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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交州快报——海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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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3-09-14 20: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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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归来

大雁朝有钱庄,可属性与银行完全不同,所以永明帝和户部都不了解“挤兑”,更不知道一个消息就能造成多大的影响。

而当许多人来取钱,剩下的人也就坐不住,取钱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永明帝想缓几天,完全是痴人说梦。

当日,大雁银行京城分行的银钱就被挤兑完,如果不是到了银行下值时间,恐怕银行的钱都不够!

而那些还排着队的百姓今日没领到钱,明日早上,必会早早就来。

户部尚书着急就是因此,银行没钱,国库就得给银行补上。

偏偏他们还不能不给。

一旦他们不给,或者说给不出,马上就会引动更多人取钱,引发骚乱。

永明二十七年二月二十二日的这天晚上。

永明帝一宿没睡,徐尚书也一宿没睡,户部的一些官员更是被从床上叫起来,连夜盘点银两。

最后总结——

国库的钱撑不过两天。

而两天时间,容昭是女子的消息会传得更广,会有更多银行发生挤兑现象。

大雁朝必乱!

当夜,永明帝急得嘴角起了燎泡。

以至于没办法,后半夜让人跑到安庆王府去送信。

皇宫和户部当夜这么大的动静,京城百姓或许不知道,但满朝文武都知道,自然也是着急,张丞相等人都跟着通宵没睡。

在这一晚上——

他们彻底认识到容昭的重要性。

这个重要不单单是指她的性命,是涉及到一点对她不利的消息,都可能引发百姓焦躁,而他们焦躁的体现就在钱上!

第二日,二月二十二日。

大朝会。

永明帝一宿没睡,神情有些憔悴。

满朝文武多数都是一宿没睡,生怕一觉睡醒,大雁朝就乱了。

也因此,所有官员眼下青黑,只有容昭依旧容光焕发,显然昨晚睡得很是不错。

容昭今日穿着官服,和之前是一样的打扮,只是,之前官帽之下的头发都被盘起,今日她散了一半在身后。

与往日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提醒着满朝文武——她是个女子。

容昭诧异:“咦?诸位大人今日怎都这般憔悴?”

徐尚书:“……”

——为什么憔悴,你心里没点数吗?

永明帝被小黄门搀扶着进来,官员们立刻严肃起来,顶着一对黑眼圈,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永明帝刚坐下便开口:“容侍郎,户部之事可解决?”

他是片刻都不敢拖延了,嘴上的燎泡还没好。

容昭立刻出列,恭敬回道:“回皇上,百姓要取钱,就不能不给他们取,否则,大雁银行就失去了作用,只会引发动乱。

“所以,臣今日让银行给想要取钱的百姓登记,与他们约定时间,避免在银行门口排上长队。”

其实就是预约取号。

百姓一看,哦,原来今天可以取钱,而且告诉了他们什么时候来,他们自然不会在银行门口干等。

不要小瞧这一举措。

不仅能把人取钱的时间往后拖一拖,还能避免银行门口挤太多人,人类都有从众心理,银行门口取钱的人少点,就能少些从众的人。

永明帝点点头,而后长长叹口气:“银钱挤兑,皆因容昭是女子一事,此事倒是朕当日没做好。”

张丞相顶着黑眼圈,立刻捧哏:“皇上可是说安庆王府女世子之事?”

永明帝点点头:“当日容屏病重,安庆王府又没个男丁支撑,安庆王求朕封他小女儿容昭为女世子,朕念及容家满门英烈,给了这个恩典,让安庆王府女子袭爵,留个血脉……”

满朝文武:“……”

好假。

没有继承人,从来都是过继。

他们都知道上头那个在说瞎话,但是,他们全都一脸“原来如此”“此事我知道”“啊,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的表情……

容屏今天也来了。

昨晚永明帝半夜送信,他能不来配合?

容屏上前,跪下,热泪盈眶:“臣容屏永远记得皇上大恩啊!”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继续:“阿昭这孩子身体不好,从小到大都是充作男儿养着的,没想到竟是引起误会!”

更假了。

真有女世子,哪怕充作男儿养着,能不放出消息?

他们也都知道下面这个同样在说假话,但是,他们依旧一脸“原来如此”“是该这样”的表情……

徐尚书假笑:“容世子这些年不常出门,没想到百姓竟是误会。”

其他官员纷纷开口——

“是呀,原是百姓误会。”

“臣都差点误会了。”

“当日册封的旨意是我们写的,上面分明写的是‘安庆王府第六女’,安庆王世子确确实实是女子!”

