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异能者!
但如今,我却混迹于“咒者世界”之中,加入了一个叫做“赛弗豪斯”的咒者组织。
半年前,在老校长梁燕语先生离开后,我荣幸的“升任”了赛弗豪斯咒者学校的校长一职,负责对新晋咒者的搜寻、援护以及教育等方面的事务。
在梁先生离开赛弗豪斯之前,曾拜托我把他们的事情记录下来。
我知道,把这故事写下来并不会有人去迷信,但按他的话讲:至少让人们“知道”,不要去重蹈他(们)的覆辙。
但真的提起笔来,却又不知从何讲起。
所以我只好从一切的开始讲起——当然,是两年前对于我来讲的那个开始。
......
好吧,至少先介绍一下两年前的自己!
鄙人哲既明,曾是个记者,时常奔走于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为任何一条可能引人瞩目的“小事”而无所不用其极。
有时候,我觉得我就像一个拾荒者,四处翻找着我所能见到的任何一个“垃圾桶”,试图从一堆肮脏恶臭之中寻到一丝“希望”。
唯一与之不同的是,真正的拾荒者通常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而我,往往并不知道自己将要得到什么。
就在我以为,我这一生都将如此庸碌下去的时候,我经历了每个正常人都必须经历的一个时期。
其实,按当今这个小学生都开始早恋的社会大环境来看,我的“思春期”实在是来的晚了一些,甚至无数次在梦里见到那个魂牵梦系的人之后,面对醒来以后的怅然若失,我却仍旧不知道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我再次遇见她......
......
“记者先生,怎么是你?”
即便我在脑海里预演了无数次的重逢场景,但这猝不及防的迎面偶遇,还是让我怔在了原地,仔细打量之下,她亦是认出了我,是以有上面那句问候。
“呃,是啊,太巧了!”我连忙掩饰起心中涌起的震惊与狂喜,但那份喜悦理所当然的没办法完全掩饰住,所以我的语气竟然少有的用上了感叹号。
可能是我这难得一见的热情的驱使,刚刚的恐慌瞬间一扫而空,心里便只留下了重见的喜悦,五脏六腑也配合着这喜悦而激烈的抽动着。
“你不会还在……”她欲言又止的伸手虚指着我挂在身前的相机。
“这次是真的巧合了。”我骚骚头,不好意思道“说起来我还没有感谢过你呢,多谢你上次高抬贵手,放了我一马,不然我可就惨了。”
我看向她的眼神绝对是我有生以来最真挚、最诚恳的了。她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眼中的那丝情感一般,不自然的别过脸去,说道:“其实我也知道,有的时候你们盗取别人的隐私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意,再说后来,你不也帮了我吗?”说着,她顿了一顿,仿佛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一般,然后,她缓缓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道:“你有没有兴趣到我这来发展呢……”
......
认真算起来,我的人生之所以变得不凡(或者说诡异?)起来,便是从我答应了沈明菁的邀请之后……
第一天去她的工作室报到的时候,我是怀着惴惴然又夹杂着一丝喜悦的心情去的,然而,我并没有见到她。
她的私人助理——安雅晴——礼貌友好的接待了我,并把我的工作交代了一下。
我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就是没有工作。对此,安雅晴对我的说明是:暂时没有我适合的岗位,我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只要每天都来报到就行了。
谈到薪水的问题时,我只是胡思乱想着,可能因为想得太过入神,脸上不自觉的就挂上了傻笑,直到我签完了合同,才发现安雅晴正用一种看白痴的嫌弃眼神看着我。
我只好尴尬的笑笑,并表示我第二天就会来上班。
其实对于那时的我来讲,即使薪水少一点也没什么,最主要的是我离她更近了。
在那次偶遇之后我不止一次的反复整理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而每整理一次,都会发现她的位置比上一次我估计的更高。这让我不得不奢想,她叫我来这里,难道真的只是招揽一个部下吗?
