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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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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4-02-03 20:5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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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又青设想过很多次再见到、或再见不到傅惊尘的场景。

他走时,开了漫山遍野的黄素馨,那么,待他归日,必定会满树白玉兰,艳阳高照。

终于归家的兄长,风尘仆仆,为幼妹带来了香喷喷的菱角糕烤栗子鹅桂花糖蒸栗粉糕桃花烧卖果馅椒盐酥饼——

这是许多话本子中兄妹相逢的美好场景。

再或者,她已经收集完所有玄鸮门的信息、或七年之期已到,傅惊尘还在外游历。

花又青会选择用一种无色无味无痛楚的毒药,在一个阳光很好的日子里服毒自尽,脱离幻境。

离开之后,这个依托水月镜和蜃气的幻境也会随之轰然破碎,了无痕迹。

也十分完美。

而不是现在这般,她能发力的穴道被点,被死死地压制在充满不好味道的营帐中。多年不曾见面的兄长在逼问她,为何能力如此差,是否没有用功练习?

焚香的味道愈发浓郁,像刚做好的枣泥糕,热气一蒸,徐徐熏出满室低压压的甜味,不香,更闷了。

花又青睁大眼睛,失声:“傅惊尘!”

“嗯,”他慢条斯理地应着,松开链子,“看来脑袋还没坏掉,还记得自己哥哥。”

脖颈上的压力减轻,她大口呼吸,好似得救的鹿。

花又青急急发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怎么会在这儿?

设想中,如今的傅惊尘应该在大海另一边的大陆上,继续游历。他所写的最后一封来信中还寄了一枚小小的粉色贝壳,在那张薄薄的纸上,以俊逸的字询问她的学业进度。

傅惊尘未答,只是压着她的手,又往下一按,将她整个人都压到那羊皮毯上。

对于花又青来说,这个姿势有些糟糕。她今日衣着清凉,如此被压,大片肌肤暴露在外,冷空气侵蚀,还是完全被压制的姿态,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羞耻感,甚至胜过在他面前赤身,裸,体。

傅惊尘问:“没人教你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花又青没办法转脸,她看不清现如今傅惊尘的脸,只是听他声音比五年前低了些,按住她的手力道也更大,手上的茧子和疤痕硌得她

发痛。当初那个在破庙中不用伤药、尝试通过勒紧布条而止血的年轻人,已经在五年的修炼和游历中沉淀得更加成熟。而她在被叶靖鹰封的这些年,虽有了浑厚的基础,却始终没有完全习得相匹配的格斗技巧。

近身打斗向来不是花又青的强项。

五年,五载春夏秋冬,一千八百多个日夜。

发髻因挣扎而散下几缕,落在她的背上,薄薄一层紫纱下,细细脊骨在皮肤的痕迹好似一尾灵活的蝎,腰露了半截在外,凹下去的位置,有一点殷红的小痣。

花又青自己都看不到的痣。

她不服气:“你一上来就封了我的经脉,又来——”

“嘘,”傅惊尘示意她小声,“狄人之中,能听懂汉语的人可不少——你想让他们生疑闯入看我们在做什么?”

花又青不说话。

营帐是牛皮做的,隔着一层,几步之外就是守卫的士兵。

帐内矮桌上燃着一盏牦牛油灯,两人影子亦映照在帐上,斜斜的明显一道黑影。傅惊尘忽抬手,一弹,灭了那点昏昏微光。

整个帐篷瞬间陷入黑暗。

视线受阻,反倒更能听得清账外的脚步声。

狄人在前两日刚刚洗劫了一个边陲小镇,掠夺了不少粮食、美酒,此刻正开怀畅饮,隐隐可听不远处的欢声笑语。

花又青虽已修道,却不曾真正“出家”。她是姜国人,幼时又听闻过侵略之下百姓的凄惨,此刻听那些人的笑声,只觉压抑,愤怒。

连带着,和傅惊尘重逢的喜悦也冲淡了些。

她咬牙低声:“若不是你一上来就封住我,现在谁赢谁负还未可知——任务表上可没说,狄人首领竟然是我那会玄术的兄长。”

“若是事事都听别人的,你这辈子怎么出头?倘若今天来的不是我,是另一个会玄术的人,你当如何?”