“原来如此!”

……

张丞相站在百官最前面,此时听着身后的言语,突然有种荒诞之感。

从上到下,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但所有人都在睁眼说瞎话。

皇上知道,那就不是欺君之罪。

满朝文武没人反对,容昭这个女世子身份,就彻底干干净净。

——是他们不想反对吗?

——不是,是他们不能反对。

今日大朝会就说这么一件事,之后永明帝就让人散了。

容昭与他们一同下朝,许多官员眼神复杂又别扭,出宫的一路,都在叹气。

二二两两凑在一起,压低声音说着话。

“这事儿便这样过了吗?”

“那还能如何?容昭不能死,甚至不能被问罪。”

“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是呀,这都是什么事儿,我们竟然要与女子共事了,还是二品大员,真是,真是……”

……

去年,刘婉君被封为商会事务长的时候,他们心想,不过是个不重要的新官,真正的官员不可能是女子。

他们也不会同意。

今年,真有官员是女子了,还是二品大员。

而他们不能不同意!

有官员看了眼前面,容昭的背影与其他人都不相同,那一身官服,看得人连连摇头,不住叹气,真是命都要叹短了。

——咋就这么闹心?

这一天之所以早早下朝,是为了报纸的发行。

二月二十七日本来不是报纸发行的日子,但是没关系——他们可以加一期!

反正不管是朝会还是报纸,目的都只有一个——掩耳盗铃,给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替容昭洗白。

早朝时间很早,下朝时天都还没亮。

等到天亮起,无数个木板从京城出发,去往其他州郡的报社,势要在消息流传开的同时,将“解释”也流传开。

而京城报童们已经活跃了起来。

“咦?今日怎有报纸?”

“肯定是有要紧之事,我去买一份。”

“写了什么?”

“我看看,有说容世子的事情吗?”

……

今日报纸就是为了说容昭之事,头版头条写了今日早朝之事,甚至详细对话都在上面。

报社如今的效率,不可谓不快。

这份报纸是官方给的解释:容昭一直是女子,只是身体不好,所以充作儿郎养着。

人家愿意把亲女儿当儿子养。

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啊!

至于女世子?

安庆王府没有男丁,皇上破格给的恩典,是奖励容家满门英烈。

这件事许多官员都知道,当初的册封圣旨上都写着女子,根本不存在什么欺君之罪,满朝文武作证。

容家可是满门英烈,没有儿子,总不能让人绝后吧?

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啊!

而容昭是女子之身,却是二品大员之事……

女官,没见过吗?

刘婉君那个商会事务长不是搁那儿杵着吗!

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啊!

报纸最后,总结:诸位请放心,一切正常,容昭是安庆王府女世子,也是户部侍郎,她没有欺君之罪,她好好的,大雁朝也好好的,都安心,别瞎想!

看完报纸,顿时,紧张一天一夜的京城百姓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容世子是女子之事,皇上和满朝文武竟然都知道!”

“那就没事了,容世子还好好活着呢,还是户部侍郎。”

“安心了安心了。”

“果然不愧是容世子,当得起这天下第一个女世子!”

……

那些看完报纸的百姓都放松下来。

他们不在意容昭是男是女,他们只在意容昭之前做的事情,以及她能不能按时将钱还上……

昨日他们全都装无事发生,今日有了皇上和满朝文武的“盖棺定论” ,反而热闹起来,开始热议女世子之事。

“容世子真是厉害。”

“可不是,比多少男儿都强。”

“我就说她长得太好看,个子又娇小,分明不似男子。”

“你这是马后炮!”

“现在女子是真厉害了,这容世子更是其中翘楚,把满京城儿郎都比下去!”

“她有这等能力,何必在意男女?”

……

也有人撇撇嘴,压根儿不相信这报纸上的内容。

但是,他们什么都没说。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

比如说京城一个迂腐的穷书生,他没什么本事,也没钱,更没存钱在银行,平日里不爱干活,就只知清谈,附庸风雅。

昨日他听闻容昭是女子,就说容世子这是欺君大罪。

然而,他被人捂嘴,不许他说。

今日,看到这报纸内容,书生感叹:“这分明是无稽之谈!哪有没有子嗣,就封女子为世子的?应当是过继!”

众人面无表情:“怎么没有呢,容世子不就是?”

