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她所言,这里并非什么风水宝地,乃是一处恶穴,明知如此,为何偏偏将自己的阴宅选在如此不祥之地?
那白发老太见我闷不吭声,反而更来气了,“用食指三滴精血作媒介,以灵魂沌灭为代价,来化解八方浊气。说!这种阴毒的手段究竟是何人教唆你这么做的?”
这句话就是再傻的人也能明白个一二,那白衣女子绝对是特么把我当做棋子在肆意摆布。
“一......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老太婆那张难看的脸又凑了过来,眼睛慢慢裂开了一道缝:“不认识?”
“她穿着一身白衣长裙,手里打着一把油纸白伞,看上去......看上去就像是,就像是古时候的女人。”
“白衣长裙......油纸伞?”老太婆嘴里默默地嘀咕着。
我突然想起来那女人告诉过我她的名字,忙补充道:“奥,对了,她告诉我,她叫‘屠’。”
“屠!!!”
老太婆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灯笼的火苗急剧的摇曳。
“胡说!屠早就不存在了,她不可能还活在世上。就像这片阴坟中的墓主,早已灰飞烟灭。”
她情绪异常激动,烛光映在她那张惨白干枯的脸上,犹如从坟地里的爬出来的恶鬼。
我久久不敢回语。
她沉默了一会儿,哀叹道:“这里的入口马上就要闭合了,回去吧,快回到棺材里吧,以后受完那些罪,也尽量别再来这片坟地,更不要再做这种愚蠢的事了。”
说着,她佝偻着身子,沿着陡坡往外走去。
我感觉大脑的意识逐渐开始变得浑浊起来,看来那“镇魂丹”的药性所维持的时间就要到了,但是事到如今,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些眉目,我不能就这样带着无数的疑问回到现实。
“那块镯子在什么地方!”我急忙脱口而出,这句话问的有些唐突。
她咳嗽了两声,头也不回的应了句,“镯子?你是说煞玉吧,呵呵,我也不知道啊,按理说那东西和‘屠’一样,早就应该消失了啊,可是这么多年来,你看看这片坟地,增添了多少的亡灵,这就是当年他们亲手种下的恶果,报应呐,都是报应呐。”
再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踪影。我连忙向围墙处冲去,但见夜空中的冷月正一点点的收缩,那碑坑中的黑气开始迅速的朝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这黑气所到之处,天地如同被吞噬了一般,只剩下一片黑暗。
我突然觉得体内的暖流源源不断地在刺激着我身上每一处血液,这股暖流来的比先前更加的炽热和汹涌。眼看黑气就要将我卷入其中,我脚尖轻轻一点,身体飞速的穿梭在墓碑之间,再一用力,整个人跃在了半空,跨过围墙,轻松落地。
若不是靠着这种“潜能”,那白衣女子给老子布的就是一盘死棋!
我没作停留,连忙的趟回了棺材里,动作一气呵成。
渐渐地,我感觉周围天旋地转,就在我合上眼皮的一刹那,隐约看到门外的窗户旁,站着一个人。
是那个美艳的女人。
......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间乌烟瘴气的房间里,周围全是些陌生的面孔,他们个个叼着个香烟,流里流气的打量着我。
房间的正中间摆着一张斯诺克,一男一女相拥着在球台上当众暧昧,那女的见我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还刻意对我抛了个媚眼。我这才想起来,这地方是球皇俱乐部,我是来这里赎人的,没想到正事儿还没办,就陷入了幻境。
“把那个半死不活的小子带过来,人醒了,我倒要看看钱从哪儿来。”说话的这人染着一头黄毛,打着耳钉,一看就是那种夜场常见的地痞无赖。
他面露凶光,一只手在女人雪白的腿上来回摩挲。
我口渴难耐,拿起茶几上的水咕噜咕噜往嘴巴里灌。一瓶水下肚,包厢的门开了,胡冬鼻青脸肿的被拧了进来。见到我后,他不自然的低下了头,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未等我开口,黄毛抢先说道:“人已经醒了,五万块,少一分,断你一根手指。记住,要是你再敢在我面前玩装死那一套,我一定会让你体验一下是你的皮厚还是我的刀子快。”
话音刚落,胡冬顿时哆嗦起来,嘴巴里不停的重复着:
“杀......杀了我,快杀了我,这种感觉又要来了,我,我受不了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啊!”
他用力的撞开身边的两个痞子,突然抓起果盘中的水果刀叉,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如一头发狂的野牛,两眼通红,面部抽搐,带着一声嘶吼,那尖利的刀叉划过一道寒光就扎了下来。
“操!”
黄毛一把推开腿上的女人,想伸手去阻止胡冬的行为,但是下一秒,那把刀叉已经出现在了我的手中。
“当!”
