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紧了拳头,双拳的关节顿时发出一连串的啪啪声,这可把小莲花她妈吓得后退了两步。
她看着我愤怒地喝道:“你别以为个子高了就怕了你,来呀,碰我一下试试,知道我这衣服多少钱一件吗?一万块!你要是弄损了点,你出去卖血还吧你!”
卖,卖,卖!又是卖!
童年的阴影在这一瞬间占满了我整个脑海,就是她要卖了小莲花,要不是我赶上得及时,小莲花早就被她给卖了!
此时我多想对她大吼,她就是个杀人犯!
但是我不能这么做,那样会把余光明也连累了。
他是我和小莲花,还有爷爷的大恩人,要不是他的话,爷爷早就被余光明的师兄师姐们弄死了。还有,要不是他,我也在五岁的时候和爷爷一起去看我爹去了。
是的,直到现在我都认为,我爷爷还没有死,他一定还活着,终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见的。
“哼,丧门星就是丧门星,瞪什么瞪,再瞪的话当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小莲花她妈恶狠狠地说道。
我被吓退了,八年不见,她好像变得更凶了,其实在内心深处,我对她还是相当恐惧的。更何况,她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毒妇。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我不想再跟她吵,一来我吵不过,二来,她要真的对我起了歹心,她一定会想方法杀了我。没看见苏二和王大锤,都死在了她的手上了么?
越过小莲花她妈我就出了村,而她还在滔滔不绝地骂着小丧门星之类的,那也没事,反正我习惯了。至于小莲花,我倒是不怕她妈找上门,因为余光明在家,而他不会让她得逞的。
我快速地在山林中奔走着,大半个小时之后我就到了秘密基地。我依旧揭开石板,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洞,爷爷还是没回来。
就这么呆了一会儿,又去看了我做的几个陷阱,抓到了一只野兔和两只野鸡。接着我就又朝着山下跑,说到底,我还是放心不下小莲花,毕竟她妈回来了,她在这几天也心神不宁的。
等我再次回到村子,却愕然发现村口正停放着五辆小轿车。
小轿车啊,长那么大我只见过一次,就是陪同余光明出了山,去到一个市里,当时我还问余光明这房子怎么还会动呢。要不是和村里的同龄人关系太僵,我一定会对所有的孩子都吹嘘一遍。
车子的一旁站着七八位西装革覆的人,小莲花她妈也穿金戴银的在其中,他们正在议论着什么。
反正这不关我的事,小轿车虽然新鲜,但也不是没见过,总之那玩意儿很贵就是了,余光明说看见这些车子,最好碰都不要碰,不然的话真是麦田卖地都还不起了。
我不想多事,不过事却惹到了我的头上。
突然地,小莲花她妈就大声地喝了起来:“小丧门星的,你给我停下。”
在村子有小丧门星这外号的,只有我这么一个人了。于是我转过头,问:你想干嘛?
小莲花她妈这时已风风火火地冲到我的跟前,随之而来的,还有六位穿着西装的人。
“刚才我还没来得及问,我的闺女在哪里?回来了几天我都没见过。”小莲花她妈说完,就转过头,对最后才赶上来的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说道:“马总,我跟你说啊,我那闺女可漂亮了,啧啧啧,张得那么一个俊。”
随后,她又对我没好气的说道:“问你话你,说不说?”
我看着小莲花她妈,淡淡地说道:“小莲花她病了,所以一直呆在家哪里也没去。”
其实我实话实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知道小莲花的状况,好让她发发慈悲,放过我们一马。可是我不明白的是,有些人你跟她讲良心,还不如对牛弹琴。
“什么?我闺女病了?”小莲花她妈顿时大惊失色,随即她一巴掌就扇了过来:“老娘把闺女交给你照顾,你竟然让她病了?”
“啪”的一声,这一耳光毫无意外地落在了我的脸上,不过我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被她一巴掌扇飞出去。
我捏紧了拳头,缓缓转过脸看着她,语气依旧平淡:“小莲花是我媳妇儿,你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再说了,她的病全都是因为你在她小时候照顾不好弄的。”
语气虽平淡,但我回得斩钉截铁,小莲花,她就是我的媳妇儿,不管怎么变这都是事实。
“嘿嘿嘿,你有胆子,再说一次试试?”小莲花她妈的脸色,也变得狰狞起来。
这一个场景好熟悉啊,记得爷爷杀死人贩子后失踪那一次,她找上门来把我揍得像只狗一样趴在地上,而小莲花她也像只狗,比我更像,用铁链锁着。
突如其来的,我的心中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恐惧。小莲花她妈回来了,她好像活得还不错,在她身边的也都是一些有钱人,如果她想要再次从我的手中夺走小莲花我要怎么办?
