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跑出二三百米远,一只肥乎乎的怪物斜刺里窜出,我们猝不及防,一下子撞个正着,怪物浑身都是肉,又把我们反弹出去两三米远。肉虫子张开黏糊糊的大嘴直奔我而来,一张丑陋恶心挂满痰液的大嘴离我的脑袋不到二十公分距离,我闻到了一股极度难闻的腐肉味道。想躲来不及了,我飞快的把登山镐塞进怪物嘴里,就地一滚,堪堪躲开。地上有一团团滑不唧溜的粘液,我们跑的跌跌撞撞,滚滚爬爬,简直狼狈到了顶点。后面怪物紧追不放,我们经过几个小时的奔波搏斗,体力消耗已达到极限,如果不是强烈的求生欲望支撑着,早就见了阎王。等到踉踉跄跄跑到暗道尽头,我们傻了眼,突然间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前面哪有出路,前面是看不见底的深渊,深渊中雾气朦胧,看不清下面有什么。下面石壁光滑,就算壁虎爬在上面也未必站得牢。
陈浩南骂道:“那个大叔太缺德了,这不是耍我们么?”
叶灵迟疑道:“大叔不像坏人,也许他说错了,或者我们跑错方向了?”
怎么办!?
后面怪物越来越近,容不得再耽搁下去。
陈浩南颇为自责:“叶灵,罗奇,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提议进山洞,也许不会这么倒霉。”
我想宽慰他几句,想看着叶灵笑一笑,却笑不出来。我思考几秒说:“二侠,你的表现可圈可点,不用自责,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叶灵拉着我和陈浩南的手,神情有些黯然,她想笑,也想和我一样笑对死亡,脸上的神情却比哭还难看,最后咬了咬嘴唇说:“罗奇哥,浩南哥,我,不后悔!”
我们紧紧拉着手,闭上眼睛,纵身跃下深渊。叶灵紧紧抱着我,只觉得耳边呼呼生风。我从初中有了物理课就想知道自由落体运动是什么感觉,今天,终于知道了,也许一会,我就能听见骨头碎裂血肉飞溅的声音。
噗通几声,我们落进湍急的水中,想不到深渊下面是一条宽阔的地下暗河。河水冰凉刺骨,又急又深。叶灵不会游泳,我游泳水平还可以。叶灵被冰冷的水呛了几口,想推开我,她担心连累我,我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我们被湍急的水流冲出几十米远,又滑到一处深水潭中,潭水更加刺骨,我想游到岸上,想不到潭水深处有一股巨大的向下的漩涡,引力非常大,任凭游泳技术再好也逃脱不了被吸进去的厄运。我闭上眼睛,嘴贴在叶灵的嘴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耀眼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我向四周看了看,竟然躺在一处湖边,叶灵离我不远,我挣扎着爬起来来到叶灵身边,帮她空出腹内的水,做人工呼吸,过了几分钟,叶灵终于醒了,劫后余生的她看到我,扑到我怀中,我紧紧抱着她。想不到陈浩南这个家伙竟然站在我们身后,他仰望着蓝天说:“罗奇,你小子天生就是个冒险家!”
叶灵和我伸出手臂,紧紧抱着陈浩南:“我们都活着,真幸运!”
活着,真好!
我们的背包早已不知所踪,只有叶灵衣兜里仅存一只防水打火机,拢了两堆篝火,烘烤衣服和身体。男女有别,叶灵独自在一块石头后面烤火。我和陈浩南光着膀子躺在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我感觉恍如一梦!
“罗奇,如果我是女生,非你不嫁。”陈浩南夸道。
“算了,你想嫁我还不敢要呢。”我大笑道:“经历过生死,才知道生命的意义!”
陈浩南说着说着就跑偏了:“我听叶灵说,你们上幼儿园时就好上了,你光屁股时就喜欢叶灵啊。哎呀我靠,叶灵穿开裆裤也被你看到了。你没占人家便宜吧?她洗澡时你没偷看吧?”
“放屁,怎么好话到你嘴里就变味了,难道你有偷看女生洗澡的嗜好?你是不是整天满脑子想着怎么占女生便宜?你这人看着青春阳光,怎么内心这么阴暗龌龊。难道在你眼里,男女生只有爱情,就没有友情和亲情?”我气结。
“你在水里亲她抱她,又抱得那么紧,还说你们没什么。快说,这是第几次了?”
“我是为了救她!”
“你敢对天发誓是第一次吻她?”
“妈的,我……我当然是第一次。你是叶灵什么人,我凭什么向你发誓。”我丢给他一个大白眼。
“你们说什么?”叶灵穿好衣服从石头后面出来。
我和陈浩南老脸一红,哈哈一笑。走了几里路,就看见村落人家,总算逃离噩梦一场的神门山,顺利返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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