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在云锦州里的人,几乎都被抓了,剩下那些没被抓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不能堪当重任。”而他们这些从云锦州逃出来的,自然都是有可能会被抓的,难保不会一下飞船就被摁住。
主持人摸着鸟头,说:“不,我们还有两个重量级的人物,在云锦州内。”
……
夜晚风云变幻,清晨睁眼一看,窗外阴沉沉,昨天的晴朗天气已然消失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瓢泼大雨就会砸下来。
秘书长推开总统办公室的门,看到总统正站在窗前看着阴沉的天空,脸色有些不好。
“您要注意休息啊。最近我们逮捕和审讯的组织罪犯行动已经进入尾声了,您要不要去做个针灸,放松一下?”秘书长以为是这段时间的工作太繁重了,即便精神矍铄,身体康健,也一直坚持养生和运动,但是总统阁下毕竟已经六十岁了。
总统只是叹了口气,走回办公桌后面,端起热茶,但是并没有喝。
秘书长眼睛一亮,又想到了一件事,“明天不是裘法先生的生日吗?您往常都会亲自给他挑选生日礼物的,不如今天就出去转转吧?”
秘书长原本是想借此让她好好放松休息,不料这话一出来,总统的脸色明显更难看了,她把端起的茶杯又放了下去。
“裘法……那孩子我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当时裘家给他办了盛大的抓周礼,我作为政府代表之一前去参加。他们在桌上放了很多东西,有他妈妈的枪,也有他爸爸的书,哦,你不知道吧?他妈妈是公安局局长,爸爸是大学教授,在返祖大家族里,也是一对性格到职业都十分奇妙的组合了……”
她慢慢地说:“当时裘法抓的是我不小心掉落的,裁决司的剑与天平徽章。”
“啊,命运有时候真玄妙啊!”
“所以当年他们说裘法因为返祖之力暴走杀了全族,我是一点儿都不相信,很多年,直到我成为当选的那一年,我都一直在关注他,调查这件事。”
“您成功了,要不是您,裘法就不会是现在的裘司长了。”
总统眼中却流露出了一丝悲伤,“我没有孩子,裘法是唯一一个我看着,关注着,爱着长大的
孩子。如果有朝一日,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丧子之痛,我应当能够体会。”
秘书长大惊,她以为只是因为明天是裘法的生日,总统感念岁月如梭,时光飞逝,才勾起了往事,哪想到她会突然这样说,连忙安慰道:“怎么会有那一天,裘司长那么强,华兰境内无一敌手,白虎返祖人寿命也长,您就是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
总统点点头,已经恢复了往常优雅从容的模样,她把桌上的文件递给她,“去通知上面的人来开会吧。”
秘书长翻开一看,愣了愣,上面这种级别的大佬,哪次开会不是提前几天通知的,毕竟他们的行程都是排满的,这种马上通知过来的情况十分罕见,这意味着这次要开的会,比他们行程里的任何事都要重要,任何人都必须为它让路。
只是等秘书长离开,那抹悲伤再次回到了她的双眼中。
不久前,裘法来跟她说过一件事,情报贩子告诉他,这一年的1月18他生日的这一天,会是他的死期。
她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手微微发麻。
裘法:“我们已经从很多事上得到验证,情报贩子的情报从未出错,真实无疑,她大概率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所以,他的死期,大概率一定会到来。
总统很快冷静下来,“我们得立刻开始做准备,我们的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危险!18号的这一天,你身边必须安排足够多的人手……”
“能杀我的东西,安排再多的人手,也只是平白消耗战斗力。”裘法却阻止了她,一如既往的平静,一如既往的扑克脸,好像在谈论的死期不是他的一样。
但他说的是对的,如果能杀裘法,那么保护裘法的人就不值一提了。
“我会保护好自己,但是如果最终如预言那样,我会在死前尽力留下线索。”
“裘法!你要知道,你活着的价值比你死了更多,这个国家需要你活着!”总统严厉斥责他:“18号这一天,我要你呆在裁决司内,一步也不能离开。”
“然后,让那个足够杀死我的定时炸/弹,在未来所有人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炸开吗?”
