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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四叔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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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3-10-27 20:4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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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就算滋生了“金潼兴许对我隐瞒了性别”这种想法,韩元琅还是告诉李瞻:“林金潼是男的,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是男的,是我认的弟弟,他绝对不是姑娘。”

元琅目光坚定,把李瞻弄迷惑了。

一人各持己见,谁也不肯服了谁,直到林金潼换上韩府小厮的衣裳出来。

元琅二话不说就要带他走。

“稍等,”纵然不舍,李瞻还是不得不放人,将自己的冬衣拿出来,披在林金潼肩上,被元琅直接扒拉开,“我没衣服吗,要你的?”说着就要脱自己身上外衫。

李瞻摇头:“表哥,你衣裳太薄了,金潼怕冷。”他不由自主看向了林金潼的身高、喉结。

如大伴所言……

金潼穿着侯府小厮的男装,的确,英气的不像个姑娘家。

他一时恍惚。

韩元琅:“他现在是侯府小厮,穿你的衣服出去,让人看见了怎么办。”元琅知道林金潼怕冷,自己的衣衫全脱了给他恐怕都不够。于是将李瞻的衣服接过去搭在胳膊上,李瞻见状道:“出宫了再穿吧,手炉。”他将手炉递给金潼。

林金潼道谢,捧着小手炉又抬眼望向李瞻:“你方才说要给我的连环画和诗呢?”

“都……都在这里了。”李瞻将人送到了殿外,目送着林金潼跟着表哥出了东宫,还站在原地,凝望良久。

“大伴,表哥说林姑娘是男人,我不相信。”李瞻扭头对着袁公公,一脸的难过。

袁公公:“奴婢觉得小侯爷所言非虚,而且,这林姑娘既是瑞王府表小姐,却又称呼长陵王为四叔,此时蹊跷。方才殿下何不直接问林姑娘?”

“我这不是……怕这么问了,她觉得我认为她长得像男人,惹她不开心。”李瞻神情黯然,“今日已经让她经历这么多不好的事了,被锦衣卫挟持,又险些让她困在东宫,我哪敢这样询问。”

李瞻都不敢想,倘若表哥说的是真的,自己该怎么办。

袁公公:“殿下不必神伤,奴婢知道每隔几日,陛下就会派太医院的院判去给瑞王请脉,奴婢使些银钱让太医去查探。这林姑娘到底是表小姐还是表少爷,抑或都不是,到时自有分晓。”

林金潼垂着头走出东宫大门,神武军多看了他几眼,担心是太子换了身衣裳。

眼睁睁看着一人走远,神武军才说:“小侯爷带走的那个小厮,怎么跟进去时长得不一样了。”

“算了,别惹事了,只要太子人还在东宫,就和咱们没关系。”

因为在宫里,元琅不好牵他。

低头问道:“冷么?”

林金潼揣着手炉,摇头说还好,继而抬眸:“你怎么进宫了,怎么知道我在东宫?”

说起这个元琅就一脸无奈:“你那表哥,以为我将你拐跑了,不由分说骂了我一顿。我知晓你不见了,急忙去黄府问,黄大人才说你在东宫。还有我说你,”他看着林金潼,眉心稍蹙,“你怎么跟李瞻进宫了?”

林金潼说:“我没进过,想进来玩玩而已。”

“你要进宫玩,你怎么不找我?”

林金潼眨了下眼睛:“你可以随时进来么?”

“当然可以。”元琅提着腰牌给他看,“皇上给的,我北伐有功,皇后走了,我表弟心情不好。皇上就给了我这个,让我时不时进宫,陪太子读书的。”

原来明敏是个没娘的孩子。

林金潼想了想,又问他:“整个皇宫,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么?”

元琅轻咳一声:“那自然也不是……后宫我去不了,一些机要我也进不去。不过你要想随便逛逛,倒是可行……要不,我带你逛逛御花园?”

“好啊!”

皇宫颇大,林金潼这一逛就是一个多时辰。元琅与他并肩走,思来想去,忍不住问他一个问题:“金潼,你平素是站着尿尿,还是蹲着?”

