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晨,林溪从床上坐了起来。
很好,身侧空荡荡的,陆焰又不见人。
这要怎么说,比别人府上娶的新娘还羞于见人。
昨晚还那么积极,今天又故态复萌了。
她低头看了看胸上痕迹,如果不是印迹犹存,她都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春|梦,被艳鬼压床了。
呵,男人。
林溪用早膳的时候,踏雪提起了陆焰。
“小姐,姑爷是不是想开了?”
“啊?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踏雪笑着说:“今天也没说话,但是出去的途中,和遇到的人点头打了招呼。”
前几日那可真是寒星似的眼,冷漠得古怪。
好在大小姐是个不吃亏的性子,也没必要担心。
林溪:“这样啊,我早就说他没事情,看吧。”
还是有效果的,那没事了。
林溪把用灵活手段,从各家搜刮到的财帛清点完毕后,再次闲了下来。
今日崔闻玉和孙薇又来约她出门散心。
过了一年最热的时候,近来天高气爽,林溪也愿意四处走动。
三个人约好一起去玉云寺拜佛。
如果心神不宁,又无能为力,拜佛就是一个很好方案。
京城动荡不安,玉云寺的香客迎来送往,是往常的数倍
林溪从来不信神佛,不过来都来了……
另外两位很贴心地准备好了拜佛的香纸,她就一起拜拜。
反正又不用额外花钱。
假装很有诚心的样子,万一真的灵验呢?
崔闻玉笑着问:“要不要捐一点香火钱?”
林溪想也不想地说:“啊,捐什么?我不犯罪、遵纪守法就已经是对世间最大的贡献,佛
祖肯定心中有数。”
林彦十分无语,看着她幽幽问:“万一佛祖没数呢?”
“咱们不能高看佛,但是也不能小看。”话音一顿,林溪又道:“这样清晰明了的事心里都没数,那就别怪我换一家,去城西的道观了。”
为什么给香火,周帝沉迷于求神问道,带头送钱,这些和尚不要过得太好……
不说源源不断的香火钱。
城外大片大片的良田也都是归寺庙所有,光是佃农都雇了上千人……
这可比琼楼赚钱多了,可以说是无本买卖。
真可谓拿头发,换了万贯家财,这些和尚比普通人幸福太多。
也是考虑到自己吃不了,每日茹素的苦,当和尚又很容易被发现是个女的。
不然早就皈依佛门了。
竖起来还是怀月够狡猾,懂得另辟蹊径。
不知少走了很多弯路,仗着和尚的身份,把周帝哄骗得一愣一愣的。
如今那秃驴不但有权也有钱,和尚当的不要太得意。
比她那位苦读数十年,连中三元的兄长有权势多了……
关键还事少受尊重。
林溪这次来玉云寺,也是想让怀月帮忙敲敲边鼓。
让周帝能放他舅父离开京城。
当然,也可以说和故人辞别。
好歹认识一场,虽然是互帮互利的朋友,但是细细算起来,还是怀月帮她的多。
就说这和尚得意的很,根本不用她出手。
一旁的小沙弥,听见这位女施主亵渎佛祖,差点没晕过去。
阿弥陀佛,施主你竟然敢当面就造下口业,真是罪过啊罪过!
更让人费解,这位口无遮拦的女施主,竟然是怀月禅师的座上宾!
罪过啊罪过!
林溪猜中了小沙弥心中所想,不以为意。
她只是不诚心礼佛,怀月禅师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妖僧。
那些女施主看到他,哪里知道什么阿弥陀佛,只怕心里一边打鼓,一边默念色即是空吧。
骗男又骗女,骗老又骗少,骗上又骗下。
林溪本来想逗小沙弥几句,崔闻玉察觉到她的想法,忙塞了三支点燃的香。
“咱们快拜吧。”
林溪耸了耸肩,只好专注地去拜佛。
来都来了,她把一个连着的三个大殿,每尊佛都拜了一遍。
雨露均沾,只要有一尊佛显灵就够了。
就……万一呢?
崔闻玉犹豫问:“你……不是才成亲吗?这就要拜送子观音吗?”
林溪:“啊……原来这是送子观音啊。”
她刚才低头就拜,心想反正庙里的佛,总归是保佑人好的。
这样的话,什么样的佛祖都来一点吧。
崔闻玉又问:“你不会有了孩子……就不搭理我们了吧。”
她从前就有几个闺中密友,成婚后再也没私下见过,整日忙着料理夫家事情,也渐行渐远。
林溪想也不想地说:“这怎么会呢,带孩子有我兄长,而且还有陆焰啊,怎么也轮不到我操心。”
说真的,何持让估计还不会放心让她带孩子。
林溪思索一番,又说:“再不行,我还有舅父,还有踏雪。还有林彦……”
被点到名的林彦一脸懵:“这又关我什么事?你也太理所当然了吧!”
