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苏语嫣沐浴出来,梳发的时候,陪嫁的季婆子在一旁道:“今日晌午,姑娘敬茶的时候,老奴在一旁看着,那齐家的娘舅家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苏语嫣转头望向她,问:“怎么说?”
今日齐君谨已经与她说过可与娘舅家的事情,但她得听听季婆子是怎么说的,毕竟在出嫁之前,母亲让她多听听季婆子的话准没错。
季婆子回想了今日每个人的神色,才细细的道:“姑娘的婆母与小姑子的性子似乎与刘二小娘有些相似,而那舅母与表姑娘则与刘小娘和二姑娘相似,不同的是这齐家的有姑爷照着,他们不敢太过分。”
苏语嫣紧皱眉头,轻啐了一声“呸”,随后道:“今日我那婆母都还没有说什么呢,那什么舅母今日竟然敢数落我?她哪来的脸?”
季婆子道:“老奴了解了一下,才知晓先前姑爷一家在哪娘舅家住过一段时日,想是因为有这段时日,所以姑爷才得给他们几分好脸,但……”
“但什么?”苏语嫣问。
季婆子边琢磨边道:“那亲家大娘子和二姑娘性子软了些,或者在那家子那里没少被占便宜,受气。”
听到这话,苏语嫣撇嘴道:“她们最好不要欺负到我的头上来,若她们真敢,我便让她们知道后悔俩字怎么写。”
季婆子笑了笑,道:“她们的身份还不值得姑娘忍让。”话到这,又道:“只是齐家大娘子和齐家二姑娘似乎还是会被影响,恐怕也是一时改不了的。”
苏语嫣一笑,不怎么当做一回事:“以前那是因为没有我,现在我嫁进他们齐家了,谁都别想占便宜。无论是占婆母还是小姑,亦或者是我夫君的便宜,那都是占了我的便宜,想都别想。”
季婆子道:“齐家的大娘子感觉是个好相与的,齐家姑娘性子也是软的,姑娘在齐家也不会受气。”
苏语嫣点了点头,可思及今日婆母与小姑子的态度,有些纳闷:“但我怎么觉得我那婆母和小姑子有些奇怪,总觉得他们好像是认识我一般,是我的错觉吗?”
季婆子想了想,然后道:“许是先前在街上或是偷瞧过姑娘。”
苏语嫣歪了歪肩,虽然觉得奇怪,但觉得季婆子说得也有道理,也就没有继续想这一回事。
正好齐君谨也从书房回来了,季婆子和婢女相继退出了房外。
他徐步走到了她的身后,挽起她腰后的长发,道:“我来给你梳。”
她的发丝乌黑顺滑,也很是柔软,可见平时很用心在护理。
苏语嫣素来习惯别人伺候了,也就把梳子给了他。
他动作温柔地梳理着她的长发,指腹更是力道适中的揉捏着她的头皮,按得她有些舒服。
她索性闭上了双眸,背靠着椅背来享受。
现在想来,好像嫁给他也是不错的。那忠毅侯府的世子那么冷的一个人,必定不会百般哄着自己的妻子,也不会这么讨好的给她梳头。
那苏蕴嫁给顾时行,未必能过这么好的日子呢。
这么想着,心头也舒服也许多,一点也不羡慕那苏蕴嫁得比自己高了。
心思游离间,耳朵一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睁眼一转头便不经意的刷过他温热的薄唇。
双唇相触的那一瞬,心跳如巨石落入潭水之中,她一愣怔,下一瞬蓦地往后一倾身,红着脸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双唇,瞪圆着一双眼眸,骂他:“你怎么那么的不正经?!”
齐君谨略一挑眉,好笑道:“这可是娘子亲我的,如何算得我不正经?”
她脸一皱,凶得没有道理:“就是你不正经!”
望着她娇憨的模样,齐君谨轻声一哂:“好,是我不正经,”
“自然是你不正经。”
齐君谨伸出手撩了撩了她发丝:“还要梳头?”