而到了发薪日那一天,我的这一奢想竟变成了一个满怀希望的期待。因为,即使是我的新闻大卖的那段时间,我也没有领到过如此丰厚的薪金。
但是,对于一个不劳而获的人,不能心安理得,就只能惶惶终日。
我对沈明菁付给我的“高薪”始终无法安心,于是在发薪日第二天,我早早的就等在电梯间,堵到了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安雅晴。
她见我叫住她,似乎并不感到十分惊讶,但她转向我时匆匆收起的那副不耐烦的表情,却仍被我看在眼里。就在我埋头思索是否有哪里得罪到她的时候,却见她皱着眉对我颔了下首,示意她在听。
我强压住心中涌起的那一丝不快,但想到以前在报社,上头几乎也是这般对我的时候,心情似乎便没那么糟了,于是我清清喉咙道:“我的薪水……”
“你的薪水已经打到你的账上了,有什么问题请去财务部咨询。”说罢,她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我急忙叫住她,不等她露出那副不耐的神情,连忙道:“可是我这一段时间什么也没有做过,只是每天读读报,就有这么多的薪水……”
安雅晴的神情让我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只见她瞥着我,一脸鄙夷,一字一顿道:“现在,并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要‘读读报’就好了。”
……
经过与安雅晴一番接触之后,我便开始暗暗打定主意,想尽快搞清楚沈明菁到底为什么邀请我来到她的工作室。
自从来到沈氏工作室以来,我始终没再见过她。
说白了,这个工作室只不过是为其旗下艺人提供服务的一个“部门”而已,她的所谓助理——安雅晴——其实就是这里的“大管家”,同时也是她的至交好友。
沈明菁之所以留我在她下辖的工作室吃白饭,其间一定有着更深的意义。但是看安雅晴对我的态度,我知道即使去问她,也不会得到什么答案,而想要搞清楚这些事情的原委,似乎还要回溯到之前。
我之所以会和沈明菁产生那一点点交集,完全是因为我之前的那份工作。
差不多是在一年之前吧,突然有一天,我的顶头上司——报社的总编邓修龙——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神神秘秘的交给我一个任务。
跟以前没什么不同,仍旧是要我去挖别人的隐私,只不过这个人有着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字——沈明菁。
我能够清楚地记得,几天后,当我把拍好的照片交到邓修龙手中的时候,挂在他嘴角的那抹恒久留存于我脑海中的猥琐笑容。
众所周知,他在“圈里”是有着堪称恐怖的能量的,所以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挖取、甚至是编造任何人的绯闻与丑事。
而沈明菁在当时虽然开着国内最大的一家经理人公司,也曾经是如日中天的影后级人物,但是无论在她突然宣布息影前,还是在她几乎以一己之力开创出自己的商业帝国之后,她的私生活却始终十分平淡,甚至几近枯燥。
在我苦苦跟踪她将近一周之久,几乎都已经要放弃这个差事回去跟邓总摊牌的时候,却终于意外的拍到了一张暧昧不清但勉强可以交差的照片,这不知道算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了。
......
然而让我纳闷的是,一般人被这样恶意中伤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进行反击,要么就是交钱封口,然而这条新闻发出三天后,除了各大媒体吵得沸沸扬扬,当事人竟然没有一点要出面澄清的意思。
又过了三天,法院一纸传票把邓总和这条新闻的关系人(我),传唤到法庭。在邓总塞给我一张写了一串数字的“纸条”之后,我明白了——这回恐怕是要拿我当替罪羔羊了。
然而就当我在庭下焦急的等待的时候,沈明菁找到了我,跟她在一起的竟然还有我们报社的副总编王升光。
在王副总编的“介绍”下,我们互打了招呼,之后我便直接进入主题,问道:“不知道沈小姐在开庭之前找到我是要做什么呢?”
沈明菁从负责介绍彼此的王副总编的身侧走到我的面前,微笑着。
近处打量起她来,发现她本人比报刊杂志上更加漂亮迷人、更加的有气质。我便盯着她,不禁看愣了神。直到一声轻咳把我唤醒到人间,伴随着她的一声轻笑,我感觉我的脸瞬间变得滚烫。
而她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仍旧微笑着道:“我跟王总编也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了,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我就请王总帮我去打听了一下事情的始末。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责任,你也是任人差遣罢了。”
“您到底想说什么呢?”对于能被这个人理解,按常理来说我是应该欣慰、甚至是欣喜的,然而此刻,我却不知为何对自己感到深深的悲哀,于是我的声音不可抑止的高亢且凄厉了起来。
“记者先生,请您不要误会。”她听出了我声音中的不自然,连忙要解释。
正在这时,王副总编插到我们中间,手中还拿着一个很考究的烟盒,转身对沈明菁道:“明菁,你跟他聊吧,我出去一下。”说着,他挥了挥烟盒,看也不看的对“他”——也就是正面对他的我——点了下头,便大踏步的走了。
见此情景,沈明菁和我都略感尴尬。只听沈明菁道:“哲记者,请别在意。这个人烟瘾犯起来就是这个样子。”
见沈明菁这么说,我不由得想到,看来他们“相识已久”果然所言非虚。
在报社内,王副总编烟瘾大是出了名的,而且他只抽一种烟,就是奥门赌场VIP特供的奥门赌王。就连他的烟盒也不同于最普遍的12-20支装烟盒,而是花大价钱请皮具大师特制的可以装36支香烟的特制烟盒。
……
被王副总编忽略的不快就在我一分神的功夫烟消云散了,我晃了晃脑袋,对自己刚才的种种失态倍感尴尬,于是略带歉意的对沈明菁道:“沈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沈明菁仍是淡淡的一笑,道:“经过王总的调查,我知道了这一切都是邓修龙安排的,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中伤我,但是我这个人向来是有仇必报的,我只想请哲先生在法官面前实话实说。”
“但是我已经……”我话说到一半,却再也说不下去了,看着沈明菁诚恳的面容,我愈发感觉到自己的卑鄙做作。
“我知道他给了你一笔不少的掩口费,我还知道那张支票你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去兑现。你不觉得这可以当作一件证物吗?”沈明菁看着我的眼睛,用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语气缓缓说道。
......