林溪笑了下:“有点信心,你其他教不了,但是可以教孩子下雨天要躲,饿了要吃饭,还有无论何时都保持良好的心态,这也很好啊!”
她也不明白,三个姑娘去庙里拜佛,怎么林彦也要跟着来。
这个小子,最近好像更喜欢和姑娘玩。
嗯,一有空就跟在她屁股后面。
自从知道要离开京城,也不怎么去书院了。
这大约是这就是祖传的……不会读书。
好吧,他们姐弟比起其他世家子,也不见得有多差。
只是和兄长相比……差的有点多。就更不说,还有一个被兄长常常夸赞的陆焰。
林彦:“……”
可恶,你这听着可不像是夸人的话。
念头一转,如果他有了小外甥,那他大约还是会带着。
会把自己拥有的好玩意,都分一半给对方玩。
林溪让崔闻之和孙薇在寺庙里逛一圈,顺便帮忙带一下她弟弟。
她自己要去找怀月,辩一辩佛理。
一刻钟后,林溪在后面别院如愿见到了怀月。
这位一如往常身着紫袈银鱼袋。面目端正,双眼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看起来既慈悲,又拒人千里之外,抬手垂眸间,果然一派世外高僧的模样。
但说出的话,那就未免有些太接地气。
“我帮施主,施主何以回报我?”
林溪:“……”
又是这一套,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明明当年认识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别人当和尚舍弃了七情六欲,你就舍弃了良心是吗?
林溪:“放眼京城,除了我兄长,我和你认识得最久了。大家是朋友嘛。”
怀月不为所动,不快不慢地撵动着佛祖。
檀香萦绕在他周围,十足的得道高僧模样。
林溪明白了,这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她不再绕圈子,开门见山道:““你现在是深受周帝信任,但是那个老头也不知道能活多久,那些世家对你印象不好,你不担心改日换人登基,把你这个妖僧杀了立威吗?”
怀月:“慎言。”
“我虽然离开京城,但国公府有不少眼线留了下来,待到你落魄的一日,拿着我的信物去找他们,一定会得到最大的助力。”
怀月轻轻抬眸:“施主很担忧我的安危。”
林溪:“都是朋友嘛,等你以后有时间,或者觉得京城闷得慌,可以来找我玩啊。”
等客人离开后,怀月垂首看着手中的印鉴。
他能常伴周帝身边,自然也找好了后路。
只不过刚才还是在对方笑眼盈盈的注视下,依然收下了信物。
这是一个不太合算的买卖。但……谁让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
林溪以他没有落发出家前的挚友自居。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这个人向来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没什么顾忌。
撵动佛珠间,怀月想起了半年前,对方笑着说:要不然你还俗吧,娶了我,帮我解燃眉之急。
他蹙眉还没来的及呵斥。对方又说,开个玩笑,状况有点急,我等不及你长头发啦,而且我才不要和你成亲。
我才不和你成亲,这句话听着有些古怪。
他问:是吗?为什么?
林溪依然笑得灿烂,却有了几分正色。
“当然是啊,我们这么像,又这么合得来,如果真的成了夫妻就太可惜了。”
怀月默默叹了口气,没有再言语。
这位总是一句话就哄得人服服帖帖,生不起气来。
当朋友是很好,左右他也就这么一个朋友,也没有旁人。
能和这么一个恶劣的人,当上许多年的朋友。
也只能是天意了。
—
林溪见完了怀月,从后院绕出来,去找另外三个人。
然后,她意外地遇见了另外两个人。
苏漾漾看到林溪,也是一脸意外,近来她睡眠不好,这才想着来玉云寺上香祈福。
问一问签,顺便捐一笔香油钱,求得心安。
林溪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太小,还是自己和这两个人有特殊的缘分……
又或者单纯是巧合。
毕竟玉云寺太出名。本来就是这些京城世家公子和贵女,祈福、散心、相看、偷情的好地方。
走廊那一头,林彦远远看到林溪,加快步伐走来。
他刚想想说,刚才帮人求了个护身符
跪了半个时辰祷告,十分诚心求的,应该会有用。
待林彦走近了后,才看到站在林溪后面的另外两个人……
依照从前的经验来看,单独遇到林溪没事,单独遇到苏漾漾也没事,单独遇到信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三个人碰上绝对没有好事,仿佛在告诉他:危险快逃!
