冷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烈酒的面瘫脸,不自禁地僵硬了一下。
怎么办,这笑声听来就感觉到他的不爽了。
被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霎时卷入怀中,烈酒这才发现。
哪里是什么天边连起来烧着一片云层呢。
根本就是君太子站在一条浑身包裹着火焰烈芒的上古金龙身上,迎风而立。
龙身所过,天空一片烧红,那些尸鸦当即被烤得毛都不剩下一根。
君止风姿俊秀确实无人能比,一头墨发被风打散,绣着青竹的白袍,贴合在少年修长的身躯上,两袖被风吹得鼓荡起来。
可是烈酒有点懵逼,君止的天人之姿没瞧见,反而两眼定定地注视着那只转过来的巨大龙头。
龙这种生物,似乎不属于玄兽的范畴哦。
以往只是在史书上翻看过的生物,忽然顶着一双巨大的龙眼转过来看她,让她……不知做何感想。
“咱们分开的时候,约定好什么了。”君止微微偏着脑袋,垂眸笑眯眯地看着怀里的烈酒。
没跟你约定什么啊!烈酒一脸茫然的表情很快就转为面瘫扑克脸,微微颔首。
虽然她不记得有什么鬼约定。
不过没关系,摆出一张正经脸无论他说什么,都假装很明白地点点头,应该能蒙混过去……
君止依然是笑吟吟的,可烈酒莫名就是从他那双微眯的凤眸内捕捉到一丝危险。
“我是不是说过,出任何事可以找我。”
你是说过,不过你山长水远远在皇都观澜城,我难道能一召唤,你就出现在我面前?
烈酒哼了一声。
“酒儿,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信任我,好么。”君止一手握住了烈酒的脸蛋,一对凤目专注地望着她。
“我能说出口的话,自然是有把握做到。”
“无论是否隔着千重山万重海,只要你叫我,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呢。”凤目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轻声呢喃道,“以后要记得试试,好么。”
烈酒被瞧得“老脸”有几分不自在,急忙转头看向躲在一根倒地的木头后,鬼鬼祟祟的熬夜。
“你派人监视我。”烈酒没话找话,只想岔开之前的事,随即一脸不悦地开怼。
“要不是在半路上遇到迎来的熬夜,我如何能这么快寻到你?我若是晚来半刻钟,你自己说,你今日又该如何收场?”可知他方才见到那群尸鸦冲着她集结俯冲而去时,心口是何等猛跳。
“不是说过危险的事情,不要只身去犯险么?”
“我不是一个人!”眼瞎哼,身边这么多人不是人么?
他们有用,你能如此狼狈?君止以眼神示意。
“月黑风高也少出去晃,当初答应的好好的,现在怎么都反口?”
尼玛我什么时候月黑风高出去晃了?我这不是……仰头望了望乌黑一片的天际。
烈酒顿时有种“老天竟然也不帮我”的感觉,啥时候不知不觉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呢?
好气哦!不想跟他说话了!烈酒索性抿起了小嘴,摆出招牌面瘫脸。
“约定好又出尔反尔,是不是该揍?”
神马?众目睽睽你?特么又要打她的“老脸”!
没等君止动手,烈酒一个虎扑抱住了他的脖子,一张口啊呜一下咬在了他的下巴上。
硬绷绷的,好咯人,烈酒默默地流眼泪。
旁观的熬夜一行夜阁少年们,齐齐石化了。
君止明显一愣,一双泛着涟漪的凤目移到了小家伙气得有些通红的小脸上,嘴角不经意地勾了勾。
……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哪少年!
“啧,倒是学会先发制人了。”君止慢悠悠地说着话,一抬手“吧唧”一下落在烈酒“小朋友”的屁股上。
手劲好大!
混啊蛋呀!!
士可杀不可辱,今天一定要咬死他他他……
小家伙往上一扑,那动作真是令人绝倒。五短的小手小脚在太子怀中挣扎了一下,张口亮出两排小白牙。
“咯牙呢,乖。”君止一把将她紧紧圈放在怀里,一手就按住了她拼命动弹的小手小脚,笑着摸了摸小孩的脑袋,“别闹乖乖的。小心把牙崩了。”
烈酒:……
“你看,那些丑东西气得我家酒儿脸都红了!放心,我现在就给你灭了它们,全部处理干净好么?”
