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泉按着肩膀上的伤口，疾走如飞，他没想到盗取罗家的红宝石一事，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火水风土四家从罗家分离出来后，每一年定有一次大聚会，名为聚会，实为聚权，类于周天子和各诸侯的关系，罗家虽贵为本家，但火水风土四家越发独立，并且互有矛盾，甚至发生过冲突。

在如此剑拔弩张的背景下，无人敢在宴会上擅自使用魔法，这是对本家的大不敬，而且其他分家会借此为由对犯错的家族下手。

瞄准这一点，水泉才斗胆一试，虽半路杀出一个火家的人，但自己成功得骗过了他：在烟雾弹扩散时放出两只飞向不同方向的鸽子，当二选一时，人们总是很容易相信答案就在两个其中，却忽略了真正的答案可能在答案之外。

水泉本人其实在烟雾时间里使用特殊技「化水术」，自身化作一滩水，顺屋顶的斜度流到围墙外，而那里早有就准备好的传送符，一下子传到1.5公里外的道路上，再快步流星得逃跑。

水泉门清自己这点小把戏一定会被老爷子看穿，身上也可能早已中了跟踪魔法，顾此跑出来后的他并没有松懈。

他把红宝石装进一个用红色符纸包好的小盒子里，这种盒子他一共备了三个。

水泉寻到路边有搭客的司机，在人力黄包车和自行车（东洋传来的黄包车代替了轿子，三轮车和自行车兴起，又解决了南方不养殖马匹而少马车的问题）他选择了自行车，对司机说：

“快！送我去蔡廷锴纪念堂，要从双林书屋那条街去！”

“从那条路去不是远了吗？”

“要你管！难道本大爷没有钱给你吗？”水泉跳上自行车，驱使自行车司机赶紧出发。

在路途上水泉掏出魔法监测符，吞了下去，这符纸里含有第三阶魔法「魔法检测」，吞食后能检测出身上是否有他人施下的第一至第五阶的魔法。

显示没有后水泉放心多了，想必老爷子不必动用五阶以上的魔法来跟踪他。

自行车飞快行驶中，经过双林书屋时，路边有个不起眼的少年，水泉扔了一个盒子给他，他接住后迅速离开了。

到了纪念堂，水泉又把一个盒子埋在附近的隐秘花丛中。只剩最后一盒子在身上。他跑到罗定江前，跳了下去。

水家的人生来精通水性，水泉的游泳速度更是一绝。他耐着性子，沿着江水，一直游到九公里外的狮子岗。

下水前天空蔚蓝晴亮着，上来时，天色已黑，山路向晚，月牙示人。

少年脱去上衣，拧干搭在肩上，用手挥去头发上的水珠，吹着口哨，走着山间的小路上。

水泉共准备了三个盒子，都用可以防止探测类魔法的红符纸包着，把盗来的红宝石放在其中一个盒子。一个在路上扔给了朋友鬼鹿，一个埋在了纪念堂附近，一个带在自己身上，就算自己身上真有追踪类的魔法，也不会知道宝石到底在哪个盒子里。

水泉回到黎少镇镇上，鬼鹿一直站在房间门口等他，鬼鹿见水泉回来了，连忙关怀道：

“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男人受点伤是必要的，这不重要，事情办好了吗？”

“在双林书屋前接到你的盒子后，我将它在事前选定的地点埋好了。”

水泉长松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捂住肩膀上的烧伤，说：

“走走走，饿死了我，去喝一杯。”

水泉微笑着搂过鬼鹿的肩膀，一句走吧好哥们，让鬼鹿的嘴角同样展示上扬的弧度，露出了吸血鬼般长长的獠牙。

小镇贫穷，物质匮乏，消夜店只有云吞和田螺，水泉边吮着田螺边看着橘黄色的灯盏，一杯酒，一阵风，夜色泼洒。

酒水下肚，酒精上头，水泉开始大吹特吹自己如何在罗家千人丛中盗来盖世珍石，鬼鹿只是侧耳听着，并不说话。不擅言语的他，只是长相可怕，实则胆小害羞，上次那个小姐姐盛赞鬼鹿下体香味迷离的事，让水泉笑话到现在。

“麝香鹿下面处有麝香，就是昂贵香水的原料。做吸血鬼鹿真好，不吸血，吸女人倒是简单。”

“唉，这有啥好的，人类为了麝香几乎将我的同胞赶尽杀绝了，我也被迫流浪。”

“愚蠢而自私的人类。”水泉放下酒杯时用力得拍打桌面。

“水泉，你不一样，你不与我们动物为敌，更不嫌弃我们。”

“可是我们嫌弃他啊。”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水泉两人瞬间醒酒，看着话传来的方向，映入眼帘的长发及腰的美少女，还有一旁高大的少年。

水泉认出对方是罗家的人，是之前在屋顶上使用火的魔法师。

到底还是追来了。

水泉站起，对着不速之客说：

“罗家嫌弃我，我也不喜欢它。但有一点我还是认可的，罗家子弟在外，不得惹事生非捣了平常百姓的安宁。换个地方吧，别打坏了这里的东西。”

说罢，水泉放下钱币于桌上，潇洒起步。

鬼鹿连忙跟上，悄悄得问：

“打还是跑？”

“跑，但直接跑跑不掉，对方很强，强到撤退也是问题。”

说完这句，水泉拍了拍鬼鹿的肩膀，拍肩膀意味着自己照顾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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