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雨雾笼罩山林,虞容歌推开窗户,她趴在窗边,凝望着屋檐外的雨景。
修真界的自然风光实在是太美丽了,她总是怎么也看不够。
这个小院位置极好,有山有竹林,远处还有一条小河,小河的对面是层层叠叠的山影,像是住在水墨画里。
大雨中传来树叶和泥土的味道,虞容歌的心痒痒的,伸手去接窗外的雨水。
就在这时,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下一瞬,虞容歌觉得肩膀上一重,多了个披风。
虞容歌转过头,她无奈道,“我都金丹期了,身体壮得像牛一样,哪有金丹期修士看个雨还要加衣服的?”
作为修仙者,虞容歌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久到最初来修真界病重的那几年,短暂得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
然而如今已经以药圣闻名的萧泽远,仍然难以改变这般过于谨慎的关心。
萧泽远静静地望过来,一脸‘你说得对,但我不改’的淡定神情。
虞容歌真对这家伙没办法了,萧泽远在她面前大多时间都随和到很容易被欺负,但他认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几十年前,梁掌门隐退,按道理来说作为掌门弟子的萧泽远应该回去继承门派,毕竟药修们唤他少掌门也有很多年了。
结果萧泽远回去没几天,神药峰的长老便联络虞容歌,拜托她想办法劝劝他。
原来萧泽远根本不想继承掌门之位,他回去是拜托长老们另请高明。
虞容歌这才知道,其实萧泽远很早之前就明确过自己不想当掌门,神药峰也确实又多选拔了几个适合做掌门的苗子,然而大家还是更希望萧泽远能回去。
毕竟,他一个人便能代表整个医修的荣光。
回来之后,虞容歌与萧泽远单独见面,她劝萧泽远回去,毕竟她身边其他朋友许多也都各有各的事业,就连萧泽远也经常出门游历,只是倔强地要回天极宗。
虞容歌劝他的时候,萧泽远端正地坐在她的对面,幽幽地望着她,问,“你有其他、其他医修了?你不需要我了?”
“你是药圣,你在神药峰会有更大的作为。”虞容歌说,“我都几百年没生过病了,你在我身边难道不屈才吗?”
萧泽远倔强地说,“我们签、签了天地契,我是你的,医修。”
是啊,当初那三年的天地契,如今三百年都早就过去了,萧泽远还在她的身边。
虞容歌不由沉默了。
她想到原著里萧泽远也没继承神药谷,而是自立山头,凭心情救人。
现在他差不多也是如此,只不过比较黏她而已,应该……不算太偏离轨迹吧?
结果回过神来时,虞容歌被吓了一跳。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沉默了太久,萧泽远以为她连话都不想与他多说一句,只想要赶他走,他竟然连眼圈都红了。
青年仍然保持极有礼仪地端坐着,却倔强地盯着她, 嘴唇咬得泛红, 一串泪珠便落了下来。
虞容歌大吃一惊,赶紧否认自己要赶他走,并且表示他永远都是她唯一的医修,想在她身边呆多久都成。
萧泽远勉强满意,又趁机与她讨价还价。
于是,虞容歌答应与他一同下山游历,一转眼便已经过去半年多了。
谁能想象得到,外界以为高岭之花般高冷的萧泽远,私底下时不仅会被虞容歌弄哭,还会坚持不懈地给人披衣服。
其实萧泽远的饭菜也做得极好,不过只有极少数的人才有机会品尝到。
虞容歌抓着披风,她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泽远,你觉不觉得自己生活得太枯燥无趣了?”
“不觉得。”
“那你不觉得照顾我会耽误你探索你那伟大的医学之道吗?”
萧泽远抬起眸子,静静地望向她。
“又想要赶我走?”
虞容歌:……
谁家的小药圣,怎么这么记仇呢!
“那就是不耽误的意思咯?”她说。
萧泽远微微歪头,好看的眉宇不解地蹙起。
因为说话会磕巴,他习惯用表情来回答问题。看得久了,虞容歌总觉得他很像小动物。
虞容歌狡黠一笑,她扯过萧泽远的手腕,一个近距离的躲避符箓,二人出现在小院外不远处的竹林之中。
大雨倾盆而落,透过竹叶的缝隙,打湿虞容歌的头发。
她总是偶尔会抽风,萧泽远已经习惯了,只是看到雨水沾湿她的发梢,蹙眉道,“为、为何?”
金丹期的修士会在身体周遭附着真气,隔绝雨水或寒冷炎热的外部,虞容歌却让大雨浇下。
虞容歌懂得了他的意思,却笑道,“有何不可呢?”
她向着竹林的另一边跑去,萧泽远不得不跟上。
虞容歌的身上还穿着他刚刚递来的斗篷,在大雨之中,逐渐被雨水浸湿。
她伸手触碰雨水,感受着大雨落在脸颊上,一种自由快意涌上心头。
萧泽远来到她的身边,虞容歌说,“你被雨水浇透过吗?”
“没有。”萧泽远诚实地回答,“我不做,无意义的事情。”
虞容歌笑笑,她说,“试试嘛,你那么爱生长于自然的灵药灵草,没理由不爱这个世界。”
对上虞容歌期待的目光,萧泽远微微叹息一声,解开了身边附着的真气。
泥土和大雨芬芳的味道涌来,原本被屏蔽在感官之外的雨声,清晰地在耳边响起。
雨水顺着萧泽远的脸颊滑落,他却望向虞容歌。
他伸出手,轻轻将她脸颊上的湿发顺到而后。
这就是……你眼中的世界?
回到房间后,萧泽远端来热茶,却看到虞容歌没有用真气烘干自己,而是坐在床边用毛巾擦拭头发。
不等他开口,虞容歌抢先道,“不许唠叨我,就这样才有感觉呢。”
她望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幕,叹息道,“做修仙者久了……很容易遗忘做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是什么感受。我不愿意忘记。”
手中的毛巾被抽走,紧接着,一个更大更柔软的毛巾落在了虞容歌的头顶上。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抓起毛巾,轻轻擦拭她的发梢。
虞容歌抬起头,萧泽远垂着眸子。
“你想要做什么,都……都可以。”他重复道,“我是你的,医修。”
“我知道呀。”
“所以……”萧泽远的话停了下来。
有时她的神情总是让他觉得,他离她很远。仿佛一个不小心,虞容歌就会变成小鸟飞走,再也看不到她。
萧泽远的手微微一重,凶巴巴地说,“所以、所以不许赶我走!”
“谁赶你走了!你这家伙好记仇啊,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就不能忘记它吗?”
“就是不许。”
“哼,用糕点贿赂我的话,我考虑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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