傅惊尘只压住她的手腕,不会碰她裸露在外的其他肌肤,不曾看她腰上那粒小红痣。

亲生的兄长绝不会以看待异性的目光来看待亲生妹妹,他故意不看妹妹身为女性的美,自然忽略她在这五年内的悄然成长,只是以严厉兄长的语气提醒她,“留些警惕心,我可不想我好心养的妹妹被——”

后面没说,顿了顿,也察觉不适合同她讲。

花又青已经感觉到尊严受到挑衅:“我知道!”

傅惊尘笑:“不服气?”

花又青说:“不服气。”

“那就再来一场,”傅惊尘饶有兴趣,“让为兄看看你都学了些什么。”

帐内光线暗淡,傅惊尘没有放开她的手,只是解了她的经脉;甫一得到自由,花又青顿时暴起,绷紧脚尖,抬高右足,踢向他背;一招失利,傅惊尘侧身避让,同时亦松开压制她手腕的手。瞄准时机,花又青以手为刃,并拢五指,直直向傅惊尘脖颈砍去。

即将被妹妹砍中前,他侧身避开,目露惊艳,大为称赞:“有进步。”

花又青亦躲过他想要扣她咽喉的手,灵巧俯身,一脚飞踢,攻其下盘;然傅惊尘似有预料,腾空而起,一个翻身,跃至她身后,轻飘飘捻起她肩膀上粘到的一粒落叶:“这招慢了些。”

花又青转身,双手为刃,连环出招,招招致命,唯独一招成功打到他格挡的手臂上,他纹丝不动,反倒是她被震得后退三步,堪堪停下。

两人过招十余回合,最终以傅惊尘掐住她脖颈而结束。

他没用力,只是双手指控着花又青,按住柔软喉管,令她动弹不得。

“拳脚功夫倒还像点样子,近身功夫要学,但你在这方面天资不足,”傅惊尘问她,“火灵剑呢?你更适合用剑。”

花又青说:“刺杀一个普通人还要用火灵剑,传出去,岂不是很丢哥哥你的脸?”

傅惊尘笑了。

松开手,他终于抬手,放在脸颊下,揉了揉,揉出□□的边缘:“我的脸面重要,还是你的小命重要?别给自己的大意轻敌找借口。”

月光下,狄人首领那张苍老的脸皮一点点揭下,露出傅惊尘如雪般的皮肤,薄唇,有异域血统的高挺鼻梁,目如深海。

五年了,他的容颜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更符合花又青对于“兄长”的想象。

俊美如此。

她一时间惊看呆了,想反驳的话都咽入肚子,直到傅惊尘含笑,抬手在她眼前晃一晃:“青青?”

花又青叫了一声哥,傅惊尘从容不迫,脱下狄人首领的外衣。

里面是他自己日常的衣服,外面那件月白色长衫亦脱下,傅惊尘只着中衣,将长衫披在她肩膀:“纵使要用美人计,也不必穿得如此清凉。月冷风寒,当心着凉。”

她裹着那衣服,急声问:“真正的狄人首领呢?”

“你找他有事?”傅惊尘遗憾,“他现在大约在孟婆处喝汤。”

花又青:“……哥!”

“你的任务是刺杀他?”傅惊尘问,“和你一起的同伴呢?”