不要问他为什么这么机灵,无论是谁有这么一个姐姐,都会自动掌握某些求生技巧。
林彦深丢下一句“我觉得这个护身符还是适合姐夫,下次再给你求” 。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依照以前的经验来看,三个人遇到,林溪不会吃亏的……
但他留在这里,那就不能保证不会被牵连了。
这个母老虎,生起气来可不管什么弟弟不弟弟,路过的狗说不定都得被踹一脚。
林彦途中遇到了崔闻玉和孙薇。
他随口说了句,我姐在大殿前面,正在和苏漾漾、沈重霄叙旧。
就继续往外奔走。
崔闻玉和孙薇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往大殿走去。
林彦快跑出大门,回头看了一眼。
真是服了,这两个姑娘不走就算了,恨不得长翅膀飞过去凑热闹。
孙薇恨极了苏漾漾。
是受害者的家属,对施害者的家属,以及当初的既得利益者,永远难以平息的厌恶。
若是见不到人还好,也许总有一天仇恨能慢慢平息。
但是偏偏要时常听到、见到,听到对方如何的道貌岸然,沽名钓誉。
这让人如何能放得下!
孙薇眼神冰冷地盯着苏漾漾。
若不是信王在这里,她又不想言行牵连到同行的人。佛门之地喧闹也会影响到其他香客。
她一定不会就只这么看着。
苏漾漾见到林溪有些意外,也有些不高兴。
但是她见到孙薇时有点怵。
这个疯子,一直揪着她姐姐死的事情不放……每次遇到都故意找麻烦。
让她几次没有面子。
这个人真讨厌,如果是师兄还在的话……根本不会让她这么胡来。
她不动声色地躲到了沈重霄后面,谴责地看向林溪。
定然是林溪故意把孙薇带来,为了大庭广众之下落她的面子,让她丢脸。
接收到对方谴责的林溪有点懵。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啊?她十分莫名其妙,毕竟刚才她一直在观察信王的腿。
居然能走楼梯了,虽然速度有点慢……但不得不说很神奇!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
哎,要是她这种倒霉蛋身负同样的伤,别说腿能正常走路。
怕是人都无了。
可恶,这太不公平了。
越想越不服气,真的很想再下一次狠手!把腿砍了应该就不能走吧……
不能真的佛祖显灵,又重新长出来吧。
沈重霄没有好脸色,皮笑肉不笑道:“原来国公府的小姐也在,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这才心绪不宁来求神问佛。”
林溪:“……”
看来还是有影响,以前沈重霄还会装得风度翩翩。
啧啧,现在都会阴阳怪气,图穷匕见,不装了是吧。
林溪笑容和韵:“原来这就是信王来的缘由,那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来求送子观音。”
众人:“……”
你这是可以说的吗?“
沈重霄颇为意外,同时心里有些不舒服,声音冷冷道:“真想不到,看不出来你会急于求子。”
林溪一脸平静:“那倒也不是,其实我不着急,我夫君着急,你们也知道他身体不好,天天喝补药呢。”
众人:“……”
这是可以这么平静说出来的吗?
崔闻玉和孙薇有点懵,虽然她们也对林溪夫君不太关心,甚至可以忽视。
但是怎么莫名有些同情对方……
总觉得是林溪趁着她夫君不在这里,所以疯狂地说坏话。
沈重霄表情有些龟裂,冷笑一声:“这能怪谁,还不是你自己选的夫君吗?”
两个人明明在船上那几日聊得很好,何以到了京城就突然换了一副面孔。
推掉了皇帝的赐婚,还自行找了个病秧子夫君。
她那个夫君有什么好的,也就是脸能看……
还有就是阴险狡诈,每次都能躲开他的算计不说,他还差点着了对方的道。
不过那又如何,陆焰身份低贱,也就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妇人手段罢了。
本来是民如草芥的一个人,不过得幸攀上了国公府,这才让旁人高看他一眼。
林溪听他这么说,也不生气。
“是啊,所以我没有怪谁啊,只要两个人相爱,什么难关度不过去呢, 你们也一样, 共勉。”
苏漾漾有些恼怒:“你、你乱说什么。“
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大庭广众下这么诋毁名声!
林溪真是好歹毒!
她一个结了婚的妇人,才居然一直朝着信王的下三路看……
这也太不知廉耻了。
苏漾漾想到是来求神问佛,她未免不显得太刻意,特意淡妆白衣。
没想到林溪来寺庙,竟然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
一身淡蓝色华丽衣裙,如同天空澄澈般蓝,在寺庙的白墙黑瓦间十分醒目。
衣料还嵌了银线进去,不但轻盈,还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一般。
不说来往的路人,频频投来视线,连着沈重霄都多看了两眼。
林溪:“啊,我没有乱说啊,人间自有真情,懂的都懂,无情无义的人不懂。所以,你们懂吧?”
苏漾漾气得脸都憋红了。
这个人真是个疯子,永远在胡说八道,毫无羞耻心。
她不想纠缠下去,对身侧的人说:“殿下,我们还是快去捐香油钱吧,还可以找怀月大师问问禅。”
林溪:“怀月禅师啊,他不会见你们,你们和佛门无缘。”
苏漾漾气极反笑:“你说我和佛门无缘,我便无缘了吗?”
