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深冬,衣服越穿越厚还是无法御寒,每个人都裹得像球儿一样。
外面开始下雪了,陆离有事去了G市。阮依看着外面的雪发呆,想起去年初雪发生的事,眉眼里全是满满的笑意。
课程紧凑,接近期末忙得不可开交,叶米的慕辰感情走上正轨,衫衫彻底和蒋明断了联系。哪怕蒋明多次阿求和,李衫衫都置之不理,她是极其果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阮依终于明白,她那时候为什么那么瞧不起自己对陆离的暗恋了,在她看来,爱恨都足够分明。
雪越下越大,阮依总觉得不出去走走太辜负美景了。她穿好羽绒服,想着将就去吃饭,也好看看雪。
阮依身上带着明显的文科生特质,总喜欢赏风弄月,有点小文青。她打了个电话给陆离,但是他没接,可能是真的有什么事吧,他已经去了好几天了。
想见的人见不到,不想见的人总是能狭路相逢。杜瑜可能是在亭子里取景,那么冷的天气居然还出来,阮依也是佩服她的。
本想转身就走,两个人的目光却有了交接,没办法,再怎么不待见也是要打招呼的。
阮依先走过去:“杜瑜,你在这儿取景吗?”
她笑着点头,“果然是行家,一看就知道是在这儿干嘛。以前陆离总是叫我给他画一幅雪景,一直没机会,现在我回来了,就想给他补上。”她说得很自然,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她对陆离的感情从来不掩饰,每次提到他都不会遮遮掩掩,阮依也习惯了,“嗯,那挺好的,那你慢慢弄,我先去吃饭了。”
以为找到机会可以走了,不想杜瑜叫住她:“等等,我们一起吧,我也还没吃饭。”
这就没办法了,两个人走在一起,是以情敌的身份呢?还是朋友?或者说同行?感觉都不对,完全没有以前见面时那种自然。阮依本来是打算随便吃一点就算了,但她说有一家火锅很好吃。冬天初雪配上火锅,简直不要太美好。
虽然相伴的人不是那么美好,那么冷的天火锅什么的还是更诱人。
才刚坐下,陆离电话就来了。她手机放在桌子上,两个人都看到了来电的人是谁。
“喂,阿离。”
“嗯,刚刚没听到。G城下雪了,那边呢?”
“下了,你穿多点,冷。”
杜瑜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眼神飘忽不定,把杯子往桌子上放的时候,差点掉在地上,幸好阮依提醒:“别放,要掉地上了。”杜瑜回过神,尴尬的扯了一下嘴角。
“你和谁说话呢?”陆离在那边问。
她看了一眼杜瑜,说:“我和杜瑜刚好遇到,就一起来吃火锅了。”
陆离可能是没想到她们俩会在一起,半天才说:“吃了几赶紧回去,你们过几天就考试了,自己回去好好复习。”
阮依答应着挂了电话,杜瑜一直低头玩手机,听到他们电话挂了才抬起头,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阮依,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可笑的?”
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
她笑着,大红色的口红很是扎眼:“我刚说要为他画画,他立马就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自作多情?”
阮依没往这方面想过,“我没有这么想过。”
“你不好奇那次我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子?”阮依没有反应,她嗤笑一声:“难怪牧言会说你沉得住气,我也是很佩服你,我们讲过那么多次话,你从来都没有主动问过我和陆离之间的事。阮依,你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对陆离太自信了?”
阮依手揣在兜里,面不改色:“杜瑜,就算我问了你也不会说不是吗?你问完对谁太自信,我对谁都没有自信。我只知道,是我的就是我的,感情这种事最强求不来。如果你们曾经有过什么,并且要死灰复燃,我也会退出的。”
“哼~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阮依,我觉得你真虚伪。”
她的情绪总是能轻易爆发,但阮依总觉得这才是她们之间相处该有的样子,“我也觉得你虚伪,明明看我不顺眼还每次都笑脸相迎。”
两个人的确相互看不顺眼,但还是第一次这样针锋相对。杜瑜难得没有反唇相讥,更像是默认她的说法,默默的喝水,也不说什么。
火锅是吃不下去了,既然撕破脸,也没什么好顾忌的。阮依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戴上帽子就走进风雪里。店员看到只剩杜瑜一个人,就来问她火锅还要不要,反正还没做可以取消单的。她看着那个店员,“一个人就不能吃火锅了?”