小时候我无数次诅咒过她,也无数次渴望着自己快快长大,然后就打得过她了。如今我长大了却又发现,真要和她斗起来的话,我依然不是她的对手,她认识了好多人,每一个看起来都不好惹,而我仅有的,只是一双拳头。
但我还是开了口:“你给我听清楚了,小莲花是我的媳妇儿,余光明也付了你钱。”
小莲花她妈冷笑了一下,陡然就吼了起来,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的震耳欲聋:“打!给我打死这个丧门星!”
随着她的话音降落,七双拳头就如同雨滴一般落在了我的头上和身上,我顺势弯下了腰躺倒在地,蜷缩着,就像一只大虾米。
他们打得我好痛,而我无从还手,只能尽量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
噼里啪啦地把我揍了好一会儿,那个叫张总的才叫住手。他们一人一只手的把我提了起来,张总走到我的跟前,说道:“小子,对长辈以后要客气一点,不然有的是苦头吃,想当年我和你这般大的时候,早练就了四处逢源的本领......”
小莲花她妈扭着腰,来到张总身边,并抱住了他的粗腰,说:“张总,和他说那么多干嘛,来来来,我先带你去看看,这山啊,还有这水,多美啊你看。”
“好,你就带我去看看。”张总说着,右手就啪的一下抽在了小莲花她妈的屁股上。
我见他们都走了,就爬起了身,忍着痛走回了家。余光明正坐在门口的凳子看书,他看到了我这副狼狈样,问:惹事了?
“不,是小莲花她妈叫人揍的,余先生,如果小莲花她妈要把小莲花抢回去,你一定要帮帮我。”我软下了语气对余光明说道,如今只能是他能帮我了,他要是不帮,我在今晚带着小莲花离开这个地方。
余光明看了我好一会儿,突然就叹了口气说道:“阿一,你不能一遇到事就找我,自己要想着方法去面对,你明白吗,我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辈子。”
他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小莲花她妈人多啊,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人好多,我没有办法。”说着,我气恼地低下了头。
良久,我抬起了头,因为余光明一直都没有说话,但我抬起头的刹那,却看见余光明他还在静静地看着我。
可能是我心虚的缘故,我又把头给低下了。至于我为什么心虚,那是因为我没有勇气去面对小莲花她妈,而余光明对我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他之所以没有说过下半句,我也问过他,我知道下半句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他是这么回答的,他说,你记住上半句就够了。
余光明的声音,也在这时悠悠传来:“方法,是人想出来的,只要能解决问题,什么都可以想。”
只要能解决问题,什么都可以想?
我猛然抬起头,却又看见余光明的视线,转移到了他手中的书上,似乎刚才说的话,与他无关一般。
想了想,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往小莲花的房间走去,在好几年前,我就和她分房睡了。
小莲花看见我这副狼狈的模样,长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转身出了去,很快她就拿回了一瓶药酒。
她说:“脱下,我帮你涂点酒。”
我嗯了一声,就听话地脱开了衬衫。
不消片刻,她帮我擦完了药酒,就坐在了我的对面,说:是不是我妈......
我说:是的。
沉默了一阵,小莲花又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听罢抬头说:我也不会让你妈把你抢了去。
两人相视一笑。
我们曾有过一个诺言,那天晚上下好大的雨,而我和她满身伤痕累累地躺在地上,我们约定这辈子谁也不能离开谁,死也不能让我们分开,死也不能。
虽然我和小莲花还没有夫妻之实,但小时候那种纯真的感情,在这八年来又掺杂了懵懂的爱,她与我早就是心有灵犀,也深入骨髓。
转而我又说道:“不过你妈过得很好,穿的衣服也很漂亮,脖子上和手指上的啊,又是金又是银的,老有钱了。她身边还跟了个叫马总的人,还开来了四辆小轿车,要不是......我就带你去看了。”
小莲花摇摇头,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抚摸着我的头说道:“我先去做饭给你和叔叔吃。”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小莲花会为了钱离开我,只是,这是个习惯,我见到的自然要一一对她说出来。
她走到了门口,突然转过了头宛然一笑:“我没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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