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很少做这个!”禾子托着下巴,看着被陈颠捣碎的草药,觉得这家伙看似细心,但捣药的功夫实在差劲,急忙将药杵和药罐夺了过来,亲自动手。
“这些草药真的可以治病吗?”陈颠问。
禾子眨着眼睛,道:“你不相信?”
陈颠笑道:“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这些草药从哪里来的。”
“后山有很多,我经常去那里采药的,山里嘛。”禾子回。
陈颠好奇道:“你能辨草药?”
禾子笑道:“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什么草药长在什么地方,能治什么病,有什么功效,我随便尝上一口看上一眼,就明白个大概。”
“你真厉害。”陈颠由衷的称赞道。
“谢谢。”禾子谦虚的回应,旋即瞄了眼药罐内被捣碎的草药,见差不多了,便取来煎药所用的砂锅,浸泡入内,放入炉火上“好了,慢火熬个俩小时就可以了,山里风大,我觉得你朋友应该是受了风寒,导致了发烧,吃过药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早晨保管活蹦乱跳的。”
“真是太感谢你了禾子小姐。”陈颠道。
“禾……禾子,禾……禾子。”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男子粗犷且口吃的声音。
“我去开门。”禾子站起身,裹上厚棉披向外走去。不过一会,她便带着一膀大腰圆长相憨厚的青年走入屋子。
长相憨厚的青年进了屋子,第一眼便瞧见坐在屋内的陈颠与床上躺着的容蓉,挂着疑惑的眼神瞅向禾子,“他……他们是?”
“他们在山里迷了路,又有人生了病,所以在我这里休息一晚。”禾子回答的很平淡“阿霖,有什么事吗?”
被称作阿霖的男子搔着头,憨厚一笑,笑道:“没没……没没事,来来来你这里看看,少不少过冬的柴柴柴火,我我我帮你又砍了一些。”
“嗯,谢谢,帮我放到柴房就好了。”禾子道。
“好好,我马上去。”阿霖说完就笑着朝外走去。
“这是我三叔家的老二,叫做阿霖,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玩伴。”禾子对陈颠笑了笑,解释着,“阿霖从小就口吃,不过人还是蛮好的,对我也很照顾。”
“你的父母?”陈颠问。
禾子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
陈颠诧异道:“不知道?”
禾子道:“我从小就没见过他们,我是我二叔养大的,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的父母。”
“不好意思。”陈颠歉声道。
“没什么。”禾子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但她的脸色上分明透露着一股忧伤。
陈颠道:“他们是去了其它地方还是……”
禾子皱着眉,说道:“你好像很喜欢刨根问底。”
陈颠讪讪道:“不好意思,只是有些好奇。”
禾子冷声直白道:“你想问他们是去了其它地方还是死了,对吗?”
陈颠默然,这的确是他心中所想。
禾子继续道:“至于他们去了哪里是死是活,我才懒得关心,我对他们没有感情,还有我劝你一句,在我们这里,你的好奇心最好收敛一下。”
陈颠不善于解释,索性不说话。
就在这时,阿霖已放好木柴掀门帘走了进来,对禾子笑道:“禾禾子,明天我大哥结婚,你你你一定要来啊。”
“阿成哥要和雅姐结婚了吗?”禾子兴奋的叫道。
“是是是啊,就就就在明天。”阿霖说。
禾子有些埋怨地说道:“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阿霖偷瞄了一眼屋内的陌生男子,欲言又止,但瞧见禾子期待的目光,于是说道:“就就就在方才从后山,回回回来的路上。”
禾子哦了一声,淡淡道:“知道了,明天我会去的。”
“你你你的身子,还还还好吧,药药药记得按时吃啊。”阿霖面露关切之色。
禾子笑了笑,道:“放心啦,我很好的。”
“嗯,那那那就好。”阿霖望了陈颠一眼,转头对禾子道:“他他他们今晚要住在你这里吗?”
禾子道:“不然呢?”
阿霖道:“那那那你去哪儿住?”