他要咬死他喂!颠倒黑白的混啊蛋,她那是被尸傀们气得么?分明是被他气得好不好!
烈酒拽过君止的一条胳膊,眼看就要下口。
却见君止伸出修长的手指,一如往常般朝天际一指,“酒儿你快看。”
烈酒抓着他的胳膊稍稍抬起头来,只见一簇簇火焰像是散开的流星般,向着当空盘旋的尸鸦群飞去。
好多火焰……
一簇簇一团团,在空中尽情地飞舞碰撞着,轰然散发出更为耀眼的红芒。
烈酒已经忘了去咬他了,这是她第二次看到君止驾轻就熟地操控着如此多的烈火红焰。
原本令人畏惧的成片成片尸鸦群,在烈火的炙烤下很快就化作灰烬,连一丝血肉都没剩下,只有一股淡淡的焦烤味道,钻入众人鼻息之间。
徐珊珊等人早已看得呆了。
从金龙出现天空那当口,他们就已经彻底呆滞,不知如何言语了。
此时,内心唯留下一片震惊,以及升腾起一股对强者的敬畏之情。
“这就是五灵么?”烈酒喃喃低语了一声,松开了他的手臂。
君止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算是……五灵吧。天地间的本源之力,是你那位神水宗的师父,告诉你的么?”
“嗯。”烈酒点了点头,随后转过脸看向君止道:“很强大。”
看在你替我收拾了这么多尸鸦的份儿上,前面的账就跟你一笔勾销了!
君止忍不住勾唇轻笑出声,抬指戳了戳烈酒软软的面颊,“勾销不了,你如此不听话,完全不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按道理我揍了你一下,还是不够的。”
烈酒的脸刷上了一层绿漆。
得寸进尺!胆大妄为!!烈酒你还等什么,咬死他咬死他咬死他!!
君止突然抱住了她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刷成绿漆的小脸,一改当时的面瘫,变得忽然间生动了起来。
可爱……
君止捏捏烈酒的脸,抱着她从金龙背上一跃而下,落在了司徒宜等人的守护罩前,与那只散发着臭味的三级变异尸傀面对面相视一眼。
足尖一踢,地上的弓与箭便落到了他的手中。
君止抱着小小一团的烈酒,伸手握住她软软的手,使之一同拉开了弓弦,轻笑低语道,“酒儿,将灵力注入普通弓箭中,虽然不足以发挥出灵器的强大力量,可射击的结果也相当可观……”
众人齐刷刷盯着那支飞出去,疾如流星窜向三级变异尸傀的箭。
唯有烈酒一人意识到,这男人注入的力量到底有多强。
那种,突然浑身被灌注超强之力,短短的小手臂力量暴涨的感觉……
“嗖!”射出去的箭镞贯穿了三级变异尸傀的脑袋。
毫无悬念的,那只倒霉催的三级变异尸傀,被箭给射了出去,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连箭带同身体,咻一声倒退,被牢牢地钉在了一截木桩上,再也无法动弹。
全场静默,鸦雀无声。
好强的少年!普普通通一箭便抹杀了一只让所有人头痛不已的三级变异尸傀。
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吗?
直至永华哼了一声,不屑地撇了撇嘴:装!什么装!!
论颜,本少不比你差的!哼!
“酒儿,我们下来。”永华不怕死地向太子伸出手,迎视上太子转来的凤目,完全无视了那眼里的冷光。
哼!以为老子会怕你?
两人目光碰撞,如有火焰流星划过,吱嘎交错。
烈酒面无表情,事实上她内心正在咆哮:“你在干嘛球球!”
“好浓郁好浓郁的力量,像整个人泡在神圣之泉里一样,哦呵呵,舒服好舒服哈哈哈哈哈。啊!哦哟哟哟,主人,我们多吸收一点呀,呀呀呀!噢……”
这么多拟声词你怎么不去上天!
神经树已疯。烈酒按了按发涨的脑袋,好想用什么堵住它的嘴!
