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虽然此时的一级尸傀尚未晋级变异,即使被抓到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最好还是不要冒险。
烈酒大步上前,将母亲从地上扶了起来,对仅着中衣的父母道,“走,先离开这里再说。”
乔忠邦披上外袍快步走到母女俩身旁。
适逢魏子琴也草草穿好衣物,三人正往门外跑,就听二叔在门口叫了一声。
“二叔,你怎么来了。”烈酒一惊,想到两个手无寸铁的孩子尚在马车,忙急道,“快出去。”
四人一路奔到院子门口,见马车静静地停在那儿。
车帘半挑,神情谨慎严肃的乔虎正抱着小林儿不时向外看。
当见到几人在瓢泼大雨中跑来时,乔虎的神色明显一松,兴高采烈地叫道,“爹、大伯大伯母……”
“趴下!”烈酒忽地发出一声怒吼,乔虎下意识地抱着小林儿往车里一趴一滚。
“嘭!”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散发着怪味的僵直身影,倏然从马车顶上落了下来。
巨大的声响,惊了前头的马匹,不安地嘶鸣了一声。
怪物用力很猛,一脚竟踩穿了车厢底板,一条腿卡在凹窟窿里,僵僵地拔了半天。
乔虎倒抽一口冷气。
但见那怪物一转头,惨惨白的脸上,一对向外凸出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与乔林。
乔虎一时间心慌意乱无以复加,只觉得浑身自内而外嗖嗖地冒着冷气。
“嗷。”怪物吼叫一声,伸出爪子向俩人猛抓。
乔虎抱着乔林连滚带爬向后退,随手抓起马车里的东西,一个劲往那怪物身上砸。
包裹散乱,一些衣物掉了出来,被怪人尖利的爪子一抓,当即撕成碎片。
“小虎!”
“小林儿——”
“嗖!”一支弹射力惊人的铁矢,千钧一发之际射穿怪物的脑袋。
所有动作当即终止,那怪东西脸朝下猛地趴倒在地,再也没能爬起。
几个大人提着的心,这才微微放松了些许,转眼看向一旁手执连弩的小姑娘,只觉这冰冷的雨水浇灌下,小姑娘的脸色寒如冷月比雨水更甚,无端的让人从心底深处窜起一丝战栗。
“上车!”烈酒没等他们发愣完毕,直接先一步跳上车,飞起一脚将那倒在车厢内的一级尸傀给踹飞了出去,不费吹灰之力。
尸傀沉闷地落在地上,脸盘朝天。
魏子琴慌张地看了一眼,不由惊呼出声,“这不是黑子家那个?前两天刚下葬的三叔嘛?他他这是?”
这是从土里爬出来的?
魏子琴想到此,当即浑身发凉,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
“大嫂先上车再说!”乔忠兴赶紧催促了一声,盯着自家大嫂上了车,这才跳到驾车的位置,手腕一抖拉直了缰绳。
乔忠邦也不用他多说,直接跳上另一匹马,冒雨跟在马车边。
夜雨瓢泼下,一马伴着一架马车,迅疾地冲出小院门。
村里已经闹了起来。
不少村民尖叫着从家里跑了出来,当看到烈酒家的马车时,一路追着狂喊。
“二叔,快走!”烈酒伸手抱过小林儿,一脸冷静地下令。
他们这俩马车的状况也不甚好,方才那只尸傀不但弄毁马车顶,还将车厢底板给踩穿了,如今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到处都是湿哒哒的十分不舒服。
乔忠兴也不是个蠢的,他自然知道现下是自顾不暇,赶紧抽了下马鞭,让马儿吃痛狂奔向前,急急地朝着村口前行。
最安稳的是小林儿这孩子。
外面闹这么大声响,这丫抱着个桃子睡得妥妥的,完全没见醒来的迹象,真是个心大的娃儿。
乔忠兴吆喝两声,让马儿加速前进,与一旁的乔忠邦齐头并进。
俩人瞥眼间,就见一只怪物从后边扑上了发足向前狂奔的一名村妇,一双枯柴一般的手,死死地勒住村妇的脖颈,妇人发出刺耳的尖叫,死死地挥动着双拳双脚。
不待细看,马车已经风驰电掣般从他们身边疾驰而去。
后头跟着一群哭哭嚷嚷不断挥手的七大姑八大姨们,纷纷叫喊着“让我们上车”“求求你们带我们一程啊”。
乔忠邦紧抿着唇,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哑着声音道,“二弟。”
“大哥,我们带不了那么多人的。”乔忠兴冷硬着一张脸,猛地一抽马鞭,令吃痛的马匹发狂般向前奔跑。
烈酒抱着小林儿坐在车厢一角,避开了浇灌进来的雨水,一双细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小手不由自主地在袖下收紧。
四天,足足提前了四天!
