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队的法定退休年龄是55岁,麦家驹今年正好五十五岁。
他祖父是马来人,祖母是印裔,再加上常年在外风吹日晒的,皮肤格外的黑。
伸开双臂上前,揽过贺朴廷拥抱,他说:“我已经排查过港口和你的游艇了,没有发现定时炸.弹,也没有发现可疑人员,但我还是强烈建议你回家,你这样的身份本就是活靶子,现在又有明确的暗杀消息,去参加公开婚礼太危险了。”
贺朴廷笑着说:“霆轩跟我是好兄弟,他的人生大事,我不出席说不过去。”
又说:“就是太对不住麦叔您了,让您为了我,大过节都无法休息。”
一个蒙面的飞虎队员上前,说:“我们麦Sir本来该退休了,为了他的退休我们准备了一个惊喜,一场盛大的欢送宴,但因为贺老板您,欢送宴只能取消。”
麦家驹瞪下属:“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又说:“朴廷是我们港府No.1的纳税人,还免费给我们提供靶场使用,他是我们飞虎队的恩人,保护他是飞虎队,也是我应尽的责任。”
下属低头:“Sorry,麦Sir,sorry,贺老板。”
麦家驹沉吟片刻,突然问苏琳琅:“苏小姐感觉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这种大游艇速度快的,也会很颠簸,那会让你很不舒服的。”
苏琳琅皱眉,声线一寒:“麦Sir这话我怎么听不懂,是谁跟您说我身体不舒服的,难道是我家哪个佣人吗,阿华姐,珍妮还是莉莉?”
麦家驹连连摆手,说:“我只是大清早看到阿叔上公司,猜测而已。不过苏小姐也该保养好自己,毕竟朴廷都快三十了,贺氏也耽搁不起,该有个年轻辈的继承人了。”
其实他不用买通佣人的,飞虎队在山顶道有巡逻专线,那就是他的眼线,苏琳琅最近连着跑了好几趟医院,贺致寰又在八十四岁高龄重新出山董事会,麦家驹猜都猜得出来,只有一个原因,苏琳琅怀孕了。
他不敢动她,也动不起她。
但她是香江道上的无冕之王,她要参加婚礼,变数就会很大。
而怀孕会让女性天然处于劣势,这于麦家驹又是有利的,所以他才刻意提继承人。
说起年轻辈的继承人,贺朴廷突然手捂唇呕了一下.
苏琳琅则笑问麦家驹:“听说麦Sir有三个儿子,两个在美利坚,一个在大英?”
说起几个儿子,麦家驹笑里有掩不住的自豪。
他说:“我的几个崽都很不错,就是我太无能,一生为民,没给他们攒下基业。”
言下之意,他要下海经商攒点家底,他的几个儿子不会比贺朴廷差。
这就是外行看热闹了。
港府经商的人那么多,真正赚了大钱的能有几个?
苏琳琅上下打量这位目前港府No,2的大警长,故意顺着他的心思说:“麦Sir如果经商,成就应该不会比我公公,比季德季伯父差的。您从警也太屈才了点。”
麦家驹笑着说:“警员最难干,警员也最辛苦,但市民需要保护,我义不容辞。”
苏琳琅伸手,说:“我在尖沙咀的员工们都说您是港府最优秀的警长,都在为您的退休而惋惜,这样吧,等您退休了,我号召员工们给您组织一场声援游行?
”
麦家驹握上她的手,说:“鄙人浅薄,配不上苏小姐一番厚恩。”
摇了摇她的手,又说:“应该是我来感谢苏小姐您,以及像您一样的,许许多多的大陆来客们才对,是你们繁荣了九龙,也繁荣了整个香江。”
苏琳琅说:“我们必须去趟澳城的,那咱们就后天,宴会上见吧?”
