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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阿兄怕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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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3-05-07 23: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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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翾堵着床,不说清楚不让她下来。

相思对于他这种三岁稚童的行径感觉到又气又无奈,只好一五一十交代了。

“你父母的事……”李文翾蹙眉。

相思却捂住他的嘴:“阿兄,你不必说,活着的人总是要比死去的人重要的,你做事,自有你的道理,总归不会是因为不把我放心上,我都明白的。再则,渤城王和四皇子勾结外贼,若真的能坐实,你也不会舍近求远把此事瞒下来。”

相思还在奂阳的时候,先帝就不大信任阿兄了,渤城王谋逆已是死罪,随意攀咬皇子也并非不可能。

身为皇子不会不知道勾结外贼是个什么样的罪名,必然不会让人轻易落实。

先帝重视子嗣,但又疑心病重,如此相冲之下,就算四皇子被处置,结局恐怕也不会是阿兄想要的。

皇权争斗向来艰辛,相思不懂其中龃龉,但她懂阿兄,他不会为了私情罔顾大局,但也绝不会为了大局伤害她。

李文翾瞧她认真的眉眼,一颗心倏忽落了地,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孤没白疼你。”

相思拍掉她的手,没好气道:“我又不是元元和冉冉,你少来凶了又哄。我虽信你,可你真的太过分了。口口声声说疼我,你就是这么疼我?”

相思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站着比他高了许多,居高临下看着他,“你起来,我要下去。”

李文翾耍赖似地抱住她的腰,把脸贴在她的肚子上,小声道:“好了好了,阿兄错了还不行,孤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你对祝家,敢说一句问心无愧。只是话说多了显得多余,孤留着太后自有它用,这不是一步好棋,累你受委屈,孤一直深感愧疚,所以才怕,怕你觉得孤大张旗鼓接你回来,却还是护不好你。”

相思一瞬间觉得酸楚,他这一路走来实在并不大容易,没有过人的心性,恐怕早就承受不住了,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其实孙若安说得没错,天子就是天子,对你再好那也是天子,在这皇宫里,他是唯一的天,连惩罚也是恩赐。

人又不是只活这几天,往后十年二十年,人哪儿能靠着别人的恩赐生活,总要为自己打算的。

可什么才算是为自己打算?

未雨绸缪是好事,可进一步就是杞人忧天,不若把当下过得好,才算是好的。

现下的东西不珍惜,往后又能留得住什么,筹谋些什么出来呢?

相思闷声说了句:“谁要你护了,我有嘴能说话,有脚能跑路,整个皇宫除了你没人能压在我头上,我若连这点事都受不住,往后几十年怎么活?没你在,我也活得好好的,祝家比不得皇城,但各支各脉也错综复杂,姑母也没怎么护着我,我在奂阳也过得很好,除了我是祝家的三小姐,我自个儿也是中用些的。”

李文翾仰头看她,没忍住,笑了声:“我们姌姌这么厉害呢!”

相思掐他的脸:“明明成日里最气我的就是阿兄了。”

李文翾不承认:“孤没有。”

“你脱我鞋袜,脱我衣裳,还不让我下床。”

“你要去哪儿?”李文翾满脸写着不悦,一副“跟我待着不好吗”的表情。

相思也不悦道:“叫我可随意出入宫门来去自由的是你,堵着我这儿不让去那儿也不让去的也是你。”

“罢了,你就是不想同我待着罢了。”李文翾推开些许,仰着头瞧她,微微偏过脸,负手站着,一副又倨傲又可怜的样子ﻨ,“左右我就会惹你烦,你走吧,你爱去哪儿去哪儿,皇宫这么大哪儿你不能去?孤也没拘着你,你走罢,随便你,大不了孤一个人待着,一个人用饭,一个人睡觉,没人同孤说话孤不说话就是了,你走罢。”

他一口气说完,似乎自己把自己气着了,转身往旁边椅子上一坐,手里捏着茶杯,恨不得捏碎了。

相思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默默穿了鞋袜,把外衫重新套上,走到铜镜前,兀自整理着仪容,然后对他视而不见,语气轻快道:“那我出去啦?”

李文翾“哼”一声,怪里怪气道:“你去哪儿,孤又不管不着。”

相思便真的开了门脚步踏了出去。

李文翾几乎不相信自个儿眼睛。

她走了?

她真的走了……

看不出来他说气话吗?

祝相思,好样的。

ﻨ谁在乎似的,李文翾气得想摔东西,手里捏了半天的茶杯几次举起来又放下去。

她的东西且宝贝着呢,摔了又要同他闹。

他拘着她了?

他没有!

“徐德万!”李文翾高声喊了句。

徐德万听见这振聋发聩的一声,忙“哎”了声,快步走进来,“陛下,奴婢在呢!”

“她去哪儿了?”李文翾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奴婢伺候陛下的,娘娘也不让我们跟着啊!奴婢派人去问问?”徐德万小声请示。

李文翾气闷:“真出去了?”

