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狸不敢动了,她小声和他承认了自己的恶行,并且发誓再也不那样干了。
玉浮生很冷静地转了一下刀尖。
又是一声滋啦,就没有任何阻隔了。这种凉飕飕失去保护的感觉很让人惴惴不安,他没有继续做什么,仅仅是破坏了那薄薄的布料之后就不动了。
然后把册子拿了过来开始处理。但那膝盖还很有存在感地、危险十足地抵在中间。
姜狸觉得这样很没有安全感,她想要动、他就低头冷笑着翻书;她想要去换条裙子,他就淡淡地说,不行。
他欣赏了一会儿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地告诉姜狸:要是她还要瞎折腾,他就直接让她上半身也光着坐上面。
姜狸:“……”
她实在是坐立难安,好一会儿小声说自己腿抽筋了。
他看了她一会儿,嗤笑了一声。
他问她:怎么这么怂啊姜狸?
她抬脚就要踢他,被他抓住了脚踝。
他抬眸看着她,眸子里的意味不消说,他说:“狸狸,这是最后一次。”
姜狸不动了,被他放回床上的时候也没有瞎折腾。
这天夜里,姜狸终于不再欣赏禁欲美男子了,她消停了下来。
——谢天谢地,她终于专心地看起了那本游记。
——天知道比起看书,她更加喜欢看他的笑话。
……
姜狸会就此消停下来吗?当然不。
姜狸是个很好的师尊,但绝对不是个好的恋人。
从前当师尊的时候,她善解人意,而且具有包容、体贴等美好的品格。但成为了恋人之后,那些美好的品格通通从她的身上消失了。
对待亲人的时候,任性、瞎折腾是没有长辈的风度。
但现在姜狸不需要讲究什么长辈的风度了。
从前,姜狸是不会在徒弟面前示弱,也极少和他撒娇、寻求帮助,因为虎崽是她的徒弟,她要有师尊的姿态,要处处照顾徒弟的心情。
姜狸试图模仿话本里的恋情,但是很快,她就发现那一套完全不适合她。
玉浮生在她的眼里,阶层和地位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直接降级成了她爱情中的奴隶。
猫就会露十分残暴□□的一面。
第二天,他盯着姜狸踩在他膝盖中间,一本正经、兴致勃勃地用凤仙花染脚指甲的样子。无疑,她的小腿长得很美,白皙的脚丫也非常秀气,粉红的脚趾也是诱人的——但不管她多漂亮多可爱,也不是直接踩在他的大腿上涂指甲的理由。
玉浮生:“狸狸,我从前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样的。”
她拉长了甜蜜的语调:
“喔?你才发现?如果想要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他笑了一声:后悔?
不,他发现姜狸这样真的可爱又迷人。
……
医仙谷的生活也不是全都是一帆风顺的。在修真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是一句虚言,在这个世界,亲子关系远远没有师徒关系亲密,所以师徒禁忌,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姜狸一开始还没有发现,直到某一天,她和徒弟从集市上回来,偶然间听见了医仙谷的弟子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因为张大夫是老熟人的关系,知道他们是师徒的人其实并不少。
还没有等到姜狸说什么,张大夫就在后面怒骂道:“一群臭小子,一天天正事不干,天天就知道编排别人!”
他们回到了阁楼里。玉浮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第二天,医仙谷就多了很多的伥鬼,那些窃窃私语就消失了。
玉浮生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们在一起,一定会面对很多异样的眼神和非议,他并不惧怕,但是他很关注姜狸的反应。
姜狸仍然是每天乐此不疲地在夜里钻他的房间。
很快,张大夫就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因为他亲眼看见了姜狸从徒弟的房间里出来。他都瞪大了眼。
姜狸微笑:“哦,你都看见了?”
“你听说过不归墟吗?他就是里面的那个大魔头,你要是说出去,他会立马把你们统统灭口哟。”
徒弟:“……”
好像不怎么意外呢。
姜狸示意他放两句狠话,不归墟的主人听话地配合:“嗯,统统灭口。”
张大夫:“……”
等到了张大夫梦游一般地走了之后。
玉浮生对姜狸说:“狸狸,不是每个人都像张大夫那样。”
世人的嘴可不会饶人。这还只是医仙谷,不是他们生活了几十年的天衍宗。
他问她:“怕吗?”
姜狸说:“小漂亮,你当我是傻瓜吗?”
