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换过许多回车轴的木车轱辘碾压在久未下雨已现龟裂的黄泥路上,拉长了调子唱着老掉牙的歌,吱呀呀地带起一片飞扬的尘土。
镖车咕噜噜向前,镖师们也不堪盛夏的灼热,一个个满身大汗,短打衣裳已经汗湿了一大片。带头的程铁生忍不住摘下腰上的水囊,拔开木塞仰着脖子又灌了一大口水。
晃了晃水囊,程铁生满脸愁容,他身边的是结拜兄弟中的老二陈德升,这次接了个大活儿,江湖诨号扬州五虎中的老大程铁生、老二陈德升都出动了,另外还有老三张彤以及老幺彭参暗中开道,端得是郑重谨慎。
见着大哥脸上发愁,老二陈德升安慰道:“再往前行十里地就有一对爷孙刚支的茶棚,到时候大家伙儿就能好好歇歇了。”
程铁生回头看了眼底下八个镖师,也是无奈叹气,低声和二弟说话:“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接了这趟镖,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你说就半个巴掌大的盒子,费得着给出一千两找咱们一个小镖局?”
其实自从昏头昏脑接了这一单后程铁生立刻就后悔了,然而镖单都开了,再是没有退回去的道理,除非以后他们扬州五虎不在道上混了。
陈德升反而颇为乐观:“大哥,你别想太多了,说不准人家为的就是掩人耳目,特意找咱们这个不起眼的小镖局呢?”
程铁生还是止不住地担心,连连摇头:“就怕是跟江湖上什么大事扯上关系,二弟,咱们可都是拖家带口的,比不得那些真正在江湖上混迹的。”
陈德升也没话说了,只能干巴巴地劝说:“咱们小心为上,昨晚这一单,咱们家里可都能在扬州城外置办上几十亩地,到时候就安安心心在家当个富家翁也不错。”
如今也只有这点安慰了。
要不然还能如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最后程铁生喃喃:“只希望一切顺利吧。”
千万不要生什么事端。
跟在最后面负责“吃灰”的沉鱼抬头看了眼天,揣着他那把破刀又默默低下了头,丝毫不在乎扑面而来的尘土。
这次好不容易央求老爹愿意带他出门见世面的程大有心想凑过来和祖母捡回家这个奇怪小哥哥说说话,刚张开嘴就吃了好大一口灰尘,只能悻悻地跑到前边儿去跟其他镖师吹牛去了。
车队最后面很快就只剩下沉鱼一个人。
听着风中传递来的陌生气息又多了一群,沉鱼伸手摸了摸腰上老太太才缝制的全新羊皮水囊,安静的心声里多了一点想法:希望能晚一点动手,他想先把水囊装满。
没有干净的清水在身上,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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