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必须要进入这尸坑中进行查看。
坑很深,顺着边沿我战战兢兢的滑了下去,面对着一只只巨大的虫尸,虽然它们已经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但是触碰的时候,还是不由地两手哆嗦、浑身发麻。
“络腮胡”脸上疑云遍布,完全不知道我在做什么,站在一边欲言又止。
我没时间过多解释,照他刚才所言,之所以他没能从这里逃离出去,每晚都在重复相同的噩梦,在我看来并非是因为被那树杈戳穿肚皮、血流殆尽而亡。而是,他根本都还没有经历这幻境中的酷刑——
虫噬!
我一直以为,那虫茧洞穴就是这酷刑的行刑之地,现在来看,它只不过是这酷刑中的一个阶段,一个孕育蜕变的阶段。
既然连真正的行刑之地都未进入,何谈打开幻境之门。
那些虫尸被我好一阵捣腾,但是仍然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我气喘吁吁的坐在这个恶心的尸坑中,两手依旧没有闲着,心中疑惑万分:
不可能......不可能一点儿都没剩下,难道......我全猜错了?
然而,这又惊奇的发现那些白光正是从这虫尸下面的泥土中发出来的。
土里竟然会有发光的东西?
我连忙伸手想去刨开看个明白,却见那些白光如幽灵般的在土里来回窜动。
这......这特么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看着如此诡异的情形,“络腮胡”也是惊恐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在白光掠过的地方,竟冒出了一节阴森森的东西,顿时如触电一般,一把将它从土里给抽了出来,大喝了一声:“找到了!”
人手!
一只仅剩下白骨的人手!
果然......果然这里才是虫噬的极刑之地!
“扑哧!扑哧......”
洞外刮来了阵阵的凉风,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眼前这黑压压的鬼东西,它们个个腹部圆滚,呲牙咧嘴的盯着我们,再看坑中的虫尸,它们并非什么殉葬之死,而是活生生的虚脱而亡啊!
我终于明白过来,这所谓的虫噬究竟是什么了。
没等“络腮胡”伸手去捡脚下的石块,那些飞虫已经争先恐后扑到他身上,只听到一声怒吼,他疯狂的击打着咬在身上的恶鬼,那些被他重拳爆头的飞虫,虽然有些当场毙命,但是无奈数量众多,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儿,他整个人就鲜血淋漓的惨叫着跌入了坑中。
我没有任何反抗,麻木的看着这些飞虫在我身上咬开了无数个血洞,然后将它们那圆锥形的腹尾贴在了血洞的上面,紧接着一个个丝滑透亮的东西就这样窜进了血洞里。
那是它们的虫卵,而我的身体被这些低等生物当做了活生生的卵床,为这些虫卵长成那千足肉虫提供充足的养料。
呵呵......
比起凌迟酷刑,这种死法,更是让我心有不甘、满腹怨恨!
一抹血红色的弯月出现在了半空,那弯月正慢慢的褪去黑纱,我痛苦的感受着那些虫卵在我体内四处游走,然后迅速长大,直到将我身体糟践的惨不忍睹。
“络腮胡”也不挣扎了,一道道白光从他那满身的血洞中直射而出,带着一股股腥臭的脓水迅速的钻入泥土之中。
那些产完卵的母虫横七竖八的死在了我们的四周,腹部已经完全干瘪,我发出了一阵苦笑,它们好歹还能留个全尸,而我们的身体正在遭受急剧的蚕食,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殆尽。
洞窟中,满是哀嚎......
弯月渐渐变大,月光鬼气森森的照在岩壁上,慢慢的弥漫起了一片血雾。
突然,“络腮胡”像是发现了什么,伸出白皑皑的手指指着那片血雾,颤抖的说道:“出口......出口!”
听到这两个字,我连忙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就在尸坑上方的岩壁上,一扇腐朽的木门鬼魅般的出现了。
我的两条腿早已化作了那些虫卵的养料,上半身也已经千疮百孔,好在双手还能动,只要爬上去推开那扇虚掩着的木门,就能彻底的离开这里,回到现实。
“络腮胡”比我更加凄惨,四肢仅剩下了一条手臂,根本没办法往上爬。他向我苦苦的哀求,看着那穿梭在他眼眶中的虫卵,于心不忍,叫他抓住我腰间的皮肉,然后忍着剧痛艰难的往坑外挪动着。
这就是幻境中的酷刑,哪怕身体已经残破不堪,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依然清晰的残存在意识里,让人生不如死。
眼看我的手臂就要伸出坑外,突然,尸坑开始剧烈的震动,我手上一颤,身体急速向下滑落,又重重的跌回了坑底。
未等我喘息,坑底竟慢慢地向两侧裂开,犹如张开了一张黑色大嘴,要将这坑中的一切吞没。
妈的!
我心有不甘,好在那些虫尸暂时能替我们抵挡一阵子,我咬着牙再次往坑壁上爬去。
“络腮胡”死死的抓着我的肋骨,在后面不断的催促我加快速度,那些残留在我体内的虫卵正疯狂的蚕食着我的左臂。
我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扒在了坑沿上,眼看那扇木门近在咫尺,却没办法再往前挪动一下。
虫尸被尽数吞没,尸坑终于不再震动,露出了它真正的面貌。
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两眼浑浊的看着那些白光在我残存的躯体中来回游动。
“络腮胡”见我已经变的和他一样,仅用单臂在苦苦支撑,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放弃了求生的欲望,无关紧要的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吴......大......宝。”我有气无力的应道。
“吴大宝......”他反复念了几遍我的名字,又嘿嘿的干笑了几声:“你知道吗?今天……今天是我最后的机会,如果再无法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我就会死!彻底的死去!”他声音瞬间变得凶狠凌厉,我正想回头,只觉得后背的皮肉突然被两排白森森的牙齿给狠狠的咬住了,紧接着一只惨白的爪子顺势就爬上了坑沿,借着这两处着力点,他竟用我残破的身躯当做了最后的缓冲台,手爪和牙齿同时用力,半截身子竟高高跃起,撞向了那扇虚掩着的木门。
与此同时,我被突如其来的反作用力给推向了那个巨大的黑洞,那洞中放着一排排土灰色的坛子,在我化作了最后一滩脓水之前,我看到那轮红月——
满月了……
“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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