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隐舟这话说完,院子里一时陷入了沉寂。片刻之后,宗政子执冷笑了一声,举剑看着谢隐舟:“可是我的双亲,也是被混修所杀,他们又何曾做错了什么?”
苏思思看着宗政子执愣了愣,她来山上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的身世,没想到他的双亲竟都被混修所杀,难怪他对混修有那么大的怨气。
谢隐舟没说话,这五百年,混修和灵修不断地你杀我我杀你,真要论个是非对错,还得怪到元初和善衡两位祖师头上。
宗政子执没打算真要跟谢隐舟要个答案,他凝了凝神,便再次朝谢隐舟攻了过去。谢隐舟并不想和他交手,接了他两招后,便飞身离开了。
宗政子执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也没有追上去,他收起剑站在一旁,看着苏思思的方向。
苏思思有些心虚,虽然她知道谢隐舟不是坏人,但在玄奇大陆,宗门中人和修罗宫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她和谢隐舟有私交,传出去应该是可以直接逐出师门了。
“师兄……”她喊了宗政子执一声,似乎是想和他解释几句,但宗政子执显然不想听她说,扔下一句“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便离开了她的院子。
之后几天谢隐舟和宗政子执都没有再来过,苏思思自己练了会儿剑,走到桌前拿起两只木偶小鸟摆弄起来。
这次师兄好像是真的生气了,不仅不来监督她练剑,连饭都不做了,这几天她都是自己吃的辟谷丹。
谢隐舟也是音讯全无,明明是他闯了祸,跑得倒是挺快。
呵,男人。
苏思思看着手里的小鸟,不经意地又想起那天谢隐舟拿它亲了自己一下,面上又泛起一阵温热。
她把小鸟放回桌上,走到一旁开始打坐练习心法。
转眼又是十天过去,谢隐舟带着只烧鹅,跑来玄机山上找苏思思。
苏思思正专心致志地练习心法,忽然就闻到了烧鹅的香味,忍不住睁开眼了眼睛。
谢隐舟就坐在她的对面,撑着下巴看着她笑。
苏思思愣了一下,眉梢轻轻动了动:“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隐舟还是坐在那儿,笑着跟她道:“来了一会儿,看你在修炼就没打扰你。”
“……”你带着只那么香的烧鹅,还特地打开了,怎么不算打扰呢。苏思思看着他,也笑了一声:“没想到你竟然还敢来啊?”
谢隐舟看着她眨了眨眼:“我估摸着已经过去大半月了,你师兄应该消气了吧?”
“……可能快要消气了,但你这一来,就不一定了。”
“哦……那我走了。”谢隐舟说着便站起身,还把桌上的烧鹅也收了起来,准备一起带走。
苏思思:“……”
“我真的走喽?”谢隐舟拿起他的烧鹅,又回头看了苏思思一眼。
“……你把烧鹅留下。”
谢隐舟忍不住笑了一声,放下烧鹅又在桌前坐下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呸,她舍不得的明明是烧鹅。
这只烧鹅个头很大,苏思思撕了只鹅腿,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唔,你这不是在镇上那家酒楼买的吧?”
谢隐舟轻轻挑了下眉梢,故弄玄虚地问她:“那你觉得哪个好吃点?”
苏思思道:“你这个更好吃,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久没吃东西的缘故。”
谢隐舟听她这么说,眉头便皱了起来:“你很久没吃东西了吗?”
“是啊,”苏思思看了他一眼,“还不是怪你,把我师兄气成那样,饭都不做了。”
“……”谢隐舟沉默了一下,问她,“那你这段时间都吃的什么?辟谷丹?”
“对啊。”幸好师父留了不少辟谷丹,还够她撑一阵子。
谢隐舟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光吃辟谷丹怎么行啊?”
“额……”苏思思一时词穷,“普通人确实不行,但修行之人还好。辟谷丹吧,主要是难吃。”
谢隐舟又打量她一阵,见她没有明显消瘦,才开口道:“要不我给你做吧?”
“啊?那我师兄肯定会发现啊!”苏思思连忙阻止了他。
谢隐舟啧了一声,没说话。
苏思思一边啃着鹅腿,一边看着他问:“你还会做饭呢?”
“这有什么难的,你以为只有你师兄会做啊?”谢隐舟撇了下嘴角,跟她道,“你现在吃的烧鹅,就是我亲手做的。”
苏思思愣了愣,看谢隐舟的眼神都不一样:“这烧鹅是你做的?”
“是啊。”谢隐舟用他惯常的臭屁神情看着她,“是不是比酒楼里卖的好吃多了?”
