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严昊翎等人抓捕杜小娟，是希望找到能够将刘鸿飞入罪的证据，可是却希望落空。

本以为这次行动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曾想意外收获一条线索。

虽然现在看起来这些说辞仅仅都是杜小娟的个人说法，但是从中却透露出了一点。

那个赵老板跟三名死者生前都有接触过，并且这个赵老板对她们三人似乎‘情有独钟’，而且三名受害者在停止与这个赵老板的接触之后，不久就遇害了。

在三名受害者出事的时间点上，有着出奇的巧合，

如果只有一个可以说是巧合，但是接连三个那就不是巧合了。

整件事情，透露着一股预谋的味道。

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个赵老板听起来很有嫌疑。

毕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刘鸿飞就是下水道杀人魔，所以任何有关真正凶手的线索都不能放过。

刑警侦查杀人案，本来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探索过程。

严昊翎郑重的问道：“你说的这个赵老板是什么人？他是干什么的？住在哪里？”

“这个……”杜小娟一时间语塞了。

只见她尴尬道：“我只知道他的联系电话，其他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难道你就没有问一下吗？”

严昊翎不禁有些气恼，他刚才还有些兴奋呢！现在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

“我是有问过，但是他不说呀！我有什么办法？做我们这一行本来就不能打听太多客户的资料，不然还以为我们是想要干嘛呢！”杜小娟说道。

“……”严昊翎无奈的呼了口气，知道对方说的没错，只能暗叹可惜。

“如果让你在看到他，你能够认出他吧！”

杜小娟立即自信的说道：“肯定能啊！化作灰我都认得他。”

“好，那你把他的手机号码念一下。”严昊翎说道。

“我没记住，存在我的手机里面。”

“你不是说你记忆力很好吗！连电话号码都记不住。”小孙嘲讽道。

杜小娟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反驳道：“我记人很厉害，但记电话号码就不行了，而且我的客户那么多，哪里全都记得住的，你能记住你所有队友的手机号码吗！”

小孙嘴巴张合了几下，被怼得无话可说。

……

审讯结束时，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在后续的整个审讯过程中，杜小娟都很配合，可以说是知无不言。

严昊翎询问了她与三名受害者的认识过程，以及三名受害者与那个赵老板接触的时间、地点，着重询问那个赵老板的信息。

而此时，在彭玉松的局长办公室之中。

宋世哲、严昊翎、林雅、小孙四人齐聚一堂，五人正在商议事情。

“宋科长，你刚才所说的只是你的个人推测，并没有依据，如果我们贸贸然转移调查方向，万一刘鸿飞就是真凶，那怎么办？”彭局长质疑道。

“老宋，我赞同局长的观点，目前的证据都指向了刘鸿飞，而杜小娟只有一份口供，再加上有案底，她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咱们都不知道。”严昊翎不无怀疑的说道。

就在刚才，宋世哲忽然提出了一个观点。

那就是：刘鸿飞可能不是凶手。

而他的依据就是杜小娟的口供，仅凭这点实在难以说服严昊翎他们。

要知道，为了找到刘鸿飞，严昊翎、小孙他们可是熬通宵加班加点才辛苦查到的。

虽然那个赵老板的确很可疑，但没有真凭实据啊！

面对他们的质疑，宋世哲心里也是理解的。

大家都是为了破案，将那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魔绳之于法，但是他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对凶手的心理侧写你们应该还记得吧！我说过，凶手利用上门，服务作为挑选目标的途径。同时，凶手应该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从杜小娟的描述中，我可以断定那个赵老板是个患有性欲亢进症的病人。”

“就算有这个病那又如何？”小孙表示不懂。

旁边的林雅开口解释道：“性欲亢进症其实是属于躁狂症的一种，而躁狂症就是一种典型的心理疾病，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得不到正确治疗的话，病情会越来越严重。”

“会严重到什么程度？”彭局长询问道。

“患者容易情绪失控，有严重的暴力倾向，随时可能会攻击人。”林雅应道。

宋世哲开口补充道：“这种疾病平时不会轻易显现，只有在特定的情境下才会暴露出来，而这两点，那个赵老板恰好都符合了。”

听完宋世哲和林雅的解释后，严昊翎也略有所思了起来。

“这样说起来的话，有不少冲动型犯罪的杀人案件，凶手或多或少都有一点躁狂症的迹象，可是你又说杀人魔是有预谋犯罪，这不就自相矛盾了吗？”严昊翎疑惑道。

“这一点你理解错了，性欲亢进症跟一般的躁狂症不一样。”