刀叉落地,胡冬发疯似的吼叫着,我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果然他还是未能承受住酷刑的折磨,回到现实后,又再次要感受相同的惩罚。
包厢里,众人惊愕不已,面面相觑。
刚才电光火石间的反应,连我自己都感觉动作实在是太快,似乎比先前更胜一筹。
“给老子按住他!”黄毛第一个回过神来。
我胸口早就憋着一团怒气,怒不可遏的看着众人,咬牙切齿道:“我看谁敢动他!!!”
听我这么一吼,原本冲上来的两个痞子,竟不由地往后退去。
黄毛一脸狐疑的看着我,没有轻举妄动,我们就这样僵持着。
渐渐地,我感到胡冬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了一些,整个人紧绷的身体也慢慢地软了下来。
看着他那呆滞的眼神和满脸的汗珠,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终于又熬过去了吗?
我将他扶到了沙发上,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恶斗。
黄毛气急败坏的给了那两个痞子一人一脚,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你们特么的这是在表演什么节目啊!当老子是傻逼吗?”
他伸手接过那女人手中的球杆,对着胡冬的脑袋画着圈圈,阴沉着个脸:“你这个卖套子的杂毛,说什么这小子是个富二代,让老子等他自然醒,我特么竟然会相信你这个鬼话,被你耍的团团转。那五万块!老子就当给你们的陪葬品!”
“呼~”
球杆劈头盖脸的朝我们挥了过来。
我一把抓住胡冬的肩膀,准备将他带出这个地方,然而,我手上刚一使劲,就觉得浑身的力气外泄,整个人顿时蜷缩了下来。
“砰!”
后背重重的挨了一棍子。
“再变个戏法儿给老子看看!”黄毛很享受这种毫无反抗的蹂躏。
又一棍子闷在腰间,我倒在了地上,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不要打他。”
胡冬扑了过来,那张被揍成了猪头的脸贴在我眼前,“大宝,大宝你怎么了,你快起来呀!”他拼命的摇晃着我的身体,见我毫无反应,竟扑通跪在了那黄毛的脚下,战战兢兢的哀求道:
“军哥,军哥你千万不要伤害他,娟娟这事儿都是因为我,她死了,那五万块,我想办法来还给你,我......我去卖肾,对,我可以去卖肾。一个星期,你给我一个星期......”
“啪!”
“你特么以为老子还会相信你吗?卖肾,呵呵,老子现在就把你的肾挖出来。”
他彻底的抓狂了,对着手下大声嚷道:“去,把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废物拖到沙发上,让他亲眼看看军哥的手段!刚才他妈的还敢恐吓我,我呸!挨了两棍子就成了这副德性,真特么不中用。”
四个痞子像拖死狗一样将我丢到了沙发上,然后把胡冬死死的摁在球桌上,那苦苦的哀求声将我折磨的毫无办法。
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已经体会到,所谓的痛苦和绝望,并非是那十八般酷刑中所承受的非人的折磨,而是,当你需要保护的人在你面前受到伤害的时候,你却根本束手无策。这一点,更是在后来的经历中,让我精神崩溃、陷入疯癫。
“咚咚咚!”
有人敲门。
“妈的,谁呀!”黄毛咒骂了一句,对门口的痞子使了个眼色。
“咔嚓!”门开了,隐约看到走进来了一个,一个穿着水手服,扎着马尾辫的大眼睛女孩!
是她!
女孩浑身透着一种阴郁的气息,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
“这个人,我要带走。”
包厢的气氛顿时变得异常凝重,几乎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不知道黄毛在害怕什么,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女孩,两腿不停的发抖。
“你最好祈祷他没事,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她转身离去,只见从门外又进来了两个黑衣大汉,不由分说的提着我就往包厢外走去。
看着女孩的背影,黄毛一脸惨白地瘫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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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房间里。
床上坐着两个人,还有两具赤裸的干尸。
其中一人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若有所指的问道:“听说‘上帝’看上了那个小子,你觉得他会加入我们吗?”
另一人冷笑了一番,用舌尖来回舔着干尸的面颊,意犹未尽的应了声:“......可能会吧,不然,他的下场会更惨。”
“可我总感觉的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太过招摇,警方已经盯上了组织,我真怕......”
“嘘!宝贝儿,难道你偷吃的还不尽兴?别担心,天塌了,还有那两个人顶着,我们就只管快活就好。”说着,他一口咬在那干尸皱巴巴的脖子上,“哎!好不容易勾到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我都还没进入状态,她就已经......”
那人将杯中的液体倒入了另一具干尸的口中,哀叹道:“话说,今晚你就要进入那绝煞之地,能......能活着回来吗?”
一阵沉默。
“活着......呵呵呵呵......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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