“站着,”林金潼好像觉得这问题奇怪,抬首看着他,“你呢?”

“哈哈,我也站着……”韩元琅顿了一会儿,又问,“金潼,你这断袖这件事,是打小就有,还是最近发现的?”

“最近发现的,怎么?”

韩元琅:“这么说,你心中有喜欢的男子……”

林金潼点了头。忽又想起李勍的叮嘱,摇头道:“我有很多喜欢的人,不过,表哥跟我说,特别的喜欢只能给一个人。”

“你表哥说的不错……”元琅以为是李煦说的,无论如何,他也问不出“你到底是男是女”这种傻缺问题,那肯定也不能伸手摸他□□啊,想来想去,便道:“你不是说想来我家玩儿么,我看后日就行,怎么样?”

林金潼说好啊,问他:“后日你家有人在么?”

元琅道:“我娘在,若你怕见人,不必见他们的,我带你偷偷从侧门进来便是。”

林金潼说:“你爹不在家么?”

“我爹公事繁忙,倒不一定在。”

林金潼也没打算第一回去就踩好点,见不到镇北侯,那就多去几次。于是同意了。

元琅爽朗地笑起来:“那好,后日一早,我去瑞王府接你。”他打定主意,到时候想办法让林金潼在他这里换一回衣裳,自己就偷看,以确定他性别。

午门外,李勍已在车厢中等了许久。

李煦来回踱步:“这么久了韩元琅还不出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我特意让他带个和金潼身形相仿的小厮进去,怎么搞得,天都要黑了。”

入宫要记名,进去几人,出来便要几人。

李勍透过锦帘缝隙,望了眼越发黯淡的天色。

他看似平静,眼神不起波澜,袖中手指却攥得发白。

终于,酉时二刻,从午门走出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李煦:“终于出来了!”

李勍攥着的手指,慢慢松开,长眸垂下,不经意地叹出一口气。

林金潼打了个喷嚏,韩元琅当即将太子的披风搭在他的肩头,手指搭了他的手背,皱着眉道:“你还说不冷,这手都冷成什么样了。”

林金潼是头回进宫,看似跟着元琅闲逛,其实问题多得不得了,每个宫殿他都要问是做什么的,将所有路线记在脑中。

万一李瞻办事不牢,还得自己进宫找名录。

“表弟!”李煦急匆匆朝一人跑来,“可算出来了你。”

元琅不好拉着人不放,对李煦道:“人我带出来了,毫发无损。”

李煦对他点头:“小侯爷,谢谢。”

元琅面色缓和:“不是什么大事,金潼没事便好。”

林金潼张望了下,看着李煦:“表哥,我四表哥呢?他还不知道吧?”

李煦故意说给元琅听:“不知道,你四表哥可不关心这种事。走吧,这手凉的,我带你回去……你身上的披风,这谁的衣服啊?”

林金潼道:“太子的。”

李煦:“……”

林金潼回头对元琅道别:“元琅哥哥,我先回家了,今日多谢你来找我。”

元琅挥挥手:“记住了啊,后天一早,我来接你。”

林金潼嗯了两声,上了马车。

车厢昏暗,李勍就坐在深处,黑眸平静地看着他。

四叔生气了。

四叔面无表情的,林金潼不知怎么就感觉出来了,默默地爬进去坐好,喊了声:“四叔。”

林金潼抬眼:“五叔不是说,你不知道么……你怎么在这儿。”

李勍没有回答,朝他道:“过来。”

林金潼刚坐过去一些,便被李勍伸臂牢牢固定于他的膝上李煦本来也要坐进来的,掀起帘子一看,连忙就放下了。

这什么姿势呢,大侄女都横坐在他四哥腿上了!

成何体统!