麦家驹说:“宴会上见。”
就这样,他想拦人的,但没拦住,苏琳琅和贺朴廷还是去澳城了。
等他们两口子登上游艇,游艇旋即发动,驶离。
麦家驹身边那个蒙面的,正是新界警署的梁警官。目送游艇驶离,他说:“麦Sir,给海军基地打电话吧,联络他们的雷达,然后咱们开快艇拦截贺家人。”
“那四个保镖随便一个都能打你们四个,苏小姐就更厉害了,混道的哪一个不是被她打的嗷嗷哭?”麦家驹说着,拍了拍贺朴廷那辆Maybach的车屁股,再说:“港府想杀朴廷的人有一大把,是他们不想杀吗?是做不到!”
另一个蒙面队员上前,说:“麦Sir,我们现在从深水埗出发就可以拦截他们,咱们不杀人,只撞船,您不是说苏琳琅怀孕了,我们不杀她,撞她,撞到她流产,也能阻止她!”
麦家驹还在轻轻拍豪华Maybach的车屁股。
这辆车装载防弹钢板,配备防弹+偷窥的特种钢化玻璃,就是个移动的小城堡。
相比于劳斯莱斯银刺,麦家驹更喜欢这辆车。
当然,他也买得起。
因为他攒的那份家底即使给乔治上校分一半,还能剩1个多亿。
他蒙起面巾,回头问身后的警员们:“你们说说,张华强,叶庆荣,袁四,苏琳琅,哪一个不是大陆人,哪一个不是声名赫赫?”
他身后的梁Sir说:“那不过一群猪猡,没有开化的野蛮人,九龙就是被他们搞坏的,一群乐色,扑街。”
麦家驹遥望尖沙咀,说:“是啊,九龙多好的地方,被一帮大陆人生生糟蹋成了猪窝!”
紧接着他又对另一个说:“我会联络英军驻港基地协助我们,阿飞你去撞她,我们马来麦家的血统还没混过华人,撞狠点,最好让那个贱女人永远不能怀孕。”
蒙面的阿飞端枪上前一步,说:“yessir!”
人要干缺德的事儿,总是要给自己找个理由的。
麦家驹不但数十年如一日纵容毒贩,现在还丧心病狂到要害一个女人流产。
他找的理由也够冠冕堂皇:只因她劣质的基因,配不上他们麦家高贵的血统。
他们这就准备撤了,但梁Sir脚步突然一滞,说:“游艇怎么好像又回来了?”
一帮飞虎队员齐齐回头,还真是,贺朴廷的大游艇本来已经出海了,又在往回折,这是怎么回事?
一帮人正面面相觑着,贺家的司机刘波开着车来了,在从车上往下搬大大小小的食盒,看来是来送饭的。
贺致寰娶了当年马来第一富商,麦家的大小姐之后就接手了麦家所有的产业,包括家底儿,他家用的食盒都是有上百年历史的象牙镶红酸枝,镶紫檀木的。
而既刘波带了菜来,看来他们是忘了带饭,回来取饭的。
这么来说时间正好赶得上,
麦家驹一扬手,一帮手下就跟着他离开了。
说回苏琳琅。
她折返一趟,除了要带饭,还有就是要带上程超和他的战友。
麦家驹在的时候他们不好上船,所以要再开回来,借着拿饭载上他们。
程超刚才一直在那辆Maybach里头,好车隔音好,他几乎贴着车壁在听,也只隐隐约约听到麦家驹说的,关于苏琳琅怀孕,以及麦家驹想派人撞她流产的事。
当然一上船就得跟苏琳琅交流情况。
而就在刚才,苏琳琅跟麦家驹聊天的时候,其实是给他装了窃听器的。
就是那种搭载在移动电话的窃听器。
它可以基于移动电话来进行窃听,只要连接上录音设备,还可以进行录音。
她这会儿就已经把她的移动电话装上录音设备,一边监听一边录音。
关于麦家驹想开船撞她的事她也跟保镖们讲了,让他们加强戒备。
贺朴廷在摆饭,他把所有的荤菜全摆到了苏琳琅面前。
他也很会照料人,看苏琳琅忙的顾不上吃,就自己挑菜喂她吃。
听说表妹怀孕了,程超当然开心,开心到无以言说。
但他搞不懂的是,贺朴廷虽然在给苏琳琅喂饭吃,可他却摆着一张臭脸,好像心情很不爽的样子。
在请程超和他战友吃饭时,也是那种嫌弃又厌恶的表情。
程超就带了一个手下,他们也是背着口粮来的,可以不吃贺家的饭。
贺朴廷又一脸嫌弃,就搞的他们很尴尬。
程超的手下也看出贺老板不大高兴嘛,就没有拿筷子,只小声说:“程团,我看咱们还是吃咱们的干粮吧,我觉得贺老板好像不愿意咱们吃他的饭。”
程超对下属说:“还是吃一点吧,他愿不愿意没关系,咱不吃我表妹会不高兴的。”
下属点了点头,俩人就顶着贺朴廷的臭脸色吃起了饭。
但他俩才吃了两口菜,突然,贺朴廷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然后站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程超在看。
程超搞不懂表妹夫这是怎么了,突然一念,心说这个只会赚钱,眼里只有铜臭,还小心眼的大少爷该不会是在怀疑他和表妹之间有点啥吧,他不会是在怀疑,表妹怀孕的事跟自己有关系吧!