她拍了几下他的手:“你不安好心,我才不要你梳头。”
说着拉回了自己的长发,抢过他手中的梳子,扭头转向铜镜自顾自地梳头。
齐君谨便站到了一旁,道:“为表歉意,我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娘子莫要生气了。”
苏语嫣侧目暼了一眼他:“你是故意知道惹我生气的?不然你怎就备好了礼物?”
齐君谨温润一笑:“是早已经给你备好的,如今不过是换个由头来送你罢了。”
苏语嫣收回目光,轻嗤道:“我什么都有,可不稀罕什么礼物。”
齐君谨温温一笑,然后转了身,坐到了外间的软塌上。
从铜镜中斜后方还可看得坐在软塌上的人。
苏语嫣偷偷地瞧了几眼,自认为掩饰得很好,可坐在外间的男人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唇角微微勾起,眸光流转着柔色。
梳妆台前放下梳子,起了身走向大床。
上了床后,盖着被衾,闭上了双眸。
不一会就感觉到了齐君谨已经走到了床边,但依旧紧闭着双目,没有睁开眼。
隐约感觉到了他掀开了她脚上的被衾,她连忙睁开眼,抬起上身往下边望去:“你做什么?”
齐君谨拿起了一条小金链子,金链子上方有两个小铃铛,随着他晃了晃,那小铃铛也随着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送你的礼。”
她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抬起脚踹他:“链子是个犯人戴的,你想都别想给我也戴上链子!”
却不想这一脚正好被他给握住了脚脖子。
他的手有些凉,可捏着她脚脖子的地方却烫得很,她恼羞成怒蹬着脚,但却丝毫蹬不动。
“你放开!”
白白嫩嫩,脚趾圆润饱满,很是可爱。
齐君谨握着她的脚坐到了床边,并未强迫她戴上链子,只温声道:“这链子与我而言意义深重,一生只给一人。”他目光落在了手上的链子上,望着那两个小铃铛,笑意温柔。
苏语嫣望到他那温柔的笑意,被晃了眼,愣怔了一下。
他看回她,轻晃着小铃铛,眼里噙着笑,道:“若非这东西,我兴许今日也不会有这般成就。或许当初活不下来,便是能侥幸活下来,但估摸着也会是一个市井小民,终日为温饱奔波。”
苏语嫣听了他的话,平静了下来,眼神中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好半晌,她动了动被他抓着的脚:“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的戴上这什么链子。”
见她松口,齐君谨清朗一笑,但还是在她的脚腕上戴上了那一条细长的金链子。
戴上了之后,他松开了她的脚。苏语嫣晃了晃自己的脚,那两个小铃铛也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了很小却依旧清脆的声音。
平日走路的话,有袜子掩盖,倒是不会发出什么声音。
金链子戴在脚腕上,倒是很显脚白,就是那两个小铃铛,她瞧着也喜欢。
苏语嫣就爱好看的东西,特别是让自己变得更好看的。
她脸上洋溢出了粲然的笑意,问坐在床侧的人:“好看吗?”
齐君谨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晃着那白嫩的脚,脚丫子也动了动,眸色多了几分幽深。低声应了她:“好看。”
她弯下腰,仔细摸了摸链子,更是把瞧了眼铃铛,却是什么都没有察觉。
齐君谨笑意逐渐无奈了起来,心中暗叹了一声傻姑娘。
过了一会后,他也上了榻,在她的身旁坐下,把她轻揽入怀中。
被夸了的苏语嫣便由着他抱着自个在床上躺下,但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你的手别乱摸……呀,哪里摸不得!”她的声音微微发软。
他轻咬了要她的耳垂,沙声道:“我们是夫妻,有哪里摸不得?”
她羞得像是没有了利爪的猫,说话也没有了凶悍的语气:“就、就摸不得……”
“你若是觉得亏了,也可以摸.我的。”
“呸,谁要……”余下的话,竟全部他含入了口中。
许久之后,才听到那红帐中传出男人低低沉沉的笑声,他低声安慰:“莫要害怕。”
男人的声音,伴随着细微的“叮叮当当”声,因男人怜惜女子昨日才洞房,所以两只小铃铛响了小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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