李勍抱着金潼的腰,触及他的手冰冷如玉,无名火混淆着心疼,问他:“你进宫做什么了。”

林金潼小声说:“玩儿……”

李勍抬手捏过他的下巴,目光直直射进他的眼眸:“说实话。”

林金潼眼神很干净,一眼就能望到底:“我说的就是实话,我没进去过,想进皇宫看看,没想到出不来了……”

感觉李勍不高兴的情绪还会持续很久,林金潼主动趴在他怀里乱蹭,头上的帽子蹭掉,一头青丝如瀑落了下来,道:“四叔,我冷了。”

李勍便不舍得说他了。

林金潼见此法有效,更是仰头在他下巴亲亲蹭蹭,口中嗫嚅着:“四叔,不要生气了,我就是有些贪玩,没有在皇宫犯错的,也没人发现。”

亲到嘴角,李勍没有躲避,仍由他毫无章法地蹭着啄着。突然,大掌一把桎梏住林金潼的后脑勺,李勍有些用力地压下去,含着那两瓣柔软的嘴唇吸吮。

林金潼立刻不动了。

这招式他没用过。

林金潼一瞬间感觉呼吸不上

来了,心跳不可控地加速,闭着眼任由李勍这样亲吻他,甚至不由自主张嘴吸气,也想学着他那样去吮吸对方的唇瓣。

但很快,李勍就松开他了。

像是回过神了,找回了克制,没有放纵下去。

林金潼眼神有些迷茫,凑上去说:“不亲了么?”

“不亲了。”李勍侧过脸,瞥见金潼嘴唇又润又亮,是自己舔舐过的痕迹。

林金潼还想要,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夹着未退去的欲-望:“为什么不亲了?”

“回府再说。”李勍摸了摸他柔软的乱发,嗓音低哑,“坐起来,四叔重新替你束发。”

“哦……”林金潼在他腿上坐好了,这姿势对李勍而言有些难熬,林金潼会动,马车会颠簸。

但他还是忍着了,替少年重新束好发,将自己带出来的披风披在金潼的身上,将脱下来那件知道哪个野男人的冬衣,随手丢一旁去。

“下回做事不要自作主张,你想入宫玩,跟我说便是。”李勍还是抱着他,根本舍不得放开手,“去找太子做什么?”

“四叔,我知道了,”林金潼表面答应,“下回想去宫里,我会跟你说的。”

李勍看他态度不端,抬手在他大腿上拍了一下:“不止是进宫这一件事,不记得我告诉过你什么吗?”

林金潼让他打了一下,但是不疼,他挪了挪屁股道:“我记得啊……我是假郡主,不能让人知道我是男人,若被发现身份不妥,宁愿承认我是女子,也不能说是男子。不能跟那些贵女交朋友,很容易被发现的……四叔。”林金潼慢慢把手伸下去,“你戳到我了,好大的。”

林金潼认识的人不多,无从比较,只能跟自己比,跟牛马驴比。

四叔这和和驴差不多,叫他每每都要感叹一次。

是旁的男子都如此,还是只有四叔这样?

下回他要看看元琅的。

李勍不是动物,就算如此,也忍耐着将他的手拂开了:“坐过去些,手拿开,马上回府了,去看看你爷爷。”

翌日,朝堂。

有言官上奏道:“臣闻昨夜,蔡大人于家中策绳自绝,内中必藏冤屈,望陛下施恩查明真相!”

听得一旁的成王面色忽变,龙椅座下,曹公公的眼皮子也抬了起来。

“蔡良死了?上吊死的?”皇帝震怒,“命刑部彻查死因,二日内,朕要个结果!”

“陛下,蔡大人实乃都察院中的督察员,此职不宜久缺。”吏部尚书上前一步,声如金石:“臣谓,当速选英明之士填补。”

都察院之职,岂是寻常人所能胜任?其权大势重,纵然皇亲国戚有过,御史也当依律严行。所以,这职位实乃刀头舔血,稍有不慎,性命堪忧。

皇上环视众臣:“众卿觉得,何人当任此职?”