“确实还不错。”苏思思道,“你要是去开家店,一定能赚钱。”
谢隐舟笑了一声,凑近她道:“要不,我教你两手?这样你想吃好吃的了,还能自己做。”
苏思思虽然不喜欢下厨,但比起吃辟谷丹的日子,下厨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啊,但是别太难了。做好我以后我还能拿去给师兄尝尝,这样他说不定就消气了。”
“……”谢隐舟沉默了片刻,坐在对面似笑非笑地开口,“我忽然又不想教你了。”
苏思思:“……”
男人都这么善变的吗?
谢隐舟虽然没有教她做菜,但之后几天每天中午都准时上来给她送饭,苏思思暂时告别了吃辟谷丹的日子。
宗政子执似乎也消了气,重新开始做饭了,还叫了苏思思去吃。
苏思思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神色没什么不对,才松了一口气。
这天一大早,谢隐舟又准备去给苏思思送饭,就被谢漾拦住了。她看了眼他手里提着的食盒,淡笑了一声:“你最近好像很喜欢自己下厨啊。”
“……是啊,哈哈。”谢隐舟笑着打着马虎眼,“之前无意中得到了一本食谱,我看上面的菜品还不错,就想着自己试着做做。”
谢漾盯着他看了一阵,缓缓开口:“你跟什么人来往,我本不想过问,但你可知那玄机山上,住的是谁?”
谢隐舟不知她这样问是何意,略带疑惑地答她:“玄机真人?”
“没错。”谢漾应了一声,看着他道,“小时候你不是总问我,你爹是怎么死的吗?我现在告诉你,你爹就是死在玄机真人的剑下。”
谢隐舟一愣,眼底的情绪瞬息万变:“你说什么?”
“我说,玄机真人,便是你的杀父仇人。”谢漾重复了一次,字字透着浓烈的恨意。
玄机山上,苏思思本来还担心着要是等会儿谢隐舟来给她送饭,会不会被师兄发现,但今天他不知是遇到什么事了,并没有来玄机山。
这样也好,免得他再跟师兄碰上。
她和宗政子执难得的又坐在一起吃午饭,玄机真人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看来为师闭关的这段时日,你们在山上过得挺好嘛。”
苏思思和宗政子执猛然看见他,都愣了一下,才连忙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师父,你出关了?”
“嗯。”玄机真人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目光落在了苏思思的身上,“思思已经长这么大了,修为也已经突破了天心境,看来你师兄把你教得很好。”
宗政子执道:“是师妹自己天资聪颖,我也没教她多少。”
玄机真人笑了笑没说话,宗政子执本想请他坐下一起用午饭,他却摆了摆手:“山上有贵客要来了。”
“贵客?”宗政子执疑惑地皱了皱眉,他和师父平时都不爱下山,更别提结交朋友了,会有什么贵客来造访师父?
苏思思却担忧起来,完蛋了,该不会是谢隐舟上山被她师父发现了吧?
师兄虽然不是谢隐舟的对手,但师父却是真心境全盛期的高手,对上谢隐舟这个后辈,哪有打不过的道理?
玄机真人却也没和他们解释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宗政子执和苏思思都追了出去,刚走到芳菲殿外,便见一个红衣女子飞身而来,身姿翩然。
“你是什么人?”宗政子执见来人是个混修,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剑。
谢漾看了他一眼,状似不屑地笑了一声:“你这个玄机山的大弟子,未免也太没见识了。”
宗政子执皱起眉头,他旁边的苏思思倒是从来人的眉眼辨认出了几分:“你该不会是修罗宫的宫主吧?”
谢漾顺势看向了她,神色不明地打量起了她:“你这个小姑娘,倒是有几分眼色。你是玄机新收的弟子?”
“是。”苏思思看着她问,“你来玄机山,是想做什么?”
谢漾似乎笑了一声,也看着她问:“之前谢隐舟来山上,你也是这么问他的吗?”
苏思思:“……”
苏思思内心还在风起云涌,头顶忽然落下一个金色的透明罩子,将她和宗政子执都罩在了里面。
“玲珑宝塔?”宗政子执看着头顶的法器,将它认了出来,“师父,这是何意?”
玲珑宝塔是玄灵宗的极品法器,一旦被它罩住,自己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玄机真人看着对面的谢漾,开口道:“她是来找我的,与你们无关。”
“什么意思?”宗政子执下意识朝前走了一步,刚碰到那层玲珑宝塔的金光,就被弹了开去,“师父!”
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跳都不自觉地变快了。
谢漾看了他和苏思思一眼,暂且没有去管他们:“玄机,你以为你躲到玄机山来,我就不会杀你了吗?”
玄机真人道:“我来玄机山,就是为了等你。”
谢漾哼笑了一声,手上化出一柄长剑:“既然如此,我夫君的那笔血债,也是时候偿还了。”
广告是本站能长期运行的根本,关闭广告之前,请点一次广告。完整阅读要请进入笑_#佳%人_小-説。 ,阅读前需关闭广告拦截及退出阅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