总统一滞,拳头攥了起来,她的私情促使她刚刚那样说,但是理智上她十分
清楚,如果这枚定时炸/弹可以杀死裘法,那么它可以杀死华兰内的任何人,甚至有可能让这个国家陷入绝望之中。
所以知道这一天是他的死期又如何,前方有陷阱,他也必须走进去,为了看到敌人将使出什么样的神通来杀死他。
“我是军人,这是我的职责。”
政府必然是要有所部署的,却几乎没有能够救裘法的,只能靠他自己。理智上总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自古以来为国牺牲的战士不知几何,可以是别人,自然也可以是裘法。
但是情感上,她心如刀割。
“阁下,各位首长和武家家主到了。”秘书长来敲门。
总统将眼中的情绪尽数收起,面庞肃穆地起身出去。
……
“爷爷爷爷,这朵花好看吗?”小朋友高举着从路边绿化带里摘来的花,问着头发花白的老人家。
老人家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休闲朴素的旧西装,一大早便精神矍铄地带孩子下来玩,面对孙女的童言童语,露出满面慈祥的笑容,弯下腰,“好看好看。”
另一个胖胖的小男孩跑了过来,“爷爷,我要骑大马!”
“哎哟,小祖宗欸,这里可不行,等回家骑大马,现在骑脖子好不好?”
“好吧。”
于是小胖子坐在了爷爷的脖子上。
“雷老,小心身体啊。”
“哎哟,雷老,这样可不行,快放下小胖……”
见到这一幕的人都不由得连连出声,面上担忧和尊敬实打实的真。
“没事没事,别看我一把老骨头,强壮着呢。”他笑着说,还弯腰把孙女也抱了起来,引得边上的人又担忧得连连劝说。
见劝不动,他们才歇了嘴,聊起了如今附近几个村子都在聊的事。
“听说现在我们主家的城堡,是被龙家那边拿去了,那天龙家那个年轻家主在里面呆了那么久,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
“是啊,我们去查了一圈,实在没看出有什么不对,您当年在主家工作过,了解的比我们多,您老要去看看吗?”
雷家村是裘家附近的几个村子之一,在以前也是以打渔为生。
雷老闻
言点点头,说:“好,等过几天,我就去看看。”
闻言其他人都露出了安心的神色,似乎只要他去看看,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裘家几百年来,对他们这几个村子一直有照拂,对他们有大恩,裘法只要还活着一天,哪怕他不回来,他们也要一直帮他守着那座城堡,等着哪一天他回来,不至于发现连家都没了。
而雷老是村里最受尊敬的人,不止是因为他外出闯荡回来后,带着大家一起喝汤,也不止是因为大家同宗同源,还因为他曾经在裘家工作,深受裘家信赖,光荣到令人羡慕。
等雷老回去的时候,身上不仅挂着孙子孙女,还挂着好几袋村民送的自家种的新鲜瓜果。
儿女双全,孙绕膝下,身体康健,且备受尊敬。他是所有老人都艳羡的人生赢家。
这时,一个电话在他进家门的时候打了过来,他把孙子孙女放下,接了起来。
“喂,谁啊?”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雷老双眼中的慈祥一瞬间变了,随着电话那头越说越多,他的表情越来越阴毒了起来。
“啊!哇呜呜呜……”一声受到惊吓的呼声,雷老转眼看去,看到孙女盯着他哇哇大哭,一副前所未有的惊恐害怕的样子。
他脸上的表情一收,收起手机又露出慈祥的笑容,过去一把把孙女抱起来开始哄,就仿佛刚刚的阴毒是错觉。
……
武家湖心岛。
江母正坐在沙发上织围巾,见江清脸色有些苍白的下楼,立刻担忧地站起身,“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她说着快步走过去,想要摸摸他的额头,还没碰到,江清便条件反射般挪开了脑袋,不让她碰到。
江母顿时动作一僵,失落地缩回手。
“我没事。”江清越过她。
江母马上收敛起情绪,又追在他后面,“今天早餐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虾仁馄饨……”
“您现在倒是很会使唤人了。”
江母被狠狠扎了一下,一下子没了声音。
江清眼里满是讽刺,打开客厅的冰箱,拿出一瓶冰水灌进口中。在这个寒冷的天气,哪怕
是在开着暖气的家里,这么喝冰水,曾经是护士的江母见了又想要说什么,但是到底没敢再开口。
尴尬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江母才干涩地开口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让你这么不开心?”