法院的判决很快下达,邓修龙总编在我的指证下不止被禁止参加任何新闻活动,还要蹲上半年的班房;而我,在“无良主编压榨员工迫其顶罪”的舆论声中,也从原来的造谣中伤者摇身一变,成了悲戚的受害者。
当天,邓总在报社的“皇位”便被王副总取而代之;我呢,在经过半年的缄默处罚后也很快就可以重新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
缄默半年的处罚对于我的所作所为来说,可算是轻得不能再轻,而刚刚走马上位的王副总——不对,该改称呼为王总了——更是对我照顾有加。
他不仅没让我滚蛋,更是把我提到了“助理”的位置上,每天看看书读读报,人手不足的时候跑跑腿拍拍照,算是我工作以来少有的一段悠闲时光。
就是在这段时光里,没有生活压力的纷扰侵袭,一身轻松的我真正感觉到了——自由。
我把大把时间花在那些过去深爱、却再也没机会去触碰的地方。比如玩那些早就想打通的电动游戏、看那些未看完的漫画、写一些直抒胸臆的小酸文,或是在天气好时烧些好菜,烫壶小烧,在楼顶天台就着月色小酌几杯……
没有生活的压力,没有人潮的拥挤,每天给人的感觉都是那么清新。于是,半年缄默期后,当我再次回到工作岗位时,终于再也适应不了那种奔波劳碌的日子了。
回归之后,我被安排到了一个肥缺——社会版刑侦专栏。
之所以说是肥缺,是因为往往头版大标题上标注了或“死”或“杀”一类“丧心病狂”的标签,当日的报纸铁定大卖。
说来也怪,自诩文明的人类偏偏对这些自己同类所犯下的种种罪行抱有着病态的好奇心。而对于天性淡泊的我来说,这种工作实在太刺激了些——我终于开始做梦了。
一夜接着一夜,梦境便一页翻过一页;我在梦境中被人杀掉过几夜,亦有几页写满我的罪行。我开始吃药,开始看心理医生,我开始觉得我要疯掉,后来又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终于,她,出现在了我的梦境里。
每天梦醒,我都把她的影像映在脑海中,于是就着朦胧的晨光,用木炭条在画布上誊出一圈淡淡的素描稿,吹去浮屑,观赏一忽儿,然后也就该上班了。
晚上托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看见画板上那朦胧倩影,我便小心的润饰上色,直到它变成印象中完美的样子。
一天又一天,循环往复。突然有一天,我感觉到,她就在我身边,一夜又一夜的徘徊在我床侧,彳亍在我枕旁。
我开始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我开始愈发的思念她。这种没来由的情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却又理所当然。
于是在那次街边偶遇,我毫不犹豫的答应她去她那里工作。
然而之后我却再也没见她,倒是在我来这里报道的那天,在接待室外面的走廊上尴尬的撞见了我的老东家——王升光——王总。他依旧是那么来也匆匆,看我的眼神却变得“去也冲冲”了。
日子依旧在过,又变成了我所希望的终日读书看报的日子,而到了发薪日那天,领到那一份沉重的“薪水”,我终于无法继续心安理得。
当日,我找到安雅晴,希望了解一下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的工作,更希望能见到沈明菁一面。然而得到的便是那一番羞辱——“你只要‘读读报’就好了。”
安雅晴看似温和的语言暴力几乎瞬间把我击晕,等我回过神来,身边早已空无一人,浑浑噩噩踱回家,穿堂过室,呆立廊下。看着满目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震荡不已,几步便赶到离我最近的肖像画前,把那张尚未完成的画布一把从画板上扯了下来。
颜料径自未干,我也不再含糊,把周围墙上所有画作统统撕扯了下来,然后捧着这一堆皱褶,径自来到院中。
火盆儿空空荡荡,自从我的发小阿雄死后,至今几近三年,这火盆里再没生过一丝炭火,我把怀中满满的思念摔进火盆中,一把火点燃,噼啪爆炸声中,那思念渐渐不再,独留一阵空虚与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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