花又青说:“在外等着接应。”

傅惊尘没有多问,亦没有同她更多寒暄,起初教她在此处等着,半晌,又让她仔细裹好长衫,随他一同出帐篷。

待出去后,花又青才吃惊地发觉,方才驻扎在此地、载歌载舞的狄人,此刻俱歪歪斜斜地倒着,已然成了血腥的尸首。

帐篷之外,站了三四个手持长剑的人,瞧见傅惊尘出来,皆恭恭敬敬地行礼,叫了一声大师兄。

十分规矩,纵使看到衣衫不那么整的花又青,也不多看,低着头,安静守礼。

傅惊尘同他们说了几句话,带着花又青,一并进了一个青顶的帐篷中。

这顶帐篷离首领的帐篷很近,但稍稍小了些,应当属于某位将领。

同样闷到令人窒息的空气,同样厚厚的毛毯。

不同的是,那上面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头发凌乱,脸上亦有被掌掴的痕迹,衣服仍仔细地裹在身上。

在她面前的地上,躺着一个男人,脖颈处一个尖锐的大洞,四处皆是鲜血喷溅的痕迹。仰面朝天,已然气绝。

女人听到动静,看向他们,冷冷一笑,傲然:“姜国的人,断然不能为狄人奴。”

说罢,她握住那尖锐的染血铁簪子,对准咽喉,毫不犹豫地插下去。

傅惊尘屈指一弹。

只听叮一声,手腕一松,铁簪子脱手跌下,落在毛毯上。

女人面露惊愕,一愣,又欲撞墙自尽。傅惊尘凭空捏了一道空气,阻止她。

被空气困住、无法挣扎的女人惊骇万分:“妖术!你们会妖术!”

傅惊尘按了按太阳穴,同花又青叮嘱:“青青,你也是女孩子,同她好好谈谈——莫让她

寻短见。为兄还有些事情要做,一炷香后,必来此见你。”

花又青提醒:“当年你走的时候,还说最多三年。”

傅惊尘:“……”

“结果过去了五年,才回来,”花又青愤愤,“回来后不仅没给我带好吃的点心,还批评我,说我这五年学习不认真!!”

傅惊尘哑然,摸摸她的头:“青青听话。”

再次摸她头顶,傅惊尘才觉出岁月流逝。

先前并未有过度实感,妹妹就是妹妹,无论长多大,都还是他的妹妹。

她如今长高了,头顶已到他的胸口,她如今还小,算起来,还会再长两年。假以时日,最后大约能长到他肩膀那么高。

离开时,傅惊尘摸她的头顶,还需俯身,现如今,已经要抬手了。

怔忡间,傅惊尘又说:“待过了今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花又青同他拉勾:“一言为定。”

无暇叙旧,外面有残存的狄人在溃逃,必须赶在傲龙派弟子来之前,先杀了他们,以免走漏风声,徒生事端。

青顶帐篷中,那女人身体发抖,但头始终高高昂着,不肯服输、低头的模样。花又青点了营帐内所有的灯,终于看清她的脸,心中赞叹一声真乃绝代佳人。

那是一张很美丽的脸,国色天香,别有动人之姿。此刻发怒,亦如烈阳下的牡丹,是真能担得起一句“花开时节动京城”的惊艳。

花又青不知傅惊尘为何要救下对方,但哥哥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她缓步靠近女人,柔声安慰:“别怕,我也是姜国人,我是来救你的,并不想伤害你。”

女人看她的脸,认出了她:“你是被狄人首领挑中的那个小歌姬?”

花又青说:“嗯。”

同天涯沦落人。

傅惊尘离开后,帐内只有她们两个女子,女人渐渐平静下来。

看她眼神不再有寻死之态,花又青施法松了禁锢,放她下来,问:“你还好吗?”

“冯昭昭,”女人忽然说,“我的名字是冯昭昭,多谢搭救,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免贵姓傅,”花又青飞快地说,她捡起地上跌落的铁簪子,上面满是狄人将领的血

,她拿出手帕,认真擦净了,递给女人,“傅青青,青青我心的青。”

女人微微一笑,脸色有些苍白,大约是惊吓过度,声音也哑了:“姑娘是读书人?”

