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称, 陆燃逃时匆忙，身没有丹药钱粮，只骑了他的灵宠。

当时还有谷中弟射了他一箭，箭头带有剧毒。无法解毒的陆燃应该跑不了多远。

可就算如, 寻人也像是大海捞针一样难。

药王谷建在山旮旯里, 周围也全是山, 地形复杂险峻，有森林、山谷、悬崖、水瀑、石洞……

陆燃要是想躲藏, 恐怕他化为一具白骨之后, 药王谷也找不到他。

穆晴也只知道大致的位置。

这还要多亏了原着。

原着中男主方游在山野里游荡时，捡到了已死翘翘的陆燃，送回药王谷。

他就这样完成了通缉悬赏，发了一笔大财，还成为了药王谷的贵宾。

穆晴：“……”

不愧是你, 原着男主, 先天掉修为，之后山里捡钱。

但要真寻到陆燃还是有些困难。

毕竟原着里也没具体描写，方游是在哪一片草丛里, 或者哪一个洞窟里，山崖的哪根歪脖树发现的陆燃。

穆晴只能在山里游荡, 期待着自己能幸运一些捡到陆燃。

穆晴一边看，一边说道：

“这座山不错。地形够复杂, 遇到危机时易守难攻，灵气也很充裕, 可以排设许多阵法。山体足够大，能挖几条暗道。”

摘星疑惑道：

“你这是打算占山称王了？”

“灵品阁的主阁就选在这里吧。以后可以卖些价格高昂的东西，图个‘山路高远, 好物难求’的意思。”

穆晴指着壮阔悬崖道：

“演武台就放在那个位置，怎么样？”

“演武台赌命，打输的人跳崖？”

摘星啪叽啪叽拍手：“不错不错。”

穆晴：“……？”

她实在理解不了剑灵的脑回路。

“唰——唰——”

旁边比人还高的，已有些干枯的草丛晃动了两下。

摘星叫道：“穆晴，有动静！”

不用他提醒，穆晴已拨开草丛，飞扑出去了。修仙之人身法极快，没几步，穆晴就已追了草丛里的活物。

她提着那发出声音的活物的一对长耳朵，问道：

“这是陆燃的灵宠吗？”

摘星看着那直蹬腿的小家伙，摇头道：

“……不管怎么看都是普通的兔吧？”

穆晴：“……”

白激动一场。

……

半个时辰后，天色微暗，穆晴在山清出一片空地，起了篝火。

剥皮洗净的兔肉穿在削尖的木枝，架在篝火烤得焦香，泌出的油花滋滋作响。

摘星和妖兽昆吾分立穆晴两侧，嘴角流着期待的泪水。

旁边的草丛动了一下。

穆晴无动于衷。

呵，已搞错一次了，她难道还会再当一次吗？

草丛中的声响越来越大。

一匹鹿撞了出来。

这鹿双眼灵动，皮毛雪白，身似乎是受过伤，接近后腿的位置，皮毛染着血，结成了块。

正愁着一只兔不够分的摘星惊喜道：

“烤鹿！”

“……”

穆晴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说道：

“你就知道吃！看清楚了，这是灵兽！”

雪鹿听得懂人说话，似乎是摘星那句“烤鹿”吓到，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畏惧和惊恐。

但它不跑，而是冲来咬住穆晴的袖，拽着她往草丛里面。

穆晴跟着它了一段路。

草丛后方是一片森林。

这片森林应该已非常古旧了，树身粗壮，根茎伸出地面，遒劲伸展。

在某处视野受到遮挡的地方，青苔从泥地蔓延，攀树根，古树与大地连成了一体。

有一名少年人枕在树根。

他面色苍白，嘴唇乌青，口角还带着黑色的血，一看就知道是中毒已深。

雪鹿穆晴拽到了少年面，也不松开她的衣袖，就在焦急地叫着。好像是怕一松口，穆晴就离开了，不会救这少年了。

穆晴蹲下身。

她伸手探了探少年的腕脉，脉象已十分微弱，但能感觉到，他还在勉强支撑着。

她拿起少年腰间的牌。

正面写着“药王谷”，反面写着“陆燃”二字。

找到了。

穆晴摸了乾坤袋，找了一粒清毒丹，以灵化进少年身体。

她对急得不行的雪鹿说道：

“我不是丹修，也不是医修，给他喂个药就算尽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命够不够大了。”

如果陆燃死了，她就学习一下原着男主，把陆燃的尸体送回药王谷，换一百万两银和贵宾之位。

如果陆燃有幸活下来……

……

事实证明，陆燃的命挺大的。

他在入夜之就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修，在旁边支了篝火烤兔。

她身边还有一个穿着会发光的衣服的青年，和一条看起来就很毒的蛇。

肉的焦香味窜入鼻腔。

陆燃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嘴。

“醒了？”穆晴手中穿着肉的木枝递给他，“有气吃东西吗？”