嗯?君止微微低头,目光落在了,悄咪咪盘上他一只手腕的翠绿色细软树枝。
只有一小截,不仔细盯着他的手腕,肯定看不见。
看来他的酒儿,身上有不少秘密呢。
君止唇角微扬,抱着烈酒向前,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
半点没有因为身体中的力量在被某个坑爹树滋滋吸收而显露出不悦的表情。
“噢!要是能得到这个少年的心尖血,主人我就可以顺利把桃源地融入星域中噢噢噢!”
烈酒眼神一变,这棵坑爹树发神经呢!越来越过分了。
“球球!”烈酒的冰凉小爪子猛地捶在君止的手腕上,精神上下达严厉的命令,“你给我回去!立刻马上现在!”
“呜呜呜……”感觉到小主人怒气滔天,不敢造次的某树,赶紧把树枝收了回去,小小声道,“真得只要一滴。”
“妄言!以后不准再提。”一滴心尖血,要损耗他多少精气神,这种要求也敢提,揍不死它……
“桃源地里的灵力都给你!以后,再帮你找更多的灵力给你补充。”
“但是,不允许随随便便吸收别人身体中的力量,除非我同意。不可以去剥夺别人辛苦努力的果实!听明白没有?做不到你不要跟着我。
它才不是随便谁的力量都要啊!只是太子的力量浓郁又强大,实在吸引树。
若是其他人的,它还看不上眼呢!
小树嘤嘤哭泣,小主人如此严厉的诉说,它哪里敢反驳,连忙讨好,“嗯嗯知道知道了。球球听话的。”
“球球,以后我们会变强。”烈酒的眸光坚定地看向前方,“靠自己!”
“怎么了?”君止低头看向迅速退去不见踪影的细柔枝条,看向烈酒绷着的小脸,“没关系的,吸收不了多少。”
你还纵着!
小树立马就激动了,“主银,少年说没关系系系系哟!”
呵呵你还激动到口吃。
“闭嘴回去修炼。”烈酒不搭理这坑爹树了。
呜呜,少年,再见了,下次要是有机会的话……
烈酒直接把它的啰嗦给屏蔽。
“你……”烈酒仰头看了看他,“没事?”
我家那棵树太不懂事。
“没什么,真得不碍事。”君止含着一抹笑意,抬手摸摸小东西的脑袋,“不用担心我。”
烈酒恼羞成怒,立刻伸出小短腿踢了他一脚,“没担心。”
“呵。”君止不禁失笑,挥手间,面前所有倒塌在地的木料碎片,都轻轻的浮了起来。
一瞬间被浩荡的力量推平到两侧。
封闭木棚子底下,露出一个洞口。
“粮仓?”烈酒眼睛一亮。
“应该是。”君止笑着点点头,“下去看看。”
永华等人都跟着跑到洞口,被君止淡淡一句“你们留在上面”,就扔在原地了。
底下建造了四个地下粮仓,堆积着满满的谷物豆类薯类。
烈酒当着君止的面挥手挪出五十张置物符,将之装的满满。
如此一来,每个粮仓不多不少,都少去四分之一的粮食。
君止不由莞尔,这小东西随随便便掏出五十张置物符,换了别人必定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给你。”烈酒满脸淡定地收回所有装满的置物符,又掏出二十张空的置物符放在君止手上道:“封口费。”
君止差点笑出声,很自然地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置物符,夸赞道,“我的酒儿真是了不起。”
观澜城那些眼高于顶的符师们,看到小家伙一出手就是一把符箓,会不会羞愧死?