宋世哲解释道：“一般的躁狂症就如同火山喷发一样，当压力积累到极限的时候，砰的一下突然爆发，但是性欲亢进症却不是。”

“顾名思义，这种病主要表现在性欲方面上，暴力倾向并不是很严重。”

“这种疾病的患者往往精力旺盛，跟打了鸡血一样，但是只要得到适当的宣泄，表现出来的顶多就是脾气比较暴躁罢了，其余方面跟正常人无异。”

听到这个解释，彭局长、严昊翎、小孙三人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还有这等好事，那在房事方面岂不是连伟哥都省了。

“怎么听起来这病好像非但没坏处，好处还挺不错的呢！”严昊翎促狭的笑道。

“嗤！”林雅秒懂他暗喻的意思，鄙夷了一声。

宋世哲忍不住笑骂道：“你们也别以为是什么好事，人的身体是有一定极限的，纵欲过度的话，很容易导致肾亏最后不举的，有不少性欲亢进症患者就是这样的结果。”

刚才还觉得这个病不错的三个人，顿时齐刷刷的脸色一变。

身为男人，最不愿意发生的就是那方面不行。

“咳咳！”彭局长咳嗽了两声，将话题拉回轨道：“既然你说，只要病人能够得到适当的宣泄，就不会有什么问题，那这个赵老板经常找小姐，应该不存在问题啊！”

“正常来说，的确如此，这就要说到第二号死者了。”

宋世哲话锋一转，分析道：“在所发现的四名死者里面，除了第二号死者，其余的三名死者都已经确定了身份，而且第二号死者跟其他三名受害者的死法不一样。”

“二号死者的全身皮肉都被剔除，只剩下骨骼，即使尸体被发现了，光凭骨骼也很难断定死者的身份，凶手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隐藏死者的身份。”

“但是对其他三名死者凶手却没有这么做，为什么？”

“因为凶手跟二号死者认识。”

几乎是瞬间，办案经验丰富的严昊翎便给出了答案。

宋世哲打了一个响指，说道：“没错，凶手跟二号死者之间肯定有关系，而且关系密切，极有可能是凶手身边的女性成员，可能是伴侣，也可能是情人。”

“从死亡时间上，二号死者是最先遇害的，虽然暂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肯定给凶手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而这个心理阴影成为了他心理疾病的触发点，当凶手身处某种特定的情境之下，就会触发这个开关，导致凶手做出过激的行为或者疯狂的想法。”

“性欲亢进症虽然得到适当的宣泄，的确可以避免出现暴力倾向，但是依旧属于躁狂症的一种心理疾病。如果只是一味地通过性行为宣泄，而不从正面途径进行心理治疗的话，时间一久，仍然会使患者变得偏激和极端。”

“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杜小娟不认识刘鸿飞，我相信她没有说谎，既然如此，刘鸿飞一个正经商人，怎么物色到三名受害者做为目标的，这明显不合逻辑。”

说到这里，宋世哲停了下来，扫视了彭玉松三人一眼。

从他们脸上凝重而沉思的神情，宋世哲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说服了他们。

在沉寂了好一会儿之后，彭局长终于开口了。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刚才宋科长所说的……不无道理！”

严昊翎耸了耸肩膀，淡道：“赞同！”

“我也赞同！”

小孙向来都是以严昊翎马首是瞻的，当即也表示同意。

至于林雅，从一开始她就是站在宋世哲这一边的。哪有不支持自己师傅的道理！

获得一致肯定之后，彭局长挑了一下眉头，说道：“那么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全力搜寻这个赵老板的下落，不管他是不是真凶，先控制起来再说。”

“这样做会不会不符合程序啊？”严昊翎疑问道。

彭玉松偏头看向他，淡然说道：“看我的嘴型，去特么的程序。”

“……”在场众人不禁被雷了一把。

“哼！”彭局长冷哼了一声，酷道：“上面已经打电话下来了，现在我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把这个下水道杀人魔抓捕归案，越快越好！”

鼓楼区下水道接连发现尸块这件事，一开始就已经上报给市局了。

现在新闻也开始报道了，虽然还未引起轰动，但鬼知道后面会不会有猛料爆出。

所以，市局领导白天特地打电话过来追问进度。

原本彭局长以为凶手就是刘鸿飞，正处于警方的监控之中，所以有些底气。但是现在听完宋世哲的分析，整颗心如同挂在悬崖之间的钢索上，心惊胆颤的。

“上面限我们七天内破案，但是我给咱们的时间是四天，四天之内必须破案。”

宋世哲、严昊翎对视了一眼，随即站起身来。

小孙跟林雅见状，也连忙站好，然后四人齐声喝道。

“是，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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