成年人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在踏出了秘境之后,姜狸就想过了很多遍。她既然踏出了那一步,面对任何风浪都做好了准备。
玉浮生以为姜狸多少会受到些影响,他贴心地留给了她消化的时间。
但是这一天夜里,他刚刚想要关上窗户——
一只狸花猫就嗖地蹿上了他的床,打了个滚。
他看着蜷进他怀里开始折腾他的姜狸,一时间不知是喜还是忧。
……
姜狸的筋脉渐渐地续上了一部分,苍白的面色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张大夫说她的筋脉是被神力震碎的,修补起来有点困难。他偶然提过一嘴的圣药赤心花,在一个雨夜,玉浮生就直接把赤心花带回来了。
问题就出在这个赤心花上面。
姜狸感觉到了不对劲,她发现自己眼里的徒弟变了,他变得有点香甜可口。
她时常控制不住地凑过去、想要照着他的脖子啃上一口;或者盯着他的薄唇发呆,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食欲。
有这种想法后,姜狸把自己吓了一跳。
虽然姜狸看上去很喜欢折腾徒弟,但这仅仅是抱着恶趣味、发自猫的本性,她第一次主动对他产生了那种强烈的色域,姜狸自己也震惊了。
但是与此同时,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小时候虎崽的三头身。
姜狸的色域立马消失了。
伴随着强烈的罪恶感席卷而来。
姜狸突然和徒弟拉开了距离,开始目不转睛地看起了那本游记。
徒弟觉得很奇怪,但姜狸难得不折腾他。
徒弟只是扫了一眼那本游记,记住了这位伟大的作者,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他不知道,姜狸现在的内心有多么惊恐。
他们从亲情跨越到爱情十分丝滑,除了姜狸偶尔爱说教了一点,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仿佛那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只起到了一个装饰的作用。
但是现在,姜狸终于发现了真正的拦路虎。
在吃下赤心花之前,姜狸从来没有对徒弟产生过主动的、强烈的色域,自然也就不会产生罪恶感。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姜狸闻到了徒弟身上好闻的气味,一抬头就对上了徒弟性感的喉结,她下意识地被他吸引,有种想要咬他的冲动。
但是当徒弟睁开眼睛的时候,姜狸眼前突然间出现了小虎崽的脸。
姜狸躺了回去。
徒弟声音沙哑,问她:“怎么了?”
姜狸:养胃了,这是可以说的么?
姜狸很聪明地没有把话说出口。
窗外的春雨淅淅沥沥,姜狸的心也和这春雨一样拔凉拔凉的。
……
第二天,姜狸终于发现了可能是上次吃下去的赤心花有问题。
她的脑子嗡嗡的,整个人就像是被煮熟的虾米一般弓了起来。她躲在了角落里,抱着水壶喝了好多水都不管用。
姜狸找到了张大夫,张大夫才慢悠悠地开口了:“赤心花的确有点催情的效果。”
张大夫说:“去找你徒弟吧。”
姜狸:“……”
姜狸现在当然不想去找徒弟。张大夫又建议,赤心花药效发作的时候她可以去后山的泉水里待着,用灵气充沛的泉眼滋养身体。
姜狸拖着沉重的脚步去了后山,她坐在泉水里泡了一会儿,幸好天渐渐地暖和起来了,泉水还有点温温的,阳光洒下来还挺舒服的。
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渐渐地平复了下去。
她叹了一口气。
突然,她感觉到了一阵如芒在背的视线。
徒弟的声音冷冰冰的:“姜狸,觉得难受,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的脚步声传来,停在了她的背后:“你把我当个摆设?”
姜狸不想说出来打击徒弟的自尊心,但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好的借口。她抽出了一条浴袍围好,一抬头就看着徒弟气得面色铁青,阴沉的视线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周围的鬼气开始往外冒。
她说:“浮生,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看见你就想起了你小时候的样子,就觉得要是真的和你……我、我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他冷静了一会儿,终于搞明白了姜狸的意思。
他阴沉的视线盯着姜狸,提出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既然如此,她把他惹得浴火焚身, 然后丢在一边不管,她那个时候就没有罪恶感吗?
她抽泣:“那怎么能一样呢?”
“逗你多好玩。”
他面无表情地总结了一下,用词已经开始脱离了文雅的范畴,变得非常之粗鲁:
“你只喜欢玩我,但是不想反过来?”
“反过来就觉得有罪恶感?”
姜狸震惊地看着发出这种粗鄙言论的徒弟,他小时候从来不说脏话的。
但是她认真想了想,点点头。
玉浮生冷静了一会儿,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去找别人吗?”