本来以她的打算,后天出发,两天内一定能到西玖城,那时尸傀祸乱根据薪火记忆计算才刚刚爆发出来,而他们一家应该到时候已经在西玖城安顿下来了。
可现在!
真正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今生尸傀爆发竟然硬生生提早了这么多天,简直就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哎呀。”母亲魏子琴忽然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娘?”烈酒回过神来,“是不是东西还没收拾好?别管那些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不是不是。”魏子琴又是急又是悔,“家里东西我七七八八收拾的差不多了,能带的都放置物符里了!就是,就是那个芍药丫头啊!我们跑得这么急,把她给丢家里了!”
烈酒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闻言微微松了口气,“没事娘,我早让人去通知她了,家里还留了两匹马,放心,他们很快就会跟上来。”
以熬夜的身手,这些一级尸傀还不是逗他玩儿的。至于芍药,烈酒早已发觉,这丫头虽然年纪与乔虎相当,可却是个不平凡的,应该也是有两把刷子在手,不然君止也不会将她放到她身边。
魏子琴一听,这才把心给放下了,点点头道,“孩子,幸好你想的周到。娘真是没用,你看这一慌,什么都不记得了。”
烈酒暗暗苦笑:也多亏薪火,换来的周到罢了。
“妹妹,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他们,他们怎么这么可怕!”乔虎将自己的小身子缩靠在魏子琴身旁,方才捡了条干布不住抹着脸与身子。
方才那怪物从车顶踩下来,差点没把他心脏给吓停了,这会儿依然惊魂未定。
“小虎哥,那些东西,叫尸傀。”烈酒也不再隐瞒他们,“娘你说的没错,他们都是尸体,是半个月内下葬的尸体变异而成。”
“这些东西行动十分迟缓,但力气惊人,光是打他们的手脚身体甚至心脏,都是打不死他们的,得打头才行。”
“哦妹妹!我知道了,所以刚才你才用连弩射他的脑袋,把他给打死了。”乔虎恍然大悟地直点头。
“对。”
“这些尸傀还只是一级的尸傀,只要不被他们大批量的包围,就能迅速逃离出去。”烈酒神色平静地说道,“他们力大无穷抓住人就会往死里掐。”
“被一级尸傀抓伤咬伤的人,有很大几率会变异成尸傀。”烈酒轻声解释道,“但是哪怕只剩一口气,人就不会变异。这种最底层的尸傀,其实没多大杀伤力,但架不住他们会聚集群攻,所以走避方为上策。”
魏子琴和乔虎边听边频频点头。
此时马车已驶到村口,也远远地将大量村民都扔在了身后。
眼看马上就要出村,斜次里忽然冲出两道声音,又惊又喜地叫道,“老大老二啊,快救救为娘。”
“大哥二哥!!”乔文娟尖着嗓子叫了一声,几乎喜极而泣。
此时乔文娟形容异常狼狈,披头散发脸色发白,不但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红痕手印,身上的衣裙也全都给雨水打湿了,像是在雨地里滚过几圈似的,脏得都看不出颜色。
不等乔忠兴回过神来,乔忠邦立刻跳下马,扶着老娘搀着妹妹急道,“娘,小妹,你们快上马车,赶紧走。”
“好好好!”老太太颤巍巍地点着头,一把老泪糊了满脸。
她这算是老来劫啊!
要不是她被烈酒那死丫头气得半宿一直没睡着,一听到动静就赶紧起身拖着女儿跑路,这会儿估摸着就要死在那些怪物手里了!
乔文娟也觉得自己倒霉透了,舒舒服服活了十几年,哪里受过这等罪。
这会儿事态紧急,也用不着二哥催促,赶紧与大哥一起扶着老娘上车,自己也跟上去。
刚上马车,乔文娟便抬头看向破了个窟窿的头顶,尖声叫道,“这车顶破了啊!这还怎么能坐人呢?”