陆燃看了看兔肉，没有接。

他问道：“是你救了我？”

“不然呢？”

陆燃眯起眼睛，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穆晴懒散地答道：“知道，药王谷陆燃，一个欺师灭祖之人，中州都传遍了，还有通缉悬赏呢。”

陆燃问：“那你为什么还敢救我？是为了钱吗？”

“我确实缺钱。”

穆晴道，

“不过救你不是为了赏银。”

陆燃闭眼睛说道：

“你吧，药王谷会追来的，叫人看见你和我待在一起，只能给你平添麻烦。”

穆晴笑着，陆燃先问过的问题抛了回去：

“你知道我是谁吗？”

陆燃：“……？”

“会炼丹的话，你就不是麻烦。”

穆晴站起身来，对他说道，

“我刚刚跟你说过了，我正缺钱呢。送到嘴边的药王谷嫡传弟，哪有放跑的道理？”

“还刚好是个反派，省去了策反的麻烦。”

陆燃：“？？？”

穆晴十分大方地说道：

“你在这山挑个位置，回头我叫人来给你盖个炼丹房。”

陆燃：“……”

他有一种乘贼船的感觉。

药王谷谷主唯一的徒弟说道：

“我总觉得，我现在启程回师，才是个明智的选择。”

“那是自然。”

穆晴收起地图，说道，

“你回药王谷或许还能留个全尸，有个墓碑。若是跟着我，可能骨灰都得人给扬了。”

穆晴指尖一弹，奇异法阵咒文浮现，有无数青色锁链捆在陆燃身，另一头则是拽在她手里。

“但你没得选。”

陆燃：“…………”

救命啊！他人强抢了！

穆晴道：“炼丹给我赚钱，或者我把你卖去风月之地卖几天，再送回药王谷，你选一个吧。”

陆燃：“……”

我就不该下毒毒害师尊，我不害师尊，就不会进牢里，不进牢里就不会逃跑，就不会有命之忧，不会遇到这样一位“救命恩人”……

欺师灭祖真的会遭报应的，法华寺那些光头和尚所说的因果报应论竟然是真的……

最终，陆燃屈辱地说道：

“我选炼丹。”

※

西洲。

今年的天凉的格外快，深秋刚至，西洲就已飘雪了，黄沙雪掩没，到处都是洁白的一片。

两名魔入一雪谷之中。

他们二人未撑伞，理由是硬汉不怕风雪，撑伞的都是娘娘腔。

了没多久。

雪谷震颤，层层叠叠的法阵出现在侧，两人团团包围。

法阵中传来苍老的声音：

“闯山者人？”

二人答道：“孟离。”

“天莫行。”

他们是西洲魔宗十大魔之二，也是当初在邬城、离河与穆晴先后交手的魔。

“为圣女之事，来叨扰。”

他们虽然是魔君亲手提拔来，听命于魔君，但自圣女梦如昔降生后不久，他们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圣女党。

尤是孟离，他年幼时圣女的家人收养，梦如昔降生后，他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疼爱。

雪谷再颤。

法阵消失了，二魔面出现了一条通往山谷深处的路。

孟离道：“吧。”

他熟熟路地进入了山谷。

天莫行在后方跟。

没多远，他们就看见一名拄着拐棍的老妇人。

那老人一身黑衣，布料带着古怪金纹，穿戴黄金头冠、耳环、戒指等饰品，贵至极。

她苍老的皮肤有着奇异纹路，乍一看是魔族的魔纹，可细看不太一样。

那纹路更加细致，且颜色是淡金，与常呈现紫、黑、红三色的魔纹不同，看起来没有那么乖戾，而是给人一种圣洁、神秘的感觉。

孟离和天莫行见到她，连忙躬身行礼。

这老妇人是古魔族。

古魔族一开始并非是魔族，而是巫神后裔，与南境的祁家差不多，都是巫族。

他们身流淌着巫神的血脉，是这修真界最尊贵、最神圣的种族。

在古时期，巫族因内乱而分裂。

有一支系离开巫族，游到西洲，他们开辟荒野，教化当地民众，开蒙智慧。

后来更是传授各种法术，教人修炼，给了西洲魔族能够自我卫护，甚至能开疆拓土的能。

西洲之人感念，他们视为西洲的神。

后来，这一支系繁衍之中，因西洲地气逐渐融于后世血脉，而成为了与当地人越来越似的魔。

但因为始终惦念着自己血脉的起源于古老尊贵的巫神，他们即便成魔，也要与普通的血脉区分开来。故而，给予了自身“古魔族”的称呼。

因为文化和历，古魔族在西洲有着当崇高的地位。

比如梦如昔，正是因为有着古魔族的血统，才会一出生就奉为圣女，与魔君同为魔族至尊。

不过古魔族的尊贵地位，只是名存实亡。

梦如昔虽有圣女地位，无实权，无法号令整个魔族。

“昔儿呢，昔儿回来了吗？”

