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颠其实也想多逗留几天,好多探听下赵小花的消息,但他心中隐约有一股不祥之感。这股不祥的感觉,自来到这片村子开始,就已经存在,至于缘由,即便是他也搞不清楚。他只是感觉,如果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一定会发生一些他不希望发生的事。
既然阿霖和禾子都没有见过赵小花来过这里,那赵小花究竟去了何处?赵小花绝不会骗自己,何况那出租车司机也可以证明他的确是来了大溪村,阿霖和禾子也根本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种种疑问涌入脑际,陈颠绞尽脑汁思考着。
“不如就多待几天吧,我可以去我二叔家住。”禾子小声说。
“是是是啊,何何何况今天是我哥大婚的日日日子,不不不如你们参加完婚礼,明天再离开吧。”阿霖随声附和。
禾子笑道:“结婚的大好日子,有人离开,总归是不吉利的,我想就算我叔伯他们要赶你们走,以这个为借口,他们也一定不会说什么的。”
陈颠叹了口气,见容蓉眼神中充满了央求之意,只能说道:“那好吧,不会太麻烦吧!”他看向禾子和阿霖。
“不不,哪里会麻烦。”禾子和阿霖齐声道。
“阿霖的哥哥今天大婚么?“陈颠透过窗户望向窗外,并没有举行婚礼该有的场面,于他印象中,农村的婚礼必然是张灯结彩敲锣打鼓热热闹闹的,何以整个村子如此安静?
禾子似猜到陈颠的内心所想,解释道:“我们这里一贯如此,不喜欢大操大办,谁家结婚,村子里就集中一起吃个饭,举行个简单仪式,众多亲戚见证一下就可以了。”
“不需要去城里登记,领结婚证书么?”容蓉吃惊道。
“这里没有那么多讲究的。”禾子眯眼微笑,瞅着容蓉吃惊的样子,觉得很好笑“你们一定觉得很奇怪吧?”
陈颠和容蓉并未回话,但也算默认了。
“可是我们这里一贯是这样的。”禾子笑着说,她笑起来的样子的确很美,那双笑眼任谁瞧来也不免有种心动的感觉。一旁的阿霖已看直了眼。
“你们不是要找人么?婚礼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在,到时候问下他们,兴许就有人见到过呢。”禾子说。
陈颠道:“那真是太感谢了。”
“三叔没有多说什么吧?”禾子看向阿霖。
阿霖眼神始终锁在禾子身上,禾子用手肘戳了戳他,他才缓过神来,有些尴尬的回道:“倒倒倒是没说什么,我爸是什么人,禾禾禾子你应该清楚的,不过……”
禾子道:“不过什么?”
“我我我怕二叔……”阿霖吱吱唔唔,面露顾虑之色“二叔他,最最最不喜欢外人的。”
禾子低下眉,叹道:“是呀,二叔这人太固执,倒是有些难办。”顿了一顿,继续道:“到时候我去求求他好了。”
阿霖拍手笑道:“二二二叔最疼你,你说的话,他他他一定听的进去。”
陈颠和容蓉面面相觑,双双无奈摇头,若不是碍于没有打探到赵小花的消息,陈颠实在不愿在这个古怪的村子继续待下去,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
……
婚礼果然足够简单足够复古,没有张灯结彩,也没有鞭炮轰鸣,简简单单的四桌酒席,外带全部大溪村村民的见证,新郎阿树和新娘雅姐相互磕头跪拜,用最最古老的仪式就完成了整个婚礼的过程。
村民对于前来参加婚礼的两个陌生人并未多加在意,全部沉浸在婚礼的喜庆气氛之中,席间少不得觥筹交错,几杯温酒下肚,酒量浅薄的人已微有醉意。
醉酒的人最容易起哄吵闹,免不得对新郎新娘一顿调笑,言语倒没有多么不堪,只是让那些尚未婚嫁的年轻人们听来有些面红耳赤。
阿霖的哥哥阿树是个老实人,对于村民的调笑不予反驳,只顾在那里傻笑,憨厚模样较之弟弟阿霖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他的酒量倒是不小,几杯白酒下肚,半点醉意也没有。这倒是让陈颠有些惊叹,他可是尝过那酒坛内的佳酿的,度数不小,自己喝上一杯嗓子眼几乎都快冒出烟来,这家伙竟连喝几杯毫无反应?若不是眼见阿霖在给其哥哥倒酒,陈颠倒是以为新郎阿树喝的是白水了。
婚宴过后,村民各自散去,陈颠和容蓉也打算回禾子家休息下。
出了阿霖家,顺着山路径直而行,容蓉和禾子有说有笑在前,陈颠则是独自一人沉默的跟在后面。
方才在婚宴中,他私下将赵小花的照片拿给了一些醉酒的人看,但那些人全部矢口否认见过此人,醉酒的人绝不会说谎,陈颠已几乎可以肯定,赵小花一定没有来过这里,何况据赵小花先前所说,他曾两次光顾此地,而且还问过所有的村民关于那个名叫芳芳女子的事,如果他曾经真的来过这里,那一定有人能够认出他的,何以所有人都否认见过他呢?而且根据每个人的表情和神色来推断,都没有说谎的迹象。
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陈颠完全陷入一片迷茫之中。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陈颠回头一看,就见阿霖挑着扁担站在自己的身后,他笑了笑,指着阿霖肩膀上的扁担,笑道:“去打水?”
阿霖笑了笑,道:“是是是啊,今今今天做饭水水水都用光了,我我我去挑两桶。”
“用不用帮忙?”陈颠说。
“我我我一个人就够了。”阿霖说。
陈颠还是决定去随便走走,与禾子和容蓉说了一声,他便随着阿霖一起前往山下。
通往山下的路崎岖坎坷,身无一物走的都是极为费力,陈颠问道:“你每天挑水都要走这条路么?”
阿霖笑道:“对对啊,只有这一条路容容容易走一点。”
“那够累的。”陈颠说。
阿霖道:“还还还好,习习习惯了。”
他们说着话,已来到位于山下的那口井旁。
井水很深,阿霖熟练的系好绳子,将水桶沉入井底,然后捞起。陈颠站在一旁打算搭手,却是被阿霖止住,“陈陈陈哥,我我我自己就可以的。”
陈颠只能站在原地,他望着远山出神,山中多浓雾,远处的山峰看起来仿佛都蒙上了一层氤氲,像是平地升起的炊烟。
正当他沉浸在山中迤逦风光中的时候,忽然一声咣当的声响,随之而来的就是阿霖因恐惧而骇叫出的巨大声音。
“啊……”阿霖惊恐的嘶吼声在山间回荡不绝。
陈颠猛的回转过身,就见阿霖趔趄在地,双腿摩擦着土地身体不住向后退缩,眼神因恐惧而放大,嘴口因惊骇而大张,一边向后退缩一边指着水桶,结口道:“人……人……人头。”
陈颠顺着阿霖手指方向,探头朝水桶内看去,待看到水桶中的事物之后,他脑袋忽然嗡的一声,整个人好似被悲伤和惊恐侵蚀的无以复加,这种悲伤犹如天塌地陷,使得他双腿一软,猝的跪倒在地,与此同时,眼眶中的泪水也如决堤之水一般涌了出来。
水桶中赫然是一颗人头,赵小花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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