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俩都不说话,周胖子放起了歌。这厮的品味一直不咋地,基本上不是十八摸就是二人转之类的。今天终于不放这些了,好歹还是流行歌曲,我也就忍耐着内心的烦躁。也不知道是周胖子的音响不咋地,还是唱歌这哥们天生就是个破锣嗓子,反正这歌还不如我嚎那两嗓子呢。歌词很骚气,大致的内容就是他有个小三,长着一个红红的大嘴唇子,大半夜俩人约会,然后一起扯淡。我心道,到底是艺人啊,搞个破鞋也能弄首歌出来。这倒不要紧,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周胖子一边开着车一边摇头晃脑地跟着哼哼起来。周胖子的嗓音,还比不上那破锣哥们呢,他一开口我就觉得后背发凉。
我有心说落他几句,但话到嘴边的时候突然脑子灵机一动,一个念头涌了上来。刘玉清怎么突然来了?刚才还光顾着教育张金财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前些日子在春江的时候记得他说有一件事要去了结啊!这老东西是没走呢,还是没死了回来了?
刘玉清的突然出现,让我有了某种不安。心里有些埋怨自己,刚才应该拿捏一下,至少晚点过来,一则晾晾张金财,让他知道大爷我可是有身份的。再则也可以和刘玉清聊聊,万一这厮真有啥好事呢?真是年轻啊,做事太毛躁。
不过,我转念一想,这刘玉清找我能有啥好事,就算他死了,他穷那死样,除了那两间要倒的房子和那身破得发臭的衣服,也不见得有啥遗产。真是那样的话我可亏了,还得给他买个大公鸡,另外这寿衣、骨灰盒、火葬费不得都得我帮他出啊?丫的,我怎么沾上这么个大爷!
不经意间,脑子里突然又浮现出那天晚上的场景。养魂器?我有些纳闷,这东西我以前听爷爷说过,但是根本没见过,我爷爷也没有,据说那东西很贵重。在常人看来,那东西比尿罐子强不了多少,但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养魂器属于阴性,用得好可以救人,落到为非作歹之人的手中,那东西就是养小鬼害人的。看到刘玉清那猥琐的样子,我觉得这厮肯定属于后一种。
想到这我突然警惕起来,在我印象中刘玉清就是一个农村的阴阳先生,帮人看看坟地糊弄一下死人还行,他怎么会有养魂器?而且这两次接触的情况来看,刘玉清好像并不那么简单,难道这厮藏得很深,实际上是个民间高人?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已经到了饭店。张金财领着谢洪正在门口等着,我心道,这老杂毛当真是无利不起早,一听说我找周胖子的目的,这厮来接待规格都上去了。
当然,大家已经很熟了,用不着又握手又寒暄的了,那样反倒生分了。况且张金财那黏糊糊的手,不知道上厕所用不用纸的主,谁会和他握手啊。
在迎宾小姐甜美的笑容中,周胖子我们走进了包厢。经过旋转门的时候,我斜了一眼张金财,但见这厮自从看到迎宾小姐之后,嘴角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真白!”张金财轻声嘟囔着。
“什么啊?”我突然开口问道。
“啊?怎么了?”张金财一愣。
“我听你说白,什么白啊?”我笑嘻嘻地问道。
“我没说话啊!”张金财装得很无辜的样子。
我没有当众揭穿他,毕竟这厮还得请客呢,要不然老东西一耍赖,那我岂不亏了!
“这位是?”大家坐定之后,张金财看着刘玉清问道。
“啊,这是我请来的高手,我师兄刘玉清!”我故意抬高了一下刘玉清的身份。
“师大爷好!”谢洪突然站起来说道。刘玉清正在那点他的旱烟袋,谢洪这一举动让他备感突然,情急之下,竟然被呛到了,咳嗽了半天。
“啊,这就是你请的高手啊!幸会幸会!”张金财摆起了江湖套路,紧接着转头对周胖子说:“周公子,看看怎么吃点什么!”
周胖子拿起了菜单,在这厮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客气这两个字。当然他也没有字典,再加上我们已经心照不宣,所以,也没客气,拿起菜单就是一顿点。
周胖子每点一个菜,张金财都皱一下眉,我心道,这老东西现在那小心脏不知道流了几斤血了。当然,我也没客气,点了一瓶剑南春,又点了两箱百威啤酒。末了我向张金财使了个眼色,这厮笑了笑,但明显表情木木的,是硬挤出来的笑。这厮刚才摸了半天额头,我心说真是小家子气,这点钱就开始冒汗了。
菜上来之后,大家也就喝了起来。张金财比以往还要卖力,喝酒的时候恨不得把杯子都塞嘴里去,吃东西嚼的时候明显用足了力气。大概是自己买单的原因吧,张金财是频频举杯,生怕自己比别人喝得少。刘玉清那自然也不会客气,一看这俩人的吃相,我突然有种成就感,看来把刘玉清带来是对的,这俩人真是遇到了对手。
不一会工夫俩人面前的海鲜壳已经堆得满满的,张金财不时地拿眼睛瞪着刘玉清,刘玉清故意装作看不见,该吃吃,该喝喝,气的张进财直翻白眼。我有些担心起来,刘玉清可别撑坏了,这厮是不是多长时间没沾荤腥了,万一跑肚拉稀地死到这咋整,我可赔上了。
两箱酒喝光,大家也是酒足饭饱了。张金财算完账,大家坐在那喝了一会茶。张金财不时地给我递眼色,我明白这厮的意思,故意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
这时周胖子突然发话了:“喝得差不多了,还有什么活动没?”
我心道,周胖子我早知道你会反水,这是故意把我放火上烤啊,不过我可不会上你的当,急忙起身说:“今天大家都没少喝了,那就先这样吧,我和师兄回去还要商量商量学校那点事,有点新的变化!”
果然,我说完这话张金财气囊囊地看着我,周胖子也显出一副失落的表情。我急忙又说了一句:“正事要紧,办完这事咱好好庆祝一番!”话说到这份上,大家都没什么好说的了。张金财显然发现自己上当了,看我那眼神仿佛又饿了一般,又好似我睡了他的女人一样。我不忘挑逗地说了一句:“老张啊,要不让我师兄在你那挤挤?”
张金财扫了一眼刘玉清,虽说张金财也挺邋遢,但是在刘玉清面前,那就是老虎和苍蝇的事。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我那就两张床,这也没法住啊!”
我估计张金财今天是见到高人了,吃饭的时候就不时地捂着鼻子,真让刘玉清去他那,他会恨自己竟然长着鼻子。
“没事,咱俩挤一张床就行,我不介意!”刘玉清笑嘻嘻地说。
“我介意!”张金财很警惕地说。
我自然是不愿意让刘玉清去我那的,但刘玉清这次来显然是有事找我。刚刚吃饭的时候人多嘴杂,他也没有说。况且我还惦记养魂器的事呢,只好让他跟着我上了车。
在学校附近旅店给刘玉清开了一间房,刘玉清显然还是很满意的。虽说旅店条件一般,但比起他家那个四处漏风的地方,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况且大学附近的旅店,那是别有洞天,每晚天籁之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我不禁为自己的决定感到一阵欣喜,心道,你个老光棍子,今晚有你享受的了。不过,又有些担心起来,这老东西可别春心荡漾做出什么违法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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