那帮二傻子一个月不知道能不能磨蹭出十张符箓。
因为符箓稀少,所以流到市面上的便更少了。
说是千金难求一符,此话都不为过。
“装点吧,装完叫他们进来。”烈酒没有反驳他的占有,抬手拍拍他的肩,一脸“咱俩一起的,你不拿点我不放心”的表情。
“好。不拿白不拿。”君止点点头,也从每个粮仓拿了部分粮食,以血开符尽数收走。
烈酒:……
以为土豪君止至少会谦虚一下,说一声还是留给我的子民们吧。
然而并没有。
但他如此爽快反而让烈酒欣赏,她最不喜欢别人假惺惺扭捏捏。
俩人收拾完离开地下粮仓,这才对众人道,“下面食物不少。”
众人欢呼雀跃,总算觉得这趟没白来。
最终君太子决定收走剩下的一半粮食,派夜阁的几个小子留在这里等待南营救援的人,到时候再一起将食物运送回皇都。
这里的粮食储备超出了顾城主的预料,哪怕取走那么多,剩下的也足以应付城中百姓四个月的口粮。
烈酒等人这一行简直是大丰收。
待她回府之后,却遇到了意想不到让她恶心的人。
“立刻把这女人给我赶出去,以后不准乱七八糟的人再踏进我家的院子!”烈酒厉声说道。
“是,是小主人,是。”常在真被吓傻了,这小主人一言不合就让人滚蛋的作风,实在是让人心惊胆寒。
乔家主子不多,又都和气,难得碰到这么好的主家,一日三餐连他们几个下人的伙食都这么好,他哪里想要离开?
如今外头这世道,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滚出乔家又能去哪里做什么?
常在扑腾到温如婉面前,冷着脸道,“温小姐,请吧。”
“姑母!”温如婉眉眼间透出一丝惊慌,真的没想到烈酒那死丫头,对她的出现,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弹。
温如婉心里暗恨不已,跪在地上膝行几步,扑在乔老太腿边咽咽哭泣,“姑母。”
她才不要离开这里,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昨儿入住进来,乔府的生活起居条件实在令她心动,她再也不愿意回去住那猪牛羊呆的棚区。
“你太放肆,太不知礼数。”乔老太挣扎着要从圈椅上起来。
“我以为我那天跟祖母说的很清楚。”烈酒盯着老太太,眼里几乎能碎出冰渣子,“如果祖母不清楚,我不介意再说一遍。如果祖母想跟您侄女一块儿过,我立刻派人把你们一并送往西城!常在,去请张先生来一趟。”
老太太瞬时僵住。
烈酒那副暴怒的表情,有点吓到了老太太。
她也没想到,如婉竟这么不入小姑娘眼,连客气都懒得客气,直接让人动手赶人。
“酒、酒儿回来了?怎么了怎么了。”闻声赶来的父母与二叔,都诧异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温如婉性情温和绵软,连说话声音都细声细气的,真不知道怎么会和酒儿起冲突。
“还不赶她滚?她不滚,你滚!”烈酒态度强硬怒声冷斥。
常在爬起来就动手去拖拉温如婉,“得罪了温小姐。”
“放肆,放肆太放肆了。”乔老太气的手脚并抖。
“啊乔大哥乔二哥,子琴姐。”温如婉浑身哆嗦,又气又怕,没想到烈酒那死丫头,真正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赶她出门。
她拼命挣扎,用力甩开常在的胳膊,连滚带爬扑到魏子琴身边,抱住她的腿便哭道,“子琴姐子琴姐救我,救我。”
“酒儿,孩子,你这是怎么了。”魏子琴一脸的诧异,从没见过女儿发这么大火,真得不懂温如婉到底哪儿不称女儿心意了。
“你温姨一个人住在棚区也挺不合适的。她昨天好不容易跑出来,还差点惨遭……”父亲的唠叨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只知道,没有人懂她心底的苦。
没有人知道……
没有人……
所有人都觉得温如婉无辜,所有人都站在了她的对立面,所有人都觉得她小小年纪,性格孤傲冷漠,所有人都用一种不甚理解的目光望着她。
一个人战斗真得太累太孤寂了。
突然,一双手把烈酒抱了起来,默默地把她掐进手心,捏出血痕来的小手指,一根根掰了开去。
“乖,要处理也不必正面处理。”君止抱着烈酒,在她耳畔低声念叨一句。
十分自然地冲烈酒的双亲点了点头,直接抱着烈酒扬长而去。
乔忠邦夫妇半晌才反应过来。
那位气度非凡面容俊美无双的少年是……
他竟然当着他们的面,直接抱走了自己闺女!
看上去动作娴熟又自然,不是头一回了吧!