虽然问得冷静,但是眼神已经阴鸷了下来,他阴沉的视线扫过她,仿佛在挑选哪个地方下口咬死她。
幸好,姜狸只是说:“太快了,我们不是说好的十五年么?”
她觉得自己可以忍一忍,等到彻底习惯了新角色再谈这件事。
她开始催徒弟快走。
玉浮生:“……”
他一直在装,试图藏住自己内心压抑阴暗的欲望,不要吓跑姜狸。其实去了妖界那么多年,他的变化非常大,只是一直在姜狸面前还像是小时候那样乖巧。因为姜狸说不喜欢。
他本来还想要陪她玩过家家。
但是现在,他气得想笑。
他再装下去——姜狸可能都要幻视他小时候,觉得“有罪恶感”了。
姜狸躲去了屏风后面,说她要换衣服,让徒弟先出去一下。但是她一抬头,就发现徒儿那一脸乖巧的样子消失了,看上去变得十分陌生。
脸还是那张脸,但是就像是那温柔的假面消失了一样。
不像是“虎崽”了,反而看上去就像是前世那个恶贯满盈的大反派玉浮生了。
下一秒,屏风就裂开了。
姜狸被按在了案几上。
和那天浅尝辄止的警告截然不同。
他阴恻恻地问她:“师尊,有罪恶感是吧?”
他把她用鬼气按在了案几上。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泉水边,开始反复洗手。
他冷冷地说:“你不是不喜欢在我面前换衣服么,行,那就穿着吧。”
他低头清洗着修长漂亮的手指,注意到姜狸惊恐的视线,转头微笑邀请她挑选最喜欢的那一根手指。姜狸瞪大了眼睛说不要选。
那就简单了。
他很平静地说:“嗯,弃权了是么。那就都试试吧。”
接下来姜狸就说不出话来了。
姜狸抓住了他的手腕还想叫停,但裙摆变成了起起伏伏的海浪。
玉浮生一度不明白,姜狸为什么那么爱折磨他、爱看他露出窘迫的一面。
在今天,他突然发现折磨自己的爱人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坏猫其实也是很可爱的,尤其是逼迫她含着眼泪,呜呜摇头;或者她蹬腿踢他的时候,真像是一只活泼的兔子;她的哽咽声也好听。
他欣赏了一会儿,开始逼供:“师尊,还有罪恶感吗?”
师尊摇头说没了没了。
但是他漫不经心地装作没听见。
他给她讲鬼故事,吓唬她。
他问:“师尊看见那些鬼气了没有?”
师尊嘴硬说没看见。
他含笑说:“没关系。”
然后姜狸就感觉到了凉飕飕的鬼气缠上了她的小腿。
她的腿本来就有点发抖,立马惊恐地说:看见了看见了。
他微笑着说:“看见了就好。”
然后他告诉师尊:“要是还有罪恶感呢,我们可以试试看鬼气。”
师尊呜咽了一声,试图并紧腿往前爬,他咬住了她耳垂边的小痣,然后把她拖了回来。
雨水啪地拍打在屋檐上,飞溅出水花。
姜狸从来没有见过徒弟这个样子,因为他现在很像是个冷静的疯子。她的内心涌现出来了浓浓的后悔,眼泪水都要飞出来了。
她再也不会幻视小虎崽了,因为她的眼前已经开始冒金色的星星了。
平心而论徒弟现在也是很性感的,漂亮的喉结滚动,看着她的眼神也如同野兽一般,但如果他的手不在她裙子下面的话,她还是很有欣赏的心情。
她扶着他的胳膊,还是控制不住在他怀里往下滑。
蝴蝶飞过,颤抖的翅膀震动着,又被雨水拍折。
……
姜狸也记不得过去了多久,好像有一万年,但是她迷迷糊糊的又一直很清醒。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掏空了,眼前发黑、分不清今夕何夕,趴在他的肩膀上,指尖因为余韵发颤。
他含笑问她体验怎么样?还有没有罪恶感?
姜狸含泪问:“难道你对你的师尊这样,就没有罪恶感吗?”
他亲亲她的脸,很抱歉地告诉她一个坏消息:她的徒弟好像没有什么道德感。
姜狸恨恨地问徒弟:他是不是在报复她平日里折磨他?
他沉默了一会,问了她一个问题:“在师尊的眼里,这样就算报复了吗?”
她指责:“这不算吗?”
玉浮生安静了一会儿。
他想了想,宽容地看了她一眼:“算了,师尊,我们换个话题吧。”
姜狸:“……”
不是,算了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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