“这是假的,是皇上为了保下容昭,故意说的。”书生跳脚解释。

众人微笑:“你竟然敢说皇上不是?而且,皇上是天子,一言九鼎,怎会骗人?”

书生瞪大眼睛,气得手抖:“因为容昭身背上亿负债,不能死,所以皇上和满朝文武都是故意为之!”

众人:“怎么可能?皇上和满朝文武,没一个人说真话吗?他们都是同一个说法,就是事实。”

书生着急解释:“不是的,你们相信我,他们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他们也是被欺瞒了,但为了大雁朝——”

“不信。”

“我说的是真的!”

“你就是在胡说八道,脑子有病吧。”

……

书生怎么解释都没人信,当场气晕。

其他人给他扔到医馆。淡定离开。

真相重要吗?

他们只知道容昭不能死,皇帝和满朝文武都认了,他们干嘛不认?

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

且不说容昭本就为民着想,他们心中敬仰她,不想她出事,便是为了自己的钱,他们也要容昭活着呀!

重要的不是这内容真假,而是——所有人都这样认了。

他们都说是真,那还能是假吗?

容昭没有欺君之罪,容昭还会一直好好活着,她是男是女,并不影响她的赚钱能力以及她的信誉。

所以,百姓安心了。

大雁朝也就安稳了。

那些原本准备在银行取钱的人, 也都纷纷放弃。

容昭是女子的危机, 彻底过去。

从这一日起,全天下都要接受——

大雁朝有一位女世子,还是二品的户部侍郎,掌管天下银钱,他们手上的存单、理财等,盖得都是这位女官印章。

刘婉君缓了两天才去见容昭。

原本她去见容昭很不方便,毕竟男女有别,如今倒是方便了,她可以坦然地登安庆王府大门。

当然,那些世家公子们同样可以登门。

毕竟他们过去没少来。

刘婉君被引到前院,容昭正在等她。

她立在院中树下,听到脚步声,转身回眸,微微一笑。

她今日不似前日那般张扬,只着一袭青色女衫,简单大气,头发也只是随意挽起,曾经容世子的风华皆在,不拘男女。

她其实一直都是她。

刘婉君见礼,声音轻轻:“容世子……”

容昭看着她,刘婉君显然没少哭,眼睛还有些浮肿,眼眶内布满红血丝,但从仪态来说,依旧沉稳娴静。

容昭叹口气:“对不起,不是故意瞒着你。”

刘婉君摇摇头,眼眶又红了,却露出笑容,声音沙哑:“初闻阿昭是女子,婉君很是伤心,哭了两夜,但婉君又很是高兴。”

她望着容昭,湿润的眼睛真挚,眼中也带着笑意,“比起阿昭是男儿,婉君更想看到阿昭是女子。”

容昭是男子,是她心上之人。

但容昭是女子,却是天下女子真正的楷模。

容昭立于朝堂之上,做这女世子,掌天下银钱,都远比是她心上之人有意义。

刘婉君为她不是男儿伤心,又为她是女子欣喜。

就如同当初大公主之言,她只要立在那里,就比女子嫁给这样的儿郎还要好,好千倍,好万倍。

容昭是男子,天下只有一女子能嫁给他。

容昭是女子,天下千千万的女子都能看着她、学习她。

哪怕刘婉君喜欢容昭,于她而言,后者也比前者更好。

所以,哭过之后,她在笑。

容昭闻言,也笑了。

两人目光对视,皆是带笑。

容昭十分顺利地从男子身份过度到女子,自从穿了女装之后,她一改过去不爱上朝的毛病,大朝会就穿官服来,小朝会就穿女装来。

还天天都到户部报道。

徐尚书以前嫌她不来,如今是怕她来!

他感觉自己都快要熬不到退休了……

这一日小朝会,容昭又穿着女装来了,在一堆老头和男人们当中,十分……碍眼。

许多老顽固移开视线,一脸“没眼看”表情。

前面,张丞相他们和皇帝在商量战事,以及通敌之事的审查结果。

后面,闻大人实在是忍不住,低声提醒:“容大人,你这女子衣衫终极张扬了些,日后还是穿官服,或者与以往一样穿男装吧。”

容昭闻言,微笑:“我是女子,穿什么男装?不舒服。”

闻大人:“……”那你过去怎么就穿得?!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皱眉:“可你这样,终究有碍观瞻,就你一人如此,实在是——”

容昭眼睛一亮,打断他:“闻大人也觉得我一人如此,不大好?”