跪在魏子琴面前的温如婉,心底既憋屈又觉得十分羞辱,然而迎上烈酒森冷的眸光,所有负面情绪刹那间都飞走了。
唯独剩下满心的凉意与恐惧。
那是一双何其森然冷漠的眸子。
烈酒趴在君太子肩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如无妄之境深处的幽泉,冰冷得不见丝毫人气。
【你会死!!】
不知怎么的,一道冷酷而富含磁性的声音竟像是在自己的脑子里炸开似的,陡然冲击的她整个人摇晃了几下。
双目赫然瞪大,温如婉只觉眼前一黑,竟倏地昏死倒地。
“伯父伯母你们好。”永华笑呵呵地上前依次给乔忠邦等人打招呼,“我是酒儿的好朋友永华,你们叫我永华就行了。”
看着这位俊俏少年一脸热乎劲地跟他们打招呼,魏子琴几人也含笑点了点头。
就连想去搬动倒地温如婉的乔忠邦也停住了脚步,与少年寒暄了两句。
永华一脸自来熟道,“虽然我不知道这女子是谁。不过依照我对小酒的了解,她不会无的放矢无端端发一场大怒的。我总觉得事出必有因,你们觉得呢。”
魏子琴立刻点点头,虽然她也觉得闺女这场怒火来得极其诡异又突然,但她是相信女儿的。
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处处都为家里着想,哪怕是对着一个乞丐,也都是客气而疏冷的态度。
怎么可能会对温如婉就?……
乔忠邦吧唧了下嘴巴,和乔二叔对视了一眼,这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搬倒地不起的温如婉了。
“我去看看闺女。”魏子琴匆匆而去。
君太子把烈酒抱回闺房,就顺理成章地抱着她在窗旁坐了下来。
把小个子的烈酒放在腿上,盯着她面无表情的小脸。
她不说话,便也就陪着她不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烈酒的身子才微微动了一下,低着脑袋声音闷闷道,“你……为什么搭理我。我是个冷酷无情喜怒无常之人。”
“胡言乱语。”君止伸手抓起她的小脸,“来,你看着我。”
小面瘫冰着脸,眼睛瞪着他半晌,心头却是微微一热。
君止唇角微扬,低低问道,“可曾看到什么。”
“你很美。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之一。”烈酒一脸认真的回答。
君止:……
怎么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还有之一是个什么鬼?谁是之二之三?永华么!
他索性把她抱高,额头抵着她的,低声发笑,“不是这个。我问你可曾在我眼睛里看出什么。”
“眼睛?”烈酒点了点头,“更美,比永华好看。”
君止:……
好吧他应该高兴,在小家伙眼里,他长得非常不错。
躲在暗处的回风,忍不住伸手扶额:太子殿下和烈酒的对话,怎么就能那么搞笑…
“我是让你看着,我眼睛里写满了信任二字。”君止很是啼笑皆非,伸手握住她的小脸,“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相信你。”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君止抵着她的小脑袋轻声道。
所以,你并不是一个人啊。下次再也不要露出“一个人好孤寂”的表情,因为……看着心很疼。
“我要她死。”君止抿了抿小嘴,下意识地去捏紧拳头。
“至多还有两个月,我娘就要生了。我!决不能让她活过这两个月。她就是染兮,我很确信。”
君止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松,掏出一瓶上好药粉,给她涂抹着掌心细小的伤口,“三天。”
烈酒一抬眼看向君止,眼底有一丝难掩的震愣。
“两天后是西玖城万花节,这次顾城主收到那么多粮食肯定会……”君止在她耳边低语了数声。
烈酒楞楞地望着他,这位年轻俊美的君止太子,是不是对她也太好了?
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两辈子没见过对她这么千依百顺的人。
就算洛尘修对她万分宠溺的那个变态,也就是当她小动物似的宠爱,可没有什么信任尊重之类的。
难道这就是朋友?
一起打尸傀一起收粮仓,如今再一起杀个人什么的,大概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吧。
“你……不觉得我心狠手辣,歹毒……”
君止伸手捂住她的嘴,凑在她脸庞道,“你是我的酒儿,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烈酒眨了眨眼,心道:我也觉得我不错。
……
“酒儿,娘能进来不?”魏子琴站在门外,听到房内私语声传来,有些懵逼脸。
虽然闺女还年幼,男女大防也没那么讲究,可这少年登堂入室直入闺房,她怎么总觉得像是莫名多了个女婿?