那人礼貌的道歉就走了,没过多久火锅就端上来,看着热气腾腾不断有白气,思绪飘到那年初见陆离的时候。
那天她在家做饭等她爸爸,没想到她爸带回来两个客人---陆离和他妈妈。
那天也是吃火锅,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她会和这个惊为天人的男子纠缠不休。几年过去,物非人非,她现在一个人,陪她吃火锅的人两个去世,一个成了别人男朋友。
杜俞想,如果那天没有那么多巧合,会不会她和陆离还是在一起的。没有阮依,也没有程牧言。
她爸在她初升高那一年,在工地上从三楼摔下来,保住命已是万幸,自此以后半身不遂并伴有多种并发症。
她爸有点存款,请了一个看护。但并非长久之计,她只好亲自服侍她爸,根本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
在最美好的年纪里,她的世界却是一片灰暗。幸好有陆离,要不是他,杜俞都不知道怎么在酒吧继续下去。
她吃了一口菜,辣得她直掉眼泪。喉咙像是要烧起来一样,心里堵得厉害。她想起那天也是同样的心情,被人诬蔑是小三,被学校开除。
关于那天,任何细枝末节杜俞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段时间,连着好几天陆离都在医院照顾他妈。但酒吧离住的地方远,他还是会准时在7:30来接杜俞。那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到八点他都还没来。
杜俞猜到可能是他妈妈出什么意外了,就打算自己回去。正打算走,被赵丽丽叫住,她和杜俞关系不错。
赵丽丽会沦落风尘是有原因的。她是外地来的,来G城的时候肚子里还有孩子,她是属于早孕。她是被家里人赶出来,在农村女孩子发生这样的事很丢脸,她家里人都不要她了,她和孩子爸来到了G城。
她生下孩子,因为是早产体弱多病,之后生重病更是没钱医,她那个男人也不中用,她只好出来赚钱。虽然缺钱,她也从没有出过台,但被占便宜是家常便饭。
杜俞没有一丝瞧不起她,更多的是同情。她叫杜俞帮忙,说她男人急着找她有事,但她又要去307房送酒,叫杜俞帮她去,她那男人就在不远处,她去去就回。
她没给她男人说是在酒吧上班,一点不敢耽搁,深怕他怀疑。
杜俞知道她不容易,就答应了。谁知道一去就是深渊,再也无法回头。
陆离是11点多才到酒吧的,但事情早就覆水难收。
施暴者早就离开,杜俞像被遗弃的娃娃,躺在冰凉的地上。她看着陆离,绝望的笑着,直说了一句话:“为什么你也姓陆呢。”
旧事汹涌如潮,杜俞一想起就浑身颤抖。她不是没有挣扎没有求救,但都无济于事,没人帮她,那种绝望,明明听得到外面人在说话,却没有人像你伸出援手。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赶紧打电话给程牧言。没几分钟他就来了,不知道是被辣的还是难过,她满脸泪水,笑着说:“其实,我是想叫你来和我吃火锅。”
他满身风雪,看着她的眼神全是心疼,“你说什么是什么。”
……
一晃眼就是期末,考完了试她都没怎么和陆离见面。
他从G城回来就是期末考,根本没有见面的时间。知道考完了才见面,但陆离他们还要多考两天。
在陆离那儿拿了钥匙,她在陆离住的地方做饭等他回去。
她想试一下煲的汤有没有盐,却不小心洒在手上,马上被烫起水泡。阮依觉得这两天总是心神不宁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才处理好伤口,就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拿起来看是她妈。
接起电话阮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先开口了,“依依,我把我的银行卡放的地方,还有密码,以及在银行存定期的那些钱。我都做成一个文档发给你了,你仔细看一下,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
阮依不知道她的状况,笑着说:“干嘛,打算把家产都给我啊?”
安宛口气变得严厉,“你觉得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你现在看了回复我,看认真点!”
说完就挂了电话,阮依满头雾水,打开文档一看,安宛发的东西远比她说的详细。那种感觉,像是在交代后事似的。
脑子里闪现出的这个认知,吓得阮依心惊肉跳,她赶紧打电话给安宛,是张姨接的。她说:“你爸爸刚回来,两个人不知道在楼上吵什么。”
她又打电话给她爸,没人接。心里着急,他们是不轻易吵架的,怎么会突然这样;还有安宛发给她的东西。
一种不详的预感从心底升起,像噩梦前夕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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