禾子道:“我去西厢房将就一晚就好了。”
阿霖急声道:“那怎么行,那里太冷了,把你冻坏了怎么办?”他一着急,口齿竟伶俐了。
“不然呢?总不能将人赶出去吧。”禾子说“外面那么冷的天,我可做不到。”
阿霖想了想,道:“不不不然这样吧,这位大哥去我家和我住,你你你觉得怎样?”他说着望向陈颠,目光中竟闪烁出祈求之色。
禾子皱着眉头,似有顾虑,阿霖见状,说道:“我爸那里,我我我来解释就好了,你尽管放心好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去西厢房将就一晚就可以了。”陈颠说,他实在不喜欢麻烦别人。
阿霖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这这这位大哥,你就去我家和我住好了,厢房太冷了,不是人住的地方。”
陈颠考虑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吧。”禾子说“陈先生,你朋友我会帮你照顾好的,你就放心吧。”
陈颠歉声道:“真是麻烦了。”
……
……
走出暖如春日的屋子,山间立时有冷风扑面而来,陈颠打了一个寒噤,将衣领上翻了翻,对一旁的阿霖说道:“阿霖兄弟,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对于身旁这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阿霖从见面伊始,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这种感觉莫名其妙无从由来,只是内心最真实的感受,他憨厚的露齿一笑,道:“陈陈陈哥,你你你要问什么事?”
陈颠掏出手机,翻出赵小花的照片,递到阿霖眼前,问道:“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阿霖盯着照片,仔仔细细的看着,而陈颠则是紧紧的盯着阿霖的神色,企图从对方神色中揣度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没见过。”阿霖摇着头木然的回道。
陈颠并没有从阿霖的神色中发现异样,此时他愈发奇怪,赵小花明明是来了这里,为什么禾子和阿霖都没有见过他?细细想了想,也只能有两种可能了,其中之一便是赵小花根本没有来这个地方,这里的人自然也就没有见过他,另外一种可能便是,赵小花来了这里,但禾子和阿霖并没有见过。
看来得找机会问问村子里的其他人了,陈颠这样想着,将手机收入口袋。
“陈陈陈哥,你是从外面来的吗?”阿霖说。
这句话使得陈颠愣了一愣,其实这本是一句废话,他不是村子里的人,自然是外面来的,但这句话值得推敲的便是,阿霖何以会问出这种无关紧要的话。
“嗯,怎么了?”陈颠回道。
阿霖笑道:“没没没,没什么。”
“我是从梵市来的。”陈颠道。
阿霖道:“梵市?离离离这里很远吧。”
陈颠道:“嗯,在北方的,有数千公里。”他心下奇怪,但凡中国人哪有不知道梵市的,难道这阿霖根本没有出过山?对外面的世界完全是一无所知的状态?看来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阿霖吃惊道:“这这这么远的吗。”
陈颠道:“你没有出过山,去外面看过?”
阿霖愣了一下,叹道:“是啊。”
陈颠微微有些吃惊,继续问道:“难道你一生下来,就住在这山里,从来没有出去过?”
阿霖默然,算是对陈颠的话默认了,但他的神色明显有些沮丧和失望。
“为什么不出去看看呢?”陈颠问。
阿霖连连摆手,“不不不可以的。”
陈颠疑惑道:“不可以?”
阿霖叹道:“家家家里人不允许的。”
陈颠道:“这是为什么?”
阿霖苦笑道:“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我几位叔伯,其他小辈的人,都不允许出山的。”
陈颠道:“这么说你几位叔伯,有时候也会出山的了?”
阿霖嗯了一声,道:“他他他们偶尔会出山,置办一些生活用品,不过多数时间,都是在山里生活。”
陈颠哦了一声,暗想这大溪村的人果然古怪至极,现在这个社会,竟有长辈将晚辈圈禁在荒山野岭内禁止去接触外面的世界,这简直有些耸人听闻,若不是亲身经历,他绝不会相信有这种奇葩事情的存在。
“一会见到我爸,你你你千万别多说什么,他他他这人脾气不好,尤尤其不喜欢外来人。”临到自家门前,阿霖低声嘱咐了一句。
对于阿霖的良言,陈颠只能默默点头。心中愈发对这大溪村好奇起来。
推门随阿霖进入大院,这所院子较之禾子所住院子大了不少,院落宽敞,四下摆放着各种器具,除却柴房以外,另有四间标准瓦房。
东屋房门前的石墩上有一裹着棉衣的老头半蹲在上抽着旱烟,鹰钩鼻吊梢眼约么五十左右岁,打扮与寻常农民没什么区别,只是浑身散着一股阴寒,让人瞧见,不免觉得有些心悸。
凛冬天气寒彻入骨,这老头却是撸着袖子敞着怀,似是并不惧怕寒冷,见了阿霖,目光朝其身后的陌生男子看去,眼睛立时眯成一条缝,语气冷淡的对阿霖说道:“谁让你带外人来家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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