程超是男人,还是上过战场的军人,有血性的,以为贺朴廷在吃飞醋,想打架,筷子一拍也站起来了。
不过就这时,正在巡逻的郭瑞拍玻璃:“少奶奶,来了艘快艇,正在朝咱们迎面驶来,看起来像是飞虎队的快艇!”
已经快到港府海域的边境了,看来是麦家驹派的人果然来撞她了。
苏琳琅拿起对讲机说:“家明,把雷达关了,然后把马达加到全速,甩开他。”
又对程超和他战友说:“表哥,要加速了,快把安全带系上。”
翁家明在对讲机里喊:“少奶奶,马上有个浪峰,会比较颠簸,你要小心自己!”
苏琳琅一直系着安全带的,只觉得身体腾空,突然失重,四处叮叮咣咣的乱响,游艇已经飞到在半空中了。
而在游艇坠落,她的屁股要被颠离座椅时,一旁的程超大手于她屁股底下一托,再缓缓抽手,她就不用受颠簸的冲击了。
苏
琳琅也在关注窗外的,眼看大浪过去,海面一片风平,说:“谢谢你,表哥。”
这就是一句很正常的感谢吧。
而在浪来的时候桌子上的碗筷叮叮当当乱滚,宋时迂和阿贵在盖食盒,保护饭菜,贺朴廷唯一做的就是放下筷子趴着,保护自己。
程超保护表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贺朴廷好像更不高兴了似的,只等颠簸过去,他起身就往外冲。
宋时迂想扶他,也被他一把搡开,然后他怒冲冲的冲进洗手间了。
话说,程超向来对多金会赚钱的表妹夫既喜爱又钦佩,但今天他特别生气,火气贼大。
他也准备好了,只要贺朴廷再敢甩脸子,他就要代表妹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弱不禁风,还小心眼的男人。
贺朴廷进了洗手间,然后就一直都不出来,游艇上的气氛也变得怪怪的,不过大家在办大事的时候还是齐心协力,很默契的。
从港府到澳城,快艇加足马力不过四十分钟,也不过转眼的功夫。
苏琳琅提前给阿衰哥打过电话,知道钱飞龙的游艇停泊的地方,就开过去了。
而钱飞龙停游艇的,是属于赌王家的独家港口,季家来接亲的游轮也就停在这儿。
今天赌王家有喜事,港口停的大大小小,全是各种来参加婚礼的豪华大游艇。
贺家的游艇驶入港口之后,就并排跟钱飞龙的停到一起了。
那不,游艇才刚刚停稳,不远处一艘摩托艇上有人在喊:“嗨,阿嫂!”
苏琳琅回头见是阿衰,朝他挥手:“嗨衰哥,好久不见!”
阿衰骑着摩托艇赶了过来,又顺着梯子爬上了游艇,先鞠躬:“阿嫂好!”
左右一看见全是保镖,又问:“大哥没跟您一起来?”