啊呸呸呸她家酒儿才多大!
门开,少年一身白衫翩若流云,冲她行了一礼文质彬彬道,“伯母打扰了。我叫墨莲,是酒儿最好的伙伴。”君止不想透露姓名。
“啊,小墨啊。”这样俊美温和的男孩子,谁不喜欢。魏子琴立刻露出了笑容。
君止狠狠地在未来岳母面前刷了把存在感与好感度,寒暄了好一会儿,魏子琴几乎把看闺女的事情都忘在脑后了。
烈酒有点方,无语地看着站在门口就聊上的俩人。
还是君止提醒了魏子琴一句,识相的让出空间给两母女,魏子琴这才笑着目送他离开。
一进屋拉住烈酒的手,满口满赞的就是一顿狠夸。
“不知道是哪家的儿郎,少年高华,如松如竹,养得可真好哇。”
看着女儿小脸懵逼,魏子琴这才想起正事儿,“好孩子,娘刚刚没闹明白什么事。你能跟娘说说么?娘知道,我闺女并不是个如此无礼之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娘。”烈酒眼睛微酸,低头埋在魏子琴怀里,“对不起娘,女儿刚才让你丢脸了吧。”
虽然那通怒火,她知道是为何而发,可母亲他们并不知情啊。或许在他们看来,那真是小孩的一场任性妄为的胡闹。
他们又并不知情前生事,她有什么理由去怪罪一些一无所知的人。
“哪儿有的事。真是个傻孩子。”魏子琴搂着女儿道,“你啊,就是小小年纪忧思过重。”
魏子琴望着自家闺女,拉着她的小手说道,“其实,你温姨是我带回来的。”
“昨儿我出门,在街上撞见她。被两个西城恶霸一路追赶欺负,非常狼狈。”魏子琴道,“娘想她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也挺不容易的。她性子软和,连讲话都不敢大声,当时又声泪俱下,一个劲地求我收留她,娘就心软了。”
“是不是,娘这事儿做的不妥当?酒儿,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反应这么大。
烈酒把脑袋埋在母亲怀里,摇了摇头,闷声说道,“娘,没什么。我就是……不喜欢有外人插足我们家。”
“傻丫头。娘希望你开开心心,既然你不喜欢如婉……”魏子琴笑了,搂着闺女拍了拍她的背。
再说些什么,烈酒已经完全听不见了,渐渐沉入自己的思绪之中:其实,原本她没想过要对付温如婉,所以在城主府前相见时,烈酒无视了这个女人。
只要她乖乖识相离她远远的,她其实懒得花力气去怼这么个小人物,也不介意放过这朵小白花。
可是如今看来,命运的齿轮从来不会试图放弃转动。
这个染兮装成温如婉又再次悄然贴近了他们家,非要在她面前不迭地刷着存在感。
既然是你自己硬要凑上前来找抽的,那就别怪她心肠歹毒,辣手摧花了!
