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很浓厚的沉默。我没有率先开口，毕竟是人家主场，不能有喧宾夺主的嫌疑。

“这就是谷主大费周章找的人？也不怎么样嘛！”这胖乎乎的老者应该就是所谓的钱长老，“把药神谷的安危寄托在外人身上，亏你想的出。”

“老夫做事自然有自己的准则，还不容钱长老置喙。”郑方中不留情道，“两人不说水火不容，但也是理念不和。”

“太上长老都没发话，你们两倒是吵起来了。”剩下的一人开口道。

和那个佘长老的选择一样，他中立了。

郑方中和钱长老不再多言，几人齐齐把目光放在了首座的太上长老那里，等待着决断。

“这丹，是你炼制的吗？”太上长老取出一枚乌黑丹药，正是暴气丹。以药神谷的能耐，搞到一枚似乎也不算太过惊讶的事情。

“是，我炼制的暴气丹。”我不卑不亢道，“如果你们药神谷这么没诚意的话此事不谈也罢，我没耐心被你们呼来唤去。”

“大胆！”钱长老急呼，“药神谷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讯宜，退下，不得无礼。”太上长老轻轻一挥，钱长老就算再不岔也只能退到一边去。

“是我们药神谷招待不周。”太上长老深邃的眼眸让我心头一颤，似乎能洞悉我的所有，“没想到，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类丹，这另类的丹还真是让人怀念。”

我宛如炸起惊雷，这丹，我敢说，除了我之外，谁都不会炼制。药神谷的太上长老见过？老怪物可是几百上千年前的人物，就算太上长老能耐再大，也不可能活这么久。

“我们药神谷最爱收集丹药，先祖曾有缘收到过这种蕴藏死气的丹，一样的特殊。”他解释道，“我一直以为这种丹的存在是种悖论，但没想到真的存在。”

这倒说得通，我松了一口气。要是真有人摸了老怪物底细，然后再质疑到我，那算麻烦了。

“太上长老，我们药神谷的苏眉同样有能力胜任这次比拼，为何还要委托外人？天一门可没有后辈在丹药上的造诣能和苏眉相提并论。”钱长老提议道。

“不炼地丹，终究有悬念。”郑方中道，“天一门有多大你应该清楚，规矩是他们定的，要是钻了什么空子，我们就心甘情愿被他们吞并？”

这就是眼界高低的区别，钱长老的目光分明没有郑方中长远，这估计也是郑方中能够当谷主的原因。

“老身只在意谷主对这位小友许下了怎样的重诺。”佘长老一句话把话题扯到了点子上。

“解除东皇和祁连家的丹药售卖压制，事成与否都给小友一根千年人参，如若小友帮我们药神谷赢得这场比试，则破例让他成为我们药神谷长老。”

“不可能！”钱长老直接吼了出来，“先说第一条，难道我们直接要与天一门翻脸？那压制是天一门主亲口发的话。还千年人参？药神谷的库存也不足三根，最后一条更是荒唐，怎么能让外人成为长老？前所未有。”

佘长老和另一位长老脸色同样微沉，并不是很同意郑方中的决定。而且药神谷的决策貌似也不是谷主一锤定音，长老权限同样不小。

“这个…有失偏颇…再议！”佘长老道。

“偏颇？天一门狼子野心，你们难道看不出？如果还不下决心，肯定会把我们药神谷吃的连渣都不剩，呵！你们就知道顾两头，顾的上吗？”郑方中讽刺道。

这几个长老还真是老糊涂了，又不想得罪天一门，又想保全药神谷，两边摇摆，跟特么智障似的。

“药神谷和天一门世代交好，他们应该…不会…不会…下死手吧！”

“你们想想，当年老祖为何叛出天一门？炼丹师说得好听身份尊贵，但就是一群被圈养的猪猡，随意压榨。”郑方中暴怒，“你们难道想让老祖心血付之一炬，看到自己弟子被圈养起来？没有自由？”

他很激进，相当的激进，但激进的有道理，这是他的呐喊，也是药神谷的呐喊。如果三名长老脑袋没有真的坏，就会认同郑方中的观点。就连一直唱反调的钱长老都一脸深思，没有反嘴。

“天一门让我们打压祁连家，根本就没有安好心。到时如果事发，直接把我们退出去，他再做个老好人将我们接纳，面子里子都有了，还能得到赞誉。”

“我觉得…谷主说的有道理…”最边上的长老支起下巴说道，“天一门如今要强势回归，不可能让我们游离在外。”

“但我还是觉得，开出的条件太优厚，没有他，我们照样能赢，而且我们真的和天一门闹翻之后又该何去何从？”钱长老摇头叹气。

他也是真心为药神谷着想，并不是为了一己私欲。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药神谷输不起，至于以后，躲过这一劫再说。天一门那些人不是蠢货，还不敢鱼死网破，不然药神谷转投别家，有他好受的。”郑方中拳头紧握，铁血之气从这名瘦削老者身上透出。

“我赞同谷主的提议。”太上长老开口了，一锤定音。

“所有允诺的条件，我们到时全部实现。这点小友不必担心。我反而希望小友能成为药神谷长老，这样就能和老夫讨论丹道，说不定能够相互印证。”

郑方中接着道，“先委屈小友冒充我们药神谷的秘传弟子，比试能成，老夫亲自请小友为我药神谷长老。如若不成，药神谷也就没了…”

气氛瞬间变的沉重，药神谷所有的高层尽皆有心事。但他们的目的相同，就是让药神谷得以保存，不断了传承。

“刚才所说，我都听到了。既然你能炼制地阶丹，那我确实不如你。”苏眉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但要是你比拼输了，我一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杀我？我怕你没那个能耐，何况，我不可能输，丰厚的奖励是我想要的。”我诡秘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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