苏琳琅手里有钱飞龙那艘游艇的钥匙,刚才给宋时迂了,这会儿程超和他的战友已经悄悄溜上那艘游艇去潜伏了。
而贺朴廷,经阿衰哥一提,苏琳琅才发现他自打钻进卫生间都快有半个小时了,就一直都没有出来。
她对阿衰说:“他在的,马上就出来。”
阿衰搓搓双手,又朝着不远处一艘游艇挥了挥手,这才说:“阿嫂下午没别的行程的话,上我家澳督的游艇上喝顿下午茶吧,他一直想请您吃顿便饭,就怕您不愿意赏光。今天正好碰上了,机会难得嘛。”
苏琳琅顺着阿衰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有个穿着白色短裤花衬衫,肚子鼓的跟弥勒佛一样,脑袋光溜溜的男人站在一艘游艇上,正在向她招手。
那位就是澳城道上的大佬,无冕澳督了。
他除了帮赌场干脏活收烂债,就是造假.钞,全球各国的假.钞他原来都造过。
不过造假.钞是需要技术含量的,从画版到印刷用的色彩,纸张的选择都大有学问,而无冕澳督手下的造假高手方文晋被苏琳琅给打趴,打跑了,他多年积攒的假.钞刀版也被苏琳琅举报到澳城警察厅,被警察给毁掉了。
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从那以后无冕澳督失了一条发财的门道,收入大幅减少,人也没那么横了。
当然,澳城自来不论经济还是文娱都甘当港府的小老弟。
今天港府的大佬来了,无冕澳督必须招待她,为她接风洗尘,顺便拜
一下山头。
苏琳琅要真的从此当大佬,称霸港澳两府,就该过去喝澳督一杯茶。
但她不会当大佬,早晚也还要收拾澳督,当然就不会专门去见他。
笑着向对方挥了挥手,她说:“我还要去参加婚礼,以后有机会再喝澳督的茶吧。”
阿衰目前在澳督手下算二哥,上面还有一哥的。他还想继续往上爬嘛,就试着说:“阿嫂,您今天要见回澳督,以后我就是澳督手下的一哥了,但我是您的人,所以,您就等于拿下澳城了,您确定不去?”
贺家的保镖们已经拿出行李打上伞了,苏琳琅也准备要下船了。
她止步,反问阿衰:“你的意思是今天这茶我要不吃,澳城道上就不听我的了?”
阿衰忙摆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咱们该给澳督一个台阶下。”
苏琳琅一笑,问阿衰:“知道前段时间PLA和大英皇家军团在台海对峙的事吧?”
大家都是混道的,PLA为了抓阿坤而开着军舰挺进台海的事大家当然都知道,而且他们还知道,阿坤的毒品基地有上百号人,死的死抓的抓,愣是没有一个从PLA手里逃出来的。
阿衰想起来都心有余悸,说:“阿坤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招惹PLA,是他该死。”
又说:“我们澳城道上不一样,是文明社团,只负责催收债务,从不贩卖毒品。”
苏琳琅要下船了,澳城的阳光格外刺眼,刺的她眼睛很不舒服。
翁家明适时递来墨镜,她接过来戴上,再朝胖乎乎的,像个弥勒佛一样的无冕澳督远远挥了挥手,苏琳琅这才说:“衰哥你转告无冕澳督一声,在这两天内,只要他帮我盯好那个大英特工,等到回归,我请他喝PLA的茶,而不是让他去PLA那儿吃牢饭。”
阿衰愣了一下才说:“我这就去跟他说。”
再鞠一躬,又说:“阿嫂,我先行一步。”
目送阿衰离开,再等蔫哒哒的贺朴廷终于从厕所出来,他们就要去赌王家的大酒店了。
话说,不论贺朴廷还是家里几个保镖其实都有点疑惑的,疑惑澳督低头低的太爽快。
下了船等着叫出租车的空档,郭瑞说:“少奶奶还没见过无冕澳督吧,但您竟然不费一兵一卒就把他拿下了,可见您的威名已经遍布亚洲,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阿贵说:“算他是个聪明人,低头低的快,就不用挨一顿无名的打。”