花又青不想解释太多,嗯嗯点头,再看她的脸,惊艳之余,越看越觉得熟悉。

想了一阵,终于想到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三师姐精通仿冒雕刻,名声远扬后,亦有不少凡尘间的人登山门拜访。

为了赚钱,有些不损伤阴德、有理有据的单子,三师姐就接下了。

其中最大的一笔单子,为清水派赚到了万两黄金——是为姜国皇宫雕刻传世凤玺。

龙凤双玺本是一对,但闻听太后同皇后关系交恶,以至于从不曾将凤玺交予皇后手中。就连皇帝舍下颜面去请,都未成功拿到。太后重病,亡故之前,竟砸烂了那块儿凤玺,也不肯予人。

无论如何,凤玺事关天家颜面,此等事情,断然不能外传。

因而,皇后私下同三师姐授意,要她做一块一模一样的凤玺。

那次见面,花又青也在场。

三师姐带她过去的初衷很简单,想着毕竟是皇家,旁的不说,吃食上必定不会薄待了她们。

她不好意思打包,便让清水派公认脸皮最厚的花又青出马,准备连吃带拿,给小师弟、小师妹狠狠地包上几大包。

花又青的确也这么做了,她仗着童言无忌,说了好多吉祥话,又笑嘻嘻地问,如此美味,又是皇后赏赐,不忍浪费,可否带走,给师弟师妹们分一分,也沾沾这浩荡皇恩呢?

皇后只笑,亦命御膳房做了更多的点心,满满当当装上一整个马车,护送至清水派。

临走前,还摸了摸花又青的头,柔和地说她年轻时曾遇到一个有趣的小姑娘,也叫做青青;那个青青同她一样,也爱吃甜的糕点。

因此,花又青对这个皇后颇有好感。

尽管对方身上有着多处恶名,譬如蛊惑圣上,牝鸡司晨,违背祖制,滥杀文臣。

但她看得到,这个美丽的皇后是秉性和善,全无戾气;用异眼相看,皇后身上还有隐隐天子真龙之气,是能令一个颓败国家重新走向繁荣的明后。

而眼前的冯昭昭,与那

将母仪天下的皇后,容貌竟有八九分相似。

——皇后的名字是什么?

——熙……晨曦?不——

——正熙,冯正熙。

思及此,花又青试探着问:“不知姑娘今年芳龄?”

“十七,”冯昭昭笑,“怎么了?”

花又青细算,竟同那皇后年龄相当。

又问:“……姑娘可有姐妹?或者,可认识名为’冯正熙’的女子?”

冯昭昭摇头,苦笑:“幼年父亲犯下大错,被发配充军,边境苦寒,父母早早过世,唯独我一不孝女在世,并无兄弟,亦无姐妹——正熙,名字真好听,是哪两个字?姑娘寻她,是有什么事情吗?”

花又青摇头,但还是解释了是哪二字。

冯昭昭柔柔笑了,说这名字甚好,听起来便是有福之人。

两人闲谈一阵,冯昭昭轻轻打了个哈欠,脱力而坐,终于不再有寻死之想。

一炷香后。

傅惊尘携师弟妹们过来,还带来了昏迷状态的王不留及梁长阳。

三言两语,他简单地解释了眼下情况。

玄鸮门右护法崔谦佑早些年曾承一冯姓节度使人情,此次狄人侵略姜国,冯节度使誓死抵抗,然兵力一时调转不到,而狄人又过于凶悍,乃至于整个镇子为狄所践踏。

恰巧,崔谦佑同玄鸮门弟子游历至此,为偿还人情,令傅惊尘率几位亲传弟子出动,剿灭最深入、狄人首领率领的这支队伍。

还要将被掠走的冯昭昭带走。

皇帝要纳妃,冯节度使爱女新丧,欲将美貌惊人的冯昭昭认作义女,送入宫中。

听到此处,花又青一个激灵,问傅惊尘:“冯节度使那个夭折的千金,名字是什么?”