那老妇人一见到孟离和天莫行，就问梦如昔的下落。

老妇人是魔宗的任圣女。

如今已卸任，只是个外孙女现状的外祖母而已。

天莫行回答道：

“老夫人，圣女已数月没有音讯了。”

“您总在这谷中，不知道外面这几个月里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

半日后，孟离和天莫行离开了雪谷，回返西洲魔宗。

行至半途时，忽见掩面风雪中，有人阻路。

那人负着手，在大雪中身形挺拔如树，衣摆如同飘零红枫，在大雪中翻飞。

天莫行惊讶道：“君？”

孟离道：“西洲地大，能在魔宗之外的地方和君偶遇，真是巧极。”

祌琰浅笑，一双狭长眼眸扫了孟离一眼，道：

“孟军对圣女真是，为寻踪，竟不惜惊动已半身入土的老人家。”

孟离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连这都知道？

魔君祌琰当真是手眼观天。

随即，孟离后知后觉地，从祌琰的话语中悟到了什么，他问道：

“君有圣女的音信？”

“有啊。”

祌琰嗓音低沉。

他吐露出的每一个字，皆如冷厉刀刃，锋利致命。

“巧的很，本君来这里，就是为了送二位去见圣女。”

祌琰抬起手，道：“青洵，剑。”

话语落下。

一柄魔气缠绕的血剑，随从递到他手。

那随从还是个少年，他手中拿着一柄油纸伞，先一直在为魔君挡雪，站在祌琰背后不怎么起眼。

祌琰接过剑，那少年随从就十分自觉地收了伞，退去一边观战。

孟离脸色难看。

魔君在胡说些什么？

圣女死了？

这不应该啊。

圣女去山海仙阁，除了卧底之外，还有另一目的——躲避魔宗风浪，不在魔功大成祌琰残害。

她都逃得那样远了，怎么还是没有跳出祌琰的魔爪呢？

孟离祭出自己的魔武器灼龙枪，挡在了祌琰面，对天莫行说道：“快跑！不要回头！”

他和天莫行，至少得活一个，才能把消息带出去。

※

“道友请问，你可有见到这个人？”

穿着黄色衣服的药王谷弟手中拿着一卷画轴，画是一名清秀少年，身侧伴一雪鹿。

穆晴摇了摇头，道：“没见过。”

那黄衣弟也不急，说道：

“若是见到，请道友通知药王谷，到时必有谢。”

穆晴答道：“自然。”

这场简短对话完成后，黄衣弟有转身去问下一人：“这位夫人，请问……”

穆晴迈开脚步，进城中的灵品阁。

立刻就有伙计凑了来：

“今日灵丹打折，墨宝买九送一，黄纸二十份打包出售有优惠价可享，道友需要什么？”

穆晴仔细瞧了瞧这伙计。

按照沉鱼夜的说法，当灵品阁的伙计，都是鬼市的鬼。可穆晴瞧着这伙计就跟个活人似的，身没有半点鬼气，也不知是如伪装的。

穆晴低声对暗号：

“三份墨宝九幅图，灵丹配酒得早。”

伙计顿时脸色一变，敬道：

“请三楼，楼主有事在忙，一会儿便到。”

穆晴自行了楼，一边，一边听见楼的鬼怪道：“今天来了个法华寺的和尚，那圣气，那佛光！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超度了！”

穆晴：“……”

穆晴进了三楼。

她拿出手鼓模样的法器，以法咒开启，陆燃和雪鹿从芥须弥中放了出来。

陆燃有些怨念：“你怎么才放我出来？”

芥须弥之中，山水天地常年不变，感觉不到时间变化流逝。陆燃在里面等着，只觉得时间漫长，不知所盼。

“街到处都是在找你的药王谷弟，我放你出来去换赏银吗？”

陆燃：“……”

你怎么就跟这个赏银过不去了呢？

雪鹿好奇地瞅了瞅周围，看见穆晴时惊喜地叫了一声，要冲去用脑袋蹭她。

陆燃一把抓住鹿角。

他想，自己养了快十年的灵宠，怎么这么快就投敌了呢？

※

中州，药王谷。

进山的林荫小道中，几名黄衣弟沿路回返，他们似乎是劳累许久，一脸疲态。

至山处时，他们与守的弟打了个招呼。

守的弟问道：“找到陆燃了吗？”

“你瞧我们像是找到人的样吗？”