苏琳琅余光瞥丈夫,他好像在啃个什么东西,但她一看他,他又站的笔直,一脸从容了,就是嘴角上沾着点绿沫子,有点脏。
她伸手替丈夫抹了嘴角那点绿沫子下来,再闻一闻,咦,好酸的味道。
苏琳琅越看越觉得丈夫怪怪的,但依然没说什么,只对郭瑞说:“阿瑞叔,澳督之所以那么给咱们面子,是因为等到99年澳城也会回归大陆,他要不洗白,早晚也得坐牢。他不是在向我低头,而是在向咱们身后的国家低头,他怕的也不是我,是咱们的国家。”
翁家明向来内敛,不爱说话。
此刻他却突然说:“阿嫂,身后有个很强大的国家,人似乎也会变的有底气。”
郭瑞则说:“难怪当初咱们二太太要死要活,非要去美利坚生二少爷,要论国家强
大,还得是美利坚,大英都要让它三分。”
要说如今最强的国家,还得是美利坚嘛。
这时出租车来了,大家自然也就不说了,乘车一路直奔婚礼举办地,赌王家的酒店。
今天季霆轩夫妻是在娘家办酒,办的是接亲宴,赌王嫁女,自然满城空巷。
整条街道都装点着大幅海报和鲜花,挂着红灯笼,喜庆非常。
贺朴廷夫妻虽然来了,但他们只是因为送人路过,顺道来的,所以他们并不进酒店,甚至连车都没下,就只派了郭瑞和宋时迂两个保镖去婚礼现场。
而从现在开始,宋时迂和郭瑞俩就会一路跟着,于暗中保护贺朴鸿。
而为了不叫乔治上校起疑心,这一整天苏琳琅都没跟钱飞龙联络。
不过就像阿衰说的,今天澳城道上所有的古惑仔都只盯乔治上校,他和钱飞龙的踪迹,也就被全城几万个古惑仔所共享了。
那不,苏琳琅他们打的出租车刚刚停稳,开车的司机先扭头,怯生生的朝苏琳琅点了点头,这才说:“阿嫂您好,我是阿衰哥的人,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尽管问我。”
贺朴廷明显吓了一跳。
副驾驶的翁家明把枪都掏出来了。
当然,他们很惊讶的,因为他们就只是随手打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也一声未吭,结果这司机不但是澳城道上的,还认识他们?
只有苏琳琅不惊讶,而且早有心理准备。
正所谓贩夫走卒,鸡鸣狗盗,古惑仔其实就是街上摆摊的,开出租车的,以及在码头为赌场揽客的叠码仔们。
他们的情报网,也跟站街女们的一样大。
苏琳琅问:“那个外国人呢,现在在哪?”
出租车司机指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说:“他和港府飞虎队的钱Sir在里面喝咖啡。”
乔治上校果然是个专业特工,他选了一家离婚礼现场最近的咖啡店在盯梢。
苏琳琅又问:“有没有准确情报,知不知道他们今天晚上住哪家酒店?”
出租车司机说:“目前他们还没有订酒店,但有人听到他们谈话,说是今晚要回港。”
乔治上校来澳城,只是来确定贺朴鸿的真假的,毕竟特工杀人也不能乱杀,他得确定好贺朴鸿确实在做伴郎,还得确定他的伴郎序位才好杀,否则一旦杀错可就无法收场了。
而他真正想行动的地方,是季霆轩婚礼的主会场,位于维多利亚港的富丽华大酒店。
那家酒店就建在海边,婚礼主办地正好是酒店的私人沙滩,方便狙击,也方便狙击之后的逃脱和撤退。
苏琳琅从皮包里掏了两张百元美金出来,说:“多谢你了,送我们去码头吧。”
于这位普普通通的出租车司机来说,有幸能载一回港府道上大佬,他荣幸之至。
苏琳琅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权力和金钱的双重光环让她莫名的具有一身难以形容的霸气和威严,出租车司机都没敢推辞钱,双手接过钱,恭恭敬敬的说:“谢谢大佬!”
说完又觉得不妥,忙改口:“谢谢阿嫂!”