烈酒抱着小林儿,乔虎紧偎着魏子琴,四个人坐在马车里面,占据了车里最佳的位置。
而她们娘俩一上车,原本就算不得多大的马车便更加拥挤了,车门那块只能够让一个人坐,另一个势必得坐中间,硬生生去淋雨。
外面的雨势并没减少半分,车里的水也跟灌进来似的,坐在马车中间,不得跟坐在露天似的,风呼呼雨沥沥,想想都觉得凄惨……
乔忠邦一脸尴尬,拿眼偷偷地瞅了下大女儿冷冰冰的脸色,哪里敢开那个口让她们让位,于是便口中略带催促道,“小妹你快坐好吧,咱们还得赶路。”
乔文娟气得脸都青了,见大哥并没让大嫂她们让开,只得气鼓鼓地坐了下来,啪啦啪啦的雨水掉在身上,当即感受到整个世界对她的森森恶意。
烈酒抱着小林儿,给她拉紧了挡风的裹被,眼神毫无温热度的扫了这位小姑一眼,幽幽开口道,“麻烦挪一下屁股。别把车底板的窟窿给挡住了。毕竟上面下雨,下面也得跟着漏才行,不然很快这车厢里就要开河了!”
执着马缰的二叔乔忠兴闻言,老脸蓦地微微一抽,总觉得现在这个危险的情况,自己笑出声来有些不合时宜,可是酒儿,你这瘫着张脸正儿八经地说着调侃话,确定自己真得不是来搞笑的?
乔文娟气得脸都有些歪,扁扁嘴稍微往旁边挪了挪,一脸恨恨地瞪了烈酒一眼。
相比起他们母女三干净清爽的模样,她这一身脏污狼狈的,自己都不忍直视。
方才半路上遇到一只可怕的怪物,掐着自己的脖子,险些把她给扼死了,幸亏老娘憋着口气在后头敲了一闷棍,母女俩这才寻机携手逃了出来。
也亏得那怪物虽然力大无穷却行动异常迟缓僵硬,她们俩才得以逃脱,否则此时哪里还能有命在。
再瞧瞧魏子琴母女三人,除了衣裳有部分湿外,脸上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没半点磕着绊着的样子,尤其小林儿那孩子,此时竟还在呼呼大睡,乔文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外面天翻地覆人人疲于奔命,这孩子竟还能睡得这么香,也是没谁了……
乔忠邦再度跨上黄鬃马,乔忠兴也一抖马缰,利落地赶起了马车。
烈酒隔着车厢后壁的镂空挡板,向后望了一眼,见熬夜少年带着芍药丫头,骑马跟了过来。
折腾了大半宿一直没能阖眼,此时倒有些困倦袭来,烈酒索性便靠在车壁上闭目打起盹来。
乔文娟偷偷瞄了烈酒一眼,顿时觉得这丫头也是个心大的,都什么时候了,竟还能睡得着觉,她整个人都快紧张死了,到现在手心里还在冒冷汗。
乔老太年纪大了,折腾半天也早已疲乏,上了车便蔫搭搭地靠在车门口,也没气力说什么话。
一时间马车内静悄悄的,只听间或一声噼啪,二叔抽了下马儿促其奔跑。
隔着重重雨幕,一辆载着老老少少六人的马车,安稳地离开了村口,向着西玖城的方向赶去。
另一厢,太子等人快马加鞭一路。
当天微微亮时,君止一行便赶到了观澜城北城门口。
原本一大早前来排队,默默等待进城做买卖的小老百姓们,闻听马蹄声便急忙自觉地向两旁靠去。
一双双眼睛好奇地转向马队飞驰而来处,想看看哪支马队如此赶早。
这一看不由都呆了。
纵马迎风而来的俊美少年,一袭白袍飘然飒飒,乌丝用了根浅金色发带,松松地系上一束,垂落在腰间。
凤目顾盼流转,如漫天星辉齐放,恍若神子入凡尘,清贵昳丽。
这是,何等风姿俊秀的少年郎啊。
宇宿紧随其后拍马跟上,第一时间高高举起手中一块黄金打造的令牌,语调严肃而高昂,“太子殿下回京,速速开城迎接!!”
城楼上两个小兵已然看清来者容貌,当即出了一声冷汗,哪里料到这位大爷今日如此赶早回城,一时匆忙险些从城楼上滚下来,慌乱地齐声叫道,“恭迎太子殿下回京。恭迎太子殿下!快,快!速速开城!快!”