一名青衣言官踏前,声声入耳:“臣以为,镇北侯之子韩元琅为人公正清廉,当为最佳人选。”

镇北侯韩肃闻言微微侧首,瞥了该言官一眼。此人原是吏部中的五品小臣,素无交往。

然此话一出,与镇北侯一党的众臣纷纷目光如炬,看向其身,随后纷纷附和:“韩大人既是兵部枢密,这都察院的官职空缺,正该由他来担任。”

皇帝也想起韩元琅的性子来,那不怕得罪人的性格家世,正适合当个御史。

如此,连升两品的好事,就落在了韩元琅头上。

下朝后,成王直奔内廷:“父皇,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

曹康将他拦下:“殿下,陛下正欲歇息,何事这么着急?不如说与奴婢听,奴婢替殿下回禀。”

成王心急如焚道:“曹公公!蔡大人上吊死了!他上吊的前两天,我才与他见过面!”

曹康:“哦?殿下细细说来。”

成王:“我这两个月在查漕运私盐案子呢,查到和宦官有关。”说着,成王也忽然意识到,曹公公也是宦官……还是宦官头头。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继续道,“我没查出什么,听人说蔡大人查过此案,就去他府上拜谒了一回。”

曹康似笑非笑:“殿下是觉得,蔡大人的死,和殿下查私盐案有关?”

成王看向这位一贯支持自己的曹公公:“也……也不能那么说,毕竟他是上吊自杀,可能,有其他缘由吧……”

原本他查此案,查出了些眉头,又得到父皇称赞,便继续查了下去,没想到都察院的蔡大人居然死了。

成王难得地机灵起来,道:“这案子我都查累了!还指望蔡大人帮我,谁知道他死了。”

曹康审视他:“那殿下,还要继续查案么?”

“不查了,不查了……累死本王了。”成王直觉查下去会引火烧身,下意识否认了,也不敢见父皇了,正欲离宫,被曹康喊住:“既然殿下都来了,就稍等片刻吧。陛下正在更衣。”

寝殿内,曹康跪坐在地,替皇帝搓脚。

一边洗脚,一边将话题扯到了太子身上。

皇帝叹气道:“是将他禁足太久了,瞻儿才会私自出宫,朕想着,要不解了他的禁。”

“陛下,奴婢听下人们说,昨日韩元琅还去探望过太子,神武军不让他进去,韩元琅还拔了刀。神武军这才放他进去。”

“什么?这个韩元琅!朕刚刚升了他的官!就做出这档子事来!”

曹康解释道:“小侯爷与太子亲如兄弟,想必也是思念太子,想看望他罢了,才如此冲动行事。”

“他性子乖戾,都察院的官职……朕再想想。”皇帝用放了六十年的酒泡着脚,沉思了片刻,曹康正欲举荐亲信,皇帝便出声了,“罢了,这御史一般人当不了,让韩元琅去,也磨一磨他那目中无人的性子。不过他擅闯东宫,还敢在皇宫拔刀,便让他在家禁足半月,以示小惩。”

原本成王查此案,已经够棘手了。现在掺和进个韩元琅,曹康脸色难看,将皇帝的洗脚酒倒回坛子,转而给了成王:“这是陛下泡脚的龙酒,特意赏给殿下的。”

成王神色一窘,谢旨接过。

两道圣旨一前一后到了镇北侯府。

先到的是升官的,元琅领了旨,苦不堪言道:“爹,陛下怎么想的,让我去都察院!这都察院是人干的活么?那得是牛马啊,那得多忙啊,我当个枢密就行了,能不能让陛下收回成命啊……”

韩肃抬手就拍他脑袋上,怒斥:“圣旨都下了,你还想着玩,没出息的小子,整天不务正业,荒废度日,如今入都察院,你勤恳尽责,以报圣恩,知不知道?别给你爹我丢人。”

紧跟着,第一道圣旨也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韩元琅行为放纵,行径不正,于宫中胆敢抽刀,禁足半月思过,扣俸满岁,收回腰牌,以儆效尤,钦此——”

韩元琅一脸震惊。

眼前的公公笑眯眯递出圣旨:“韩大人,领旨吧?”

“臣……领旨。”元琅不敢违抗,硬着头皮领了旨,等公公人走了,他才发疯:“禁我足??”

他连澡都洗好了,衣服也挑好了,全身上下弄得香喷喷的。

现在禁足了,明天还怎么去瑞王府接金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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