就这样,贺朴廷夫妻兜了一大圈,但是赶晚就又乘坐游艇回港,回家去了。
而因为丈夫今天表现的特别怪异,回家之后苏琳琅就准备跟他好好谈一
谈。
但就说奇不奇怪,贺朴廷原来是只要不换衣服不洗澡,就绝对不会上床的。
而且他虽然一进门领带袜子四处飞,但是如果被他发现屋子不够干净整洁,领带袜子没有被及时收拾,清洗,他就会把哑巴菲佣喊进来收拾一顿。
可今天等苏琳琅洗完澡出来,就发现他竟然只脱了西服,袜子都还在脚上,牙都没有刷,臭烘烘的就上床睡觉了。
苏琳琅嗅着他嘴角有股酸酸的味道,于是顺着线索去搜他的西服,这回终于找到证据了。他的西服兜里有一枚被啃了一半的大青梅,只是闻着苏琳琅就觉得酸倒牙,看青梅被啃的形状,应该是贺朴廷自己吃的。
他倒挺仔细,还用手绢包裹着青梅。
他这几天脸色分外的蜡黄,人也瘦了不少。
苏琳琅本来想把丈夫摇醒,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的,不过就在这时,远在大英的袁四爷打来电话,她于是就先去听电话了。
等她在书房接完电话,贺朴廷不但已经换好衣服,也冲过澡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苏琳琅想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的,但贺朴廷绕过书桌,直接跪到了地上:“阿妹,你说咱们要不要去趟医院?”
苏琳琅问:“去医院干嘛?”
贺朴廷轻轻抚摸妻子尚且平坦的腹部,说:“你今天在海上颠了一下,说不定就会对小baby造成影响呢?”
苏琳琅还不知道丈夫现在正在经历的,是特别严重的孕反,但大概明白,他为了他的继承人在她的肚子里是否安全而特别焦虑。
要是平常,有闲心的时候,她肯定要收拾这家伙一顿,他也太软弱,太大惊小怪了。
但毕竟这几天有大事,而行军作战,有一点特别重要,就是要安抚后方,稳定军心。
所以她握上丈夫的手,先问:“阿哥,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会不会生很弱的小宝宝?”
贺朴廷把头贴到妻子腹部,摇头:“肯定不会,她一定跟阿妹你一样,超级强大!”
苏琳琅轻轻拨弄丈夫的头发,又问:“那你说,一个特别强的小宝宝,会不会因为一次小小的颠簸就掉了,没了?”
孕反因人,因体质而异,有轻有重,而贺朴廷现在经历的,就是特别严重的孕反。
他晕晕乎乎,头昏脑涨,还随时想呕吐,除了生理因素外,还有一点就是他太紧张了。
他知道有很多人在帮苏琳琅,也知道就一个乔治上校,要抓他轻而易举。
但他太太才刚刚怀孕,在危险期,他生怕她会出意外,就特别紧张,紧张加剧了他的孕反,所以他才会格外难受。
还别说,苏琳琅从这个角度分析了一下,贺朴廷突然间豁然开朗。
就像苏琳琅说的,以她的体质,不可能怀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家伙,要是儿子大概会弱一点,但如果是个女儿的话,肯定会像她妈妈一样,超级强悍的。
这样一想,贺朴廷自打知道太太怀孕后的紧张和担忧一下就缓解了不少。
他的孕反也就没那么强烈了。
话说,麦德容来送下午茶,刚到书房门口,就被这两口子吓了一大跳。
苏琳琅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后面,一手抚额,似乎正在沉思什么。
而麦德容
从小看到大,也是全贺家人捧在掌心里捧大的大少爷贺朴廷却单膝跪地,跪在苏琳琅面前。
麦德容怕贺朴廷看到自己会难堪,就又悄悄退出去了。
但她得说,老爷子担心贺朴廷孕期会出轨,出去寻欢作乐纯属多余。
就算贺朴廷不是真心爱苏琳琅,但他是真的怕她,而能让男人老实不花哨的,其实也只有一点,那就是让他恐惧,让他害怕!