江清又拿出了一瓶冰水。
江母又找话:“你爸和你姐姐已经出门了,本来你爸爸说要不要带你一起去的,但是你昨晚卧室的灯一直亮着,料想你一晚上没睡,所以就……”
“我只是想起了我爸。”
江母顿时表情一僵,彻底不再说话。
终于安静下来了,只要提到他的生父,她就会安静下来了。
但是这并不是故意说来戳她心的谎话。
昨晚,江清接到了一个电话。
“孩子,事到如今,没有时间让你继续玩多面间谍的游戏,去多方下注了,做出你的选择吧。”电话那头的声音说:“这也是你的‘父亲’的意思,你知道他对你给予厚望。”
江清握着手机的手一下子紧了起来。其实他早有预感,在鎏银事件结束,组织在云锦州的势力几乎被彻底拔除后。
“但是你知道,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组织这么多年培养你,不是在做慈善。”
江清的心跳开始加快,大脑飞速转动。这几年里,他的思想发生了一些改变,他对各方的博弈了如指掌,他想从各方的博弈中,找到最有可能的那个赢家,他多方下注,谁会赢,最终就会站在谁的那边,成为谁的帮手,手握从龙之功,洗白上岸。
这本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直到第三方势力,那个该死的情报贩子出现了,让他一下子无法看清局势。她知道他的秘密,却始终没有做出行动,让他整天心惊胆战,然后把水搅浑到如今的模样,导致他陷入了这样的被动之中。
而他现在必须做出选择,再也无法站在中间当观棋者了。
“最近的几次事件,是不是让你产生了返祖家族没有那么垃圾,这个世界还有救,他们还值得原谅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人嘛,容易受到诱惑,容易被哄骗,软弱的时候,总是多于心志坚定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人峰回一转,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或许,你该清醒一下。”
手机收到了一个视频,江清点开。
待看清这是个什么视频,顿时浑身冰冷,他镇定自若的平静面孔犹如一张被击碎的镜面,彻底破碎了。他浑身颤抖起来,四肢冰冷而麻木,几乎快拿不住手机。
他胸腔里的仇恨再一次活了过来,就像一条含着剧毒的毒蛇将他浑身缠绕,黑暗浸满了他的双眼。
“是,我清醒过来了。”那个电话再打过来的时候,他冷冷地说。
“很好,那么这次的计划,就由你来负责,你知道怎么让裘家的事重演,这是给那个情报贩子和华兰的惩罚!”
“可以,但是我要你们记住承诺,当那一天降临,我要保一个人不死。”一只蜘蛛从窗台拉着一根蛛丝滑了下来,江清面无表情地伸手将它捏死在掌心。
“唉,要我说多少次,你是组织继承人,等我们伟大的事业完成,你想保谁,就能保谁。”
江清收起手机。这一晚他彻夜未眠,不止是因为那个即便已经关闭手机,却仍然在大脑中不停播放的那个视频,还因为他要设局。
他并不需要担心能不能杀死裘法这件事,只要将裘法引进陷阱,他就会像是进入屠宰场的羊羔,必死无疑。
那个东西,当年甚至没发挥出全力,就能将整个裘家人都能杀死,更何况裘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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