林溪张口就来:“怀月禅师说了,今日只会接见一位与佛有缘的人,他方才已经见过我了,夸我颇有慧根,果然是得道高僧。他也说不见客了。”
苏漾漾:“这不可能。”
一边的小沙弥上前,双手合十施了个礼:“方才禅师确实过这位女施主,想必说得是真的吧。”
在林溪饱含善意的注视下,苏漾漾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沈重霄的脸却已经黑了。
林溪没有再理会他们,大笑着从那两个人中间穿行而去。
出了玉云寺,崔闻玉有些不放心地问:“方才的事,不会得罪了他们吧。”
孙薇:“……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肯定是得罪了,这还用问吗?
老天爷啊,她怕无端波及林溪,这才一再忍耐。没想到林溪主动开战,可比她战斗力强了不知道多少。
不过看到刚才那对男女的表情,真的心里好爽好舒服!
林溪一脸淡然:“你们多虑了,他们就爱听我说话,不然怎么找上来。说不定回味的时候,还偷着乐呢。”
“……”
原来一个人的缺德,也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和清新脱俗……
再看看她这张真脱俗的脸,很难评价。
今日既已出了门,林溪也不着急回去。毕竟踏雪铆足了劲,光是梳妆打扮,就耗费了一个时辰。
颇有一种她要离开京城前,要留下几个让人印象深刻的造型的决心。
林溪还约了梁乾在琼楼吃饭,顺带叙旧。
她不日即将离开京城,估计梁乾先行一步回藩地。
这次来京城觐见的藩王,都已经陆续回去了,如今只剩下梁乾。
这也算饯行宴。
另外一边,梁乾早就等候在四楼包厢。
他站在窗口,远远就看到了下车的三个姑娘。
低头整理了下衣衫,笑意更是压不住。
—
林彦回了国公府,意外在前厅见到了陆焰。
他有些惊奇地走了过去,开口问:“姐夫,你今日怎么在府。”
林彦好有几日都不常见到陆焰,也没多想,以为对方是在忙。
国公府上下都察觉到有些不对,但这不包括林彦。
他每次见到陆焰,还是会满脸笑容地打招呼。
陆焰看到那一张下颌有几分和林溪相似的脸,心中一软,下意识会点头回应。
当然,他告诉自己,还好只是下颌相似,这才没林溪那么讨厌。
林溪怎么会不讨厌呢,把他一颗心搅得七上八下。
林溪的五官秀美,但下颌线清晰有棱角,这让她气质中多了几分清冷和不易接近。
男装更是俊郎疏狂。
但是林彦一个少年,这样的下颌线就有几分男生女相,好在他眉毛浓密,身量颇高,不至于让人一眼认错。
微圆的眼里,藏着一份特有的纯真。
陆焰盯着他,不动声色道:“你从哪里来的?”
林彦想也不想地说:“我从玉云寺来,陪林溪去拜佛。你猜她去求了什么?她去求了送子观音!”
陆焰心跳漏了一拍,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扬:“……真的是送子观音吗?”
她不是说说她……不想生孩子了吗?怎么又去求了?
还能是因为什么,只能是为了自己。
她想要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她心里一直有他。
林彦:”可不是,主要是姐夫你最近忙,不然应该你陪着去的,那就不用崔家姑娘和孙家姑娘相陪了。”
陆焰:“是她们陪着去的?”
其实他……也不是很忙。
陆焰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太冷淡了。
这才圆两次房,应当没有那么快有孩子吧……
而且求送子观音,是该夫妻俩一起去才更灵验。虽然他从来不信神佛,但若是她相信,那么他也可以信不信。
原来林溪表面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实则心思这么细敏。
也是,她毕竟是嫁给了自己为妻,自然想和和睦睦,长相厮守。
长相厮守,陆焰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这四个字。
今日方知,原来这个词世间最动听。
念头一转,他拼命压下了那些不断涌上了喜悦。
哪怕此刻她想长相厮守,知道真相那一刻,也未必想吧。
林彦不会猜到,这短短的几息间,面前的人已经心思百转。
纹丝不动下,是如何的惊涛骇浪。
他自顾自地又说:“还碰上了信王和苏漾漾!我马上就跑了,崔家姑娘和孙姑娘可真是女中豪杰!还敢凑上去看热闹。”
陆焰:“那她还好吗?她如今在哪里?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说要在琼楼吃完饭才回来。”
林彦话刚落音,就看见陆焰快步地走了出去。
甚至还带起了一阵风,吹到了他脸上。
林彦盯着对方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
刚才“还好吗”,肯定不是问林溪,那林溪她能吃什么亏?
那难道是问信王好不好。
那大概、可能是不太好吧。
不过陆焰真关心林溪。
刚成亲时候,对方说得那些真情表白,他也不完全相信。
现在是真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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