傅惊尘说:“不知她闺名是何,只听冯节度使称她作四娘。”

……不是冯正熙。

花又青松口气,暗笑自己真是在乱想。

怎么会呢?

这里只是幻境,现实之中,大约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不远处王不留悠悠醒转,高声叫花又青的名字。

花又青担心他真的被梁长阳打傻了,跑去查看。

傅惊尘看向花又青奔跑的身影,微微一笑,转过身,提醒冯昭昭:“往事不可追,从今日起,你便是冯节度使的掌上明珠,是冯家的千金小姐。待入宫面圣之后,先前的名字便忘了吧。”

冯昭昭已经换了新的衣衫,梳好发髻,浓如墨的发上,仍旧插着那根夺人性命的铁簪子。

她嫣然:“我已经想好新名字,就叫正熙,冯正熙。”

谈话间,她抬眼,看向正和王不留打闹的花又青,温柔一笑:“青青姑娘说,这是一个有福气的名字。我福薄命贱,也想沾一沾这福气。”

狄人首领已死,花又青他们完成了任务,傅惊尘这边的事情还未结束。

傲龙派同狄人之间有着交易,一个要钱,一个要人。

如今狄人首领身亡,剩下的狄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而傅惊尘他们,还需要护送冯昭昭进京,将她安稳地送至皇宫之中。

这一路上,定然会有傲龙派弟子埋伏。

傅惊尘想带花又青一同上京,顺带着教教她剑法。

照他的话来说,玄鸮门中,郁薄紫的剑法,实属下乘,简称为下剑。

梁长阳严格地答,任务虽完成,但还需要回去复命;他现今修书一封,向玄鸮门请示;倘若那边应允,傅惊尘便可带花又青离开。

王不留请梁长阳在那封信上添上他的名字,表示也想为此任务出一分力;这个年纪段的少男少女,对许多事情都充满好奇,他也不例外。

刚好是夜黑风高夜,赶不了夜路,也需找客栈住下。

傅惊尘他们原本包下整个客栈,房间刚好够用,谁知又多了三人——

梁长阳和王不留还好说,令人为难的是花又青。

冯昭昭同冯节度使府上派来的两位嬷嬷在一间房,实在没有多余的空处让花又青休息。

而以防傲龙派弟子蓄意报复,她一个外门弟子,傅惊尘亦不放心让她独居一室。

花又青倒不以为然:“我和哥哥睡在一起就好了嘛,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王不留严肃脸:“因为那时你还小,现今你已经是大姑娘了。”

花又青惊讶:“我是大姑娘了,就不再是我哥哥的妹妹了吗?”

王不留:

“……”

“修仙之人,对男女大防看得没那么重,”花又青打了个哈欠,“事急从权,我们是血亲,睡在一起有何不可?”

——莫说血亲了。

十三岁那年,花又青忽然生了一场重病,昏迷时间长,间歇性地醒来,醒来就得喝药。几个师兄姐轮流值班,晚上轮流陪她睡觉,好为她喂药。

那时候她也已经来过癸水,是世俗意义上的“大姑娘”,二师兄和四师兄是男子,亦衣不解带地日夜照顾她们,从不介怀什么“男女大防”。

没有血缘关系尚且如此,更何况,如今的傅惊尘还将她笃定地视作亲妹妹。

花又青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看向傅惊尘,后者气定神闲,正悠悠喝水,许是察觉到她视线,傅惊尘放下茶盏:“说得甚好。”

王不留:“……”

“青青自小和我相依为命,”傅惊尘微微一笑,“亲兄妹之间,的确无需如此避讳。”

花又青满意点头。

是啊。

傅惊尘纵使会在未来成为大魔头——可再怎么,大魔头也不至于向亲妹妹下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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