这个女人,反正也活不过三天……
晚饭推说身体不舒服,烈酒并没出席,也懒得去看那装模作样的小白花。
随便她怎么刷存在感,总归已经是个死人了,没必要再去跟她互怼。
倒是小林儿,听说姐姐回来,晚饭时一个劲嚷嚷着要和姐姐一起次饭,闹腾的欢实。
魏子琴没法,只得把这小闺女送到烈酒那里。
隔天上,烈酒收到了城主府的晚宴邀请函,欣然赴约。
这次青禾小镇一行的大丰收,让顾城主异常高兴,尤其是太子殿下能赏脸赴宴,实在是让顾城主太激动了,一晚上都有些语无伦次。
所有参与青禾小镇行动生还的队员们,都参加了本次宴会。
只不过,烈酒并没有在宴席上看到柳叶心,她也没多问什么,左右不过是一个路人,与她并无多大关系。
宴到一半,君止抱着烈酒宝宝离开,顾城主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东西都摆在东边的库房内,殿下请跟我来。”顾城主恭恭敬敬道。
暗花与何田随之跟上,互相对视一眼。
自家殿下对小姑娘果然上心的不得了。
顾清风令人打开库房,里面堆满的物资,让烈酒眼睛明显一亮。
之前在青禾小镇消耗了一多半的弓箭箭镞,如今这库房里堆着足足两倍之多的武器,正好补充一下之前的消耗。
“你们先出去吧。”君止转头对顾清风道。
顾清风连连应是,心里万分庆幸自己之前与这位小祖宗交好了。
行了一礼,顾清风离开前笑着对烈酒道,“烈小姐此行的报酬,明日便会送去您府上。”
“殿下,微臣先行告退。”
等所有人都退下只剩俩人,君止才把烈酒小朋友放下地。
烈酒踏踏踏走到一堆东西前,心情不错地浏览了一遍。
除了武器外,还有不少居家用品,姑娘家的绸缎用料。
蛋肉吃食,连蜜饯糖果糕点之类的小零食也不少。
嗯,正好拿来哄吃货,简直就是完美!
烈酒跟小树啰嗦两句,这才把桃源之心取出来,将所有东西装进去。
再一看,桃源地都快被她塞满了,东西多得让她心安。
小面瘫僵硬地扯了个别致的笑,看得某太子忍俊不禁。
主银……
白影一晃,小白松鼠从桃源地中扑了出来,一下趴在了烈酒的小脸上。
气的她呸呸呸连吐几口一嘴毛毛。
将小白松鼠从自己脸上拽了下来,烈酒不客气地把它往外一甩。
“啾——”小白松鼠在半空中灵巧地翻了个跟斗,还没等扑回小主人身边,就被某太子伸手拎住了。
“嗯?”太子殿下拎着某只小松鼠晃了晃,凤目极有深意的眯起。
这只看似普通平凡的小兽,似乎是……
“啾啾啾啾啾!”小白松鼠人性化地伸出一对爪子抱住了脑袋,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
主银——这里有个可怕的少年要对啾啾下手!!
君止:……
叫的那么凄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干了多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烈酒走到太子身边,举起小手后,便被太子殿下顺理成章的理解为烈酒是“要抱抱”,微微弯下腰把她抱了起来。
烈酒:……
感觉有点不对劲!
主银!小白松鼠立刻跳到她怀里打了个滚。
“给我十块高品灵石。”烈酒戳了下白松鼠圆滚滚的身子。
小白松鼠应了一声,跳进桃源地,飞快地抱了十块灵石出来。
烈酒随手收了桃源之心。
娴熟地剥完十块灵石的表皮,小兽朝着烈酒啾啾叫唤了两声。
君止看着有些愣神,直到烈酒把那些灵石都推到他怀里,他才回过神,精致的眉目似在发光一般,笑着道,“都是……送给我的?”
烈酒毫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酒儿真是太好了。”君止笑吟吟地凑到她面前。
好像有点太近了吧!看着君止那张俊美的颜不断在眼前放大,烈酒微微睁大眼睛。
直到……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细柔的仿如一抹轻风,徐徐地拂扫而去。
“给酒儿的回礼。”君止一脸正经地说道,没等烈酒回过味来,便抱着那傻呆呆的小东西,跨步出了库房。
好像,很不对劲!烈酒的脑海中飘过这四个字……
他送给她一堆东西,她回礼高品灵石。
好奇怪,这不是扯平了吗?紧跟着他又回礼……
岂不是,回多了礼?
少年有点吃亏,烈酒想了想,又从口袋中掏出几张置物符塞给他,“拿去用。”
站在门边的暗花,下巴都险些掉了下来。
怎么感觉小孩口气这么豪气!
最古怪的是他们家爷,竟然……旁若无人的在小家伙额头连连亲了两口,还一脸严肃地问,“回礼够了吗?”
烈酒满脸懵逼。噫?又扯不平啦?
殿下好无耻啊!暗花抬手摸了摸鼻子,虽然不知道俩人在里面搞什么鬼。
但看小孩那脸懵逼样,肯定是被自家殿下腹黑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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