一道道急迫的声音从城楼传入城内各处,立刻便有守城士兵拉动沉重的铁索绞盘,合十数人之力,艰难地将城门一寸寸推开了。
君止回头,眼神淡淡地望了宇宿一眼,随即不留一言纵马入城,身后除了宇宿,一众少年人都呼呼啦啦跟着太子长驱直入皇城。
宇宿直接策马奔向一旁的城门守卫。
“你,过来。”
守城小队长又是一身冷汗,战战兢兢上前。
这位可是戍守京畿的龙津卫队长,实打实的三品大员,太子殿下身边的大红人,他哪里敢怠慢了。
当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一脸谦虚地俯首听令,“大人有何吩咐。”
“传殿下口谕,从现在开始所有出入城之人都必须严格盘查,一旦发现有人脸色发白,眼睛凸出异于常人,四肢僵硬行动迟缓,一律先拿下再说!”
小队长忙忙点头如捣蒜,一个劲道,“是是是!一切听大人所言,下官必然下令严查死守,确保不会出任何纰漏。”
宇宿点点头,转身立刻入城,他还需即刻赶回龙津卫,调派人手加大力度搜城,确保京畿太平。
太子言,此事可能并非特例,那个变异怪人目前并不知道是何物,还有待查证。
靠近北城门的一家首饰铺子,如意轩二楼。
一名锦衣青年侧倚在窗前,一把折扇在手掌轻轻压了压,突然笑道,“我这六弟一回京就这么大动作。你去查查,龙津卫的队长在忙活什么。”
“主子,适才二皇子殿下在如意轩二楼。”
君止一入城便直接往皇宫赶去,闻言只是轻侧了下脑袋,不在意地挑眉道,“随他。”
跳梁小丑而已,他如今根本无心他顾,一行人迅速赶往中宫寝殿。
而此时,象征墨国后宫权利中心的赵王后,年约三旬,容貌端庄秀雅,仅着一袭水红撒花中衣,挽着一个松松的百花髻,有些没什么精神的靠在香榻上。
一名身穿妆花禙子,眉眼精明干练的老嬷嬷快步从外走了进来,朝着赵王后敛衽一礼,“娘娘,槐花宫那头传来了消息,说是……”
她上前两步,悄声对赵王后道,“那位今早又闹了一场,悄悄处死了一名梳妆小丫头。”
“嗤。”赵王后冷笑一声,“这回又是什么大事。”
老嬷嬷眼里带上一丝笑意,“说是那丫头帮那位梳妆的时候,挑出一根白发……”
赵王后当即笑出了声,眼里却满是冷意,“多么矫情的一个女人。其他人有什么反应?”
老嬷嬷扁嘴笑了笑,“各个宫反应不一,就属林贵妃娘娘最为有趣。她派人送了一盒头油给那位,说是……咳,名医调配,专治白发秃头。”
赵王后已经能够想象到那位收到这“礼物”时的脸色如何了。
“娘娘,娘娘。”贴身大宫女荷香一脸喜色地快步入内,匆匆行礼道,“娘娘,奴婢刚刚打听到,太子殿下一行人已经回京了。”
“什么?”赵王后一下子便来了精神,一双眼睛里满是柔光,欢喜地站起身来,“快快,快伺候本宫梳妆,我儿回来了,我要亲自去迎迎我儿。”
随行的宫女嬷嬷们笑着上前伺候,正忙碌着,就听外头来报,君止太子前来中宫拜见。
这孩子,刚回来定是还没赶回东宫更衣洗去一身风尘,这便匆匆到她这儿来了,想到儿子如此孝顺,赵王后的眉眼里皆是笑意,早就把别宫那些糟心事丢到九霄云外。
君止快步入内,一眼便看到眉眼含笑的母亲安好无恙,心下微松,上前几步撩袍拜倒,“母后。”
“我儿快起来。”赵王后急忙上前亲手相扶,“你这孩子,瞧瞧,在外奔波这么久,定是没能好好休息,脸都熬瘦了不少。”
君止无奈地看了母亲一眼,扶着她坐下,“母后,这两天宫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娘娘这里,一切都十分安好,太子殿下请宽心。”赵王后的贴身老嬷嬷,笑着递上一杯茶,退了几步站在王后身后。
“嗯嗯,娘这儿没什么事。”赵王后笑着说道,“孩子,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回来,定十分劳累,还是先回东宫休息吧。咱娘俩明天再一起说说话,也不着急一时的。你看看你,眼圈都黑了,日夜兼程了吧?”