徐德万低下头,眼珠子提溜转,不敢吭声。

李文翾豁然起了身,大步走到窗台前,隔着窗子往院子里瞧。

祝相思这是故意的吧!

谁拘着谁啊?

谁惹谁生气啊!

明明她最会气他,说一句顶三句,真是忒惯着她了。

相思无声地走进来,对着要拜的徐德万“嘘”了声,挥了挥手。

徐德万了然,轻悄悄地猫着腰出去了。

李文翾左看右看看不到人,院子里元元和冉冉还在追逐打闹。

一个翻了肚皮,另个扑上去。

这个生气了挠那个,那个又抱着咬这个,急眼了就互相哈对方,转过头谁也不理谁。

这个走了那个又忙追上去,既看不惯对方,又离不开。

瞧瞧猫儿都知道生气了不能离得远,吵架也好过冷战。

可恶的祝相思。

相思凑到他背后,随着他目光也看那两只猫,看着看着忍不住说一声:“阿兄你去跟猫过去吧!”

李文翾吓得一激灵,转身一把把她薅进怀里:“你成心的是不是?”

相思被他勒得骨头疼,皱着一张脸:“分明是阿兄先不讲理。”

李文翾“嗤”一声:“你讲理,你说走就走,孤看你是真心想离孤远远的。你怎么不走?孤这回可什么也没说,别又赖孤头上。”

相思没好气:“喔,我以为阿兄生气了呢!既然这样,你松开,我真的走了。”

“不松。”李文翾腾出一只手关了窗子,然后回身一把把她抱起来,再次扔床上去,“孤再放你走,就真是蠢了。”

“李元启,你又干嘛!我刚穿好的衣裳。”相思咬着牙,顿时后悔自己回来了。还不如真走了呢!

“早知道我不回来了,你爱生气生气去罢。”相思踢他。

李文翾握住她踢过来的脚腕,一只手又捞另外的脚腕,拉过来,顺势往腰上一缠,再去捞她的腰背。身子一转,站在地面上,将她悬在半空。

相思挂在他身上,只觉得他这手法忒下作,她一向胆怯,最怕被人架在高处,哪怕就丈许高,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把她的腿往他腰后一绞,她甚至都不敢松开,总觉得一个不好就要摔下去。

可才这么高,摔下去又能怎么样?

但这反应,又实在不受自个儿控制。

越想下去,抱缠得越紧。

李文翾笑着咬她的耳朵:“姌姌也欢喜得紧吧!抱得这么用力。”

相思深呼吸一口,朝着他的脖子咬上去,含混着说:“怪不得冉冉是你养出来的。”

“姌姌可不就是我养出来的。”李文翾故意曲解,“从八岁养到这么大,着实辛苦着呢!孩子不听话,却又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教训两句就逆反,你说孤这是造的什么孽。来日你与我有了骨肉,孤还是不要亲自教导的好,免得又狠不下心。”

相思咬得更重了,看他颈侧青筋都冒出来了,却还是不打算放开她,她突然松开,朝着他喉结处舔了一口。

李文翾倒抽一口气:“搁话本儿里,你舔这一口得写十页。”

相思仰头:“?”

“然后就开始没羞没臊没日没夜了。”李文翾抱着她滚倒在床上,伸手解她的腰带,“你自己惹的事,自己负责,今日里奏折批不完,全赖在你头上。”

相思被他手脚捆得结实,挣脱不开,郁闷道:“关我何事,陛下真会给自己的无耻找借口,青天白日,你倒是一点也不收敛……哎,你别动……”

“你好烦啊……你弄疼我了……”

“李元启你把手拿开!”

……

相思又累又困,翻个身背对他,把被子也卷走一大半。

李文翾便从后抱她,吃饱餍足,心情顿好,哄道:“明明你也得了趣,倒像是孤迫害你似的。”

相思赌气不说话。

“你瞧你和元元一个样,明明自个儿也欢喜得紧,非要做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怪不得你的猫随了孤,怕是你就喜欢这样。”

相思深呼吸:“我没有!阿兄你要些脸罢。”

“脸面这种东西,旁人给的足够多了,孤一见着你,就不想要了。”李文翾觉得逗她甚是好玩,“怎么办,奏折还没批,拿来你帮孤一起批吧!反正你的字和孤也差不多。”

“方才明明是孤更卖力些,你倒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你这身子骨真的不大行。”

相思觉得天旋地转,很想把他按着揍一顿。

谁能管管他?

“孙若安说你心思深沉一肚子算计,我看她是被你关得昏了头。”相思没好气,“阿兄再这样下去,大周危矣!”

李文翾亲亲她,思忖片刻道:“是时候立个储君了,孤从八岁起就学着处理政事了。”

相思无言以对:“阿兄怕不是疯了。”

他识字早读书早,从小就对政事感兴趣,所以先帝才手把手教他。

相思已经替还没出生的孩子感觉到重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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