……
季霆轩的婚礼要大办三天,第二天是入门仪式,只在季家内部举办,第三天才是向媒体和社会各界公开举办的婚礼。
而就在这天的凌晨三点钟,麦家驹带着两个全副武装的飞虎队员到了西区警署。
西区警署的倪警长也正等着他们。
几人见了面,心照不宣直奔猛鬼差房。
进了屋子打开灯,一间偌大的,凌乱的集体宿舍的正中央摆着一个由上百只黑色旅行袋堆积而成的小山包。
这就是麦家驹伙同倪警长,以及一帮心腹下属们积攒的财富了。
一只旅行包里可以装300万港币,3亿港币,足足装了100只袋子。
而当它们被堆叠在一起,几乎要抵上房顶,那也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金山。
这钱是他们一点点积攒起来的,也是他们退休之后可以逍遥自在的本钱。
虽然麦家驹经常来做检查,但还是不放心,抓起一只行李袋,都要先拉开拉链做检查,然后再丢给下属们,让他们送上飞机。
他一直都是一个特别善解人意的好长官,知道自己这样检查包裹倪警长会不舒服,是以温声安慰说:“阿倪,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想看看钱有没有招虫子,有没有破损。”
倪警长掏出烟盒,抽了一支烟递给麦家驹,又自己叼了一支,先帮麦家驹点烟,这才说:“麦Sir,我太太和我女儿都在你儿子那边,我的目标和你是一样的,带着钱去大英,离开港府这个垃圾地方!”
麦家驹丢下钱袋,示意下属们继续搬,深深吸了口烟,说:“去我们早就买好的庄园,从今往后做邻居,每天一起出海钓鱼,一起下象棋,一起去酒吧喝酒听民谣。”
倪警长嫌屋子里太闷热,走到外面,深吸了一口凌晨三点的凉气才说:“干了一辈子警察,这是我们该得的。”
麦家驹也出来了,说:“是啊,我们拿的,只是该得的。”
就在他们身后的屋子里,一个飞虎队员提了两袋钱正准备要走,只觉得脑后一阵风声,才回头的瞬间只觉得有人手捂上他的嘴巴,不等他叫出声,冰凉的匕首已经划过他的脖子了。
他想反抗,想蹬脚挣扎,只觉得脚下一空,他整个人已经被抬起来了。
而在他被放翻后,一个冒牌的飞虎队员提起两只行李袋,按照他的路径,继续往车上装钱。
一百只旅行袋说多也不多,也不过十分钟就转移完了。
另一个真的飞虎队员,正是钱飞龙原来最忠诚的手下阿飞,他说:“报告麦Sir,东西都已经搬上飞机了。”
麦家驹当然很谨慎的,他把飞机锁好,指猛鬼差房,说:“你俩先进去躲着,等要行动的时候我再通知你们。”
阿飞带着他的同伴进了猛鬼差房。
而麦家驹则和倪警长趁着夜色离开了。
跟着阿飞一起来的,正是新界警署那位梁警官,俩人必须在猛鬼差房里等到天亮。
这屋子里死过好多人的,一直在传闹鬼,门一关,黑森森的,阿飞有点怕怕的,摸摸胳膊,就问:“梁Sir,你有没有觉得身后凉凉的,好像有冷风在吹?”
但他话才说完,身后悄然闪现一个人影,一手捂嘴巴,一手的匕首已经抹上了他的脖子。
就这样干脆利落的,阿飞也领盒饭了!
而等苏琳琅早晨起床,准备去参加婚礼时接到的消息就是,麦Sir的两个心腹已经被替换成自己人了,3亿港币送回大陆的事,当然也就妥当了,板上钉钉了。
而现在,苏琳琅吃饱喝足,盛装打扮,就要去观赏一场奇观了,一场大英皇家特工冲破港府边境封锁线,投奔大陆的奇观。
对了,不比上一次她开飞机过境的时候没被记者拍到,这次恰逢季霆轩的婚礼,维多利亚湾汇聚了全亚洲的媒体,也都带着相机和摄像机。
届时,大家都可以拍个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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