闻大人下意识回答:“啊,对。”

容昭笑容灿烂:“那好吧,明日朝会,让刘婉君大人与我一道,闻大人,我替刘大人谢谢你。”

闻大人:“???”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我没说——”

容昭已经转身,上前一步,朗声道:“皇上,闻大人刚刚说,明日让商会事务长一道上朝,臣觉得甚好。”

众人:“……”

其实离得近的人都听到了他们对话,此时一脸无语。

永明帝不用问也知道,这肯定是容昭在搞事,他睨了容昭一眼,又看向闻大人:“你说的?”

那语气,已经很是不悦了。

显然对闻大人没事去招惹容昭不高兴。

闻大人要哭了:“皇上,臣没有——”

容昭惊讶:“刚刚不是你说,只我一个女子在朝上不好,难道这话的意思不是让刘大人也上朝?”

闻大人愤怒:“不是!”

容昭脸倏的沉下来,她冷冷看着闻大人,那一瞬间,户部侍郎的压迫感袭来。

闻大人猛地反应过来,这虽然是个和气的女子,但也是二品大员啊!

她的声音冷淡:“那我明白了,闻大人是看不惯我,既然如此,皇上,罢了臣的官吧,免得碍闻大人的眼!”

众人:“……”

永明帝十分头疼。

容昭的官能罢免吗?

当然不能!

他这边敢罢官,那边百姓就会说他要治罪容昭了。

况且,百姓为什么愿意把钱给到银行,那是相信容昭这个户部侍郎!

容昭不是户部侍郎,百姓还能相信银行?

再者,抛开容昭是女子不谈,这个户部侍郎他用的很顺手,怎么可能罢免?

他瞪了闻大人一眼,吓得闻大人腿一软,跪倒在地。

永明帝指着闻大人:“朕现在看你最碍眼。”

闻大人当场瘫软,差点哭了出来,想求饶,又无从求起。

永明帝又看容昭,摆摆手:“你莫要听他胡说,他要是再看不惯你,就让他别来了。”

说完,他没好气道:“你也是,消停点。”

容昭见此,知道这是不同意刘婉君上朝。

她倒是也不生气,只满脸失望,“皇上,臣可消停了,是闻大人不消停,非要对臣进行人身攻击,臣也是受害者。”

她只是弱小可怜一无辜女子啊!

闻大人:“……”啊, 好想杀人!

等到小朝会结束。

闻大人对着其他官员委屈道:“我只是提醒一句, 哪里是伤害她了?我真是冤枉死了!”

其他官员面无表情。

“所以你没事少招惹她,莫不是忘了当初她把你怼成什么样?”

“可不是,她是换了身女子衣衫,但她还是那个容昭啊!”

“惹不起惹不起,还是避着点吧。”

“我看闻大人你也是活该,从前就在容昭那里讨不好,人变成女子,你就能讨到好了?想什么美事?”

……

闻大人:“……”

看过他的遭遇,其他官员没人再对容昭穿女装参加小朝会表达意见。

怼不过,根本怼不过。

男装容昭还是女装容昭,都怼不过。

而看着看着,满朝文武就看习惯了,毕竟,容昭还是那个容昭,说话做事,语气态度,都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只要时不时忽略一下容昭的女装,他们就觉得日子还和以前一样。

都能指鹿为马,掩耳盗铃,说安庆王府册封的就是女世子,还能做不到对容昭女装视而不见吗?

当官的,心态都挺强大。

——当然,主要是他们看不惯又干不掉,何必自找苦吃。

就这样眨眼间到了二月。

二月五日,交州快报——海船回来了!

瞬间,整个朝廷和京城都炸了。

容昭是女子这件事,也被这更新的一桩大事夺走热度。

这一日,官员们都围着容昭,七嘴八舌——

“容大人,真是回来了?”

“还有什么消息吗?有没有交易到货物?”

“海外真的还有大陆吗?是什么样子?”

“你那边有新消息吗?快告诉我们吧,我投了海贸的钱,到底有没有赚?”

“容大人……”

……

闻言,容昭凤眼一弯,灿烂一笑:“我比诸位倒是知道的多些,海贸的船确实回来了,已至交州,至于交易成果……我的人说,海船一半装的都是银子。”

除此之外,她前几日还让林氏算账,将名下那些生意赚的钱都收拢起来。

这段时间把满朝文武刺激的不轻。

该给大家都发发钱,让他们高兴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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