回返的弟答道，

“陆燃毒箭射中，他逃跑逃得匆忙，丹药、药材和丹炉都没带，就是学丹学的再好，也没法给自己解毒。”

“这么多天过去，他多半是已死了。”

另一名弟赞同道：

“这荒山野岭的，野兽猛禽这么多，他说不定已吃掉了。”

“可谷主让我们一定要找到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野兽吃了，也得把衣服布料找回来。”

说到这里，大伙纷纷叹了一口气。

修真界人人皆羡慕他们丹修，可丹修也是人啊，做人哪有容易的？

忽然有一人说道：

“唉，你们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大家刚要说“你别闹了，修行人光膀雪山都没问题，现在才深秋，怎么会冷”，就感觉到寒气扑背，彻骨冷意从尾骨蹿脊椎，纷纷打了寒颤。

丹修们扯了扯衣领：

“这……怎么回事啊？”

有人眼尖道：“看那边。”

众人纷纷望去。

一袭蓝影正穿过山林，缓慢地接近药王谷的方向。那人周身携着浑然天成的冰雪气，每一步，身侧的树就会结霜。

有丹修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丰天澜……？”

丰天澜是修真界医术最好的医修之一。

药王谷弟之中，有很多人崇敬他。当然，敬的不是他的医术，而是他的战斗。

——我也想当暴医修！

——这样要是患者不听话，我就可以暴揍患者，揍到听话为止了。

丰天澜到了药王谷口：

“劳烦通报你们谷主。”

丹修们反应了过来，请他稍等，便进去通报了。

不多时，那通报的弟就返了回来，说道：

“丰阁主请跟我来。”

丰天澜跟着那弟进了药王谷，沿着山路行一段，来到了一处山崖下。

险峰环绕，苍苔碧翠，崖的歪脖树也很别致。

一名苍老的白胡仙人在险峰，燃了一只炉，手握蒲扇，炉的壶已煮沸，酒香飘逸。

这名白胡仙人，就是药王谷的谷主，谷雨。

谷雨道：

“寒气外泄，灵内息不稳。”

“丰阁主已是化神修为，是做了什么事，才会致使内息不稳？”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变了个蒲团出来。

丰天澜在蒲团坐了，看着那煮沸的酒，说道：“试药时出了差错而已，过几日就会恢复。”

谷雨笑了一声：

“试药？”

“有什么药，要丰阁主亲自来试？”

丰天澜仿佛没听出这话中的调侃，说道：

“我想做出能除魔之药，谷主有什么高见吗？”

他亲这药王谷，是来讨教的。

然而这问题听起来，就很让人为难。

“有。”谷雨一捋胡须，说道，“你让你阁中丹修炼制一批能废人修为的毒丹，一丸下去，修为没了，魔自然也不会再出现了。”

丰天澜道：“谷主说笑了。”

“是谁在与谁说笑呢？”

谷雨道，

“能除魔之法，自古以来，有多少人想创造，便有多少人失败。”

“我不过一届丹修，丰阁主拿这种问题来，实在是太为难我了。”

谷雨抬眼，看着丰天澜，问道：

“是为了你那小师侄？”

穆晴疑似火入魔，行为举止乖戾，五洲四海皆有听闻。

谷雨道：

“我说你还真是操呐，人家都叛出仙阁了，你还要管。秦淮做师父的都没你吧？”

丰天澜沉默不语。

“能除魔的丹药和医方暂且没有，以后应该也不会有。只是有一点——千万别让她再进境了。”

谷雨说道，

“修士魔，因而生，原因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同，那就是魔出现，皆是由修炼引出。”

“修炼是火引，会加深魔对修士的影响——越是修炼，就越是疯魔。”

※

沉鱼夜到灵品阁时，带了两箱橘。

这橘形状圆润，品极佳，味道芳香甘甜，是果中品。

但穆晴看到橘，满脑就只有现代课文《背影》里的那句话：“我去买几个橘，你就在地，不要动。”

穆晴：“……”

沉鱼夜已和陆燃交谈起来了。

陆燃好奇道：“你就是鬼市之主？鬼界缉拿不到的鬼？”

沉鱼夜好脾气地答道：“是。”

“穆晴说，是你要她抓我？”

“确切来说，我们是救了你。”

沉鱼夜抬起手，比了个竖着的“一”字，

“只是这救命之恩，需要一点小小的报酬。”

陆燃：“……”

奸商。

……

陆燃安排妥善之后，沉鱼夜对穆晴说道：

“我调查到一个地方，那里是穆仙的机缘。”

穆晴把视线从橘挪开。

沉鱼夜看着盘在橘的妖兽昆吾，说道：

“穆仙既得灵兽昆吾，那么，你与它的诞生之地，北海的古秘境‘云灵’，也算是能够扯一丝缘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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