母子俩正说着,一个尖锐的叫声从殿外传来,脚步匆忙间,一名披头散发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地从外头滚了进来,一照面便连连磕头,涕泪横流地叫道,“娘娘救命,娘娘救命!”
赵王后雍容雅致的脸庞,登时便沉了下来,满心不悦地斥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中宫。”
勿须赵王后号令,收到消息的巡逻侍卫早已提刀拿枪地冲了进来,将那擅自冲进赵王后寝殿的小太监团团围住,直把那倒霉催吓得浑身战栗发抖。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小太监嘭嘭磕头。
“娘娘,这是郑贵妃身边的小恩子。”赵王后身后的老嬷嬷凑到自家主子身边低语了一声。
赵王后一听更是不悦,她好端端地跟自家儿子说说话,哪来的疯狗一进来便撒泼,真是让人倒胃口!
“小恩子,你不在槐花宫你家主子身边伺候,跑到本宫这里大呼小叫做什么?”
“娘娘娘娘。”小恩子磕头如捣蒜地痛哭道,“槐花宫一个小宫女突生变异,她她力大无穷,见人就掐,接连掐死两三个宫女太监。而且那些被掐死的人,也也紧跟着变变异成她那模样,在槐花宫继续祸害他人。经过的侍卫们已经快制制不住她们了!小的是冒死冲出,前来求娘娘救命的!”
君止心中微惊,挑挑眉十分直接地问道,“之前那小宫女,是死尸异变吧?”
这宫里,每日死几个小太监小宫女,再正常不过。
尤其是槐花宫那位,仗着父王宠爱,平日可是耀武扬威的很,身边的那些宫女太监一旦有什么不合那位心意,要打要杀再稀松平常不过。
小恩子一听便惊着了,死死垂着脑袋不吭声。
赵王后眼神一厉,用力拍了拍檀香木矮案,怒声道,“太子问话没听明白么?”
小恩子根本经不起吓,三言两语便招了:变异的小宫女正是今日一大早被郑贵妃杖毙的梳妆丫头,本想放到午时着人拉出去找个乱葬岗埋了,却没想到发生如此变故。
“回风。”君止低低唤了一声。
事态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些,因此君止也不打算瞒着母亲,将回时路上发生的事跟母亲诉说了一遍。
一听太子回城如此凶险,赵王后脸都吓得有些白了,一径抓着太子的手问道,“可有受伤?”
“母亲放心,儿子并无伤着。”君止安慰道,“至于此事的源头,儿子已下令让宇宿去查了,不过如今看来,应该就是与死尸变异有关。如此一来,城中需得戒严数日仔细搜查,重点查看近期内办理丧葬之家。”
赵王后闻言连连点头。
“母后,观澜城怕是要乱上一阵子了。您和十二弟暂时就留在宫中,近期莫要出去了。”
“为娘知道的。”赵王后蹙着眉轻声道,“倒是你,经常出宫当要多加小心才是。”
君止点点头,又与母亲说了几句话,这便匆匆告辞离开去往御书房方向。
出了这种事,自然要禀告皇帝知晓,免得届时又落人话柄。
缓步走在桂花如雪的清幽小径上,君止的步伐不疾不徐,心里有一丝预感,这场尸变的灾难,如今……只怕是刚刚起步而已。
————————
雨停了,地上却有点湿。
“哒哒哒。”空旷的街道上,唯有一马一车行过。
整个安山镇热闹的大街上,此时空无一人,原本摆卖在街道两旁的小摊,这会儿是一个都不见了。
粮铺包子铺的大门早被人砸了,里面给人翻得七零八乱,惨不忍睹。
乔忠兴轻吁了一声,扯住马缰停下车,扭头看向车里,“酒儿,安山镇到了。”
烈酒睡得有些迷迷糊糊,听到二叔的叫声,便睁开了有些疲惫的眼睛。
昨天差不多是后半夜才阖的眼,到现在也睡不足两个时辰。
小吃货也跟着醒了,不过她睡得饱饱的,睁眼便精神奕奕地叫了声姐姐。
烈酒无言以对,索性将小家伙放到母亲怀里穿衣,自个儿掀开车帘轻快地往下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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